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鍾也快步走了過來,皺着眉道:“怎麼回事?”
“這金條好像,好像被人調了包!”店經理有些艱澀地道。
“什麼?”宋鍾叫道:“怎麼可能,知道保險箱密碼的除了你還有誰?”
店經理心道知道密碼的除了我自然就是你了。可宋鍾是老闆,也沒道理調包啊!
但是如果不是宋鐘的話那又是誰啊?難道還能是自己不成?
宋鐘快步走到櫃檯前,拿起一塊金條。金條一入手,宋鍾立刻知道這是假的。別的不說,光這分量也不對!
宋鍾掃了店經理一眼,聲音陰冷地道:“你乾的不錯啊!”
宋鍾剛纔還懷疑過徐濤搞鬼,不過手上這種“金條”,從色澤、花紋上來看無不惟妙惟肖,要作假做到這種程度那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就算徐濤讓人買了一塊金條回去仿製那也需要時間,何況他又如何能把保險箱裡的金條調包?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做到這個的,就只有店經理了!
店經理一聽這話就知道老闆懷疑自己了,急道:“不是我!”
“不是你,難道是我?”宋鍾根本不信店經理的話。
店經理還要說什麼,卻聽金鑫道:“你們的事情等會兒再說,先說今天這事你們準備怎麼辦吧?今天要不是這位朋友提醒,我就上了你們的大當了,這事,你們一定要給我個說法!”
有一瞬,宋鍾曾經懷疑金鑫和徐濤是連檔行騙。不過就算兩人是一夥的,這金條也沒出過他的店門,哪怕這金鑫有魔術師般的調包手法,可這假金條也不是那麼容易準備的。
退一步說,就算真是他們做的手腳,自己抓不到人家的把柄,那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別看宋鍾喜歡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女人,做事情的時候還是有點男兒氣概的。微一凝神,宋鍾便道:“這位先生,您看,這金條您還沒拿回去,也沒受什麼損失。這樣吧,您現在如果還想要金條,我馬上給你換,保證品質,如果您不想要了,那我們可以退錢!”
“不會吧,就這麼簡單?”金鑫還沒開口,徐濤已經叫了起來。
若是讓宋鍾這麼輕鬆就應付過去,那徐濤耗費仙力複製出那麼多惟妙惟肖的假金條就沒什麼意義了。
“你們賣的這是假金條,是坑蒙顧客!說一句退款就解決了?”徐濤道:“天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吧?起碼也是假一賠十啊!”
金鑫道:“這位朋友說的對!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金鑫說着便掏出手機,一翻電話簿,便撥了個電話:“小張啊,你不是要新聞嗎?我這兒有個事兒,文化市場的寶福麟銷售假金條!你可以來看看。”
宋鍾一聽臉色頓時變了。金店的信譽是最重要的,銷售假金條的消息萬一傳出去,那寶福麟的聲譽可就完了。
“這位先生,有話好商量!”宋鍾趕忙道:“我們這是工作失誤,不是存心騙您,您別曝光啊!要賠償也可以商量啊!”
“哪兒那麼簡單!”金鑫卻似乎真的火了,一揮手,又撥了個電話,這一次卻是撥給工商局。
向工商局舉報之後,金鑫還不罷休,又翻出消費者保護協會的電話打了過去。
末了,金鑫乾脆撥通了中天電視臺的電話,直接爆料:寶福麟銷售假金條!坑騙顧客!
宋鍾想要過來勸阻,卻被金鑫帶來的那兩個押車人員給擋住了。
宋鍾一看情況不妙,指揮店員道:“快,報這些金條都收起來!”
“誰敢?”金鑫大叫一聲:“這些東西都是我花錢買的,發票還在我這裡!就算金條是假的,那也是我買的,屬於我的私人財產,我看誰敢動!”
那兩個押車員聞言也上去護住那些金條,就好像這是他們押運的真金條一般,決不讓人動。
這下宋鍾真的急了,叫道:“不要這樣啊,我們賠錢就是,一賠十就一賠十!兩百八十萬我們認了!”
“切,兩百八十萬,你當我沒見過錢啊?”金鑫擺擺手:“老子不缺這點錢,敢坑我,咱們走着瞧!”
徐濤看得也有些意外,真沒想到這個金鑫比自己還狠。徐濤本來不過是想找幾個大額交易,坑宋鍾一下,結果第一單就是二十八萬,他還挺高興的。沒想到這金鑫兩百八十萬直接就不要了,非要給他曝光了!
狠人啊!徐濤嘆道,早知道自己應該把他那些金飾品都給調包了,然後去舉報他,讓他身敗名裂,這不是比坑他兩百八十萬更狠嗎?
這時店裡的氣氛有些緊張,宋鍾想將那些家金條收起來,跟金鑫談條件,可金鑫卻不跟他談,一心把這事情給他曝光了。那兩個押運員卻是隻聽自家老闆的,不讓任何人動那金條。
宋鍾一看情況不對,忙把自己那兩個壯實的保鏢給叫了下來。那兩個押運員也不退縮,雙方一時劍拔弩張起來。
徐濤卻在一旁起鬨:“怎麼着?你們不但賣假金條,還想動手搶劫啊?人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吧?”
金鑫一看,對徐濤道:“兄弟,今天多謝你了,他們要跟我比狠,還沒那麼容易。”
金鑫說着又撥了個電話,叫了幾句把人都叫道寶福麟什麼的。那口氣到頗有些像黑社會老大召集手下小弟跟人開片。
很快就有不少人走了進來,原來這金鑫運輸下面還有個出租車公司,金鑫這個電話一打,沒多久就來了不少出租司機,涌進店裡,鬧鬧哄哄的,氣勢上頓時壓了寶福麟一頭。
記者很快就來了,他們抓新聞的速度一向不慢,何況這趕來的多半和金鑫有私人關係。
來了一男一女兩個記者,男的帶着個金絲邊眼睛,長得斯斯文文的。女的雖然說不上美女,卻也還算清秀。
那金絲邊眼睛到了店裡也不和金鑫打招呼,直接掏出一張記者證亮明身份:“我是中天晚報記者張青,請問這家店誰負責?”
店經理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老闆在這兒呢,他何必衝在前面。
徐濤卻開口了:“負責人自然找老闆嘛!”
張青看了徐濤一眼,問道:“你是幹什麼的?”
“我?我就是圍觀羣衆!”
“這麼說,你是目擊者咯!”
“也可以這麼說吧,我確實看到整個過程!”徐濤道。
張青聽了便掏出一個錄音筆,按下錄音鍵,問道:“那麼請你說一下剛纔究竟發生了什麼?”
“哦,是這樣的,我剛纔在這裡買了一副耳墜,正好看到這位先生買金條!”
徐濤說着向金鑫一指,道:“這位先生看了櫃檯裡的樣品,很喜歡,便提出要買二十塊金條。並且很爽快地付了錢。於是店經理就取來二十塊金條。本來交易就該完成了,不過這位先生似乎對店裡給他的金條有異議,所以起了爭執!”
張青一聽便問:“有異議是什麼意思,難道這金條是假的?”
徐濤兩手一攤道:“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說了,我就是個不明真相的圍觀羣衆,你想知道這金條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最好去問這兒的老闆!”
徐濤說這便伸手向宋鍾一指。
張青聽了,便拿着錄音筆走過去問宋鍾道:“這位女士,請問你是這家寶福麟的老闆嗎?”
宋鍾板着臉點了點頭,心裡鬱悶到了極點。今天這事情這是麻煩大了,關鍵是他到現在還不知道究竟是誰調了包,究竟是不是那店經理乾的。
這時候門又被推開了,有人扛着攝影機進來。這是電視臺的記者到了。
燈光一亮,攝影機便開機了。
張青身邊的女記者問道:“請問老闆您貴姓?”
“我姓宋!”宋鍾冷冷地道。
宋鍾那嗓門把那女記者嚇了一跳,擡眼仔細看了看宋鍾,又和張青對視一眼,心道剛纔自己還有些佩服這女人有這樣一個產業,卻原來是個僞娘。
張青卻沒有去研究宋鐘的性別,一指那堆金條道:“請問宋老闆,這金條是你們寶福麟銷售的嗎?”
這時候,電視臺的記者也擠了進來,打着大光燈對着那一堆金光燦燦的金條就是一通拍。
旁邊那些趕來助陣的出租司機已經在議論紛紛:“這看上很像是金子啊,難道是假的?”
“金老闆說假的肯定是假的!”
“對啊,金老闆絕對不會走眼!”
那邊張青見宋鐘不說話,又追問道:“宋老闆,這些金條是你們寶福麟銷售的沒錯吧!”
宋鍾咳嗽一聲,斟酌着道:“這個,究竟出了什麼情況,我們還要調查!”
張青卻不依不饒地道:“那就是說這些是你們寶福麟銷售的沒錯吧!”
“當然沒錯!”金鑫過來道:“我這兒還有他們的銷售發票,二十塊金條,二十八萬整,就是今天開的!”
電視臺記者一聽,忙湊過來,攝影機對着金鑫手上那張發票就是一個特寫。他們出來這也算收集素材,雖然最後能不能上新聞還不知道,不過多收集點素材總是好的,何況金店銷售假金條,這種新聞也是老百姓比較關心的,對收視率應該有好處!
張青看了那張發票,便道:“從這發票來看,這些應該是寶福麟銷售的金條,那麼請問宋老闆,這些‘金條’它是金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