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火站在門口後面等了半晌,見房間裡沒有動靜,她方纔放下心來,然後上網訂了張兩張去濟南的機票,便上了牀。
不知爲何,躺在寬大的牀上,夏火的心卻仍是在怦怦直跳,雖然現在她已是和唐風成爲合法夫妻,但是對於男女之間的那種事情,夏火卻總是覺得自己還沒有做好準備。
夜漸漸深了,夏火在大牀上轉了個身,然後她就看到臥室的那扇門慢悠悠的被推開了,接着一個披着浴袍的身影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
夏火不禁有些氣笑,她“啪”的一聲打開了房間裡的吊燈,就看到唐風如同一個木乃伊般愣在了當地。
夏火佯怒道:“難道你以前是做賊的嗎?怎麼會無聲無息的打開門的?”
唐風委屈的搖晃着手中的一串亮晶晶的鑰匙,道:“鑰匙就留在門上,我以爲是你故意留下來,好讓我偷偷溜進來約會呢。”
夏火呸了一聲,唐風卻是將鑰匙往地下一扔,接着高高跳起,落在了夏火的牀上。
夏火一聲驚呼,身體就縮進了被子裡。
唐風身上的浴袍散落,整個人赤條條的就往那被子裡鑽去。
夏火羞紅了臉,心怦怦直跳,然而卻無法阻止唐風的動作。
三秒鐘後,兩個人便呆在了同一個被子裡,而唐風的雙臂則緊緊的摟着夏火,一隻手放在夏火的背上,另一隻手則在夏火腰以下游蕩着。
夏火有些難過,身體說不出的難受,她用手推攘了一下唐風,道:“你……你饒過我好嗎?我還沒做好準備。”
唐風聽到夏火求饒的話語,嘿嘿直笑,然後頭就埋在了夏火胸間,道:“老婆,你還需要做什麼準備?”
夏火雙手護住自己的胸口,道:“我,我覺得咱們還沒到這一步,你不覺得發展太快了嗎?”
唐風一愣,隨即苦笑道:“咱們可都是合法夫妻了。”
夏火搖了搖頭,“那是上頭命令的。”
唐風明白了夏火的意思,畢竟以前兩個人雖然同居過一段時間,但是隻是一種單純的曖昧關係,後來兩個人雖然慢慢在確立關係,但是肢體之間的接觸,卻僅僅限於接吻,而且即使是接吻,好像也只有兩次而已。
唐風爬起身來,然後單臂摟着夏火,道:“好吧,那咱們就慢慢發展,哎,我可真可憐,都結婚了,還要像那些談戀愛的小夥子一樣,能看不能吃。”
夏火的身體放鬆下來,手掌在唐風胸口一捏,道:“那你出去吧,明天還要趕飛機呢。”
唐風當然要拒絕,他的手可捨不得離開夏火柔嫩的背部。
夏火翹了翹鼻子,道:“那你總該穿件衣服吧,你知不知道你這樣頂的我很難受。”
唐風笑道:“裸睡強身。好了,老婆,睡吧睡吧。”
夏火無奈,只好躺在唐風的臂彎裡,雙手護住自己的胸口,閉上了眼睛。
睏意襲來,夏火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和唐風睡在同一張牀上的時候,並不會失眠。
唐風看着黑夜中漸漸熟睡的夏火,幸福感陣陣襲來,他的手輕輕拍着夏火翹起的屁股,也慢慢的睡去。
夜靜如水,戀人如花……
第二天,唐風跟姬無良通過電話後,便和夏火一起飛往了濟南。
姬無良告訴唐風,福州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不用擔心。
幾個小時後,飛機在濟南機場降落,唐風和夏火立即驅車,去往千佛山醫院附近的景天小區。
雖然濟南和金陵一樣,同爲省會城市,但是很明顯金陵市要比濟南市發達的多。
出租車到了景天小區,唐風和夏火往裡行去,沒多遠,便看到一個掛着大大的紅十字的中醫診所。
唐風笑道:“好像就是這裡了。”
夏火點了點頭,“這診所病人可真多。”
唐風有些不服氣,道:“難道比我廣濟堂的病人還多嗎?”
夏火輕笑。
兩個人走了進去,然而令唐風驚訝的是,坐診的並不是老頭子。其實唐風來這裡,是來拜訪郭燁然教授的,向他詢問一下山東中醫藥的具體情況。唐風從網上得知,郭燁然教授從醫院退休後,便在這裡開了家診所,所以才趕了過來,只是沒想到在這診所裡坐診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少女。
這間診所面積其實並不小,不過由於病人太多,空間反而顯得有些促狹。唐風從這些病人身旁擠過,來到那正坐診的少女身旁。
少女穿着白大褂,頭髮用木釵盤起,不施粉黛,明媚皓齒,桌上放着一個脈枕,少女的三根細指正搭在一個燥咳不已的病人手腕上。
那病人劇烈的乾咳了幾聲,眼淚幾乎出來了,他道:“小郭大夫,你實話告訴我,我這病究竟還能不能好。至從十年前我把甲狀腺切除了之後,我就經常感到眼乾,口乾,鼻子幹,渾身難受,想哭。而且每到立秋時候,我這咳嗽就開始了,幾乎要把我的肺給咳出來了。”
唐風聽到病人叫那少女小郭大夫,心中猜測,這少女應該是郭燁然教授的孫女。
少女放下手指,病人劇烈咳嗽之下,這脈象就會變化,所以少女也就不再繼續診脈,她輕聲安慰道:“大媽你不用着急,你這病時間長了,再加上你動過甲狀腺切除手術,所以要想除根,都需要點時日。”
那病人使勁的拍了拍自己的胸部,然後問道:“小郭大夫,我這病是不是因爲那個手術引起的?可是醫院的醫生們怎麼都說甲狀腺沒什麼用,切除了肯定沒問題的?”
少女並沒有把話說得太絕,只是道:“大媽,人體上的任何一個器官可是都有作用的,不過確實,有些人切了甲狀腺沒什麼反應,有些人就會得免疫力低下,或者是向你一樣,得這乾燥綜合症。”
那病人道:“我這是乾燥綜合症?那還有救嗎?”
少女笑了一下,道:“放心吧大媽。哦,這秋天主燥,所以到了秋天,你的病情就會更加嚴重,恩,我給你開一張治療咳嗽的方子,大媽你回去立馬煎煮了服用。另外我再給你開一張滋陰潤燥的膏劑方子,你去藥房拿了藥熬膏,然後常年服用膏劑,怎麼樣?”
大媽趕緊點頭。
少女提起筆,刷刷刷的寫下兩張方子,又囑咐道:“大媽,這一張治療咳嗽的,你吃五副就可以了。另外這一張膏劑,你要堅持常年服用,半年後就能除你病根了。”
大媽接過藥方,千恩萬謝的走了。
少女擡起頭,看了一眼唐風,道:“先生,要排隊等候的。”
唐風一笑,道:“哦,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是來找郭燁然老師的。”
少女疑惑的眨了眨眼,道:“你找我爺爺做什麼?”
唐風遞過一張名片,道:“我有事情向你爺爺請教。”
少女看了一眼唐風的名片,突然站了起來,一雙大眼睛打量着唐風,道:“你,你就是唐風?”
唐風摸了摸鼻子,道:“怎麼?你認識我?”
少女的眼睛亮了起來,然後上下打量了一番唐風,道:“雖然沒有我想象中的帥氣魁梧,不過也確實有一種中醫的優雅氣質。”
唐風苦笑道:“我可以把你這話理解爲讚揚嗎?”
少女咯咯一笑,然後看了看屋外的病人,想了想,道:“唐風你等一等,我給幾個要急的病人開完藥後,便帶你去找爺爺。告訴你,爺爺平日裡對你可是褒揚有加呢。”
唐風道:“沒想到郭燁然老師都聽過我的名頭,嘿嘿,看來我現在名氣還不小啦。”
少女一笑,唐風看了看這滿屋子的病人,足有近百人,他想了想,道:“這樣吧,咱們倆一起來治病吧。”
少女點了點頭。
這一屋子的病人倒沒有因爲唐風的年紀而看輕他,畢竟少女年紀也就好唐風差不多,但是這少女的醫術可是有目共睹的。
兩個人坐診,看病的速度明顯快了起來,更爲關鍵的是,唐風看病的速度十分之快,他手指一搭,便知病人痛在何處,隨口一問,往往切中病機,這就是孫思邈近百年的治療經驗帶來的好處。
爲什麼一個有經驗的老中醫看病比一個年輕中醫要快?並不是說年輕中醫水平就低,而是因爲年輕中醫往往要問十句話,才能問道點子上,而老中醫則一開口就能找到切入點。
唐風隨口而問,手指輕觸,心如電明,下筆寫方也是胸有成竹。
兩個小時候,屋子裡的病人被處理的乾乾淨淨,而郭燁然的孫女不過只看了十幾位病人,唐風卻是足足看了八十多位。
少女洗了洗手,驚訝的看着唐風,如果剛剛聽說唐風的本領,少女還有些懷疑,還有些不服氣的話,現在的她已是完全被折服了。
少女一邊將診所的門關上,一邊道:“我從三歲起,爺爺就開始教我背藥性賦,背診斷歌訣,八歲起開始跟隨爺爺臨診,每天見到的病人至少也有幾十個,這麼多年下來,我每天臨診讀書,可是今天跟你比起來,我才發現我簡直就是個剛入門的中醫學徒。哎,唐風,你是如何做到這般嫺熟的?難道你在孃胎裡就開始學習中醫了嗎?”
唐風不禁對這個心直口快的少女有些無語,道:“這秘密以後再告訴你,咱們去見你爺爺吧,哦,我可還沒吃午飯呢。”
少女咯咯直笑,然後向着夏火問了聲好,拉着夏火的手臂往小區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