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鬱的小巷裡面,地面泥濘,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如同波光粼粼的色彩。
離我不遠處,有一個水潭,水潭不大,但卻將整個月亮都攏在了其中,我看着那水潭,就彷彿是在跟月亮相互對視一樣。
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小巷的兩邊是牆壁,這是非常劣質的牆壁,牆壁連着房子,是用乾草和爛泥糊成的。
只要用手摳挖一下,薄薄的牆壁我就能扣出來一個洞,當然我沒有那麼做,因爲我在等人。
我抱着這把倭刀,這把刀其實是沙河金刀,只不過我是給他施了一個障眼法,讓它看起來就像是一把倭刀。
“是你找我?”一箇中年的龍人出現了,他雙眼冷淡,顯得很不耐煩。
這人便是左上,也是我剛纔讓人去叫他出來,特地將密信給他,所以他一定會出來,我對於他來說無足輕重,但是龍皇的命令,那便是聖喻。
“你應該知道我是爲何而來。”我說道。
左上謙卑道:“是龍皇大人的密令,陛下可還說了其他什麼事情?”
“有,還有一個口諭,你湊過來,我附耳跟你說。”我笑道。
他也不懷疑,當即就走了過來,而這時候我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外一隻手立刻拿起了手中的沙河金刀,朝着他的腹腔就刺了進去。
噗啦!
他整個胸腔都被我給劃開,左上一臉驚恐的看着我。
“雖然你沒有做什麼惡事,但是兩軍相戰,各爲其主,所以在戰場咱們就是對頭,早對頭是對頭,晚對頭也是對頭,別怪我,你老婆我會爲你照顧好的。”我說道,“對了,還有雪子姑娘……”
“你……嗚呼……”他掙扎着,驚恐的看着我。
當我將寶刀抽離,這時候左上也倒在了地上,全身上下迅速的開始崩壞,變成了一地的黃沙。
我揀起了地上的佩刀,發現上面還有一行字:“龍皇御賜”。
我心說這左上不愧是有大名之稱的人呢,而這大名在整個扶桑也是屈指可數,大名其實古時扶桑封建制度對領主的稱呼。
由比較大的名主一詞轉變而來,所謂名主就是某些土地或莊園的領主,土地較多、較大的就是大名主,簡稱大名。
土地或莊園的領主爲了保護家園,大多擁有其所屬武力,一般稱之爲武士,相當於中國古時的護院、護衛,規模越大,進而成爲統領一國的領主,那就是所謂的大名了。
而像左上這樣的千夫長都能被稱爲大名,就說明他是和某個大名有關係。
從最近的消息得出,這個左上的老丈人應該是大名,而他妻子是獨生女,所以他相當於也做了一個便宜女婿,一來二去,以後也會繼承岳父的身份,成爲真正的大名。
收起了他御賜的倭刀,我來到了雪子的住處,我發現雪子正慵懶的躺在牀上,身上的衣服很狼狽,遍地都是狼藉。
不用想也知道,從凌亂的地鋪,又從散亂在周圍的衣物,還有雪子滿臉的汗水,我就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
雪子噓噓喘氣,她說道:“大人,剛纔你那麼急匆匆的出去,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從今往後,你不用再在這裡了,我將我名下的一處地產送給你,你就和你孃親去好好過日子吧。”我說道。
雪子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她張着嘴巴說道:“啊?”
“好了,我得走了。”我說道。
“是那小林武士告訴你的麼?”她說道。
我微微一笑:“嗯,他說了一番話,讓我醒悟了很多,希望你們母女以後能夠好好過日子吧,江戶不是久留之地,還是找機會離開,當然能去中土那是最好的事情。”我留下了一錠金子。
她很歡喜:“那個,大人……我還能不能見到小林麼?”
“哦?你很想見到他?”
“嗯!他是個好人,我想當面謝謝他。”雪子說道。
這雪子雖然從事這樣的工作,但是我還是能夠感覺得到的,這丫頭本性不壞,所以我心頭一軟,我說道:“我先走了,他就在門口。”
“啊?”
我一轉身,離開房間之後,又變成自己本來的樣子,我說道:“雪子?”
雪子頓時大囧了起來,他用衣服捂住了自己的身體,彷彿是害怕被我看到一樣。
她責怪似得看着我:“你來了,怎麼都不吱一聲?”
我一愣,憋了半天:“吱……好了。”
她被我逗笑了,將那繡花枕頭砸了過來,她說道:“你怎麼都幫我說情了啊……”
“我們是朋友嘛。”我笑道,“你打算聽從大人的安排麼?”
她咬着嘴脣,又點了點頭:“嗯,當然!你也住在哪裡吧?”
“沒,我是住在外面,不過接下去大人恐怕有工作要託付給我,到時候你若是住過去,以後見面的日子也不會少哦。”我說道。
“那你介意我麼?”
“什麼?”
“介意我這樣的女人成爲你朋友啊?”她說道。
我笑道:“傻樣兒,介意個毛啊,我去辦事兒了,你好好收拾一下,如今大人開口,有了出路,咱們也就好好珍惜。”
“嗯,你等我,我到時候去了會找你。”她說道。
我擺了擺手就離開了。
心說這樣做,也算是給這個無辜的姑娘一個好的選擇吧,當然最後我肯定會離去,至於她的話,只要有了左上的庇護,她應該不至於過的太累吧。
整理了一切事情之後,回到了左上的家中,然而現在真正的左上被我殺了,所以我代替了他,來了這麼一出代替的戲碼。
豈料已過去,桌子上已經出現了一大桌的美味佳餚。
夫人一臉笑意,她似乎是特地打扮了一番,她說道:“知道你回來,所以給你準備了一桌好酒好菜。”
我走過去,看到了那些酒,我說道:“這是……”
“這是妾身親自給你做的口嚼酒,是妾身用早上第一口津液咀嚼的米飯釀製的呢……”她說道。
我差點沒一口噴出來,當即正兒八經的說道:“那個,最近胃有些不舒服,那個啥……酒就不喝了。”
“那好,那就吃這個吧……”說着她就將幾盤小菜推了過來。
我一看是酒肉米飯,也不客氣,畢竟今天我也沒吃什麼東西,已經飢腸轆轆了,所以一口下去,也是毫不猶豫的啃咬起了米飯。
不多時的功夫,也已經吃飽喝足了,夫人道:“大人現在吃飽了,那你去休息吧,妾身去洗個澡,洗好了就來陪大人。”
她說着就走開了。
而我也感覺到奇怪,早些時候,她不是才洗麼?現在又洗?這是唬我?
當人走遠後,我悄悄的走過去,卻聽到夫人正在和管家說話,夫人說道:“你快去稟報我父親,就說他女婿遇害了,有男人披着我丈夫的皮,過來想要輕薄我。”
那管家說道:“夫人,那你獨自一人留在這裡豈不危險?”
“放心,給他的米飯中我已經放了劇毒,等會兒毒藥發作,他便會四肢癱瘓,現如今我穩住他就行了。”她說道。
我心中合計,果然是這個女子發現了我的身份,現如今看來她是十分詳細這個管家,派這個管家去稟報,而她還想穩住我?
我冷笑了一下,在那夫人回頭的時候,就一個跳躍,翻牆出去將那管家給抹了脖子,回身又來到了大廳中,佯裝睡覺。
豈料那夫人卻靠近了我:“我的丈夫從來不會說這樣溫柔的話,也多謝你,讓我彷彿一下子回到了從前……但你到底不是我的丈夫,所以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你殺了他,我就得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