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進入診室的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女子,微微卷起的頭髮隨意的披在肩後,水白色的皮膚吹彈可破,眉毛微彎,看不出描過的痕跡,雙脣嫣紅,釋放着誘人的柔軟。
女子穿的是一件略顯灰色的職業套裝,短袖長褲高跟鞋,透露着成熟和幹練。
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漂亮、成熟、幹練,可是從進門的第一刻起,這個女人卻給了唐風一種很奇特印象,按照道理來說,如此穿着打扮的女子,應該是給人一種女王般的感覺,但是當唐風第一眼看到這個女人時,卻是感受到了這女人發自骨子裡的媚意。
嫵媚之極。
雖然女子的全身上下,除了臉蛋和胳膊外,全都包裹在衣服中,可是她所散發出來的媚惑之意,竟是比那全身上下,僅僅穿着黑絲襪的小狐仙還要強烈。
有些女人靠露肉來吸引目光,有些女人就算是僅僅露出一隻手也能讓萬千男人瘋狂,而眼前這個女人無疑就是後者。
那女子看了看唐風和歐陽雪,隨即走到唐風這邊,輕聲問道:“是唐神醫嗎?”
聲音輕膩,比之吳儂軟語更顯嬌柔。
唐風一時間有種酥到骨子裡的感覺。可是隨即想到歐陽雪還在對面看着自己,這個時候可不能掉了鏈子,便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目光卻總是不經意的掠過女子衣服包裹下的那對高聳。
那女子先是朝着歐陽雪輕輕笑了笑,然後在唐風的桌前坐了下來,雙臂自然的放在桌子上,手指微微屈起,一舉一動,媚意盡顯。
唐風先是看了看女子的臉色,皮膚水嫩白滑,無絲毫病色,但是當唐風的目光掠過女子的眼睛時,不由愣了一下。
那女子見唐風注意到了自己的眼睛,不禁輕笑道:“果然不愧是小神醫,這麼快就發現了我的異常。中醫上總是說,看眼睛能判斷出一個人的精氣神,不知小神醫發現了什麼問題?”
唐風稍微舒展了一下筋骨,這女子連續誇了他兩次,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這時歐陽雪微微覺得奇怪,她也不禁向女子的眼睛中看去,白晶黑瞳,清澈明亮,看不出一點點的問題。
唐風知道歐陽雪看不出來,便說道:“大姐你的眼睛雖然明亮清澈,但是在那黑色的瞳孔周圍,卻繞着一圈細細的黑色絲線,若不是仔細觀察,根本難以看到。”
歐陽雪聽了唐風的話語,朝着女子的眼睛中看去,那裡果然有一絲黑線,只是極淺極細,如果沒有五點二的眼神,根本就難以發現。歐陽雪瞪着一雙大眼睛看向唐風,她很奇怪這唐風爲何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病色。
這時那女子淺笑道:“不要叫我大姐,這讓我感覺自己芳華已逝。我叫易水寒,你可以稱呼我的名字,或者叫我水寒姐。那麼,小神醫,你能不能治好我的身體。”
唐風想了想,道:“水寒姐也學過中醫嗎?”唐風見剛纔易水寒說出“望眼睛能判斷一個人的精氣神,”所以才如此發問。
在中醫上,是通過望、聞、問、切來判斷一個人的疾病的。其中,望是最重要的,也是判斷一箇中醫水平優劣的主要標準。大多數人都以爲“切脈”很神奇,但實際上中醫最重要的是眼力。
一個孕婦走進來,有的中醫說切脈能判斷出男女,但實際上,從孕婦走到這位中醫面前的那一刻,醫生已經通過孕婦的肚子形態、走路的姿勢等等,判斷出男女來了。
之所以說自己是靠脈診,那純粹是爲了忽悠病人。
易水寒聽到唐風發問,想了想,然後認真的回答道:“對,我也學習過中醫。”
唐風點點頭,笑道:“原來咱們三個都是同行,既然這樣,我也就有什麼說什麼了。”
易水寒點點頭,清澈的眸子裡滿是笑意,她輕輕舒展手臂,將手腕放在了脈診袋上,五根手指輕輕舒展,纖長滑嫩,惹人遐思。
唐風三根手指按了上去,同時忽輕忽重,感受着指下脈搏的變化,同時,他臉上的神情卻是越來越嚴肅。
易水寒則緊緊盯着唐風的眼睛,臉上始終掛着一幅迷人的笑容。
歐陽雪疑惑的看着二人,她感覺唐風和易水寒兩個人,不像是在治病,反而倒像是在鬥法。
唐風摸過易水寒的左脈,又換了右脈,仔細感受起來。
良久,唐風才從從歐陽雪白嫩的手臂上收回了手指。
易水寒輕笑着看向唐風,道:“怎麼了?”
唐風看看易水寒,道:“實不相瞞,你的病我沒有把握。”
易水寒笑道:“那你可曾摸出我的脈象是哪一種脈?浮?沉?遲?數?還是弦?”
唐風搖了搖頭,道:“都不是,因爲你的脈象……是鬼脈。”說到最後,唐風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在現在這個科學至上的社會,你中醫要是再提“鬼神”,那肯定要被和諧,被拋棄了。
但是唐朝孫思邈的記憶裡,曾明確的描述着鬼脈的形態特徵,而易水寒的脈象,和孫思邈所描繪的,一般無二。
歐陽雪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唐風,在所有的教科書和各種中醫書籍上,根本看不到“鬼脈”這兩個字啊,唐風爲何這樣說?
沒想到一直淺笑盈盈的易水寒,聽了唐風的話,竟然略微有些失神,笑容在她的臉上慢慢凝固,然後消散。
易水寒一雙美眸一直深深盯着唐風的眼睛,良久,她忽然嘆了一口氣,道:“佩服!軒轅國中醫中,果然藏龍臥虎,我……”
說到此處,易水寒忽然停住了話頭,顯然她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話語有些不妥。
唐風自然聽出了易水寒話中的其他含義,他微微一愣,“軒轅國中醫?水寒姐莫非不是軒轅國人?”
易水寒站起身來,神態略微有些不自然,自從她二十歲以來,便很少如此失態過。
易水寒沒有回答唐風的問話,說道:“我自己的脈象,我自己最是清楚不過。爲了弄懂究竟是何脈象,一年前我曾偷偷進入過京都中醫圖書館,在其中翻閱了很多珍貴的古人書籍。查了三個月,我才弄明白自己的脈象是鬼脈。但是我沒想到,唐風你一下子便說了出來。”
歐陽雪奇怪的看着二人,不禁問道:“唐風,水寒姐,究竟什麼是鬼脈?”
易水寒僅僅是一瞬間的失神,很快她又恢復了嫵媚之態,輕輕走到歐陽雪桌前,易水寒伸出手臂,道:“你可以自己摸一下。”
歐陽雪輕輕把手指搭了上去,過了很久,她才皺着眉頭說道:“這就是鬼脈嗎?水寒姐的脈象粗略的摸起來,十分正常,但是仔細一感受,便會覺得脈象有點後沉,就像是有東西在往下墜着一樣。”
易水寒驚訝的看了歐陽雪一眼,道:“沒想到歐陽醫生一個小姑娘,也能感受的出這鬼脈中的異常。呵呵,我一直以爲現在的年輕中醫已全部西化了呢,沒想到你們二人的中醫水平,竟然是如此高超純粹。”
歐陽雪笑了笑,不卑不恭,她是中醫世家出身,中醫水平自然十分到位。
唐風知道歐陽雪並沒有聽過“鬼脈”之名,便說道:“脈象微微後沉,感覺有東西在墜着,這正是鬼脈的特徵。古人無法解釋這種脈象,便認爲是有‘鬼怪’附在人體中,壓迫了脈象,造成這種後沉,隨意才叫鬼脈。”
“那這鬼脈究竟是怎麼回事?”歐陽雪先是看了看唐風,隨即又看向易水寒。
易水寒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得上這鬼脈的。我只是感覺經常乏力、頭暈,而且心中總是有一些極端的、不好的想法。甚至最近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爲。”
說着,易水寒轉頭看向唐風,問道:“小神醫你能不能說說我這是怎麼回事?該如何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