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淵虹的嘴角卻綻出了一抹極爲燦爛的笑容,當下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恰在此時,苗靖的聲音傳來:“大皇子你怎麼能就這樣把王妃放走呢?快些下來,把她追回來吧!”
說話間,苗靖已經將車簾拉開,待他看到凌淵虹抱着喬慕雪的樣子,他頓時呆了呆,喬慕雪欲從凌淵虹的懷裡掙出來,他的手上卻用了幾分力不讓她掙脫他的懷抱。
凌淵虹看了苗靖一眼,苗靖就算是再粗線條再大而化之也知道他打擾了他家主子的好事,他當即輕咳一聲道:“咦,大皇子不在馬車裡啊!那去哪裡呢?我得好好找找!”
他的話一說完便將簾子放下,然後一溜煙的跑了。
喬慕雪聞言不由得滿臉通紅,暗罵苗靖是個二貨,那番話實有些像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她輕輕一掙,凌淵虹終是將手鬆了開來,只是眼裡含着笑靜靜地看着她。
喬慕雪被他看得有些不太自然,她的眼睛輕輕轉了一圈後道:“馬車裡太悶,我下去透口氣。”
她說完便欲跳下馬車,凌淵虹再次伸手一把拉住了她,她微微紅着臉道:“我既今日不走,那麼就不會再走了。”
凌淵虹聞言輕輕一笑道:“這可是你說的。”
“我從不食言。”喬慕雪的臉紅得更加厲害了,凌淵虹的手一鬆,她便跳下了馬車。
她一跳下馬車,卻見楚白衣也從山上上來了,他看到喬慕雪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什麼,當即朝她微微一笑,然後畢恭畢敬地朝她行了個禮道:“多謝王妃!”
喬慕雪最初沒有聽明白他那句多謝王妃是什麼意思,微微一想便已瞭然,當下輕輕掀了掀眉毛,卻並不說話。
凌淵虹此時也從馬車上下來了,他站在喬慕雪身邊道:“今夜先隨我一起回劍竹山莊,待你將千源城裡的事情料理完,我們便回京。”
喬慕雪輕應了一聲,凌淵虹又道:“今夜天色已晚,我們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
他說完便欲來拉她的手,她卻極快地將手抽了回來,然後一個縱然便跳上了楚白衣牽來的駿馬之上,然後含笑道:“馬車太悶,我騎馬。”
“慕雪說得甚是,馬車實在是太悶了。”凌淵虹輕輕一笑,足下一點便躍上了喬慕雪騎的馬背上。
喬慕雪只覺得身後的溫熱貼來,頓時有些不太自在,卻道:“大皇子身子不好,又哪裡能這樣折騰,不如坐馬車吧!”
兩人之間的關係在今夜已有了極大的轉變,只是她還有些適應不過來,是以她還得好好想想日後她該怎麼做,她騎馬原本就有幾分避開他的意思,卻沒料到他竟也騎到馬上來了。
凌淵虹知她心思,只是在他看來,她願意留下,那麼他就不會再浪費兩人在起的時光,當即只是緩緩一笑道:“之前身子是有些不太好,只是將養的時間長了,如今雖然不敢自誇壯實如牛,但是騎馬什麼的
還是不在話下。”
他一邊說着話一邊輕輕攬上了她纖細的腰,她的腰柔韌無比,這般摟着手感極好,他原本還有些七上八下的心在這一刻也全然放鬆了下來。
喬慕雪感覺他的氣息拂過後頸,酥酥麻麻的感覺傳來,縱然她平日裡是個極爲淡定的人,此時也沒來由的生出幾分緊張了,偏偏心裡卻生不出一分了討厭來。
只是她想起他之前騙她的事情,她又沒來由的生出了幾分惱意,當下手重重的抓住了他的手,腰微微一側,手再一帶他的臂,頓時便將他扔下了馬背,他的反應也是極快的,縱然被她從馬背上掀了下去,一個側翻便穩穩的站在地上。
喬慕雪卻朝他輕笑一聲道:“我覺得大皇子還是坐馬車比較合適!”
她說罷一夾馬肚,馬便飛快的朝前奔去。
苗靖和楚白衣看到這副光景不由得一愣,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在心裡覺得他們未來的王妃絕對不是一般的野。
兩人再看到凌淵虹嘴角含笑的樣子,兩人去都愣了一下,這些年來凌淵虹也時常在笑,卻從未像今夜這般笑得溫暖舒暢。
苗靖忍不住道:“大皇子,王妃騎馬走了,你還不快去追?”
凌淵虹卻不緊不慢地上了馬車,再淡淡一笑道:“我坐馬車。”
他和她以後的日子還長,再加上之前曾騙過她,他覺得對她還是不能操之過急,可以徐徐圖之。
楚白衣看到兩人的樣子倒忍不住輕笑一聲。
喬慕雪再回到劍竹山莊,心境自是不一樣,她原本以爲她再也不會回到這裡來,以後再也不會見到凌淵虹,心裡原本對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存了幾分愧疚,當她發現真相時,心裡的愧疚盡去,倒存了一分淡淡的期盼。
她穿越前看過不少皇宮秘史,再縱觀中國歷史上的皇帝哪一個不是踩着森森白骨爬上去的,他的韜光養晦所爲何事,她自然也能猜出幾分。
以前只想着逃走,倒也沒有多去想那些事情,如今既然決定和他一起進京,那麼那些事情她也就要思慮一二了。
她原本就生了一副豁達的性子,雖然討厭算計,可是如今轉念又想,日後不管是上刀山下油鍋,都有人陪在她的身邊,那麼往的日子再清寂冰寒她也不會覺得苦了。
若真的錯過了他,日後怕是再也找不到像他那樣的男子了。
凌淵虹就站在廊下的燈影下看着她的纖手輕輕拂過夜開的曇花,那雙明亮的眼睛少了往日的疏離,卻多了一分淡淡的堅定。
他的心驀的便安定了些,日後漫長人生路,他再不是孤單一人了,這般一想,他的心裡便又暖了起來。
他回想今夜之事,只覺得他是谷底飛到了雲端,那感覺竟無比曼妙。
油燈照得她如玉的臉龐透出一分淡淡的光花,臉上細微的絨毛在燈光下竟有幾分聖潔,讓她整個人看起如同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他的眸光澄淨而溫暖,突然就覺得若是能這樣看着她過一輩子,那麼也不虛此生。
喬慕雪知他就站廊下,卻也不說話,只是扭頭朝他嫣然一笑,那一笑,似有萬千的花朵盛開,似金風玉露降下,暖了他那顆早已冰冷的心。
他也沒有說話,只是回了她一記笑容。
他的眼睛原就極美,原就清亮,此時再這般一笑,連帶着空氣也多了幾分透亮的色彩。
喬慕雪看到他那記笑容,只想到了“公子如玉”這個詞。
第二日一早,喬慕雪才起牀,燕平便道:“王妃,喬府的管事張齊來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喬慕雪想起昨日她還想離開凌淵虹,卻因爲咽不下被算計的那口惡氣,所以就嚇唬了張齊一回,她原本以爲張齊會灰溜溜地回京,沒料到竟他竟來找凌淵虹了。
只是她再細細一想,又覺得張齊來找凌淵虹也在情理之中,她是從張齊的手裡逃走的,張齊不管是對凌淵虹還是對喬府都得有個交待,對張齊而言,他回喬府是不好交差的,此時先將凌淵虹拉來做個證人,也好免去回喬府之後的責罰。
她想了想後道:“好,我過去看看。”
凌淵虹是在暖亭見的張齊,她還沒有走近就聽得張齊道:“大皇子,是小人保護二小姐不周,她纔會被那些山匪追殺的滾落山谷,如今下落不明,還請大皇子降罪!那些山匪當真是無比兇狠,小人昨日帶去的那些侍衛除了小人之外無一生還。”
凌淵虹只是懶洋洋地坐在那裡,並不說話,只是那雙看起來沒有焦距的眼睛裡卻多了幾分凝重的氣息。
張齊倒有些七上八下,一時間弄不明白他的心思,他不由得將頭擡了起來,卻看見喬慕雪就站在他的對面,他昨日被喬慕雪嚇得狠了,此時一看到他倒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他不知道喬慕雪爲何會在凌淵虹這裡,心裡卻沒來由得生出了幾分驚懼,卻又發現那些驚懼實有些不合時宜,當即便又強裝歡喜地道:“二小姐!你竟在大皇子這裡,昨日裡可把我嚇得不輕!”
喬慕雪聽他在凌淵虹的面前自稱小人,在她的面前卻是直接稱我,只怕在張齊的心裡,還沒有把她當做主子。
她的嘴角微彎,卻用極爲涼薄的眼神看了張齊一眼,張齊只覺得心底生寒,腳下一軟險些若非他及時抱着柱子他怕是要跪倒在地。
喬慕雪看到他的樣卻輕笑道:“昨日我被那些山匪追得狠了,恰好遇到大皇子的侍衛,是他們救了我。”
張齊見她笑得淡然,心裡卻突突直跳,卻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再想着他還吃了她的毒藥,當下把心一橫,然後重重地跪在地上道:“蒼天有眼,二小姐平安無事奴才便放心了!”
他這麼一說便是認她爲主了。
喬慕雪的眉眼微彎,卻道:“這許是我和大皇子的緣份吧!”
細想近來發生的一切,她的眸光幽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