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鈺寒點點頭,張嘴道:“宣!”
一個字落下,很快,外面,一陣清麗悅耳的絲竹飄然而入,那聲音之清脆,才一聲,就把這殿內所有歌舞聲都壓了下去。
殷離離有些詫異,南詔,竟然還有這樣好聽的樂器?
正暗自驚訝,殿外,一陣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等到大家都擡頭看時,一名身穿墨綠底絳紅刺繡火雲祥紋的胡服女子,就如同這燦爛夜色裡那朵綻放的最獨特的煙花一樣,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沒想到,一年不見,當初那個胸無城府神經大條的南詔郡主,竟然像是換了一個人般,打扮的這麼成熟而又穩重。
殷離離看到那種五官未變,但無論是神色還是氣質,都跟當初判若兩人的女子,心底,忍不住還是嘆息了一聲。
這難道就是書中常說的物是人非麼?
“南詔郡主君若水,見過皇帝陛下!”
再度歸來的君若水,便沒有流露出當年一絲熟悉的氣息,她就像一個全身都重重防備了起來的某種動物一樣,有條不紊的說着那些場面上的話,也恪守着自己的言行舉止,看起來,真的讓殷離離特別的陌生。
裴鈺寒倒是沒什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道:“郡主這個時候趕來離國,辛苦了,來人,給郡主賜座。”
語氣之冷淡,饒是殷離離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印象中,她的哥哥雖然外表冰冷,但是他的心,其實比常人還要敏感而又豐富的,那麼,之前君若水對他那麼死纏爛打,他竟然可以對她冷淡到這個地步?
她可是還記得,當初君若水在得知南詔皇室被遭受到了滅頂之災後,一度在離國皇宮裡瘋癲,還是他照顧她的,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疏離了呢?
殷離離想起那天晚上陵鎏來霜華殿時,說起君若水要來時,這人滿臉的煩躁和不耐,心底,陷入了沉思。
可那些,羣臣卻沒有注意到,他們只注意到,這次來的南詔郡主,似乎有些不同了,但是,到底是什麼不同呢?又說不上。
結果呢,等皇上把那話說完後,南詔郡主直接開口了:“皇帝陛下,我這次過來,一來是爲了答謝年初陛下對我南詔的施以援手外,第二個原因,是送了一份賀禮來恭祝皇帝陛下新年。”
賀禮?
羣臣震驚,就連殷離離,都聽得停下了手中的酒杯。
這個君若水,居然還送了賀禮過來?到底是什麼東西?
卻聽到旁邊的男人淡淡一笑,問道:“郡主請說。”
“是,衆所周知,豐都城是南詔經濟最繁華的城池,長期以來,南詔的國庫很多都是靠這座城池收入,可今天,本宮願意將這座城池送給皇帝陛下,用以答謝皇帝對我南詔這一年來的大恩大德,請皇帝陛下笑納。”
天!她居然這麼大手筆?!!
這下不單是羣臣被驚愕到了,就連殷離離都震驚到張大了嘴巴。
南詔的豐都啊,那不是最靠近離國的邊境城池麼?本來,這豐都和離國就隔了一條修水河,可現在如果豐都都給了離國,那南詔豈不是就失去了最好的天然防禦?換句話說,如果離國起了歹心,想要吞併它,豈不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