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強在整個青龍幫之中的地位,衆所皆知,除了幫主老大K哥之外,無人能出其右。
龍頭舵內部一百多名精銳弟子,其規模在三大分舵之中,也是最多的。
這些弟子平日裡遍佈在燕京市各大夜場、酒吧等等娛樂場所,作爲頂樑柱,是各家娛樂場所的護場子中堅力量,遊走在黑勢力與官方勢力的中間地帶,憑藉着青龍幫的勢力,維護治安,使得各家娛樂場所能夠正常營運。
而作爲龍頭舵的老大,朱文強恃強而驕,一向是看不起其他分舵的人,即便如今是私下裡與虎頭舵的舵主老大張荃有勾當,可歸根到底,他根本是把張荃當成了小弟,無法與自己的地位匹配。
朱文強紅腫着半張臉,嚴重不滿了怒火,直直地盯着闞叔:“爲什麼打我?”
闞叔淡然一笑,直言不諱的道:“你出言不遜,破壞幫派內部的團結,就憑這一點,打你也不算冤枉!”
論資歷,闞叔在道兒上混了這麼多年,想當初前任幫派老大也就是K哥的父親在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幫派裡面的重要成員,如今他專心輔佐K哥,整個青龍幫,沒人比他的資格更老。
而他的存在,是一種震懾,就像是古老門派裡面的戒律長老,只要幫派裡出現了違背幫規的人,那麼他就會毫不猶豫的站出來,實施戒律。
在場的幫派弟子,哪裡敢發出一絲半點的抗議?全體啞火,低着頭不敢言語,生怕遷怒到了自己頭上,那可就糟糕了。
倒是虎頭舵的人暗自偷笑,尤其是張荃,雖說低着頭難以辨別其表情變化,不過此時此刻,他的心裡一片歡喜,說是幸災樂禍也不爲過。
“嘿嘿,朱文強,讓你逞強,讓你裝逼,現在倒黴了吧?嘿嘿……”
張荃心中冷笑,下意識的用眼角餘光瞥了瞥闞叔與K哥,發現這兩人神情嚴肅,似有大事發生。
朱文強被打,心中震怒,已經是有了強烈的反抗之心,可他環顧四周,別說是虎頭舵的弟子了,即便是自己的心腹手下,自己帶領的龍頭舵衆多弟子們,也都是不敢言語,在幫主老大以及闞叔的面前,一個個乖得跟小兔子似的。
他不由得一陣沮喪,心想着如果要一舉掀翻K哥的領導地位,現在根本不是時候,於是見風使舵,賠着笑臉說道:“闞叔,K哥,都是我的不對,我……我沒風度,粗鄙自大,不該在吳小兄弟面前出言不遜,不該罵他,破壞了幫派內部的團結,我認錯。”
闞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望着K哥,看後者是什麼意思。
K哥擺了擺手,淡然道:“這事兒就算了,既然大家都在這裡,那好,我宣佈一件事情,來,吳二愣小兄弟,你過來。”
吳天正吃着冰棍兒呢,本來是根本就沒想過來這裡的,只不過臨時受到了闞叔的吩咐,要過來一趟,說是有些重要事情宣佈,沒想到一來到龍頭舵的地盤,就遭到了朱文強的嘲諷奚落,他本來心裡有氣,剛要發作,萬萬沒想到,站出來給他出頭的,居然是闞叔!
在場的人,一個個心如明鏡,闞叔出手教訓朱文強,就是受了K哥的意思,現在誰
不知道,“吳二愣”這傢伙,已經得到了幫主老大的青睞!
頓時,當吳天一步步走到K哥面前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望着他,神情變化,各有異樣,有驚詫,也有困惑、訝然、羨慕、嫉妒……
一個剛入幫派沒多久的少年,居然先是成爲了副舵主,如今更是受到了幫主老大的青睞,到底,這小子有什麼高人一等的地方?有什麼牛叉之處?
很多人的心中都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他到底是幹什麼的?”
“沒見過他有任何牛逼出彩的表現啊?這是爲什麼?”
“難道,他是幫主老大的親戚不成?”
衆多的腹誹議論,在衆多弟子的心中,悄然進行着,整個大廳,看上去一片平靜,可事實上,暗流涌動。
“老大,您有什麼吩咐?”吳天笑呵呵的走過來,現在他的身份是來自農村的野小子,名字叫做吳二愣,所以他很好的演繹着農村小子的憨厚老實狀態。
K哥很難得的露出了笑容,侃侃而談:“吳二愣小兄弟,你放心,咱們青龍幫是講規矩的地方,以後有任何不公平的,有任何人敢對你不禮貌,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說着這番話的時候,K哥還不忘有意看了朱文強一眼,而後者迅速低頭,眼瞳之中,佈滿了怒意。
吳天憨笑道:“多謝老大。呵呵!”
K哥拍了拍他的肩膀,旋即望着衆多幫派弟子,清了清嗓子,朗聲道:“現在我宣佈一件事情,從現在開始,咱們幫派的豹頭舵,現任的舵主謝武東,降職爲副舵主,而正牌舵主之位,由吳小兄弟擔任!”
“啊?”此話一出,最先發愣的,是朱文強,以及張荃。
旋即,所有弟子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完全難以相信老大K哥的這番話!
這是真的?
這小子,居然升職了?成了正牌舵主?
“事情有些倉促,有很多原因,暫時來不及給大家解釋說明,大家只要記清楚就好了,現在,咱們的吳二愣兄弟,就是豹頭舵的舵主,與其他兩大分舵的舵主,平起平坐!”K哥環視四周,目光在衆人身上掃了一遍,再度擡高了音調,一字一句的說道。
“幫主老大!”
就在大廳裡的衆多幫派弟子兀自發愣的時候,一道人影慌慌張張、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失聲痛哭,跪倒在K哥的輪椅面前,帶着哭腔:“老大,這是爲什麼啊?老大……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衆人定睛一看,這位突然闖進來的人,不正是謝武東麼?
K哥不動聲色,淡然望着謝武東,微笑道:“你來得正好,現在大家都到齊了,我的任命事項,想必大家都清楚了吧?謝武東,從此今後就是你來輔佐吳二愣舵主,不得違抗命令,更不能在私下裡互相爭鬥,聽到了沒有?”
謝武東百思不得其解,看着K哥那堅定不移的眼神,知道自己已經是失去了舵主之位,鐵板釘釘不能改變了,不禁心中一片失望,可偏偏絲毫不敢在老大面前表露出失望的情緒,只好吃癟的點點頭:“恩,在下清楚,謹遵老大吩咐。”
K哥淡然笑道:“對了,你剛纔問我,你做錯了什麼,是吧?”
謝武東連忙點頭,可發覺不對,又連忙搖頭,他到底還是不敢在老大面前放肆。
K哥忽然神色大變,瘦削的臉龐上露出了勃然怒意,呵斥道:“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你沒有做錯事情,只不過,你太無能了,營救少幫主,大家都出了一份力,而你,居然帶着一衆手下去花天酒地,別以爲我不知道!”
謝武東滿頭大汗,連忙求饒:“幫主老大請原諒,我、我知錯了!”然而他轉念一想,壯着膽子問道:“可是老大,我降職,我認了,那麼他……吳二愣,他有什麼作爲?他你了什麼功勞嗎?爲什麼要提拔他?”
K哥雙手猛然擡起,倏然重重拍下,厚重堅實的輪椅扶手被他拍的發出悶響,只聽他怒道:“我的決定,哪裡輪得到你來指指點點?豈有此理!”
一聲怒喝,讓全體弟子,皆是大氣都不敢出,嚇得心中慼慼然。
謝武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求饒:“老大,我、我錯了,是我多嘴,是我多嘴!”
K哥憤然道:“既然你問了,那就告訴你吧!我降你的職,升他的職,就是爲了給你提出警戒!以後再無任何功績,再沒有作爲,那麼你現在的副舵主職位,可就難保了!”
闞叔在一旁補充道:“謝武東,起來吧,幫主已經決定的事情,好好遵循就是了,何必那麼多廢話?”
“是是是!”謝武東哪裡敢拂逆,連忙點頭。
K哥扶着輪椅把手,準備離開,卻忽然轉過頭來望着大家,略帶神秘的說道:“我知道你們肯定心有不服,恩,這麼說吧,咱們的吳二愣小兄弟,給我提供了重要線索,可以找到少幫主的下落……還有一點你們都聽好了,吳二愣小兄弟也參與了營救計劃,他是孤身一人,找到極爲重要的線索,功勞非同尋常,給他正牌舵主的位置,合情合理!”
說罷,他招呼一聲,和闞叔一道,離開了這裡。
闞叔回頭,看了吳天一眼,輕聲道:“你來一趟。”
吳天吃完了這根冰棍,順手把竹籤丟棄一旁,在衆多詫異不解、羨慕嫉妒的眼神裡,隨着闞叔一同離開。
朱文強的臉色,鐵青一片,雙瞳之中盈滿的怒火,肆意勃發,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來。
張荃傻愣在原地,嘴巴里呢喃着:“見鬼了見鬼了,真是見鬼了……姓吳的小子,居然也參與進來了,可是他怎麼會和少幫主扯上關係?他能有什麼線索?”
“你怎麼看?”朱文強走到張荃面前,壓低聲音,冰冷的問道。
張荃冷笑,陰陽怪調的道:“朱老大,我可不敢有什麼看法,誰知道會不會被人從背後裡捅刀子?”
朱文強嘴角一擰,知道張荃話中有話,剛纔兩人之間的確是出現了誤會。
“你懂我說的話,現在,咱們的共同敵人,是姓吳那小子。”朱文強憤憤然說道。
“兩位老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有話要說。”就在這時,謝武東匆忙走到二人面前,神色異樣,眼波詭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