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因爲劉向福覺得舊報紙沒有舊信封結實,所以就拿起放在櫃子裡的那些都發黃了的早已沒用的信封撕開了。(www.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說)書哈哈小&nbsp說網
只是撕完這封,突然再次看到熟悉的信的內容,他又有些後悔起來,不過後來想想,只要信還在,信封沒了也就沒了吧,就沒在往心裡去了。
轉身從抽屜裡拿出剛剛放好的那封已經發出30年但沒有人接收的信,信紙已經有些發黃發脆,字體有些潦草也不工整,字數也是不多,顯示出寫信的人並沒有多少時間來寫這封信。
小心翼翼地接過劉向福手中的信紙,老林輕輕的讀了起來:“您好,親愛的媽媽,見信如面,兒子即日將執行國家之任務,不知何日能返。曾許諾年終之時回家看望,這次又讓您失望了。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兒子只能以國家爲重,請您再原諒一次兒子,待我凱旋之日,再來您膝下盡孝,請您多保重身體。兒子:劉書雲頓首。”
“這是一封軍人寫給母親的信那。”讀完信的老林有些感概,眼角亦有些溼潤,此信話語不多,但看得出寫信的人還是有些文化,把自己對國家對媽媽的感情全部溶於短短數語之中。
“但爲何他的媽媽沒收到這封信呢?”接着他又有些奇怪的問道。
“這位寫信的軍人是我們村幾十年前最有出息的一個人,他讀了高中,參了軍並且提了幹.”劉向福陷入了昔日的回憶,慢慢向大家敘述着。
遊客們也靜靜地聽着,這個三十年前寫給媽媽的一封信裡又會有着怎樣的一個故事呢?他們突然都有些期待,甚至讓他們都暫時地忘記了那張價值高昂的郵票。畢竟,人都是情感性動物,而不是隻去追逐利益。
“他父親去世的早,在家中也只是獨子,自幼由老母拉扯長大,等他出去參軍之後,只留老母親一人留在村裡,這一去可就是十來年,中間也只回來探親過幾次。他母親由於思念兒子過甚,早就重病纏身,可是因爲怕影響他的工作,堅持不讓村裡通知他,在那年冬天,信還沒來的時候就因病去世。”
“啊~~~”人羣中發出一陣低呼,雖然有人有此猜測,但是當真相從劉向福口中說出的時候,他們還是替這位軍人感到悲滄,自己去保家衛國,可自己的母親卻因爲思念自己而殤,等他執行完任務回來,這是何等的心傷啊。還有這位可敬的媽媽,爲了不影響兒子保衛國家,寧願自己一人忍受孤獨和病痛直至去世,這又是何等的大義。
有些女遊客不由自主的抹抹發紅的眼睛,爲這位大義的母親和可敬的軍人。
“那位軍人最後回來了嗎?”
“老人家去世後,我們通知他所在的部隊,得到的答覆是正在執行任務,等我們村裡鎮裡一起處理完老人家的後事,準備以後再把這封沒人接受的信還給執行完任務的軍人。”說到這裡,劉向福的眼圈也有些發紅,停了一下,擦了擦眼角,繼續說道。
“這位軍人回來了嗎?爲什麼不拿走這封信?”有遊客着急的問,他們眼前彷彿都出現了一位凱旋而歸意氣風發的解放軍戰士,踏上故鄉的土地時聽聞母親去世那一刻的悲慟。
“等等,小劉,你說的人是不是叫劉書雲。”
劉向福正待繼續往下說,人羣后面突然傳出一句帶着顫抖的聲音。
正在靜聽故事的人羣集體轉頭向後望去,一位衣着時尚的美麗至極的女子攙扶着一位鬚髮皆白的老頭兒站在人羣之後,只是這老人家明顯有些情緒激動,兩眼緊盯着劉向福,顯然希望立刻得到答案。
“陌老,您怎麼來,來,來,快請坐。”劉向福忙搬起一把凳子,想請陌鐵生坐下。
“小劉,你快說,寫信的人是不是叫劉書雲。”陌鐵生一擺手,拒絕了劉向福的好意,繼續追問道。
“是啊,是叫劉書雲,是我的堂叔,您認識?”劉向福奇怪了,陌鐵生一堂堂的中將怎麼會認識自己已經去世30年的堂叔呢。
“哎,果然是他,果然是他,沒想到啊,我竟然就在他的故鄉呆了這麼久,不過我終於可以跟他兌現我的承諾了。”陌鐵生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彷彿又回到了30年前,自己在這個自己極爲欣賞的部下的陵墓前許下一定去他家看望他的老母親的諾言的情形。
也許都能感覺的到這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兒那滿懷的感傷,人羣竟然都有些安靜,也沒人再催劉向福繼續往下說。
低頭感傷了良久的陌鐵生擡起頭,環顧四周,有些感概的說道:“剩下的故事我來說吧,這位寫信的軍人沒能拿走這封屬於他母親的信,是因爲,他也躺在祖國的邊防線上,再也沒能回來。”
“譁”人羣登時發出一片驚呼,沒想到故事的結局竟然是這樣,母念子而亡,子亦爲國捐軀,這章小小的郵票裡面竟然蘊藏着一個如此悲壯的故事,讓人都有些不忍卒讀。
“當時,他被我們軍選上去北京進修,還是我親自點的名。可沒過多久因爲和老毛子邊境發生摩擦,我們軍緊急調往東北邊境駐防,劉書雲聽說後,強烈要求歸隊,這封信也許就是他從接到通知到回部隊那個時間寫得,因爲軍情緊急,他也沒來得及跟他母親多寫上幾句話。”
陌鐵生陷入昔日的回憶,彷彿又看到那個年輕的軍人向自己鏗鏘有力的敬禮保證,自己一定能守住自己的陣地,他最後也實現了自己的諾言,可他再也沒能向自己再行一個敬禮了。
“那您是?”沉默半響,有遊客好奇的問陌鐵生,這位老爺子雖然年歲看着也有七十多了,但腰板挺直,站立如鬆,坐立如鍾,也像是當過兵的人,莫非他和這個故事也有聯繫。
“他是我手下的一個連長,如果不犧牲,他現在也許也是個將軍了。我承諾過,要幫他回來看看他的母親,可是一直軍務繁忙未能成行,沒想到今天倒讓我知道他母親的消息了,也算是彌補了我這30年來心中的一個遺憾了。”陌鐵生擺擺手,沒正面回答遊客的問題,想起那個年輕而蒼白的臉龐,他這個當年邊防軍最高首長心裡就是一陣刺痛。
“那,陌老,這封信以及這個郵票,我該怎麼處理?”劉向福突然有些忐忑起來,沒想到犧牲已久的堂叔竟然是陌老將軍手下的一個兵,自己竟然還把這信封撕了當票賣,會不會被這老爺子打呢?他敢相信,如果是無敵老頭兒那個不怎麼着調的將軍,絕對揮舞着拳頭就上了。
“這封信的意義極大,我建議交給軍事博物館保存,把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的子孫後代,有多少位共和國的軍人爲國流血犧牲,又有多少位偉大的母親忍痛把自己的孩子送去保衛祖國。”陌鐵生鏗鏘有力的回答道。
“是啊,陌老說的對,沒想到我們這次山村行,竟然還感受了一次愛國教育,這枚郵票我一定要買下來,給我兒子,孫子,孫子的孫子看,還要告訴他們有這麼樣的一個故事。”林姓遊客感嘆道,這枚郵票裡蘊藏的故事,其珍貴程度顯然已經遠遠超出它本身的價值。
“劉村長,我出60萬,賣給我。”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人羣中又傳了過來。
衆人一片譁然,這明擺着要來搶郵票的意思。老林更是血氣上涌,自個兒剛說完要買,就有人跟自己搶了,還開出比市場高出十萬的價格,這太不地道了吧。
所有人循聲望去,原來是那位一直都不曾開口說話的美麗女子,此時正一臉清冷的看着有些尷尬的劉向福。
不滿的聲音登時小了很多,原來是美女,美女的作用果然是巨大的,只要在雄性居多的人羣裡,那怕是犯點兒小錯都是可以理解的,更別提現在人家貌似也沒什麼錯誤,只是也想買這張郵票而已。
狠狠瞪了一眼用高價壓人的陌筱白,林姓遊客臉紅脖子粗的說道:“小姑娘,你別太過分,這郵票可是我先發現的。又回頭看着劉向福:“劉村長,你怎麼說?我也能出60萬。”
“陌總,您這是?”劉向福有些尷尬,不知道陌筱白唱的是那一出,怎麼突然間想買起這張破損的郵票了。
“80萬,賣給我。”陌筱白根本不爲所動,白皙的臉龐上一片清冷,彷彿自己丟出去的不是80萬,而是8毛。
林姓遊客幾乎都要暴走,這個女人太不像話了,不知道這世上最忌的就是橫刀奪愛嗎?可剛纔那60萬幾乎是自己的大半個身家,如果繼續加價,實在是陪不起了,總不能爲了這張郵票,連老婆孩子的生活都不顧了吧。不過人家以價壓人,現在都是市場行情,自然價高者得,自己也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心中還是憋悶不已,正待拂袖而去。
只聽得白鬍子老頭兒也好奇的問道:“筱白,你要這郵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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