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莫林說讓自己先不要好,鐵少天有些不明所以,鐵沐卻已經接口道:“會長說的是,我們的傷自然都沒好,而會長今天與我們最後也是不歡而散!”
李莫林微微一笑道:“如此最好!”
“爲什麼?”鐵少天似乎終於有些明白過來,卻叫道:“那趙煦如此惡毒,難道我們就放過他不成?”
李莫林道:“放是不能放過,對付趙煦並不太難,不過趙煦沒有理由同時對付我們兩家,他背後一定還有人。”
鐵少天道:“鐵館主的意思是說吳玉林?”
李莫林道:“這事情我們現在沒有證據,再說那趙煦是川省名醫,名聲極好,我們要動他也要考慮影響,免得打草驚蛇。”
鐵沐似乎很贊同李莫林的話,一旁的徐濤卻道:“哪有那麼複雜?這件事既然我管了,那就不能這麼放過趙煦這種傢伙,就現在解決好了,要麼你們把他找來,要麼帶我去找他!我可沒那麼多功夫跟這種傢伙耗!”
“就是!”趙欣靈也道:“這種虛僞的傢伙,還說什麼名醫?不能放過他!”
見徐濤的態度如此強硬,李莫林也有些意外。原本自己請他來的時候,徐濤還表現得有些愛理不理的,現在倒好像成了他自己的事情了。如果李莫林和鐵沐沒有作爲,他恐怕就打上門去了。
鐵少天卻支持徐濤的話:“徐神醫說的對,趙煦那種傢伙還稱爲名醫簡直是侮辱醫生。何況他以這種鷹隼手法傷我父子,徐神醫你等着,我這就去把他揪過來!”
“不要那麼衝動!”鐵沐連忙叫住兒子。這件事趙煦有問題已經是毫無疑問的了,趙煦身後的人是誰,也已經呼之欲出了。在明江市,龍門武館和鐵鷹武館鬥得兩敗俱傷,受益最大的自然就是玉林武館。
事實上這幾年玉林武館的發展確實迅速,儘管李莫林和鐵沐不願承認。可事實上他們心裡都明白,現在若是從實力來評論,明江市的前三甲的武館座次恐怕要改變了,這三年來。不但玉林武館本身壯大起來,而且還拉攏了一批小武館和武術團體,已經形成了一股相當大的勢力,不是輕易能夠對付的。
李莫林和鐵沐都是老江湖了,知道玉林武館能挑動龍門武館和鐵鷹武館死鬥,靠的絕不只是一個趙煦,換句話說。自己的武館裡肯定有玉林武館的人。就像鐵流雲,應該就是投靠了吳玉林。而且像鐵流雲這樣的人未必只有他一個,這也是兩人想要暫時穩住的原因。能到了他們這地位,都不會是無能之輩,不過人老了,衝勁總是要差一些,李莫林和鐵沐都是一個心思:先清理內賊!
不過徐濤的話卻讓他們有些猶豫起來。正因爲自己手下還有內賊,說不定。鐵流雲被識破受傷被俘的消息此刻已經傳到吳玉林耳朵裡了。要說打草驚蛇,現在其實已經打草驚蛇了,再多打一下似乎也不是什麼問題。
趙欣靈此時站了起來:“這還有什麼好想的?那趙煦身後肯定就是那個玉林武館。不管你們動不動趙煦。那個吳雲林肯定已經知道你們識破了他。他既然能夠做出這樣周密的計劃,耗費三年時間來對付你們,必定是個心思縝密之人,你們拿下了鐵流雲又怎麼可能瞞得過他?”
不得不說,趙欣靈不愧是出身將門。別看她平日裡看着貌似大大咧咧,一旦遇到爭鬥,分析起來還真是頭頭是道,她只不過這兩天才從李莫林那裡聽到一些明江市這些武館之間的恩怨,此刻就已經分析得頭頭是道。
“你們現在就算不動那個趙煦,吳玉林也知道你們識破了他的計劃。會對他佈下的暗子動手,你們以爲他會坐以待斃嗎?你們動手慢,只能讓他有時間從容佈局!”
兩個老頭都不是笨人,趙欣靈這麼一說他們自然也就想明白了,李莫林不由道:“那麼以趙姑娘的意思,現在該怎麼辦?”
“那還不簡單?現在就去把那個趙煦請來!”
……
沒多久。鐵鷹武館的八名大漢就找到了趙煦的積善堂。禮貌有加地請他出診。
雖說是禮貌有加,不過出動八名大漢,那架勢就好像趙煦不同意,他們就直接劫人了,讓趙煦想要推辭也不行。何況他們請趙煦的理由是出診救人,以趙煦平日積善救人的名聲,想拒絕都想不出理由。
從積善堂出來,迎面就撞上了兩個玉林武館的人,據說也是來請趙煦治病的。那八名大漢早就得了館主的吩咐,毫不猶豫地就擋了那兩人,說自己請趙煦回去是救命的,人命關天,若是遲了,擔待不起,不由分說,便將趙煦帶回了鐵鷹武館。那架勢倒真有點像綁架了。
趙煦到了鐵鷹武館也有些心神不定。今天鐵鷹武館的人有些反常了,雖說請醫生治病救命,急一點可以理解。不過這些年來,請自己看病的哪一個不是客客氣氣的,哪有像鐵鷹武館這樣強硬的?
何況趙煦心裡本來就有鬼,說起來,他跟鐵鷹武館還是很有淵源的,鐵氏父子的傷都是他治的。只不過在治病的同時,趙煦用了獨門針法封住鐵氏父子受損經脈的生機,導致他們最終致殘。
趙煦本來也不想做這事情的,就算只是爲自己名聲考慮,治好鐵氏父子絕對對他有利。可是這世界上的事情,有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己的。即便名醫,也無法隨心所欲。
趙煦到的時候,鐵沐親自迎了出來,一見趙煦,便拱手道:“今天請趙老先生來有些莽撞了,不過事急從權,請趙老先生海涵!”
鐵沐的話這讓趙煦心裡鬆了口氣,看樣子這鐵沐並沒發現自己做手腳的事情,要不然,恐怕不會對自己這麼客氣了。
心中稍定,趙煦便做出一副醫者仁心的樣子道:“不妨,只不知鐵鷹武館何人需要老夫醫治?又是出了什麼問題?”
“這人趙老醫生倒也認得!”鐵沐一邊引着趙煦往裡走,一邊道:“就是我們武館的鐵流雲!”
“鐵流雲?”趙煦聞言心裡一驚。他替鐵氏父子治傷,上門請自己的都是這個鐵流雲。雖然鐵流雲並不知道自己和玉林武館吳玉林的關係,不過趙煦卻知道,這鐵流雲是吳雲林在鐵鷹武館佈下的暗子。在替鐵沐、鐵少天治療之前,他曾經施針替鐵流雲激發潛能。只不過當時鐵流雲已經被催眠,並不能認出自己。
聽說是鐵流雲,趙煦連忙問:“是鐵流雲?他怎麼了?”
“他受傷了!”趙煦道。
“受傷,怎麼會的?是誰傷了他?傷得如何?”
趙煦一連問了幾個問題,鐵沐只是搖搖頭道:“他傷的很重!那種手法我也認不出,恐怕只有趙老醫生才能明白?”
“哦?”趙煦疑惑道:“什麼手法?以鐵館主的眼光也認不出來?”
“認不出!”鐵沐道:“我只能說,這手法果然惡毒!”
“惡毒?”趙煦越說心裡越是發慌,不過到了這裡,他也不能不看病就走,便道:“既然如此,還是讓我看一看他吧!”
“請!正要請你看一下!”
趙煦心裡發慌,沒有注意到鐵沐的語氣的改變,有些忐忑不安地跟着鐵沐進了鐵鷹武館內院的一間屋子。
屋子門口站着兩名大漢,看上去是防備有人進屋,這也說得過去,畢竟鐵流雲受傷,鐵鷹武館肯定要注意戒備。
屋裡除了躺在牀上的鐵流雲,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那兩個年輕人就坐在一旁喝茶,看到鐵沐進來也只是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並不像武館的人見了鐵沐那樣尊重。
鐵沐也沒有給趙煦介紹那兩個年輕人,只是一指躺在牀上的鐵流雲道:“鐵流雲在這裡,你看看吧!”
鐵沐對趙煦說話的語氣明顯沒有平日裡那般客氣,不過趙煦此刻心裡忐忑,又哪裡顧得上那麼多,當即走到牀邊,查看鐵流雲的傷勢。
這一看,趙煦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躺在牀上的確實是鐵流雲,趙煦見過他多次,不會認錯,不過此刻的鐵流雲看上去非常悽慘,胸腹之間五道血痕,腹部更有五個血洞。而以愛手掌上連根手指彎曲成奇怪的角度,明顯是折斷了。血雖然止住了,不過鐵流雲的精神看起來卻是相當委頓。
“這……”趙煦見到鐵流雲這般情景,越看越驚,趙煦身上這傷,幾乎和鐵沐當年如出一轍,可鐵沐當年受傷是……
趙煦不敢再想下去,聲音有些顫抖地道:“這,這是誰傷的?”
趙煦說着,轉向鐵流雲,急切地問道:“鐵流雲,是誰把你傷成這樣?”
鐵沐嘆了口氣:“趙先生也別問了,他現在說不出話來了,鐵流雲受的傷,並不只是鷹爪功所致,還有更惡毒的手法,那種殺人不見血的手法可是很絕的!我今天可算是開了眼了!”
鐵沐的話讓趙煦愈加驚疑,忍不住抓住鐵流雲的手腕切起脈來。可是不過片刻,趙煦忽然像燙了手似的甩開鐵流雲的手,猛地向後跳開一步:“這,這是誰幹的?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