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你太過分了!”蘇子瀾聽到宋玉的話,忍不住噴了一口:“你以爲你是誰啊,你還真的以爲,秦叔叔的醫術比不過你不成?”
“宋玉,我知道你醫術不錯,一百個我也比不了,但是你這句話,讓我十分憤怒!”
寧不凡已經知道自己和宋玉的差距,但是要說宋玉比自己的師父還強,他絕不能接受!
“宋玉,你最好不是睜眼說瞎話,不然這件事情,我要你向我老師道歉!”
秦玉春更不高興了,這個方案是他千辛萬苦,絞盡腦汁纔想出來的,結果卻被宋玉一句話給否決。
憑什麼?你還真的以爲你比我厲害幾十倍?
一直不太動怒的秦玉春,這次真的很生氣。
“那也就是說,你有更好的方案?”秦玉春隱隱有逼問的架勢。
“沒有,但是如果給我時間的話,我一定能夠想出來。”
“屁話!你這是滿嘴放屁,你怎麼知道你一定能想得出來?”蘇子瀾冷笑道:“你要是想個一兩年,廖先生還準備等你一兩年不成?”
“所以你沒有比我更好的方案?”秦玉春氣不打一處來,沒方案你逼逼什麼!
宋玉沒說話,腦中還在想廖先生的病。
在他的印象裡,《醫典》裡有出現過類似的病症,但具體最後的醫治方法,他有些想不起來。
“既然沒有更好的方案,那我繼續說一下我的方法好了。”秦玉春乾脆把宋玉拋到一邊。
“我覺得用量應該在一克左右。經過我對苦蠻花樹根的研究,一克半的樹根,就能致死一隻山羊;但半克的樹根,只能致死一隻雞。所以一克的用量,我覺得還算合適。”
宋玉還是沒有說話,而其他人又不太懂。
“我贊同老師的觀點,不過我覺得可以補充一下,先讓廖先生服用半克,看一下反應。如果蟲癬沒有做出反應,那我們再加半克,讓廖先生服用。”寧不凡補充道。
陸正歐和蘇正業都點點頭:“不凡的意見不錯。”
秦玉春頓時有些欣慰,寧不凡總算沒有表現太丟人。
“可以。”秦玉春表示同意,然後問廖先生:“廖先生,你覺得怎麼樣,如果同意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
廖先生恨不能早點擺脫蟲癬的痛苦,這時候他根本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那好,不凡,在我包裡把苦蠻花樹根拿出來。”秦玉春當機立斷,他要讓宋玉直接看到效果!
衆人一聽,頓時心情又緊張又期待。
寧不凡把苦蠻花樹根取了出來。
苦蠻花樹根全身通紫的顏色,讓所有人大開眼界。即便是宋玉,這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藥材。
“取半克吧。”
寧不凡再次按照秦玉春的話做,取了半克。
秦玉春沉吟了一瞬,就讓寧不凡把苦蠻花樹根給廖先生服用。
廖先生屏住呼吸,然後仰頭咕嚕一聲,把苦蠻花樹根服下。
呼!大廳內安靜了,宋玉也目光緊盯着廖先生。
半分鐘後,廖先生臉上表情開始變化,隨即腳站不住,躺在地上打滾,難受至極。
“堅持住,現在感覺怎麼樣?”秦玉春連忙鼓勵道。
“感覺體內的蟲子在往瘋狂外面爬,好癢!”
“好!暫時先忍住,不要用手去抓。”秦玉春臉上浮現出狂喜。
他的思路果然沒有錯!
“宋玉,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蘇子瀾得意洋洋道:“如果沒話說的話,那就記住,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蘇子瀾大笑,按照約定,宋玉如果比不過秦玉春,那宋玉就必須給他磕頭道歉!
“宋玉,到底是什麼約定啊?”陸妃蓉越覺得,宋玉和蘇子瀾之間的約定有貓膩。
宋玉神色不動,如果秦玉春確實把廖先生治好的話,他心服口服。
他目光繼續緊盯着廖先生,觀察動靜。
五分鐘過後,廖先生停止在地板上滾動,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呼吸很是困難。
秦玉春鬆了一口氣,繼續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身上還是癢,好像還有蟲子在爬。”
秦玉春臉色一變,看來是劑量不夠了。
“那你還覺不覺得嘴裡很苦?”
“之前很苦,現在好多了。”
秦玉春點頭,對寧不凡道:“再取半克苦蠻花樹根給廖先生。”
“老師,要不取小半克吧,萬一……”
“小半克沒用,要半克!”秦玉春堅持認爲,一克是最合適的分量。
寧不凡只好再給廖先生服用半克苦蠻花樹根。
可是剛一服用,廖先生就產生強烈的反應。
“嘴裡很苦,呼吸有些苦難……”廖先生艱難道。
可是秦玉春已經走到這一步,不能再後退:“撐住,只要撐住,你的病就會痊癒!”
“可是我真的很難受……”廖先生話還沒說完,就開始大口大口吐了起來。
宋玉登時站起來道:“他不行了,必須讓他把苦蠻花的藥力給排出來!”
“你懂什麼,這是必要的風險,只要熬過去,他就能痊癒!”秦玉春斥責道。
“但是他的命快沒了!”宋玉怒上心頭。
“再等一等,再等一分鐘,如果他能夠挺過這一分鐘,之後就肯定沒問題!”秦玉春攔住宋玉道。
宋玉無話可說,只能再看動靜。
一分鐘後,廖先生暈了過去,呼吸越來越微弱。
“一分鐘到了!”宋玉不再理會秦玉春,上去就要爲廖先生排出藥力。
“再等!”秦玉春道:“我的判斷不會有錯,廖先生已經渡過了危險期!”
宋玉還是很着急。
“宋玉,我知道你是怕輸了,所以才這麼想阻止,但是可惜,你輸定了!”蘇子瀾站出來把宋玉擋住,順便還不忘說些風涼話。
宋玉目欲噴火。
但是情況確實如秦玉春所說,廖先生的病情最終穩定下來。
三分鐘過後,廖先生醒轉過來。
“現在身體還癢不癢?”秦玉春激動地問。
廖先生艱難地搖頭笑道:“不癢了。”
“那帶廖先生去換件乾淨的衣服吧。”秦玉春臉上終於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他轉過身對宋玉道:“但凡走醫道,就必須有承擔風險的勇氣。如果畏首畏尾,最終只能淪爲庸醫。”
“你在醫道上的天賦我很欣賞,但是你缺少了這種勇氣,讓我有些遺憾。”秦玉春將廖先生的病治好後,立刻開始對宋玉展開教育。
這是他揚眉吐氣後的炫耀,同時也是遵照和蘇子瀾的約定。
宋玉一時沉默,隨即搖頭。
如果再讓他選擇一遍的話,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宋玉迴應道:“醫道的確需要勇氣,但是不到萬不得已,我覺得不能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這是對病人的尊重,同時也是對醫道的尊重!”
“我看你就是嘴硬,你是不甘心輸在秦叔叔的手上吧!”蘇子瀾依然在嘴賤。
宋玉皺着眉,但輸了就是輸了,他無話可說。
“輸了就遵照約定,磕頭道歉吧。”蘇子瀾手一拂,昂首挺胸。
“什麼?”陸妃蓉叫道。
“子瀾,你在說些什麼!”蘇正業黑着臉對蘇子瀾斥責。
“爹,我和宋玉的恩怨你也知道,上次要不是秦叔叔幫我醫治,我恐怕以後就要斷子絕孫了!”
“但那件事本身就是你的不對,宋玉是見義勇爲,你受傷,怪不得別人!”蘇正業對蘇子瀾的話並不意外。
他沒有斥責宋玉,反而爲宋玉說話。
“我承認上次是我不對,我也沒要求爹替我出頭。爹常說,從哪裡跌倒,就要從那裡爬起來。之前我倒在宋玉手上,我心服口服,但是現在,我站起來了!”
蘇子瀾繼續道:“我敢問各位,男人是不是要說話算數!”
“這……”陸正歐道:“男人是應該說話算數,人無信不立。”
“那好,我請大家聽一段錄音。”蘇子瀾笑着拿出手機,當衆播放昨晚他和宋玉通話的內容。
宋玉親口答應打賭的聲音傳遍整個大廳。
不過,因爲有些內容,蘇子瀾不想讓衆人聽到,所以對錄音採取了剪輯。
“蘇子瀾,你的要求太過分了!”陸妃蓉氣得臉漲紅。
“妃蓉,你現在還被宋玉迷惑嗎?他的醫術,根本就沒你想象中那麼高,他也並不像你心中那麼完美!而且你也聽到了,作爲打賭的條件,如果我輸了,宋玉同樣也要我磕頭道歉!”
“所以妃蓉,我對你的雙重標準感到很失望!”
說完,蘇子瀾指着宋玉的鼻子道:“宋玉,是男人就遵守承若,當衆磕頭道歉!”
所有人目光又看向宋玉。
但宋玉依然站着不動。
“宋玉,你不會是想當衆反悔吧?”蘇子瀾嗤笑。
宋玉搖頭:“最終結果還沒有出來,我並不認爲我現在就輸了。”
“你耍賴!”蘇子瀾沉沉道:“妃蓉,你現在總該看到宋玉有多麼虛僞吧!這種男人,你還覺得還值得信任嗎?”
陸妃蓉越來越討厭蘇子瀾:“我信不信宋玉要你管!”
蘇子瀾臉一黑,感覺被陸妃蓉一箭穿心。
“陸妃蓉,你狠!”心裡暗暗咬牙說了一句,蘇子瀾轉身對陸正歐道:“陸伯伯剛纔說人無信不立,不知道現在您對宋玉的看法怎麼樣?”
“爹!”陸妃蓉衝着陸正歐搖頭。
陸正歐看了一眼蘇正業,然後淡淡道:“還是那句話,人無信不立。蘇兄,你又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