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德醫館外面,小男孩擡起頭問道:“你真的能救我媽媽?”
秦世笑了笑:“當然可以。”
這幾天,秦世也感覺到中藥店的生意冷清,既然有客人上門,他便主動走一趟。畢竟他身爲老闆,也不能真的當甩手掌櫃,全部讓林天翔來處理,那樣的話可就太不稱職了。
而且,小男孩這麼着急,顯然他媽媽病得不輕,秦世也不能坐視不理。
路上,小男孩臉上的擔憂並沒有散去,一路小跑着給秦世引路。
秦世讓小男孩放鬆一點,聊了幾句,便知道小男孩叫孔佳俊,家就住在這附近。而孔佳俊母親的確是生病了,而且還是常年生病的那種,可以說得上是個藥罐子。
而這附近也有幾家小診所,不過那些醫生對於孔母的病都是沒辦法,只有孟老醫生能夠控制住孔母的病情。
但就算是如此,也不能徹底治好。
這一次,孔母又病發了,家裡人便毫不猶豫的讓孔佳俊來喊孟老醫生過去。
不一會兒,孔佳俊在街道旁邊的一棟平方前停了下來,院門上貼着兩張門神圖案,兩旁栽種着兩盤長生樹。
“到了,這裡就是我家,你快進來吧。”孔佳俊直接推開院門,拽着秦世的手往裡走,顯得十分急切。
秦世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院內有些破舊,不過卻打掃得十分乾淨,一尊石桌擺放在院中的一側,在另一側則是一口水井,雖然沒有近看,但是秦世便能感覺到井水的涼意。
這裡一共有三間平房,孔佳俊回來後便直接衝進中間的房間,喊道:“爸爸,姥姥,醫生被我請來了。”
頓時,從房間裡面就走出來兩道人影。
一箇中年男子,方臉濃眉,滿臉愁容;另一個則是一位莊重的老婦人,步履端正。
“孟老……”
中年男子剛準備打招呼,但是發現院中只有秦世的時候,聲音便戛然而止。而後,他又朝着院外看了看,問道:“孟老醫生呢?”
“孟老醫生幾天前回老家了,現在醫館被我接手了,你帶我去看看病人吧。”秦世說道。
“你是醫生?”
中年男子臉上有些懷疑,秦世太年輕了一些,二十出頭的醫生,又怎麼能讓人信服?畢竟醫生是很講究資歷的。
秦世也不在意,只是說道:“我會治病。”
現在孟老醫生又不在,自己老婆正是病發的時候,一時半會去找其他醫生過來也來不及了,中年男人思索了下,也只能暫時讓秦世進去。
不過,治病不是兒戲,他對於秦世還是不放心,一直都在旁邊盯着。
看着病牀上的女人,秦世臉色淡然,這女人面色蠟黃,呼吸微弱,看起來彷彿隨時都會斷氣,不過只要沒斷氣,秦世就有把握。
伸出手在女人的額頭上摸了摸,秦世便走到一邊,擲地有聲道:“這病我能治。”
聞言,中年男人和老婦人都是面色一喜。
不過,很快中年男人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孟老醫生在這附近是出了名的,醫術精湛,但是也治不好我妻子,這個年輕人剛來,就說能治好,未免太武斷了。
中年男人自然是希望秦世說得都是真的,但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提醒着讓他不能相信。
“你真能治?”中年男人有些懷疑,也有些忐忑。
秦世點了點頭:“你妻子的病是因爲心脈鬱結所致,只要對症下藥,要治好並不難。”
“心脈鬱結?”中年男子眉頭擰在一起,正所謂久病成良醫,他妻子臥牀多年,他也請過不少的醫生,所以對於病理方面,也算是瞭解一點。
此時,聽到秦世的話,他臉上的懷疑之色更濃:“我妻子的病很多醫生都束手無策,只有孟老醫生能夠控制住病情;但是,猛老醫生說我妻子這是肝木衰弱所致,和你說的並不一樣啊?”
秦世微愣,神情不變,道:“看來,你是相信孟老醫生,並不相信我?”
中年男人心中的確是這麼想的,頓時有些啞口不言,直接轉過身去,說道:“我不能拿我妻子的身體開玩笑。”
原本,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就算是聾子也能明白,中年男人這是下了逐客令,不希望秦世給他妻子治病。
但是,秦世並沒有走,只是說道:“我今天既然來了,那就不能白來。”
“你什麼都沒有做,而且診斷也不正確,難道還想要我們給錢不成?”中年男人頓時冷着臉說道。
“誰說我是要錢了?我今天既然來了,那總得做點什麼,最起碼也要將她的病治療好一點。你要是再敢跟我廢話一句,真將我惹急了,你妻子今天就是死人一個。”秦世冷哼一聲。
雖然,秦世能夠理解中年男人的心情,但並不代表他就能接受中年男人的做法。
見到秦世猛然變得嚴肅起來,中年男人頓時嚇了一跳。不過,他對於秦世的感覺卻是更差了,聽到秦世居然說他妻子可能會死,他更是接受不了,挽起袖子就準備跟秦世動手。
就在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老婦人突然開口道:“孔力,不要胡鬧。”
“娘!這人根本就不會治病,我是絕對不會讓他……”
中年男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婦人打斷:“孔力,你閉嘴。難道你今天真要害死你媳婦嗎?”
孔力臉色一白,怔然當場,對於老婦人的話,不敢頂撞。
老婦人看向秦世,說道:“我這兒子喜歡犯渾,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兒媳婦這病就交給你了。”
“您相信我?”秦世詫異的看向老婦人,他覺得這位老婦人雖然年紀很大,但是談吐大方,怎麼也不像是住在這種破舊院子裡的人。
老婦人說道:“我兒媳婦當年生完孩子,有段時間便老說心口疼。我這兒子粗心不記得,我雖然老了,但是記性還在。所以,你說我這兒媳心脈鬱結,我就想到了,你或許並沒有錯。”
秦世點了點頭,好在遇到一個明事理的老人家,不然今天他就算有心幫忙救人,恐怕也是一件麻煩事。
看到旁邊的桌子上放着一個藥罐,秦世走上去打開,裡面正熬着藥。白色的霧氣升騰,一股中藥的味道頓時瀰漫開來。
“金銀花,龍膽,夏枯草……這是治療肝火旺盛的草藥。”
只是輕輕一聞,秦世已經分辨出其中蘊含的所有中藥。
而在不遠處的孔力母子都是忍不住震驚,因爲秦世說的草藥跟藥方上一字不差。
“原來,他的醫術居然這麼厲害。”
老婦人感嘆一聲,剛纔她也是抱着讓秦世嘗試一下的心思,倒也沒有多想。然而,如今秦世的表現,卻是出乎了她的預料。
孔力更是滿臉呆滯,心中震撼不已。那藥方每次都是他負責熬製的,再熟悉不過,自然也知道秦世說得十分準確。
而秦世的表現,也讓孔力再不敢挑剔,不過他還是說道:“這是我給我媳婦熬的藥,正準備喂她服下呢。這段時間也虧得有這方子,才保住我媳婦沒事。”
聞言,秦世則是皺了皺眉,嘆了口氣道:“還好今天這藥沒有喝,不然的話,恐怕不用等我來,你媳婦就……”
“怎麼可能,這可是孟老醫生開的方子,難道還有錯?”
孔力臉色愕然,就算他覺得秦世醫術不簡單。但是,孟老醫生在他心中神醫的形象早就根深蒂固,豈容別人懷疑。
秦世皺了皺沒,道:“肝屬木,木生氣,你媳婦面色蠟黃,孟老醫生以爲是肝火太盛導致的,所以他的方子也算是對症下藥。只是他只是看到了表面,忽略了你媳婦的病根乃是心脈鬱結,所以他確實誤診了。”
“當然,孟老醫生的方子開得很保守,在其中放了一味孤心草穩固藥性。短時間內或許能讓你媳婦好轉,但畢竟是治標不治本,時間拖得久了,效果也就越來越差。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妻子中途雖然好轉,但是發病的頻率也是越來越快,對嗎?”
秦世冷笑着看向孔力,他本來對於煉製丹藥便是行家,草藥方面的知識比教科書還要豐富,很容易便能推測出來。
雖然孔力不願意承認,但是對秦世所說的事情,他也只能點頭:“你猜得不錯。”
秦世並沒有絲毫得意,而是臉色嚴峻道:“幸好我來得早,否則這罐藥就成毒藥了。那時,就算是我出手,也是於無濟於事。”
“這麼嚴重?”
“當然,是藥三分毒,尤其是吃錯了藥,那更是要命的事情。”
秦世點了點頭,思索了一下之後,從揹包裡面拿出幾株草藥,然後碾碎,直接放入藥罐之中。
然後,朝着孔力揮了揮手,“你用文火煎半小時,給你媳婦喝下去,可保她沒事。”
“你剛纔不是說這罐藥是毒藥嗎?”孔力皺眉道。
“剛纔是剛纔,現在是現在,我在裡面重新放了幾味藥,毒藥也得變靈藥,你儘管照我說得做便是。”
秦世有些不耐煩,孔力之前不相信他,他這時自然不會客氣。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孔力小心翼翼的喂媳婦喝下藥。
不一會兒,牀上的女人蠟黃的臉色漸漸恢復正常,呼吸也順暢了不少。
“這……效果太明顯了。”
孔力不敢置信地說道,想到先前他還懷疑秦世,此時看到自己媳婦好轉,他頓時感覺一陣羞愧。
滿臉尷尬的看向秦世,孔力低着頭,慚愧的道:“剛纔是我有眼無珠,請神醫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