“你們竟然還冥頑不靈?”
燕七盯着這四個人,聲音淡然,卻又威壓重逾千斤:“知道什麼叫識時務者爲俊傑嗎?詐騙三十萬兩銀子,這都夠死罪了,若是硬扛,則是罪上加罪。說不定,某個人還會把所有責任,全都推到你們的身上,到時候,你們就成了某個人的替死鬼呢。”
他嘴裡的某個人,大家都清楚。
這四個人也不約而同偷偷瞟了田軍一眼。
田軍驚得汗毛孔舒張開來:“看我幹什麼,你們看我幹什麼?坐好你們的本分就好了。”
這四人又是一陣害怕。
燕七笑了:“不錯,不錯,什麼叫小弟的本分?說的直白點,就是替老大去送死的,這叫盡忠啊,哈哈,看來,你們真是田軍的忠心小弟啊,寧願替田軍砍頭,有種,連我都非常敬佩你們呢。”
“不過,你們死了,某人還沒事,人家用你們盡忠的三十萬兩銀子吃喝玩樂,多爽啊,想必,你們地下有知,也會心滿意足吧?哈哈。”
盡忠?
這四人一聽,事情不妙,年紀輕輕,憑什麼盡忠?
能在這裡混的,都是一幫賭徒。
賭徒哪來的真誠?
全是利益。
現在,聽着燕七的威脅,若是硬扛下去,砍都被砍了,那還硬個屁啊。
當我頭鐵啊?
當那三十萬兩銀子是給我們花的嗎?
去nǐmábì的蛋吧。
這四人連看都沒看一眼,撲通一下,全都跪下了。
“我們錯了,是田老闆作弊,我們是受了他的指使。”
此言一出,田軍嚇得七竅流濃,立刻衝過來,拳打腳踢:“你們亂說什麼?懦夫,我什麼時候指使你們了?你們這幫廢物,飯桶。”
孫德勝一怒,鋼刀閃爍:“田軍,速速退下,再敢毆打證人,罪不容恕。”
一幫捕快衝上來,將田軍團團圍住。
燕七揹着手,悠哉的說:“坦白從寬,說吧,你們是怎麼聽從田軍的指揮作弊的?”
一人掀開衣服,露出了一塊碩大的磁鐵。
“燕公子,孫捕司,田老闆打開機關,賭桌下面的板子會豎起來,我們把磁鐵放上去,因爲板子豎起,桌面極薄,磁性會傳到桌面上。骰子的一端摻了鐵粉,會迅速吸在桌面上,六點會自然朝上。操作完成後,我們會迅速裝起磁鐵離開。田老闆按一下按鈕,桌下面的板子就會自動彈上去。這一切,都會神不知,鬼不覺。”
田軍慌里慌張大叫:“胡說,胡說,這都是假象,是這幾個小廝的一面之詞。”
“一面之詞?試試就知道了。”
燕七走到賭桌前,讓那幾個小廝把磁鐵放上去。
拿起骰子,隨手一甩。
那幾個骰子掉在賭桌上,立刻被吸住了。
“五個六,大滿貫。”
燕七指了指骰子:“怎麼樣,就是這麼神奇,我的運氣真好,哈哈。”
田軍徹底傻了眼,歇斯底里,眼圈發紅。
田業眼珠直轉,也沒辦法應對。
證據確鑿呢,黑的也不能說成是白的啊。
燕七又質問那四個人:“如此作弊,已經多久了?”
一人哆哆嗦嗦道:“開業五年,一直如此。”
燕七問:“什麼時候會啓用作弊?”
那人道:“遇到肥羊,也就嗜賭成性,賭資在一千兩銀子以上的賭客,就會作弊。”
燕七向衆人擺擺手:“你們被騙了多少錢啊?”
衆人恍然大悟,高聲怒罵。
“麻痹的,我剛纔輸了一萬兩,就是玩擲骰子,我還說莊家運氣這麼好,原來都是作弊。”
“去你孃的富豪賭場,使詐,全都使詐。”
“還錢,田軍,nǐmábì的,還錢。”
衆人憤怒咆哮。
燕七看向孫德勝:“孫捕司,證據確鑿,事實俱在,還請您爲我等主持公道。”
孫德勝來勁了,一挺胸脯:“田軍作弊,詐騙錢財,數額巨大,乃是犯了重罪。來人,將田軍抓起來,押入大牢。”
一幫捕快衝上去,抓捕田軍。
田業向田軍使個眼色,向後一指。
田軍一看事態嚴重,肩膀一晃,撞開幾個捕快,向後門逃走。
只要逃過這個後門,就有地下通道,到時候,就誰也抓不到了。
天高任鳥飛。
幾個捕快追擊不上。
孫德勝大怒,舞動鋼刀,親自去追。
解思文使個眼色。
他的幾個保衛將椅子、凳子踢了過來,擋住了孫德勝的路。
孫德勝這個氣啊。
稍微繞遠一些,田軍這廝就跑了。
若是在眼皮底下,讓田軍跑了,如何向燕七交代,如何向周府尹交代。
不說別人,周府尹就能扒了他的皮。
哇呀呀,孫德勝氣的跳腳,卻毫無辦法。
燕七卻打了個響指:“從後門跑?很有想法。不過,你跑得了嗎?”
田業看着田軍逃出來後門,也鬆了一口氣。
只要田軍跑了,一切都被掩蓋。
哪裡想到,逃跑的田軍竟然從後門退了回來。
神情慌張,身子顫慄。
田業急了:“田軍,你你快跑啊。”
田軍向後一指,都快急哭了:“後面全是人,我跑得了嗎?”
田業舉目一望,就見從後面闖進來一幫大漢。
“竟然是喬五。”
喬五送走了銀子之後,就一直帶着兄弟埋伏在後面。
他也不是善茬,帶着一幫兄弟,埋伏在後門。
田軍縱然再厲害,也插翅難飛。
孫德勝看着田軍,眸光兇狠,惡從膽邊生。
而且,他很慚愧。
頂着捕司的名頭,還帶着這麼多人,竟然讓田軍給跑了。
最後,還是燕七的人把田軍堵了回來。
這太尷尬了。
燕七一定會瞧不起自己。
孫德勝惱羞成怒,衝過去,舉着刀背,照準田軍的大腿,咔嚓就剁了下去。
“哎呀!”
田軍腿斷,倒在地上,嗷嗚大叫。
孫德勝解氣了,狠狠道:“還敢逃跑?罪加一等,來人,給我將田軍押走。”
一幫捕快五花大綁,將田軍綁了帶走。
燕七臨出門前,衝着田業擺手:“咱們稍後見。”
田業鬚髮怒張:“燕七,你”
燕七道:“你什麼你?記住,趕緊把賭場清理下,一會,我要來收房子,這所富豪賭場,現在是我的了。”
“你”
田業眼睜睜看着燕七揚長而去,氣的直想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