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藥都快把自己的內臟都吐出來了,那種痛苦他實在不想承受了,將自己心肝吐出而亡,這種死法實在太過恐怖。山藥就不再頑抗,反正高天林已經跑路了,就算現在警察立刻出發估計也來不及了。何必爲了他在遭這個罪?
得知高天林已經逃跑,許嵐也吃了一驚。趕忙追問高天林怎麼走的。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山藥好容易不再咳嗽了,還有些喘,看了徐濤一眼道:“我只知道是走水路,這事情都是耗子安排的,具體情況我不清楚,本來這裡的事情完了,耗子也要走的。不過現在他已經死了,這裡再沒人知道了。”
許嵐聞言狠狠地瞪了徐濤一眼,彷彿責怪他弄死了耗子,弄斷了線索。
“這不關我事兒吧!”徐濤立即叫了起來:“是他要來對付我的,而且人也不是我弄死的。”
徐濤心裡明白,耗子被他的摩托車砸的那一下,就已經死透了,不過既然他又被山藥撞了一下,那這賬當然算在山藥頭上,徐濤是不會承認的。
“哼,等我抓到了人在跟你說!”
許嵐雖然說得嚴重,其實也知道這事情和徐濤沒什麼關係,眼下事情緊急,許嵐也不再和徐濤糾纏,立刻聯繫局裡,並派人前去高天林家查看。同時聯繫緝私隊,請他們協助搜尋。
許嵐忙忙碌碌地安排這些的時候,徐濤早就離開了。
惹了仙人還想拍拍屁股就走?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富東鎮向東北三十多裡有個小東村。本是一個小漁村,這幾年因爲污染,近海已經很難捕到什麼魚了,依靠捕魚已經很難維持生計。村子的年輕人都出去打工去了,只剩下少數老人婦孺。
村東頭翻過一坐小山頭有個天然的避風港灣,以前是村民們停泊,維修小漁船的所在。如今也沒什麼船了,加之從村裡過去還要翻越一個小山頭,平日裡也沒什麼人去那裡了。
今天,這避風港裡卻停了一艘小船。準確的說是一艘小汽艇。汽艇邊上有兩個黝黑的漢子正在嘀嘀咕咕。
這兩個都是耗子帶回來的人,現在他們在等耗子。
按耗子的吩咐,他們已經把高天林和他的兩個手下送上了大船。
按約定,這個點耗子也應該到了。海上起風了,眼看就要下雨,兩人等得也有些心焦。嘀嘀咕咕地好像在爭論着什麼。
雨終於下下來了,不時還夾雜着閃電。耗子卻還不見蹤影,兩人商量一陣,決定先回大船再說。不是他們不等,是耗子來晚了,那可怪不得他們。
這種鬼天氣,若是雨下得再大點,他們這小汽艇在海上開就有危險了。何況這荒涼的地方,萬一要是被雷劈了,那才叫冤枉呢!
再說,大船也不可能一直等他們。這艘船隻是因爲正好運私活經過這裡,順帶帶上他們幾個罷了。若是時間久了,船肯定就走了。
他們都是泰籍華人,可不想就這麼被人扔在這裡。
兩人將汽艇推下海,其中一人跳上船,向後看了一眼,隱約覺得黑暗裡個人影過來,忙叫道:“有人來了!”
另一人下意識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轉過身來,果然看到遠處隱約有人影過來。便取出手電,打開,想用預先約定好的方式打暗號。
手電剛一亮,那本來還很遠的人影不知怎忽然就到了眼前。那人一驚,下意識地揮動手裡的匕首就劃了過去。
不過匕首還沒刺到對方,就被一掌切在脖子上,人一軟,手電也掉在沙灘上,瞬間滅了。
站在汽艇上那人沒看清怎麼回事。用泰語大聲嚷嚷着詢問同伴出了什麼事兒。爲什麼手電滅了。
此刻風更大,雨更密。他的叫聲雖然很大,在風雨中卻顯得很是渺小。
那傢伙有些不耐煩了,走向船頭打算跳下沙灘。忽然一個閃電照得周圍一片雪亮。閃電映照之下,他暮然發現一個人正站在船頭,與自己近在咫尺。
“呀!”那傢伙怪叫一聲,揮拳就打。卻忽然被人捏住了脖子。
那人被捏住了脖子,急切接擡腳就踢,卻被人抓住腿拎起來,頭下腳上地往下一插。
“噗通”一聲。
那傢伙的腦袋被按進海水裡,直插進夾雜着沙石的淤泥裡,連雙肩都陷了進去……
只見那傢伙的雙腿在空中一陣亂踢,踢在汽艇邊上發出“梆梆”的聲音,沒多久,就不動了。
徐濤把那傢伙插進海里,心裡也有些鬱悶。來找高天林,誰想到遇到這種天氣,還讓徐打神仙費了一番手腳。
徐濤是在高天林身上打了神識,不過他沒想到高天林這會兒已經在海面上了,而且那艘船顯然距離岸邊還不近。
這個距離已經超出徐濤一個縮地成寸的範圍了。總不能讓他游泳過去吧?那太有失仙人風度了。
因爲山藥曾說耗子今晚本來也要走,有人接應他。徐濤就覺得必定有人在海邊接應。不過這兩個傢伙等的地方確實比較隱蔽,害的徐大仙人一通好找,此刻心情能好得了纔怪。
何況他們一見徐濤又是匕首又是拳腳的向他招呼,那就不能怪他不客氣了。順手將那傢伙像一棵樹似的種在海里,徐濤便將汽艇向他感知到高天林所在的方向駛去。
大船上,船主也在不耐煩地看着時間。
“耗子這個傢伙,怎麼還不到?再不來,我們就不等了!”
這船主雖然是泰國人,不過常年跑這條線,中文說的很溜。
“再等一會兒吧!”高天林雖然已經上了船,可是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覺得沒準還會出什麼意外。
早知道耗子這傢伙這麼磨蹭,就不該讓他跟山藥去了,剛纔耗子說要去看看新找的倉庫,還說什麼大家分開走目標小,不引人注意。高天林才同意了。
此刻,高天林有些後悔了,那個耗子走到時候一臉不忿,不會去找徐濤麻煩了吧?那小子可是一直嚷嚷着要去幹掉他。
高天林倒不是不想幹掉徐濤。他只是不想現在節外生枝。等他安全離開了,說不定也會出錢買他的命。有仇不報一向也不是他高天林的個性。
不過現在,他可不希望耗子出事。泰國那邊耗子已經打下一片天地了。這次跑出去,到了那邊,人生地不熟的,沒有這個手下幫襯可是有些麻煩。
船主有些不耐煩了:“你看看這都什麼時候了?雨也越下越大了!我們等的時間呆得越久危險越大!再說,我也不能爲了接你們誤了自己的買賣!”
“實在不行,就走吧!”高天林也鬆口了,他實在怕出什麼意外。
當年剛開始販毒的時候他膽子大着呢,這幾年官當下來,錢賺了不少,膽子確實越來越小。不但不敢再販毒,只走私菸酒,這次更是一有風吹草動就跑路。
現在好歹上了船了,他還是怕出什麼意外:“那就走吧!這船安全吧?”
“當然安全,我跑這條路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你們的貨我也送過!”那船主拍着胸脯道:“不是我吹牛,我這船馬力大,就緝私隊那幾條破船追不上我,就算火拼,他們火力都沒我猛,上了我的船你就放心好了。”
忽然有船員過來報告船主:“老大,他們好像來了!”
風雨中,隱約傳來馬達聲,不過海面此刻一片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
“小心戒備!打暗號!”船主大聲招呼手下。
只見幾個船員紛紛掏出槍來,都是自動武器,果然火力威猛。高天林看得暗暗心驚:這些傢伙萬一要玩黑吃黑就麻煩了,好在自己隨身沒太多值錢東西,財產大多早就轉移出去了。
船員已經打開船頭的燈開始打信號,卻久久不見迴音,不過那馬達的聲音卻越來越清晰了,他們這些在海上跑慣了的人現在都能確定有一艘汽艇正向他們開過來。
“有點不對勁啊,老大!”有人叫道。
“用探照燈,找一下!大家小心戒備!”船主又大聲叫道。
船員們手裡的槍都端了起來指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探照燈也向着那個方向來回掃動。
高天林和他帶着的兩個手下也有些緊張地朝外面望着。來的如果是耗子,爲什麼沒有打暗號呢?
“在那兒!”忽然有人叫了起來。
隨着那叫聲,探照燈終於找到了一艘汽艇。
可是,奇怪的是,汽艇上只有一個人,隨着汽艇的高速行駛而上下顛簸着。
“什麼人?”船主見只有一個人,倒也不怎麼緊張,一邊讓人繼續打暗號,一邊吩咐大家提高警惕,萬一情況不對,直接幹掉!
高天林和他的兩個手下也在緊張地看着那艘汽艇,如果是耗子來了應該是三個人才對啊,有兩個傢伙去接他了啊!
汽艇開得很快,上下顛簸着,探照燈都有些抓不住。加上密密麻麻的雨絲影響視線,大家都看不清汽艇上是什麼人。
汽艇越來越近,忽然,“刺啦”一下,一個閃電,照的周圍一片雪亮。
“不好,是那姓徐的!”高天林的一個手下忽然高聲叫了起來。
“開槍,快開槍!”高天林也看清汽艇上的正是徐濤,立刻大叫起來!
“噠噠噠!”槍聲驟然響起,密集地打向那艘汽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