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兒了。”顧北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他站在庭院裡面,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劃過他的臉頰。
“少爺——”正在這時,顧北突然聽到門口有微弱的聲音響起,接着就看見福伯模樣狼狽步履蹣跚的走進了院子。
“福伯!”見狀,顧北忙是跑了過去,扶住了福伯,把福伯給扶進了屋裡,“福伯,你受傷了。”
“我沒事兒。”福伯坐在沙發上,不停的喘息着。
顯然在之前,福伯經受了一場戰鬥。
“我去給你把藥箱拿出來。”顧北見福伯長滿皺紋的臉上有一道鋒利的傷口,像是給利劍給劃開的,只是因爲人老,血少,看起來只是一道血印,但是當福伯說話的時候,牽扯着臉上的肌肉的時候,顧北纔看清傷口翻了出來,露出了裡面的白肉。
觸目驚心。
因爲顧北是習武之人,受傷經常的事兒,所以他就在羅峰的家裡顧北就特意的準備了一些藥材。
往福伯的臉上塗了一些止血的藥粉,顧北才道,“塗上藥,明天就會沒事兒。”
“謝謝。”
“福伯不用和我客氣,羅峰也算是我半個徒弟,他拿你當父親,你就是長輩,不用太客氣的。”
福伯也沒有做做,他知道顧北是什麼人,然後問道,“少爺在家嗎?”
“不在。”顧北臉色鄭重了起來,“我回來的時候羅峰和夢可兒就沒在家了。福伯,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中午少爺讓我出去辦點事兒,我回來的時候碰到了夏良。”
“夏良?黃天宗的夏良?”
“恩。”福伯道,“他帶了一批高手過來,我拉住了他們,可是我一個人鬥不過那麼多人。
他派了十個人纏着我,然後他帶人來了家裡。”
“他應該是找我報仇的。”顧北說道,“但是爲什麼,他要把羅峰帶走?”
顧北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心中不由的涌起了種種的惑色。
自己之前被天地盟的人困住,這莫非是調虎離山?故意派人來這邊抓羅峰的?
可是爲什麼是夏良?
夏良不是黃天宗的嗎?
黃天宗的人給天地盟的人做打手?
爲什麼?
顧北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顧北,我拜託你幫我把少爺救回來。老朽現在受傷了,不然我現在一定殺到黃天宗去。”正在顧北默不作聲的思索事情的時候,福伯的叫聲打斷了他的思索。
看着福伯真摯的眼神,顧北點點頭,“福伯,你安心的養傷休息就是了,要是羅峰迴來看到你受傷,他也會難過的,這也不是他願意看到的,福伯你放心,羅峰好歹也是我的半個徒弟,況且夏良一定是因爲我才抓得羅峰,我一定會把他救回來的。”
“嗯,老朽再次感謝顧大俠的恩情了。”福伯謝道。
“福伯你又和我客氣了。”顧北說道,“福伯,我實話和你說,我在之前被天地盟的人困住了,只是沒想到這邊會被黃天宗的人趁虛而入,讓我疑惑的是,爲什麼黃天宗的人怎
麼會和天地盟搞在一起,而且爲什麼還要抓羅峰。”
關於地下的秘密的事情,只有自己還有羅峰少爺知道,顧北並不知羅峰少爺也知道。
那些人可能就是因爲這些才抓得羅峰少爺,而顧北並不知道。
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面對顧北發出的疑惑,福伯默不作聲。就當沒有聽到。
黃天宗的大本營,顧北肯定不能貿然的去闖的。
況且自己現在還受傷了,去人家的老窩,這不是自尋死路?顧北又不傻。
而且既然夏良抓了羅峰,不管是因爲他想用羅峰威脅自己,或者是其他原因,夏良都肯定會和自己聯繫的,自己只需要等待就行了。
天色暗了下來,外面的雨越來越大,坐在窗前打坐休息的顧北睜開眼,靜靜的看着外面漸漸暗下的天色。
外面是如斯的安靜,雨滴落在土地下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清晰入耳。
正在這時,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顧北走了過去,看着發亮的屏幕上的陌生電話,顧北嗯了接通鍵。
“顧北?”
“是我。”顧北淡淡的道。
聽到是顧北的聲音,那邊發出了測測的陰笑,“聽見你的聲音,真的讓我有一種揍人的衝動。”
“夏良,沒想到你竟然沒有死。”顧北嘴角掀起一抹輕笑,那是不屑,上次他能輕鬆的吧夏良打敗,倘若再見面,還能。
聞言,電話那邊,夏良沉聲道,“這次我會殺死你的。”
“以前的你在我心中是個劍客。”
“大家都一樣。”
“現在的你,在我心中是個賤客。”
“從劍客,到賤客,我是刮目相看了。”顧北說道。
“你——你的徒弟羅峰還有你的女人夢可兒都在我手中。”夏良氣憤的說道。
“所以我才說你是賤客,竟然拿我的朋友威脅我。不過你做的很對,因爲你很清楚我的弱點。
我這個人就是太過重情重義,太過兒女情長,太講義氣了!”
“說出你的條件吧。”顧北問道。
“一線巔,你一個人來。”夏良沉聲道,從他的語氣裡,不難聽出,如果現在顧北在他面前,然後他面前放了一把刀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拿刀插在顧北的肚子上的。
不,再去買把刀插在他的另一邊。
一線巔。
是一個景點,現在被封鎖了,因爲前段時間剛剛出事兒了。
據說一個遊客從上面摔下了懸崖死了,屍體在下面都沒找到,聽說是被豺狼虎豹給吃了,你想想看多恐怖,這要是在死個人,然後再找不到屍體,這不還的引起社會恐慌。
所以爲了避免其他事兒發生,政府幹脆就封鎖了這個景點。
這個事情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現在去一線巔的路都沒有了,顧北出來的時候打了個的,坐到離山路還有很遠的地方,人家就停了下來。
首先路不好,很久沒有修了,再者,下着雨,路非常的滑,容易出事兒。
而且司機大哥也有點害怕—
—顧北。
這大晚上的,一個揹着大劍的人去荒山野嶺的,不是劍客,就是神經病。
出租車司機驚恐的望着顧北,磕磕巴巴的說道:“先生,要不您換一家吧,我……我不跑那裡。”
顧北眉頭一皺,忽然說道:“現在沒有其他車了。”
出租車司機畏懼的看了一眼顧北手中的那一把劍,驚惶的說道:“可……可我已經準備下班了。”他心中一橫,咬牙狠狠的踩下了油門。
出租車驟然如火箭一樣衝了出去。
出租車司機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窗外,發現沒有那人了,又看了看後視鏡,發現這個恐怖的神經病並沒有跟上來,頓時鬆了一口氣。
吱……
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驟然響起,這個時候,他像是見到了什麼驚悚的東西,渾身汗毛倒立,呆呆的望着後視鏡。
只見顧北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他的旁邊,面無表情的望着他。
而那一把讓他頭皮發麻的大劍,卻依然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以你最快的速度去一線巔,否則……”顧北忽然不說話了,但是其那雙深邃的眸子裡,卻猶如寒潭,讓人渾身發冷。
出租車司機渾身冰涼,驚恐的大叫道:“鬼爺饒命,鬼爺饒命,我立刻就去!”
深夜遇見此人,已經超脫了他認知的範疇。出租車司機已經嚇得精神失常了。
來到了青龍巔之下,顧北隨手丟了一沓錢給出租車司機,然後縱身一躍消失在了黑夜裡。
出租車司機如臨大赦,鬆了一口氣。他一臉晦氣的抓住顧北的錢,就要隨手丟下,卻錯愕的發現,這個錢並不是他所想中的冥幣,是正常的紅太陽。
而且是那麼多的紅太陽。
出租車司機頓時樂開花了,這是他意外的驚喜。
風顧顧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
這個世界上最悲壯的事情莫過於一個去闖龍潭虎穴,這是英雄。
雖然顧北身上還有傷,但是經過近乎一天的調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趕路也非常快,夜幕下,一個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竄梭在山間的小路之上。
小雨不停下着,不一會兒的功夫顧北的腿上身上就濺了不少的泥濘。
到了山頂之後,好了點,全是光禿禿的石塊,不過光滑了不少,一不小心摔下去可就一命嗚呼了,當然了,對於他們這些修行的來說,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
山頂是一一塊方圓半里地的斜坡,參差不齊的石塊錯綜的生長在這裡。
上來以後,顧北的馬上停住了自己的步伐,他擡起頭,看着最上坡的地方,目光停留在那裡。
因爲那裡有一個人。
他打着傘,站在那裡,面向着懸崖的下面。
看起來十分的悲壯。
在他的旁邊不遠處,綁着兩個人,兩個人用繩子拴着,卡在一個坡度朝下的石塊上,要是繩子斷了的話,兩個人肯定會從石塊上滑下去,然後掉下懸崖的。
這兩個被綁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羅峰還有夢可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