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如果科考隊走上這條路就都完蛋了的話,我們就跟他們一起完蛋吧。”看這二位學術型的人才都偃旗息鼓,王明擡腳就踏上了這條小路。
鋼盔下的臉一如往常的堅毅,渾然沒有把這條頗有些詭異的小路放在眼裡,他雖然現在卸下軍裝,但骨子裡卻仍然流淌着最正統軍人的血液,軍人的天職是什麼,就是服從命令,他接受的命令就是完好無損的把科考隊全部隊員都帶回來。
如果就因爲一條不太合常理的土路,就讓他王明畏首畏尾,那簡直就是一個笑話,有些時候需要謀定而後動,但有些時候對於他這樣的軍中精英來說,那怕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他也要義無反顧的衝上去,兩軍交戰勇者勝,勇氣的作用在某些時候更勝所謂的算無拾遺。
他現在的想法很簡單,帶不回科考隊,他就和他們一起埋葬在這裡吧,領頭大踏步地沿着小路向前走去。
幾個人互相看看,昂藏大漢已經沿着走了十來米遠的距離,走得並不快,腳步也並不重,只是走的極穩,就如同身旁這座巍然不動的山峰,那種一往無前能衝破一切鮮族的氣勢,讓救援隊每個人心裡都彷彿有股熱血正在噴薄而出。
劉破和黃飛對視一眼,也沒說話,同時邁腿踏上小路,緊跟在王明之後。
“哎,你們~~~”兩個搞科學想阻止也沒來得及,再看黃飛他們也跟在王明後面走了了詭異小路,咬咬牙背上背囊,一前一後也走上了小路。
“oh,mygod,你們真是都瘋了。”麥克。霍恩看到同伴都義無反顧的跟在隊長身後,搖搖頭驚呼道,在他看來,這條寸草不生,片葉不落的土地的盡頭絕對有着什麼怪物,就跟自己國家裡描述的通向地獄之路一樣,可爲什麼他們還那麼堅定的要去呢?
難道就爲了救那些陷落在此的那些人的生命嗎?可也用不着賠上自己的生命吧,自己的生命纔是最寶貴的。
看着劉一流帶着大野豬也要踏上小路,麥克。霍恩忙拉住他:“師傅,你也要跟他們一起去送死嗎?”
“霍恩先生,裡面有我的親人,我要是失去他們,我的痛苦會延續餘下的整個生命的,您和我們不同,如果您覺得危險,就回去吧。”劉一流認真地衝瑞士探險家說道。
說完就轉身離去,八戒衝目瞪口呆地霍恩先生哼哼兩聲,也掉頭跟上,這黃毛真是個膽小鬼,還喝那麼多酒,豬真該那個時候給他搶了的。
劉一流當然知道不是瑞士探險家怕死,如果他怕死的話,就用不着選擇探險這份職業了,這只是西方人和東方人從小接受的教育不同罷了,他們從小灌輸的理念就是自己的生命高於一切,而我們中國人,五千年的燦爛文明傳承都告訴我們,有些人和事值得我們爲之付出生命。這其實只是深藏於骨子裡的文明不同罷了,無關於人。
更重要的是,自從踏上這塊土地,心底裡呼喚他的那個聲音越來越強烈,彷彿就在那條路的盡頭。他的直覺告訴他,科考隊的人都還活着,就在這個峽谷裡,彷彿離自己很近,但似乎又很遠,這一切,都需要他走到峽谷中去尋找答案。
看着隊友們踏上小路離自己越來越遠,麥克。霍恩咬咬牙,迅速地在胸口劃了個十字:“上帝啊,保佑您虔誠的子民吧。”也緊跟在後面在小路上奔跑起來。
他是一個尊重生命愛惜生命的西方人,但他更是一個用自然來挑戰自我的探險家,拋棄同伴遠離危險,就意味着他的心膽怯了,就算活着回去也不能再從事這份他熱愛的職業了,一個心裡有膽怯陰影的人,去哪兒都會覺得害怕,山川河流一步也踏不出去了。
當然,作爲特別尊重自己生命的西方探險家還有個很重要的理由,就是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還是到那個大高個面前安全些。
劉一流回頭笑笑,這個前世讓他頗爲崇拜的瑞士人沒讓他失望,否則他明年也不會選擇一個人丈量赤道,圍着地球走了一圈,他有足夠的勇氣陪着朋友們一起面對這個未知的恐懼。
沒走多遠,就進入一片密林,山峰本已遮擋住陽光,密林又用樹葉擋住了大部分光線,整個林子裡顯得極是昏暗,就像冬天裡到了五六點鐘,雖然沒有全黑下來,但目光所及,也就二十幾米的距離,再遠,就看不清了。
而腳下的這條小路,依然跟來時一樣,寸草不生,頭頂上的樹葉彷彿也都選擇維護這條小路的清潔,還是一片樹葉都沒落在其上。
不過此時衆人心思反而不如開始那般恐懼,這是國人骨子裡都潛在的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本能,反正都已經走了半天了,還有個啥好怕的,怕就能不死嗎?搞不好是這兒有人常年打掃而已,雖然他們也知道這恐怕還是自己安慰自己。
哦,不對,這兒也不全是死豬,還有頭活的,八戒對於什麼路上長不長草不感興趣,自然就更談不上害怕,但它怕的是樹林裡的東西。
大野豬這是來這裡以來第二次脖子上的鬃毛直豎,第一次自然是王明這個戰鬥機器爆發出自個兒所有氣勢那會兒。這樹林裡彷彿有個生物,其目光的窺探讓連老虎都不怕的大野豬感到一陣陣涼意,超級敏感的動物直覺告訴它,對上這個傢伙,它恐怕贏面不是很大。
緊盯着密林深處,八戒往劉一流身邊靠了靠,心裡安定了些,有實力強大的主人還有那個黑乎乎的大傢伙,那個藏在裡面只敢看不敢出的傢伙要是敢來,看豬不搞死它。
要不說八戒的智商很高,遇到強的就聯合盟友搞定,要是遇到弱的,這傢伙搞不好直接就自己撲上去單獨滅了對方,這分明是現代兵法中的:柿子就要撿軟的捏。當然,硬的那是核桃,要借用榔頭砸的,這個道理八戒都懂。
“哦,天哪,這都是什麼樹,怎麼沒一種書上有記載的。”趙巖還不忘他的研究,看着身邊樹林裡幾乎都是同一個樹種的大樹,抓破腦袋也想不出。
苦惱的同時還有一種狂喜,這分明是世界上尚未發現的樹種,出去的時候一定要挖棵樹苗好好帶回去好好研究,說不定以後這樹就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了,就叫巖樹,這名字不錯。
要不是王明下了死命令誰也不準離開隊伍,趙巖早就撲到他發現的新物種上去仔細觀察了。樹林裡超乎尋常的靜寂讓超級戰士早把警惕提高到最高,一片原始森林竟然連蟲鳥的叫聲都沒有,這本身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不得不說,搞科學的有時候也很無厘頭,幾個搞探險的都拿着武器緊張的蛋都快碎了,這位還在想着如何來命名他發現的寶貝樹。
付波看着同伴發現新物種的驚喜,替他高興的同時,心裡有些淡淡地失落,咋不給自己也出現個地球上還未發現過的岩石呢,能活着出去的話,有這發現,地質研究所這次收穫也算不小,至少不會比這幫研究動植物的傢伙們差。
走了十幾分鍾,預想中的恐怖生物並沒有出現,也許是渾身掛滿現代化武器的王明和大野豬的戰鬥氣勢也很兇猛,讓這生物也心有所忌,窺探的目光隨着隊伍的前行逐漸消失。
大家都眼前一亮,竟然穿過密林,來到一片空地。寸草不生的小路到此也完全終結,腳下再也沒有路,而是一大片碧綠的草原。
“哦,天哪,這是什麼?”付波興奮地近乎於有些淒厲的一聲大叫。
穿過樹林首先映入人眼簾的是一塊兒橢圓形鵝蛋狀略微有些扁平的巨石,這塊兒巨石矗立在空地中央,已經遠遠超出了稱其爲石的概念,就算離這塊兒超級巨石還有50多米的距離,要想看全巨石的全貌,所有人也都要仰首朝上看,才能看到巨石的頂部,這那裡是石頭,分明就是一座小型的山峰了。
雖然進了這爛蹤峽後詭異的事已經不少,但眼前的這塊兒巨石還是讓付大教授忍不住發出驚呼,讓其餘幾個人也都瞠目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實在是這石頭巨大也就罷了,如果看到一塊兒大石頭就讓身爲地質學家的付教授驚呼出聲,那付大教授在山裡還不叫的嗓子都嘶啞了?
這巨石除了超級大,竟然還光溜溜的,通體圓潤,上面什麼附着物都沒有,遠遠看上去就像一顆巨大的鵝卵石,很突兀地豎在空地的中央,周圍一片空曠,彷彿就這樣從地裡長出來的一樣。
空地也是出乎人意料的大,雖是深秋時節,但地上生長的雜草都是綠油油的生機盎然,面積足足有七八個足球場那麼大,整個看去如同一個空曠的草原,要不是四周有懸崖峭壁環繞,誰也不會覺得自己來到了峽谷之中。
在王明的帶領下,所有人走進空地,連他這樣心志堅定的人,腳步也不覺戰戰兢兢。置身於這個巨大的山谷之內,所有人都被山谷中極廣極高的空間徹底震懾。就像一個小人國的小人,在一時錯失之下,來到了神話中泰坦生活的國度,四周環繞的高聳入雲的高峰峭壁,離立於場地之中的衆人足足有好幾百米遠,站在這裡,環顧四周,所有人都感覺自己像縷蟻那般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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