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好象有效果!”
鄒老爺子和陳寶華也都發現了這點,同時眼睛一亮,當下就再也沒有攔阻江少遊的意思了。
江少遊也是精神稍稍一振,知道這樣下去,就算是始終找不到第二個穴位的正確運針手法,應該也能保住高偉德的老命了,當然保命是能保住,回頭會不會因爲閉氣時間太長而變成個植物人啥的……那就不敢保證了。
第九種針法……第十一種針法……第十二種針法……
看到江少遊撥弄金針的手法層出不窮地變幻着,原本對江少遊這種做法很是不滿的鄒老爺子也不禁聳然動容了。
五大基礎針法江少遊能使得明白,鄒老爺子並不感到奇怪,除了五大基礎針法外,江少遊還能使出幾種針法來,鄒老爺子也能接受,但是眼見着江少遊明明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卻已經在這片刻之間使出了十種以上的運針手法,而且其中好幾種還是一向被傳爲極難練成的絕技針法,也在江少遊的手中如臂使指般的運用了出來,這一次鄒老爺子可是再也不敢小看江少遊了。就算最終江少遊沒能把高偉德治好的話,單隻就針法而言,鄒老爺子也不得不對江少遊甘拜下風了!
“嗡——”當江少遊使出第十四種針法,讓深深扎入到肌肉中的金針猛然如裝了彈簧般的高高彈起,在離體之後居然又彈起了一尺多高時。鄒老爺子已經驚訝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驚呼着說:“蹦針……這……這這……你不但能使出蹦針,還能讓針跳到如此高度!這……這怎麼可能!”
不過還不等鄒老爺子這話說完,就聽得高偉德那邊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隨後就見這老頭兒的身體猛然間如一個蝦米般的彎了起來,接着一張嘴,將一口噁心的血痰吐了出來。
如果江少遊還蹲在剛纔的位置的話,非被高偉德這口血痰吐個正着不可,但是江少遊卻好象早就預見到高偉德要往這裡吐痰似的,就在聽到高偉德咳聲響起的同時,就已經飛快地將高偉德身上的兩枚金針收了起來,並立刻抽身後退,剛纔及時地躲開了這口血痰。
“唔……氣……氣死我了!”
高偉德似乎不知道自己剛剛纔在鬼門關口處轉了一圈,一醒過來之後就立刻跳了起來,用手指了指站在一旁剛剛如釋重負的沐雙兒,接着又指了指正在將金地收起的江少遊,咬牙切齒地說:“我知道了……你們……你們兩個根本就是一夥的,對不對?我現在懷疑你這個無照的黑醫和這個女警狼狽爲奸,一起勾結做案!哼……這件事我又立刻跟市局的劉局長說一聲,這件事我一定要一查到底!哼……我就不信了……這天下還沒有王法了嗎?”
沐雙兒剛纔見高偉德真的快要被自己氣死了,也不禁有些心慌害怕,儘管以她的背景和能力,就算是高偉德真的死了,也肯定不會連累到她身上的。不過……人總是有良心的,沐雙兒見這老頭兒被自己幾句話就給罵死了,自然也會心中不安的。所以,剛纔在江少遊爲
高偉德治療的時候,沐雙兒前所未有的乖巧,這麼半天站一邊上連一句話都沒說,其實心裡卻在暗暗地爲高偉德祈禱,希望他不要真的死了。
可是……誰知道這老頭兒剛被救活過來,就又指鹿爲馬,非說自己和江少遊勾結作案什麼的!沐雙兒聞言臉色頓時就青了,恨恨地在江少遊的身上掐了一把,說:“你說你賤不賤啊……這老頭兒口口聲聲的要把你抓起來,還要把你開除什麼的,你說你救他幹嘛,讓他直接死了多幹淨!”
江少遊也不禁苦笑起來,隨後看了陳寶華一眼,說:“沐警官,這你就不明白了,我們當醫生的有當醫生的行爲準則,就好象你們當警察的在碰到犯罪行爲一定會制止一樣,我們醫生在面對生命垂危的患者時也一定要出手營救,哪怕這患者是一個十惡不郝的壞人,哪怕他在被治好之後立刻就要被拉去槍斃,那我也必須要救他!這……就是我們醫生的行爲準則!”
“說得好!”
聽到江少遊這番話,陳寶華和鄒長春頓時同時拍起了巴掌來,而此刻他們看向江少遊的目光也由原先的懷疑、不屑變成了敬重和愛護。
最近幾十年,隨着科技的發展,原本並無什麼出色之處的西醫,在各種高科技儀器的幫助下,越發的篷勃發展起來,而華夏的中醫則在西醫的衝擊下,越來越不受人待見了。
哪怕人人都知道抗生素對身體有害,中醫中藥才能治標又治本,可是你家的孩子發了高燒,恐怕你還是會首先把孩子送到醫院去打抗生素、去做各種西醫的檢查……這是一個很矛盾、也很客觀的問題。
但導致這些的,恐怕主要還是中醫的人材嚴重缺乏和不足引起的。因爲西醫的興旺,導致年輕人在高中畢業時,很少有選擇中醫專業,並作爲自己一生職業來學習的。所以,後繼無人纔是導致中醫勢危的最可怕的因素……眼見着自己這幫老傢伙都已經時日無多,一但他們這批老中醫相繼過世之後,恐怕到時候在醫藥界就真的就再也沒有中醫的一席之地了!
象是陳寶華、鄒長春他們這個級別的中醫大師,平時相聚在一起,幾乎每次都會談到這個問題,卻是根本沒有什麼好的解決方法,眼見年輕一輩根本沒有拿得出手的人物,這也讓他們心中更加爲之悽然。
但是……剛剛親眼目睹了江少遊救治高偉德全過程後,兩個人頓時就看到了新的希望,剎那間都有一種幾乎要熱淚盈眶的感動。
而且最讓他們看重的是,江少遊不但醫術精湛,更難得的是在他身上還有着老一輩的醫德風尚,並沒有象當今醫藥界那種唯利是圖,唯責就避的噁心嘴臉。所以,在江少遊說出這番話後,才讓他們如此的興奮和激動。
高偉德還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見陳寶華和鄒長春居然替江少遊鼓掌,頓時有些不滿地說:“陳老,鄒老……你們何必替這騙子喝彩,哼……象這種冠冕堂皇的話,誰不會說呀!但是真正能做得到的又有幾個人,二位可千萬不
能讓他給騙了呀!我可以確定,這個姓江的一定就是個大騙子,不管怎麼樣,我都必須要告他。儘管我和他無冤無仇,但是身爲一名中醫,我就必須要維護我們中醫界的純淨,必須要還我們沙門醫藥界一個清白的世界。”
江少遊不得不佩服高偉德,這貨的口才其實還是不錯的,剛剛他還說冠冕堂皇的話誰不會說,緊接着就真的來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話……尼瑪,就你那個無恥的嘴臉,還維護中醫界的純淨呢!如果中醫界真要靠你來維護的話,那得骯髒成什麼樣子啊!
“老高,你少說兩句吧!”
陳寶華有些哭笑不得地說:“沒錯,你和人家小江確實是無冤無仇,但是人家卻對你有恩啊!你要真想維護中醫界的話,就不要再張口閉口的難爲人家小江了,好不好?”
“什麼?他對我有恩!”高偉德並不以爲然地說:“他能對我有什麼恩?陳老您不是糊塗了吧?”
陳寶華真的對這貨有些無語了,你說……你自己剛剛都暈死過去,差點兒沒命,怎麼自己就一點兒都不知道!還是你的心裡面只能容得下仇恨呀!
當下陳寶華也沒再賣關子,便將剛纔發生的事情一點不落的全都和高偉德講了一遍。因爲陳寶華對針炙術不太擅長,所以有些地方說得不夠清楚,一旁的鄒長春便也跟着解釋了幾句,尤其着重講解了一下江少遊在剛纔使出的全部十四種針法的過程,以及每一種針法的名稱。特別是對江少遊使出的蹦針推崇倍致,甚至認爲江少遊是有史以來,將蹦針技巧施展得最爲出神入化的人。
高偉德聽罷怔愣了半晌,隨後猛烈地搖了搖頭,說:“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鄒老爺子,不是我懷疑你的話,大家都是學中醫的,難道不能不知道一穴不用二針的道理嗎?你要是說他針法神奇,只用兩針就把我給紮好了,那我還沒什麼懷疑,可是……你說他居然在兩個穴位上連續使用了十四種針法,這……這不是胡扯嗎?哈哈……你們就算是要糊弄我,拜託也找一個合理點兒的說法好不好?這樣爛的瞎話,也虧您二位說得出口呀!我說……他們剛纔是不是給你們什麼好處了,你們才這樣的幫他?哼……不是我說你們,你們也都一大把年紀了,可別因爲一點兒身外之物,丟了自己一輩子的名節呀!”
陳寶華和鄒長春聽到高偉德居然連他們也一起訓了,不由都氣得鬍子一陣亂顫,臉色一陣發白,就差點兒也沒象高偉德剛纔一樣的暈過去了。
不過讓鄒老爺子和陳寶華鬱悶的是,高偉德這番話他們偏偏是無法解釋的,一穴不能用二針,這話鄒老爺子剛剛也說過,還這麼教訓江少游來着,可是人家江少遊就是這麼把高偉德給治好了,他們親眼所見之下,雖然感覺不可思議卻也只能接受,但是讓他們說清楚其中的道理,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呀!
而且……其實想想,真要是換了他們是高偉德,在沒有親眼目睹的情況下,恐怕也同樣不會相信這麼荒唐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