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培被安美慧給推了出去。他又敲了敲門。沒有人再去給他開門。他只得作罷。
“我看他的時候有一種親切感。”元匯如實說道。
“他也姓元,可能你們八百年前是一家人也說不定呢。”丁靜馨信誓旦旦的說道。
“別亂說話。”安美慧數落丁靜馨說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如果把自己的煩惱變成別人的煩惱,該多好。”安美慧自言自語的說道。
元匯很認真的思考着“煩惱”這兩個字的含義。
這一思考不要緊,把他給嚇壞了。
他以前沒有發現自己的煩惱竟然是這麼多。
佛教的說法,我們所謂的世間不外乎兩大類:一類是自己的身心,一類是外境。自己的身心是什麼呢?是指眼、耳、鼻、舌、身和意(心識)。眼睛所看的是顏色、光等。耳所聽的是聲音;鼻所嗅的是氣味;舌所嘗的是味道;身體所碰觸的是觸覺,如軟的、硬的、滑的、粗的、輕的、重的、冷的、暖的,還有痛、癢等。意所思維的是各種各樣的現象。
佛陀教導我們要真正認識自己的身心,去除自己的煩惱,這纔是佛教!如果只是爲了求這個求那個,那麼我們又何苦要出家呢,何苦要修行呢?真正的佛教不是叫大家有所求,有所求本身就是一種煩惱。佛陀是教導我們斷除煩惱,包括斷除有所求的心。
怪不得主持方丈說自己本就與佛無緣。原來是自己的煩惱太多。從一開始就有煩惱。
煩惱多種多樣,但都可以歸結爲貪、嗔、癡三大類。
什麼是貪?貪就是指想得到東西,心黏着對象。
什麼是嗔?嗔就是心厭惡對象,不喜歡、討厭、反感。從憤怒、兇狠、殘酷,到憂鬱、煩躁,都屬於嗔。
什麼是癡?癡是心對目標的愚昧、盲目、無知。
離開了眼、耳、鼻、舌、身和意,離開了顏色、聲音、氣味、味道、觸覺,以及所想的東西,就無所謂的身心,無所謂的外境,也無所謂的世界。
生活在這個世界,不外乎是自己的身心和外界的互動。眼睛看到好看的、美麗的東西,會產生愉悅的感受,認爲對象是好的、是美的,接着會喜歡、愛着。若這種喜歡的心理進一步加強,會產生想要得到、擁有對方的心理。這種心理就是貪。
同樣的,當我們聽到悅耳的音樂、別人的讚美,聞到清香、吃到美味的食物、觸摸到異性細滑的皮膚等等時,貪慾很容易就生起。
當一個人見到不喜歡的東西,聽到難聽的聲音,聞到很臭的氣味,吃到難吃的食物,或者天氣酷熱難耐的時候,就會產生厭惡的感受(苦受),認爲對象是不好的、是壞的,內心會排斥、反感。若這種排斥的心理進一步加強,就會生氣、惱怒,甚至會想要以粗暴的方式來對待,這種心理就是嗔。
然而,無論貪也好,嗔也好,都包含了癡。癡就是無知、不瞭解,不瞭解事物、身心、世間的真相。因爲有癡,貪、嗔纔會產生。
總之,貪婪、追求、執着、癡迷,還有邪見、傲慢、虛榮等,都是屬於貪。發脾氣、煩躁、妒忌、焦慮、憎恨等,都屬於嗔;麻木、愚蠢、無知、恍惚等,屬於癡。所有的煩惱都可歸類爲貪、嗔、癡。
貪、嗔、癡三種煩惱,佛教稱爲三不善根,即一切煩惱的根本。
想起主持方丈讓自己理解的三不善根之後,元匯有種大徹大悟的感覺。
造成自己自己煩惱的根源在於自己的無知。元匯自認爲非常聰明,他無知在什麼地方?他無知在如果他做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不太清楚。
他一直在擔心,正是因爲他對事情的不確定造成了他的擔心。
每人有每人的煩惱。每人的煩惱都是按照自我的尺寸造成的,但是,人人的煩惱都不一樣。
這些佛教對煩惱的解釋,與怎樣解決煩惱。最終離不開一個字。那就是忍!
什麼是禪?人生中的煩惱都是自己找的,當心靈變得博大,空靈無物,猶如倒空了的杯子,便能恬淡安靜。人的心靈,若能如蓮花與日月,超然平淡,無分別心、取捨心、愛憎心、得失心,便能獲得快樂與祥和。水往低處流,雲在天上飄,一切都自然和諧地發生,這就是平常心。擁有一顆平常心,人生如行雲流水,迴歸本真,這便是參透人生,便是禪。
何謂禪?禪就是自然而然,禪與大自然同在,禪並無隱藏任何東西。什麼是道?“雲在青天水在瓶”,“青青翠竹無非般若,鬱郁黃花皆是妙諦”。用慧眼來看,大地萬物皆是禪機,未悟道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悟道後,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但是前後的山水的內容不同了,悟道後的山水景物與我同在,和我一體,任我取用,物我合一,相入無礙,這種禪心是何等的超然。
難道主持方丈已經達到了超然之境。否則他那看似隨意的揮一揮衣袖,又怎麼可能把自己給扇的那麼遠?
主持方丈給元匯留下了一個巨大的謎團。雖然他還沒有死,但是他不會再給元匯多說什麼。這是元匯可以肯定的。
這一夜元匯徹夜未眠。睡了一個多月的他,現在覺得精神頭非常的好。他需要時間來消化一下,這一個月以來都發生了什麼。
當務之急是找到葉友凝,元匯很期待葉友凝看過情書會是何樣的反應。可是葉友凝現在沒有手機。她所用的手機還在元匯這裡,是元匯自己的手機。
元匯回來橋市的時候,葉友凝還在sh市蘇雨陽的別墅內住着。現在應該也在吧。
於是元匯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是蘇雨陽的。
“有病啊,這麼晚還打電話?”蘇雨陽抱怨的聲音傳來。聽得出來她非常的疲倦。
“友凝還在你家嗎?”元匯問道。
“在。”蘇雨陽說完便把手機掛斷。
這一晚,元匯沒有躺在牀上睡覺。他輕輕的離開了鳳凰城小區,離開了橋市。他來到sh市。
蘇雨陽不在sh市,但是她經常在這邊住,全國她有那麼多的房子,她比較喜歡的是sh市。
這裡戒備森嚴。不論是明處暗處都有人把守。
“站住,前面是私人領地,禁止入內!”
“重複一遍,前面是私人領地,禁止入內!”
從暗處走出大約十來個人,將元匯圍住說道。
“我知道,麻煩通報一聲,就說我是元匯。”元匯一臉苦相的說道。本來他是打算直接飛過去的,可是想了想,他又不是來幹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爲什麼要偷偷摸摸的呢?所以他就選擇了光明正大的走進來。
可是走進來就必需面對這樣的一種情況。
被這些守衛包圍,然後再把你給轟出去。如果你不聽的話,他們真的敢開槍。
“現在是夜間,不論是誰,都禁止入內。”守衛的聲音鏗鏘有力。
元匯也懶得與他爭辯。
看來只能偷偷摸摸的進去了。
元匯先佯裝離開。走到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全速奔跑。在跑到高牆的時候,縱身一躍。
啊!元匯觸電了。
高牆之上是無形的電網,元匯的速度過快。在他發現是電網的一剎那想要返回已經來不及了。他便急忙提起真氣抵抗。如今能減少一點傷害就減少一點傷害。不死都是造化了。
元匯昏了過去。沒死真的是奇蹟了。
他夢到了友凝妹子。他可以確定這是夢,因爲他知道他已經昏了過去。葉友凝每天喂他飯吃,每天給他換衣服,端茶倒水,還給他將一些故事聽。還有她與他在未來的一些事情。元匯心裡美滋滋的。
她的心裡是有自己的。
元匯摸到了一雙手。這雙手有些粗糙。難道他這一昏,昏了幾十年?友凝妹子都已經人老珠黃,自己也到了風燭殘年的年齡?元匯的手更用力了。
“都怪我!全都怪我!”元匯努力的睜開雙眼,但是他發現強光刺眼,他根本就睜不開雙眼。
“我早就應該對你坦白,我早就應該和你在一起。”元匯晃了晃手,希望友凝妹子能感受的到。
“你問我擔心的是什麼,我像了很久,我擔心的是別人的看法。我爲什麼要擔心別人對我怎麼看呢?我又不是爲別人而活,別人也不能給我什麼?他們的看法也不能讓我富裕,也不能讓我吃飽。”
“想明白之後,我就馬不停蹄的跑到這裡。誰想到這裡的安全防護做的是那麼的好。一不小心我就被點暈倒。”
“這一暈就是幾十年啊!”
“如果上天還能夠給我一次機會重新來過的話,我還會這麼做,你見證了我的蒼老,我陪你一起到老,我躺着,我看不見別人的眼神,他們影響不到我。”
“大傻逼,你該醒醒吃藥了。”葉友凝笑着說道。
“什麼?”元匯猛然睜開雙眼。光線依舊是那麼的強烈,他看的不清晰。到底是誰把光打在他的眼上的。
“你是?你是誰?”元匯趕緊把手給甩開。這個老傢伙到底是誰?怎麼一直抓着自己的手。
“年輕人,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這麼癡情的年輕人,如果我是女娃的話,我一定嫁給你。”看病老頭鄭重其事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