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看向水虞月,一臉嚴肅,握住她的雙肩,認真地說:“月兒,你是我所見的爲數不多的聰明女子,竟然也想不到這個原因嗎?我是沛公謀臣,如今他對我很看重。而你知道他爲什麼允許我多次去往韓國嗎?就是因爲我孑然一身,他無法牽制我。若想讓我爲他所用,只能一切隨我。可是若知曉我對你有情,用你牽制了我,可如何是好?”
這席話聽的水虞月目瞪口呆,她從未想過這一層,因爲從未覺得有可能。她看向張良,輕聲的問:“三叔是這樣的人嗎?”
“那你爲什麼不告訴他你真實的身份?”張良緊接着接口問道。
水虞月一愣,如實說:“我不知道三叔知道了我的身份後會不會。。。。”話未說完,她就震驚地看着張良。
“一樣的道理,是不是?你怕他利用你的身份威脅秦王室,我也怕他利用你威脅我!自古能夠反了天下的,莫不是有野心又狠心之人!你我不過是爲他所用的,難道關鍵時候他還會顧及你我嗎?”張良毫不留情的說出其中利害,水虞月也泄了氣的撐住桌沿。
是啊,她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怎麼忘了利益爲上的道理?
“非得青史留名嗎?爲何非得幫助三叔奪天下,自古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即便你幫三叔奪了天下,他爲天下主宰,良兄你又能得到什麼呢?大秦早已不可救,我也不
想救了;良兄可否爲了這短暫的一生放棄韓國、放棄爭奪呢?”
張良鬆開水虞月的雙肩,搖了搖頭,“我可尋良主並不是爲了什麼萬古留名,死後的虛名,我計較什麼呢?只是天下百姓活在水生火熱之中,你忍心嗎?不希望有個明主給百姓一個安居樂業嗎?待天下安定,我們就離開。”
“一旦選擇登上歷史舞臺,若想離開,豈是我們自己可以選擇的?”水虞月反問,眼裡竟然有些酸澀。
但願來生,不再出生帝王家!
張良細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伸手擦了擦水虞月的眼角,“現在還早,這麼長的時間,你還怕你我這兩個聰明人想不到可行的法子嗎?”
水虞月輕微一笑,臉上有些燙,還沒有和他如此親暱過,難免有些不知所措。張良也不爲難,兩人拉開些距離。
他正色道:“對了,方纔看你和沛公言語間似乎有些什麼,是和懿兒有關嗎?”
“嗯!”這兩個人都是情緒變化的掌控者,纔多少工夫就已經恢復正常如初,“懿兒姐姐來替我送信,萬沒有想到竟然被三叔看上了。姐姐她也算個剛烈的,就是當做不存在的事一樣,怎麼也不肯鬆了那個口。我估摸着三叔是不會讓她再回韓國了。”
張良略微想了想,說:“不怕,若懿兒自個兒不肯,我會想法子讓她回韓國。呂雉那人看來隨和,可眉宇間還是少不了
算計,否則成親多年,沛公也不會連一個侍妾都沒有。懿兒跟着沛公,日後少不了要和呂雉相處,只怕三個懿兒也敵不過一個呂雉!”
“哦?看來良兄很是護着懿兒姐姐,而且聽良兄之意,似乎日後也有納妾的心思。”水虞月撅着嘴,有些不樂意,半是開玩笑地說,眼睛一動不動的斜看着張良。
張良低頭一笑,說不出的溫文爾雅,他道:“看來月兒姑娘也是個會吃醋的主兒,以前怎麼沒發現?”
“良兄!”水虞月不樂意地嬌聲說道,臉上越發紅了,而後輕咳一聲,正色道:“我和你說正事呢,還有,良兄私自改了我的信,你是怎麼知道我會寫信回來的?”
“憑着我對你的瞭解!我攔下懿兒只是擔心的關心則亂,幸好我看了,否則沛公疑心,你可怎麼解釋?”張良沉聲問,不免有些嚴肅。
水虞月悄悄吐了吐舌頭,笑着說:“是月兒一時疏忽,在此多謝良兄啦!”說着還真就站起身子給張良行了一禮。
張良忍不住笑了笑,拉她坐下,“好了,你去找懿兒來問問她是不是真的不想留在這裡,若果真如此,待我們進入關中,我就派人送她回去。是我的提議,我想沛公即使不樂意也不會多加阻攔。”
水虞月輕輕點了點頭,起身走向門外,擦肩時,忍不住說了句:“倒有些像偷情的感覺。。。。”惹得張良哭笑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