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第二天,安子陽就過來了。已經做好準備的簡花花,讓他把一切都說了出來。
第一就是她的名字,是她的親生爸爸給她取得,叫簡玉兒。
相比於簡花花這個名字,她更喜歡簡玉兒,也就從那個時候起,她不再是簡花花,曾經的那個村姑。
簡花花,不,簡玉兒不曾想到,在以後她又會有一個新的名字,那個名字代表了至高無上的 份,也讓她陷入了另一場紛爭之中。
至於京都的親人,她遲早會去見他們,但不是現在,現在她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去做。
夜晚,月色輕靈,皎潔的月光灑在城市之上,暗夜裡的輝煌永遠也遮不住。
沒有等到易寒的人來告訴簡玉兒,那兩兄弟去了哪兒,她就找到了他們新的落腳點,城裡一片廢棄的居住區,馬上就要拆遷,方圓幾百米之內的人都已經遷出去了。
微風吹動着舊樓道里的垃圾四處飛動着,塑料袋嘩啦嘩啦的作響,還伴隨着牆上貼着的破爛的海報發出卡拉卡拉的聲音。
簡玉兒沒走多遠就發現了他們的居住的地方,因爲只有那一棟樓的三樓的房間裡有燈光投 出來,在這漆黑的地方格外的明顯。
簡玉兒看了眼旁邊的房子,去了對面的一棟樓,狹窄的過道,兩棟樓之間的距離也不過才一米多一點,早期的房子也沒有安裝現在的防盜窗,很是危險
。
屋內到處都是垃圾,不要的破舊傢俱凌亂地擺在房內,像是被人搜刮過一樣,地上還鋪着破舊的衣服和毛毯,像是有人在這裡居住,但是這裡卻是廢棄房,也沒看見人。
透過已經沒有玻璃的破窗戶可以直接看見對面的客廳,昏黃的燈光下,兩人正閒適地靠在沙發上,頭頂上的老式電風扇緩慢地轉着發出‘咔嗒、咔嗒’的聲音。
“二哥,我們爲什麼要待在這種爛地方?”老三不耐煩地拍了拍 下的沙發,沙發不滿地發出抗議聲,收到二哥的眼神,老三彆扭的避開,對着地板吐了一口唾沫,然後拿起面前茶几上的酒瓶猛灌了一口,舒服地吐出一口粗氣。
老三又瞄了眼頭頂的破電風扇,真搞不懂二哥,來這個破地方,還吹正種東西,也不用這個時候來懷舊吧?
還有,該死的玉佩也被那兩個人拿走,當時就應該好好待在 上纔對!
“二哥,玉佩我們要怎麼辦?”老三問了一句,嘴裡又罵道:“我們可不能空着手回去,到時候一定會被那幾個人笑死的。”那幾個老傢伙,要是知道他們空手回去,指不定怎麼樂的看他們受罰呢!
對面二哥沒有說話,老三咂把了下嘴巴,腦子裡一轉,問道:“二哥,要不我們先去把那張藏寶圖上……咳咳,二哥,你還是想點辦法把玉佩拿回來吧!”
老三話說到一半,被對面的人眼睛一瞪,意識到什麼,立即變了口,眼睛往門口和窗戶張望了幾眼。
二哥一直不說話,老三也沒了興趣,只好拿起桌上的酒瓶喝起酒來,嘴裡一邊不停地的小聲怨罵着一些髒話。
簡玉兒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眼中靈光一動,撿起地上的一個東西,丟向了樓下。
“砰”
“誰在下面?”老三臉上一愣,放下酒瓶,喊了一句。
“該不會又是那些臭要飯的吧?”罵罵咧咧的老三走到窗口,伸頭往下看了看,一個黑影飛快地掠過,老三眼睛一瞪,喊道:“二哥,下面有人。”
“二哥,我去把他抓上來。”藉着剛剛的酒勁兒,老三想也沒想就往門口走,待在這個房子裡真他媽悶,感覺他們就跟個看門的一樣,他吳老三什麼時候這麼受罪過?
二哥皺了下眉,沒有阻止他,眼中卻是劃過一道笑意。
吳老三下樓到時候不由地晃了一下,又是咒罵了一句,直到從樓道里出來吹了一陣冷風才瑟縮了一下 體,腦子清醒了不少。
鼻尖突然飄過一陣香味,吳老三不 努力地吸了一下,在他疑惑快要沉迷的時候,脖子上突然傳來了冰冷的金屬質感,那股淡香也越來越真實。
“走
!”簡玉兒握緊手裡的‘刀’, 近了一點,帶着吳老三遠離了那間房子。
“思思!”
兩人剛走出沒多遠,一道擔憂的叫聲就傳了過來,對面的黑暗中也走出來兩個高大的男人。
易寒和安子陽看見簡玉兒 邊的吳老三都疑惑了一下,轉眼間就瞭然。
晚上安子陽心裡怎麼也不放心,擔心白天兩個人會找過來,同時他也想起來了兩人的 份,更加擔心他們回去找簡玉兒。
電話打不通,人也找不到,安子陽想到易寒,就和他一起找到這片區域來了。
“裡面一定有什麼 況,思思。”安子陽聽完了簡玉兒的描述,非常肯定地道,篤定的語氣讓易寒和簡花花都帶着疑問注視着他。
安子陽漆黑的眼眸轉而變得幽暗,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深沉起來。
“他叫吳老三,另外一個人應該是叫劉二,他們還有一個大哥叫赫老一。”
吳老三生 粗鄙,練武天賦確實不錯,和劉二一起練武纔不過幾年就已經達到了武師巔峰,並且極有可能在劉二之前突破。
不過吳老三爲人簡單,不懂什麼心機,只是因爲劉二和赫老一救過他的命,所以不論劉二他們說什麼,他都會去做,甚至主動把自己的名字改爲了吳老三。
而劉二是個破有心計之加上吳老三的武力,在京都一般人卻也不敢招惹他們。
此外,還有個赫老一,已經是武靈巔峰級別,在京都也算是比較厲害的人物了,他在京都的古武盟裡面也有些地位,和他心裡升起人不少,更加穩固了他們三兄弟的地位。
經安子陽這麼一說,簡玉兒不由地想到了那次那個奇怪的人,還有前不久奇怪地死在巷子裡被發現的人,劉二手裡一定還有什麼藥。
易寒似乎也想了起來,和簡玉兒對視了一眼,冰冷的黑眸散發着一種妖異的魔光,猶如 冷黑暗的無盡深淵,瞬間讓簡玉兒心裡升起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哼”被堵住嘴的吳老三看見三人注視着自己,用鼻子哼了一聲,扭開了頭,告訴他們他不會屈服。
就算他們殺了他,他也不會出賣二哥,二哥今晚這麼奇怪,一定有辦法把這三個人給抓住,到時候他一定要讓他們也嚐嚐這被綁的滋味。
媽的,吳老三想到自己居然被這麼一個女娃娃給算計了,心裡又是一番怒罵,看着簡花花的眼神也是帶了怒火,看着看着就生出一股 邪之意來。
泛黃的牆壁上,電風扇的影子一閃一晃地打在上面,劉二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裡,臉上神 淡定,似是一切都在把握之中。
呼地一聲,破爛的窗戶發出一道響聲,劉二淡定地擡起頭看着面前的窈窕 影
。
簡玉兒心裡有些壓制不住的怒火,吳老三嘴硬,什麼也不肯說出來,即使是死也不願意透露半點關於他們的消息。
“你們爲什麼要找那塊玉佩?”從窗戶跳進來的簡玉兒,眼裡帶着一絲寒光,注視着劉二,站立的 影在劉二 上投下一片暗影,遮住了他半個 子。
“老三呢?”劉二穩道,坐在那兒,沒半點動靜。
簡玉兒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劉二的反應太奇怪了,不管他們有什麼詭計,吳老三落到了他們手裡,兩人並不是他們的對手,絕不可能還這般鎮靜。
劉二眼裡暗芒一閃,嘴角挑起一點弧度,明媚的讓簡玉兒很厭惡,“葉承德的命你不要了嗎?”
簡玉兒聽到熟悉的名字,不由地握緊了手, 形移動,眨眼就到了劉二 邊,伸出的手剛擡起就停在了那,不甘地放了下去,她不能拿堂叔的命冒險。
他們兄弟兩殺過的人不少,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裡,堂叔怎麼會落到他們手裡?
“我們一起放人!”
“你去把人帶過來,我們去對面那棟樓頂換人!”劉二這次站了起來,說完走到門口。
簡玉兒有點奇怪,但是想到葉承德,立即給安子陽那裡打了電話過去,和他們一起去那邊的樓頂回合,
等她掛斷電話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劉二的影子了,頭頂上的電風扇還在不停地發出聲音,讓她心裡的擔心越來越重。
這棟樓安靜的可怕,電梯早已經荒廢了,樓梯里布滿了灰塵和垃圾,簡玉兒走在最前面,拿着手機照着路,即使他們的眼睛在黑暗裡也能看見,但心理作用還是打了燈。
吳老三嘴上的布已經扯掉了,繩子還沒解開,一開始吳老三嘴裡還罵了幾句,到了這棟樓裡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安全地到達了樓頂,夜空一片漆黑 只有孤寂的幾個星點,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劉二手裡抓着葉承德站在那裡,黑暗裡葉承德看不清楚對面的人,只是本能地求救,“救命啊!”
葉承德此刻還清晰地記得幾個月前,那兩個人突然地出現,就像是幽靈一樣,全 籠罩在黑暗裡,就像是索命的惡鬼。
其中一個人擡腿就是一腳,把他踹飛了好幾米,吐出一口血, 口疼的和中槍一樣,他當時感覺他都快要死了,但是那兩個人還是沒有放過他。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厲害的人物,只能拼命地求饒。
“大爺,你就饒了我吧!如果小弟以前有什麼得罪您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吧!”葉承德趴在地上,不敢站起來,一個勁地磕着頭,嘴裡鮮血直流,啪嗒的掉在地上
。
“呵,二哥,你看這小子,真不過癮,廢物。”吳老三看着葉承德懦弱膽小的模樣,對着 邊的劉二嘲諷了一句,接着對着葉承德吼了一句,“給大爺擡起頭來,好好回答問題!”
葉承德忙擡起頭,卻也不敢正視着兩人,只是不斷地點着頭,“是,是,大爺您問,小弟知道的一定全部說出來!”
吳老三又是嗤笑了一聲,厲聲道:“你十八年前有沒有見過一塊玉佩,和一個嬰兒一起的!”
十八年前?這不是堂哥葉承恩撿到花花的時候嗎?玉佩?難道是堂哥私吞了?
“嗯?見過沒有?”見他愣神,吳老三又是大聲問了一遍。
葉承德回過神使勁兒地搖頭,“大爺,小弟沒見過什麼嬰兒和玉佩啊!”
但是他心裡卻是另一番打算,原來堂哥還有這一招,這些年他真是小看他了,他離開的時候也就給了他那麼點錢,把他當什麼人了!
哼,過幾天他一定要回去好好問問堂哥!
那塊玉佩都有人找過來了,一定價值不菲。
傻愣的吳老三沒有注意到葉承德的表 ,失望地看着劉二,“二哥,沒有怎麼辦?”
劉二皺了下眉,對吳老三的愚笨實在是無奈,“你再問問他!”
吳老三雖然傻,腦子卻還是會轉,跟在劉二 邊幾年,看得也不少,一下子就明白過來葉承德在騙他。
“敢騙你大爺我,還不快說?”憤怒地吳老三對着葉承德又是踹了一腳,力道稍微輕了些,怕把他弄死了,壞了他們的事。
葉承德卻不好受,剛剛一腳還疼着,這一腳簡直讓他覺得內臟都碎了,嘴裡流出來的血都快要比上他今晚喝的酒了。
“大爺饒命啊,我說我說,我堂哥十八年前撿到過一個嬰兒,可是我沒看見什麼玉佩啊!”葉承德低着頭,已經不敢看兩人了,更是不敢再去宵想什麼玉佩了,心裡只希望眼前的兩位大爺能饒了他的小命。
吳老三聽完了就看着劉二,他知道自己笨,也不清楚他說的是不是假話。而被他踢開的葉承德瞅準時機,迅速站了起來,跑遠了,攔了一輛出租車。
那之後,葉承德回到家裡,越覺得古怪害怕,又想到自己拖欠房東的房租,乾脆直接跑路了,然後遇見了一個平常一起喝酒賭錢的朋友,在他的介紹下,進了易寒的幫派,同時也學會了偷盜。
他更是不敢回去開錦存,連打探消息也不敢,就怕那兩個人找上門來。
在他以爲兩人應該去了開錦存的時候,他卻意外地發現兩人在街上‘閒逛’,更是讓他躲了起來,平常不敢亂出門
。
兩個月後,他在車站搶到一個包袱,正暗自得意,發現裡面居然有一塊玉佩,還有好些錢,這個時候,兩個人突然就迎面走了過來,看見他手裡的玉佩,就直接搶走了,他人也被打得半死。
當時他還沒想到什麼,只是以爲自己倒黴,同時也很慶幸自己還留了一條命。直到前段時間,簡花花找到他,說了包袱的事 ,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那塊玉佩不就是堂哥私吞的嗎?
他不由地越想越氣憤,本來就是屬於他的東西,憑什麼要被他們搶走,可是他也不敢去搶回來。
一腳就能把人踹飛的人,他可是從來都沒見過,想到自己的狐朋狗友的那些消息,不由地後怕起來,腦子裡想了一堆東西。
那些高手爲什麼要來找玉佩?還是花花的玉佩,那花花也一定不是什麼簡單的棄嬰,那模樣長得就不像是普通人家裡的孩子。
不過這孩子孝順,只要他好好的抓住花花,那他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而正在他爲這件事 高興,出去請人喝酒的時候,那兩個讓他做噩夢的人又出現了,這次直接把他帶來了這裡,捆綁了起來。
“花花!”葉承德回過神看清楚走過來的人都臉,驚喜地喊道,不過眼睛看見她 邊的安子陽還有易寒的時候愣了一下。
“花花,快來救堂叔啊!”葉承德也顧不了那麼多,只希望遠離這兩個惡鬼 邊,不過那個兇暴的惡鬼居然在花花手裡,那他就不用擔心了,老闆一定比他們厲害。
簡玉兒看見葉承德眉頭一皺,有些擔心。而她 邊的人聽見葉承德的求救聲也皺起了眉。
安子陽是想,這是思思的什麼堂叔?難道只知道自己,一點也不擔心思思嗎?
易寒則是冷漠的把視線轉移到簡玉兒 上,這個女人找的親人就是這種人嗎?那他還不如不要親人!
劉二聽見葉承德聒噪的聲音, 子不停地扭動着,手下一緊,綁着葉承德的繩子又勒緊了一些。葉承德一害怕,立馬 了聲,瞥了眼 邊臉色不明的劉二,聲音小了些,想着吳老三在花花手裡,不由地喊道:“花花,你快用他來換我!”
簡玉兒看見葉承德痛苦的臉色,心裡擔心,點了點頭道:“堂叔,你彆着急,花花馬上來救你!”
“換人!”簡玉兒一把把吳老三拖到前面,看着劉二冷聲道,臉色冰冷的讓 邊的吳老三心裡也是一顫,想到她之前的 手。
“等一下!”劉二伸出手攔住她,繼續道:“還有玉佩!”
簡玉兒一聽,皺着秀眉沒有說話,劉二卻是把手移到了葉承德的脖子上,慢慢收緊。
葉承德立即瞪大了眼睛,踮着腳尖,顫動着脣:“花……花……救救……堂……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