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兵馬往洛陽方向靠近,也是韓健這兩天聽說的。之前楊洛川徵調了有五六千兵馬已經快到洛陽,後續的兵馬有幾萬人,看起來很雜亂,但楊洛川自己都交了底,後續兵馬是鎮南侯黃仕琅私自派出,有謀反的可能。
“你說楊洛川就算有意圖謀洛陽,爲何還要提前說出來。悄無聲息,等兵馬到洛陽周邊,再突然殺個措手不及,不是更好一些?”
因爲韓健的手在肆虐中,楊瑞話已經說不太清楚。
“夫君以爲……那老匹夫沒什麼陰謀詭計?”楊瑞氣息都有些不勻稱道。
韓健微微點頭道:“那他就是有意爲止,或許他真正的目的並非是以兵馬來脅迫洛陽。因爲他知以目前豫州的兵力,就算洛陽防備空虛,他也並無機會。”
“嗯。”楊瑞也點頭道,“大概他只是想回豫州當他的南王罷!”
韓健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楊瑞總算能放鬆了一些。楊瑞又是怨責道:“便在這皇宮之中,也沒個正經。”
韓健笑道:“還不是瑞兒你自投羅網?現在怎不自己走開?”
楊瑞再白韓健一眼,笑了笑道:“就遂了你便是。”
說這話的時候,面部紅心不跳,說的很自然。簡直想讓韓健忍耐不住心中的那股衝動。
出了宮門,韓健便要去寧府看看。
寧原稱病不理朝事也有幾天了,之前韓健想他可能是累病了,幾天就應該恢復過來。卻沒想到他這一病反倒是不起了,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他要上門看個清楚。
怎麼說寧原也是他舉薦上來的一朝首輔,楊瑞也是看在東王府的面子上。纔會將林恪給拉下馬,以寧原接替。現在林小夙的病還沒好,寧原要是再不能上朝去處理一些事,那可真要累死他。
到寧府前,寧府中人得到消息,已經出門迎接。寧原也在其列。
韓健看寧原的氣色。一點都沒有說生病的模樣。心中不由對這老傢伙產生一絲反感,說起來要不是寧原能籠絡洛陽一些在楊餘當政時期的舊貴族,韓健也不想任用於他,就算他是寧繡言的父親也不會改變他的這點決定。
“寧尚書,別來無恙。”
韓健說一句,也不理寧原說什麼,快步進到裡面去。
寧原感覺到韓健心中帶着火氣,卻是與府中之人跟在後面。
到正廳,寧原緊忙擺擺手讓人都退下。好單獨與韓健說話。
“殿下,老臣這些日子沒有上朝,實在因爲俗務纏身抽不開身。”寧原面色有些爲難道。
韓健心說這老傢伙倒也算誠實,知道自己看出他沒有病怏怏的模樣,便直接不拿自己的病作爲藉口,而說什麼“俗務纏身”,那就不是“病假”,而是“事假”。
“哦?寧尚書府上可還有要緊事。比朝廷之事還要重要?”韓健坐下來,打量着寧原說道。
寧原走上前。道:“是這樣。老臣這些天得到一些消息,說是地方上有人想作亂,老臣……派人去查了查。”
韓健心說這理由也太牽強了,一個文臣,就算他有什麼勢力,那也不該涉及到下面有人謀反的事情上。寧原應該也清楚他自己在朝廷中的定位。就是當好一個輔政的大臣來爲朝廷和東王府分憂解難。
“那寧尚書爲何不將事情告知於本王,或者上呈於陛下?”韓健問道。
寧原苦笑了一下,道:“事情事關重大,老臣……不敢馬虎。而且事情尚未證實,其實老臣也不確定。現在這些人,到底是準備如何與朝廷爲敵。”
沒譜的事。
韓健覺得寧原像是藏着什麼話,既然能冠冕堂皇說了這麼一堆說出來都覺得很荒唐的話,那他至少有圓謊的藉口。或者根本這聽起來很不靠譜的話,是確有其事。
“那本王可要願聞其詳了。”韓健道。
寧原正色道:“老臣也是無意中翻查朝廷中上聽處的舊案,察覺到一些大臣似乎與南朝之人有所勾連。如今上聽處名存實亡,奉查司也早就不再接手調查朝中大臣與外敵勾連之事。老臣身爲吏部尚書,覺得有義務要察出事情真相。但又怕朝中之人提前得到風聲,至少先稱病輟朝,纔好暗中進行查探。”
“哦?”韓健一聽,這倒是有些門道。
雖然韓健尚未着手去查朝廷中什麼人與南齊有勾連,卻也知道魏朝朝廷還是有這樣的內鬼。兩朝隔江而立,要是朝廷裡一個內鬼沒有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
“那寧尚書可有查探出什麼究竟?”韓健問道。
“確有查到一些端倪。”寧原道,“這些日子朝中有大臣接連遇刺,臣剛聽聞是與西王府有關。不過以臣這些日子的查探來看,其實暗中給這些刺客提供支援的,還有南朝之人。這些南朝中人似乎在謀劃什麼大計劃,一些不知何處來的人,已經在這半年之間滲透到洛陽裡來,可能會趁着我朝內憂外患之際,謀奪朝政。”
話有些危言聳聽,但若是以一個朝廷忠臣的立場上說出來,這話也沒問題。
就算誇張一些,卻也能讓人驚醒。韓健先稍微琢磨了一下,他這些日子從各方面得到的情報看,並沒提到過南朝有什麼大事發生。
南朝的政治格局,在這一年多時間裡就沒變過,謝汝默、朱同敬和太后三黨可說是佔據了南朝朝廷,有兩方親王勢力也在逐漸鞏固中,就是惠王蕭翎和臨江王蕭桐。
南朝人自己內部的糾紛還沒解決,難道真的有勇氣與北朝開戰,藉助戰爭來化解內部的矛盾,解決到政敵?
南朝開戰的主張,一直是由謝汝默來提出,如今朱同敬也逐漸開始附議。不過太后一黨和惠王一派,對與北朝開戰之事向來是持反對意見,由於何太后掌握了南朝的權柄,現在想跳過何太后,直接來發兵北朝,似乎也是不合情理。
“寧尚書在朝中查到什麼人,不妨將名單交給本王,本王會酌情處置。”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寧原緊忙從懷中拿出一本名冊,這名冊卻也不是寧原自己編撰出來,而是借用的原本上聽處奉查司的舊檔案。
韓健拿過來一看,上面所列的幾個名字,在朝廷中都還有一定的地位。不過就這麼說他們與南朝有勾連,也有些太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