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少安九月二號開學,由於學校所在的城市環城離家比較遠,所以在八月二十八號早晨呂少安就收拾好了行李踏上了去環城的火車。
“少安,路上可千萬要小心吶,現在火車上的賊可多了,你媽在你書包裡給你縫進去了300塊錢,就在那包辣醬上面,你留着路上花。”呂建國站在車窗外面叮囑着兒子。
“爸,我知道,你就放心回去吧,你和我媽在家可要保重身體啊。”
“哎,那我這就回啦。”呂建國眼睛裡有了淚花,“到學校裡好好幹。”呂建國說完朝兒子揮揮手,扭頭走向火車站的出口。
呂少安看到父親走着還用衣袖揩着眼睛,再看看他那破舊衣裳下有些佝僂身軀,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呂少安眼睛裡滾了出來。
呂少安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也是第一次坐火車,聽着轟轟隆隆火車行進的聲音,他不但不感到厭煩,反而充滿了興奮和好奇,坐在座位上一點也不老實,瞅瞅這兒摸摸那,頭轉的像波浪鼓似的。惹得和他坐在一起的一個婦女一臉的厭惡。不過年輕人對什麼是都是一時的新鮮,很快呂少安就感到無聊了。他從破舊的書包裡摸出一本小說,還特的摸了摸他媽給他縫進去的300塊錢:人民幣特有的硬挺的感覺從手上傳來,他拍拍書包,翻開小說看了起來。
到了中午,呂少安隨便吃了幾口方便麪,接着看起了小說。不知不覺車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呂少安放下小說揉了揉眼,火車又顛又吵,現在他感到胃裡在不停的翻騰,也沒心思吃東西,於是就迷迷糊糊靠在座位上睡了起來。
“啊——”突然一聲女性的尖叫把不知睡了多久的呂少安驚醒了。
“誰偷了我的錢包,誰偷了我的錢包?”
呂少安回頭看去,在離自己有四五排遠的地方一個學生模樣的姑娘正焦急的叫着。
“求求你還給我吧,我還是個學生,錢包裡還有我的身份證呢。”
呂少安看着她站在那裡苦苦的哀求,圓圓的大眼睛裡眼淚撲簌撲簌的直往下掉。他下意識的把手往書包上一放,突然感到手上沾了黏糊糊的東西,撲鼻而來的還有一股辣味。呂少安渾身一震,急忙向書包看去:書包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辣醬也流了出來,他趕緊去摸那300塊錢,可哪還有錢的影子?
開始是慌亂,隨後怒氣衝上了頭頂。
“誰他媽的割了我的包還拿了這個姑娘的錢包!”呂少安跳起來大喝一聲。他旁邊的那個婦女嚇了一大跳,然後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他。那個丟錢包的女孩也止住了哭聲,向他望來。呂少安站在過道里環視了一圈,他知道賊還在這個車廂裡,因爲他包裡的辣醬剛流出來,顯然是剛被劃開的。
呂少安向後走去,看着每個乘客臉上的表情,有表示同情的,也有幸災樂禍的,更多的人則是司空見慣,帶着無所謂的樣子看着自己。他來回走了兩遍,眼睛犀利的掃過每個座位,突然他看到一個長着三角眼的傢伙,袖子上有一塊兒暗紅的顏色,他慢慢的走過去,蹲在地上一嗅:果然是他的辣醬!他站起來一把抓住三角眼的領口把他從座位上擲倒在過道上。
“快把我的錢和那位姑娘錢包拿出來!"呂少安衝着三角眼吼道。
“你哪隻眼睛看我拿你的錢了,我看你小子是成心找事吧?”
“你袖子上的辣醬就是證據,那是我包裡的!”
三角眼被摔的齜牙咧嘴,但馬上從屁股後面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彈簧刀站起來。
“你這個土包子,爺爺拿你的錢是看的起你,你們誰看見我拿他的錢了?”三角眼拿着彈簧刀向乘客掃了一圈,沒有一個人吭聲。
“去你媽B,呂少安一個箭步竄上去,伸手煽了三角眼一個大耳巴子,三角眼一吃痛手中的彈簧刀往前一掃,鋒利的刀尖正好劃過呂少安的左臂,劃開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鮮血立刻涌了出來。
呂少安一見血,立刻變得兇狠起來,雙眼通紅,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起右手打在三角眼手腕上震掉了彈簧刀,左手肘擊在了三角眼的咽喉上,大家都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三角眼就雙手抱着喉嚨,全身痙攣的倒在地上,痛苦的扭動着身體,喉嚨裡還發出“喀喀”的聲音。
“做賊還這麼囂張,快把偷的東西拿出來。”呂少安一腳踏在三角眼頭上,一隻手摸着三角眼的口袋,自己的300塊錢還有一個錢包都在裡面,呂少安拿出來捏在手裡,又向三角眼踹了一腳。
“還不快滾。”三角眼如獲大赦,痛苦的抱着脖子,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呂少安又向四周掃視了一圈,所有人看到他的目光都嚇得馬上低下頭去,只有那個丟錢包的姑娘正睜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呂少安走上前去把錢包遞給女孩說:“這個是你的錢包嗎?”
女孩接過來翻開看了看點點頭:“這是我的錢包,真是太感謝你了。”
“噢,沒事,我只是拿回自己的錢,順便捎上你的錢包而已。”說完呂少安走向了自己的座位,自己把傷口包紮了一下。
“我是去環城大學上學的,這趟車是去環城的,你也是要去環城嗎?”呂少安剛坐到座位上,女孩在身後問道。
呂少安回過頭來,心裡覺着還真是巧了,開口說道:“我也是去環城大學的,原來咱們還要成爲同學了,呵呵,以後小心點,看好東西別再被偷了。”
女孩嗯了一聲,呂少安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呂少安正揩拭着書包上的辣醬,聽到後面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像是有人拖着東西走了過來。他扭頭一看,那個姑娘拉着她的行李已經停在了他的旁邊。
呂少安正要開口說話,那女孩對他旁邊的婦女說:“阿姨,咱們能換一下座位嗎?”
本來中年婦女很不情願,可是看了看旁邊的呂少安,馬上滿臉堆笑道:“行、行,姑娘你坐這吧。”說完拎着行李坐到了女孩座位上。
女孩放好行李坐到呂少安旁邊,大方的向呂少安伸出手道:“你好,我叫卞琳。”
呂少安兩手沾滿了辣醬,急忙在紙上抹了兩把,可手上還滿是嗆鼻的辣油。他半縮着手向卞琳尷尬的笑了笑。
“沒事,很高興認識你。”卞琳肉乎乎的小手握上了呂少安的“紅”手。雖然卞琳嘴上說沒事,呂少安還是急忙把手抽了回來。
“我叫呂少安,認識你我也很高興。”呂少安當然高興啦,他一見到漂亮點的女性就兩眼放光,眼前這個女孩長得白白淨淨,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寶石一樣鑲嵌在微圓的臉蛋上,一頭不算太長的秀髮更襯托出她可愛的模樣。
看着眼前像瓷娃娃一樣可愛的女孩,呂少安恨不得上前啃上一口,視線向下移動,看到卞琳一起一伏鼓鼓的胸脯,本來就放光的眼裡又多了一種異樣的光彩。底下那幾寸長的玩意兒也有了動靜。呂少安嘴裡說的“高興”和卞琳說的“高興”可不是一個味兒。
卞琳看着呂少安的破書包,上面劃了一道大口子,還浸的都是辣醬,眼看是不能要了。呂少安又低頭擺治了一遍,雙手提着書包底部,嘩啦啦的把裡面的東西全倒了出來。
“唉,只有扔掉了,真可惜,要不是這個該死的小偷,這個書包還能再爲我效力幾年吶”呂少安說着極不情願的把破書包扔進了垃圾桶裡。
“你先等我一會兒,我去洗洗手。”呂少安說着站起來走向了洗手間。
等到呂少安洗乾淨手回到座位上時,看到一個嶄新的“李寧”揹包正放在自己座位上。
“這是我爸給我買的包,我也沒什麼用,你先拿去用吧,我把你的東西都裝進去了。”卞琳笑着對呂少安說。
呂少安知道這個包可不便宜,不過既然自己的包沒了,人家送自己一個,不要白不要嘛。
“那就謝謝你了。”呂少安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拿起了揹包。
“不過就是一個包,你幫我拿回了錢包我纔要謝你呢。”卞琳說話的時候看上去天真可愛,呂少安心裡想着一些齷齪的事,看到無邪的卞琳,也不禁老臉一紅。
“舉手之勞,舉手之勞……”呂少安乾笑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失態。
“我剛纔看見你的胳膊流了好多血,你沒事吧?”卞琳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事,沒事,這點小傷算的了什麼。”呂少安呵呵一笑,其實他也傷的不輕,畢竟在女孩子面前他還能因爲一個傷口要死要活的啊,這不符合他的風格。
“哦,沒事就好,你剛纔打那個小偷好帥哦,一下子就把他打倒了,你是不是學過武術呀?”卞琳好奇的問道
“沒、沒有啊,是那個小毛賊自己太矬了,呵呵。”呂少安其實挺喜歡這種被人誇讚的感覺的。
兩人越聊越投機,到了半夜竟然還興高采烈,精神抖擻。突然火車一震,接着就慢慢的停了下來,原來到了中途的一個比較大的車站,停車二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