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江心情激盪之下,倒是沒注意到徐濤劃出的那個形狀是多麼精準,幾乎跟那個隨形硯如出一轍。看到徐濤取出那方古硯,宋子江雙手顫抖地接了過來,嘴上喃喃地道:“沒錯,就是這個!”
徐濤取出的那方硯臺是一方青色隨形石硯,微微透着一層雲霧狀的紫氣,硯池額上鐫有篆書“御賜之寶”四字,硯的上下左右四側各浮雕一龍,造型古樸生動,張鱗奮爪,似欲飛去。
宋曉雲在一邊扶着爺爺,自然看清了那幾個字,不由道:“這是什麼硯臺啊?還刻着‘御賜之寶’,難道是那個皇帝的硯臺。”
宋子江摩挲着這方失而復得的硯臺。這硯臺當年他曾經把玩過無數次,自然考證過它的來歷,聞言便道:“你猜的不錯!這硯臺原本是宋徽宗之物。”
“宋徽宗?”屋裡幾人都是大吃一驚。
卻聽宋子江又道:“宋徽宗雖然皇帝做得不怎麼樣,不過他的書畫成就可是一點不低。皇室收藏硯臺也不在少數,當然能保存完好地流傳到今天的也不多了,不過這方硯臺可貴還因爲他是趙佶御賜給米芾之物。”
宋子江說着將硯臺翻過來,見那後面還刻有字,雖然因爲年代久遠,很多字都看不太清了,但其中多處出現“臣芾”“賜之芾”等字樣,下方還可有篆印“元章”。
宋子江道:“元章是米芾的字,米芾身爲北宋著名書法家,以愛石成癡聞名,米芾向皇帝討要硯臺,古籍中也有記載。這一方端硯石質極佳,尤其這背面跋文筆勢凝重而飄逸,氣度雍容,應爲米芾真跡無疑。其價值不可估量!”
雖然嘴上說着不可估量,宋子江還是隨手將硯臺遞給了宋曉雲,對徐濤道:“小徐,那個雕像沒有損壞吧?”
“沒問題!”徐濤這會兒已經把他挖下來的那塊陶土又塞了回去,依舊嚴絲合縫,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手腳,看起來似乎渾然一體,連條縫都不好找。
“小徐啊,麻煩你幫我把雕像放到我書房去吧,千萬不要碰壞了。”
徐濤答應一聲,大家跟着宋子江進了書房,徐濤按着宋子江的意思,將那個塑像安放在一副書法條幅下面,那條幅寫的正是先前宋子江唸叨的皮曰休的那首詠硯的詩,這時候,宋曉雲才明白爲什麼爺爺總要在這副字下的茶几上擺放鮮花的原因,宋曉雲記得爺爺經常會在這裡擺一盆玫瑰,而別的地方宋曉雲從來沒見爺爺用過玫瑰。以前她還挺奇怪的,現在看來,那都是爺爺送給奶奶的玫瑰。
如今那個很有些粗糙的雕塑就被宋子江珍而重之地安放在那茶几上。
宋子江是書畫大家,又是收藏界元老,他的書房自然不放俗物,一邊架子上放着的擺設恐怕每一件都是相當珍貴的。相比之下,這個雕塑就顯得有些粗糙了。不過聽了老人剛纔的說的故事之後,也沒人覺得它在這裡有什麼突兀,好像那個位置天生就是爲這尊雕塑準備的。
今天這事說起來真是非常離奇,不過宋子江心裡認爲這一切都是妻子指引着徐濤乾的。
宋子江雖然豁達,不過原本接到老友郭槐的電話的時候,還因爲徐濤搶走了的自己孫女而有些不忿,現在卻看徐濤怎麼看怎麼順眼,這可是自己老婆選定的孫女婿,那自然是最好的。
出了這種事情,老人難免有些激動,姜莉莉和李健走的時候也沒讓徐濤送她們,自己打車走了。
徐濤當晚就被安排在宋家的客房裡了。因爲老人心情太激動,晚上還是接受了徐濤的按摩才安然入睡的。
宋曉雲確定老人已經睡熟,又悄悄地鑽到徐濤的房間裡,今天的事情對她觸動也很大,更覺得這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今晚她需要找個溫暖的懷抱。
……第二天一早,宋曉雲早早地起來給爺爺和徐濤準備早飯。
宋子江這一晚睡得很好,見到徐濤,連連誇他按摩手法厲害。還說他昨晚睡的相當好,還做了個夢,夢到宋曉雲她奶奶了。
吃早飯的時候,徐濤問起宋子江眼睛的情況,並提出要替他治療。
宋子江本來就聽郭槐誇過徐濤的醫術如何如何了得,經過昨天的事情,他更是把徐濤當成了孫女婿了,當即欣然同意。
徐濤之所以主動提出,是因爲他發現宋子江的眼疾已經比較嚴重,再不處理,隨時有發生視網膜脫脫落的危險,那樣的話恐怕就要開刀了,而且即便開了刀,視力也會受到影響。
宋子江因爲早年伏案工作時間較長,又進行文物鑑定的工作,用眼有些過度。出現飛蚊症已經有很長時間了,也到醫院檢查過,對於這種症狀,醫院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只是建議他要控制用眼時間。
最近,宋子江左眼出現閃光症狀,醫生建議他採用激光手術治療。
不過宋子江對激光手術並不太信任,所以一直沒有去做。徐濤提出替他治療,宋子江欣然同意,甚至沒有問他用什麼治療方案。
宋子江對徐濤如此信任,也讓宋曉雲非常意外,要知道老人平時很不喜歡去醫院治療,這也是他眼疾一直拖到現在的原因。不過他能信任徐濤,讓宋曉雲大感欣慰。徐濤的神奇宋曉雲可是最瞭解的,有他出手,多半能解決爺爺的眼疾問題,她也就能放心了。
徐濤的治療其實很簡單,不過是在扎一針的同時,用上了一點仙力,修復了視網膜裂孔。又開了個益氣養血、補腎明目的方子,囑咐宋曉雲給老人煎藥服用。
儘管宋子江信任徐濤,卻也沒想到他的治療效果如此立竿見影,似乎一下子眼前就亮堂了很多,甚至一直困擾自己的飛蚊症也減輕了不少,一直在眼睛裡晃來晃去的黑點似乎一下子淡了很多,變得若有若無了。據徐濤說,只要調養一陣,就能完全消失,恢復原狀。
吃完午飯,徐濤就離開了通州。宋曉雲自然依依不捨,不過徐濤跟顧石越好的曰子快要到了,他要去走一趟。宋曉雲最近要照顧爺爺,也走不開。
兩人說好,等徐濤這次賭石回來,就去中天市第一人民醫院實習,到時候,宋曉雲也去!
告別祖孫倆,徐濤看着車又回了省城雲州。
從距離上來說,從通城直接去中天更近些,到雲州繞一下是走了遠路了。
不過從雲州道中天沒有直通的高速公路,省道也是年久失修,倒不如繞一點路的好。
還沒到省城,徐濤接了個電話,卻是薛世超打來的,薛世超打電話來是告訴徐濤他跟江燕訂婚了。
薛胖子早泄的問題被徐濤治好了之後,徹底征服了江燕。如今兩人已經取得雙方父母的同意,正式訂婚了。
“訂婚了?那恭喜啊!”薛胖子責任脾氣直爽,倒是蠻對徐濤胃口的,聞言便道:“什麼時候喝喜酒啊?”
“這個還沒定下來了,我就是提前告訴你一聲!”薛胖子道:“反正我們結婚,別人不請都沒關係,你是一定要請的!”
“沒問題啊,到時候只要我有空,就一定去!”
“對了,您說你去海角旅遊了,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已經回來了啊!”
“已經回來了?”徐世超顯然有些意外:“大剛怎麼沒告訴我啊,我跟他說了你回來就讓他打電話給我的!”
徐世超上回去中天找徐濤治病,結識了趙大剛,兩人變成了好朋友,最近一直有聯繫,徐濤去海角旅遊的事情,他也是聽趙大剛說的。
聽說徐濤還沒到中天,薛世超便問:“難道你在雲州?”
徐濤看了看遠處出現在視線裡的雲州收費口道:“馬上就到雲州了,一分鐘!”
“那你先別走,我有事找你商量呢!”
徐濤疑惑道:“什麼事啊?”
“電話裡一句兩句說不清,你在哪兒呢?我們見面說吧!”
於是兩人約在趙建宇的建宇科技見面。
沒多久,徐濤就坐在了建宇科技不遠處的一個茶館裡,除了薛世超,趙建宇自然也在場。
薛世超找徐濤居然是因爲他想在中天開飯店,說是他看上了那家停業了的帝王宮,想吃下來開飯店,問徐濤有沒有關係。
原來薛世超是想把帝王宮拿下來給江燕經營。爲這事最近薛世超已經去過兩次中天市了,也找了些關係。事情辦得似乎不太順利,據他託的人說,本來問題不大,不過省委辦公室好像對這件事表示了關注,卻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事情便卡住了。
薛世超在中天跟趙大剛吃飯的時候,聽趙大剛說這個帝王宮的楊老二就是因爲得罪了徐濤才完蛋的。聯想起徐濤和鄭雪瑩的關係,薛世超就想問問徐濤知不知道這是怎麼個狀況,有沒有什麼辦法?
“這個,我可不清楚!”徐濤一聽這事,兩手一攤道:“那傢伙是跟我有矛盾,可他現在完了,你要吃下那個帝王宮,應該不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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