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東輝這一嗓子確實有些頭腦發熱,就連徐濤也感到有些意外。
方東輝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徐濤,肯定談不上對他有多瞭解,對於徐濤的醫術的瞭解,除了趙建宇的誇讚,就是替他診斷出頭疼的症狀。
雖然開了藥方,可是藥效是否靈驗卻還要試過才能知道。
在這種情況下,貿然替徐濤作擔保對方東輝來說,確實是有不小的風險的。
不過方東輝這麼衝動固然是對吳陳生的不滿,同時也是出於一種信任,從剛纔徐濤進來低喝一聲鎮住情緒激動的家長讓他擺脫了窘境的時候開始,方東輝就覺得徐濤是個可以信任的人。
再說處理這種羣體事件,是方東輝的工作。聽到吳陳生的質疑,方東輝一衝動便大聲叫道:“我擔保,出了事情我負責!現在救人要緊,還講什麼資歷?”徐濤有些意外地看了方東輝一眼,微微一笑道:“你倒大膽,敢替我擔保,就不怕我失手連累你?”
方東輝道:“我相信你不會,建宇出車禍,你不過是路過,便救了他一命。現在這麼多孩子病了,你又怎會不救?”徐濤沒想到方東輝會這麼說,其實當初要不是他說了一句車裡的人沒死,怕丟了面子,他還真未必那麼好心去救人。雖然這一世,他已經決定做一個醫生了,但是對於治病救人的這個角色,他並沒有完全適應,並沒有覺得救人是自己的責任。
對於現在的徐濤來說,救人還是不救,基本上就是看心情了,只是在乎自己一念之間罷了。
現在聽方東輝一說,倒好像自己的形象還蠻偉大似的。
當然徐濤也不介意出手就救治一下這些孩子,尤其是那個吳陳生竟然敢質疑自己的醫術。他越是阻撓,徐濤越是要救,仙家醫術也是你能懷疑的嗎?
這時候,一箇中年漢子走出來道:“小…夥子,我矛雌你,你就救救我女兒吧!要錢的話,俺出!”這中年漢子就是那個最先出現不良症狀的那個女孩的父親,一看就是個老實人,不怎麼會說話。先前大家吵吵嚷嚷的時候,他也沒怎麼激烈的行爲。
聽了徐濤的分析,倒好像他女兒得病纔是導致其他孩子得病的原因。這個老實的漢子竟然微微有些覺得愧疚。雖然並沒有人責怪他什麼,他還是一直悶着頭不吭聲。
但是,他畢竟是個父親,而他的女兒是最早出現頭暈嘔吐的症狀的,到現在都沒有改善,他心裡當然着急了。
聽徐濤說能治,他也猶豫了很久,畢竟徐濤看上去年紀輕輕,實在不像是醫術有多高明的樣子。但是現在老專家都說相信他,而且還有衛生局的幹部替他擔保。這漢子便覺得可以試一下。於是終於提了出來。
“既然你信得過我,我就出手醫治你女兒,錢就算了,要謝你就謝方主任吧!”
徐濤現在已經不是剛來的時候那種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愣頭青了。
既然方東輝敢替自己擔保,那人家投之以桃,自己報之以李。處理這種突發性事件是方東輝的工作,讓大家對他感激,肯定是對他有好處的。
吳陳生見小女孩家長都同意了,心裡頓時不爽起來,便道:“你們可是想清楚了,如果讓他治,出了事情我們醫院可是不負責的!”
一旁有個家長聞言不滿地道:“你倒是想負責,可孩子到現在都沒好轉,你負的了責嗎?”吳陳生頓時無語,訕訕地閉上了嘴。
趙曉山道:“徐濤,你身上帶針了嗎?要不要給你準備,有什麼講究?”徐濤的戒指裡是有幾根用紫英精金做成的金針的,不過治療這個病卻用不到這種針,於是便道:“今天是跟朋友吃飯,臨時趕來的,麻煩幫我找十三根金針,普通的毫針就行!”吳陳生正想開口說什麼,一個跟着趙曉山他們進來的醫生便道:“我去取!”說着便快步走了出去。吳陳生也只能閉上嘴不再多說什麼。
徐濤道:“治療的時候需要安靜,不要有太多人在場!”
趙曉山道:“那就在急診診療室好了,聽說徐濤你的回陽九針絕技非常了得,我也想見識一下,要不這樣吧,就是我、老周,還有老秦三個人跟你進去,老秦是這裡中醫科副主任,鍼灸技術也不錯,需要的時候也可以幫你一下。”
徐濤聽他說的客氣,卻也知道他對自己並不完全放心,不過他對這些並不介意,便點頭答應:“行,再安排兩個護士吧!只是今天這個病症用不到回陽九針,怕是要讓您失望了!”於是有便又兩個護士自告奮勇地把小女孩送進了急診診療室。
吳陳生看了心裡有氣,心道我這個院長還沒說什麼,你們就自說自話地安排好了?而且還把我這個院長杜絕在外。
不過吳陳生還真不敢得罪趙曉山,何況現在他自已醫院的醫護人員都不理自已,主動替徐濤做準備工作,他還能說什麼?
剛纔跑出去拿金針的就是中醫科的副主任秦連寶。老秦很快拿了金針回來。於是四個人一起進了診療室,關上門。
趙建宇見那孩子的父親有些緊張,便道:“你不要擔心,徐濤的醫術很高明的,你看我,上週出車禍,差點就沒命了,也是徐濤救了我,現在我已經完全恢復了。你女兒的病他一定能治好的!”
那中年漢子聽趙建宇這麼說,也放心了一些。若不是真的,誰會說自己差點沒命了,那太不吉利了,肯定不會是胡說的!
診療室裡,徐濤已經動上了手,說是十分鐘其實是用不到的,如果不是考慮到一些穴位需要適當留針幾分鐘,他根本不會說需要十分鐘。
只見徐濤取了金針在手,只一抖手間,十三根金針就依此刺入小女孩的人中、少商、隱白、大陵、申脈、風府、頰車、承漿、勞宮、上星、玉門頭、曲池、海泉諸穴。
邊上諸人只覺得一陣眼花繚亂,小女孩哼都沒哼一聲,徐濤已經扎完了十三針。尤其是青雲醫院中醫科副主任秦連寶,那一瞬間幾乎把眼睛都瞪出來了。
先前趙曉山說徐濤身懷回陽九針絕技的時候秦連寶還將信將疑。
此刻忽見徐濤運指如飛頃刻間就扎完了十三針,認穴之快之準,實在是他生平僅見。
雖然徐濤用的並不是回陽九針的手法,但是現在秦連寶卻已經相信徐濤絕對能夠使出回陽九針的手法。
看看那刺入女孩穴位的十三根金針,秦連寶忍不住問:“這十三根針入針或正或斜,深淺也是各不相同,是有什麼講究吧?”
“不錯!”徐濤道:“雖然這十三鬼穴都跟神魂有關,但是根據病患神魂受損的情況不同入針的深淺,角度,留針的時間,都要做相應的調整。”
說話之間,徐濤已經開始取針,不過取針的速度,就遠沒有入針的時候那麼迅速了。而是過一會兒取一根,次序跟入針也並不相同。
不過也就四五分鐘光景,十三根毫針便都被徐濤取了出來。
“好了!”徐濤取出金針,對兩個護士道:“替她穿上衣服吧!”
這時候大家才發現小女孩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着了,呼吸平穩,即便兩個護士替她穿衣服,她都沒有醒來。
秦連寶微微一皺眉,剛要開口,徐濤便道:“我是故意讓她睡着的。神魂受損修復之後難免受驚,如果清醒的話,就會有一種忽然驚醒的感覺,對她恢復不利。這也是造成容易復發的原因之一。現在她這樣睡着了神魂已經得到修復,一會兒醒來就像平日睡覺醒來一般無二。”趙曉山點頭道:“徐濤你針法果然了得我聽老劉說起你會回陽九針的時候還不太相信,現在我可是信了,以你這針法,能施展出回陽九針也不奇怪!”
“老劉,哪個老劉?”“你們中天回春堂的劉傳榮啊!”
徐濤道:“原來是他啊?我說您怎麼聽說過我?”“豈止聽說?簡直如雷貫耳啊!”趙曉山哈哈笑起來:“你知道在針奐指法上老劉一向沒有服過誰,可是說起你的時候卻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念念叨叨了很久,讓我也很是驚訝。”徐濤聽趙曉山這麼說,便笑道:“第一次見到劉老的時候他還考校我來着!說是我的指力能趕上他,他才相信我能施展回陽九針!”“嗯,聽說了,據說他一敗塗地啊!”徐濤道:“也不能這麼說,劉老的一針流還是很有獨到之處的。”趙曉山還想說什麼,忽聽周智博道:“這孩子怎麼還沒醒,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徐濤看了看那個小女孩,對邊上一個護士道:“差不多了,你去把他父親叫進來!”護士聞言便去叫他父親進來。那中年漢子忐忑不安地跟着護士進來,卻見女兒躺在診療牀上,沒有反應,不由有些慌張起來。
剛要開口,就聽徐濤道:“別緊張,她只是睡着了,一會兒我叫醒他,你不要太激動,儘量像平常那樣對她就好!”“哎!”那漢子趕忙答應一聲,目不轉睛地看着女兒。
說着徐濤在女孩兩側太陽穴輕輕揉了一下,輕聲道:“好了,你爸爸來了,可以起來了!”
那女孩聞言果然動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睛,竟然還伸了個懶腰,才慢慢坐起,彷彿剛剛睡了個好覺一般。
看她眼神,確實清亮無比,再沒一點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