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陸羽的笑容,直覺告訴江寒鬆,這一次絕對不會再像上一次佯裝着被擊昏那麼輕巧。哪怕等一下自己躺下來裝死,陸羽也絕對會往自己的腦門裡嘣上幾顆子彈確保穩妥。
所以,江寒鬆決定摒棄自己的一切尊嚴與人權,還沒等陸羽湊近,立馬跪着朝陸羽迎了上去,表情哀怨萬分,充滿可憐的扯着陸羽的褲腳祈求了起來。
“羽少,這一切我也是被逼無奈的,求求你放過我一次吧。真的,我現在知錯了,一切都是何良那個傢伙指使我做的,包括謀害舅舅奪取青龍幫幫主之位,還有上一次出動那麼多血殺成員圍剿三少幫,也是何良的主意,就連今天,剛纔何良也說了,是他讓我來的。這一切我都是身不由己啊……求求你,放過我這條命,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在您面前出現!”
一頭平日裡對小動物殘忍咬殺的大灰狼突然朝老虎求起情來,看起來還真是詼諧至極。陸羽都被江寒鬆這突然的行爲嚇得愣住了。
還裝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真當本少是二十一世紀的213青年嗎?尼瑪,人不能這麼無恥!
陸羽臉上更多的無語跟愕然,這江寒鬆的臉皮也實在夠厚啊。前幾分鐘還咬牙切齒的要把自己幹掉,現在倒是跪着求自己放他一條狗命了?
就算再沒有人品的對手,也沒必要做到這樣吧?頭掉了不就碗大的疤嘛!可以想象,這貨在過去留學國外的日子裡,一定沒少給華夏人丟臉。
“滾——”陸羽訝異了幾秒之後,終於狠狠的一腳將如同哈巴狗趴着的江寒鬆直接揣飛了一米來遠。雖然不是很用力,可是心頭怎一個爽字能表達。
“羽少,求求你,相信我一次,我該滾,我應該滾的遠遠的。只要您放我一條生路,我馬上滾出華夏,滾過太平洋,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在您眼前,再也不會礙您的眼。我什麼都不要,全都送給您。三少幫的資金裡還有幾千萬,您放我回去,我立馬給您送到!”
還真沒看出來,這江寒鬆竟然有一股契而不捨的可貴品質,即便是被揣得翻滾了好幾個跟頭,沾滿了血水酒水跟灰塵,灰頭土臉的,可他立馬又跪着朝陸羽撲了過來。
“靠!等等,別弄髒了本少的褲子!”陸羽在江寒鬆虔誠的膜拜姿態就要來臨之際,又是一腳狠狠的將起踹翻。
“好的,好的,我一定不弄髒您的衣服。羽少,請您放過一條生路吧,我真的是身不由己的,您就當可憐一條狗,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再踏足華夏!”
說着說着,江寒鬆的口氣越來越淒涼,越來越可悲,連臉頰上都似乎開始沾染上了幾顆晶瑩閃亮的淚珠,倒真有點兒讓聞着傷心,見者憐憫。
可悲的人!想用這幾顆鱷魚的眼淚來矇混過關嗎?
陸羽心頭一陣冷笑,剛剛要不是彭瑪莉即使出現,此刻自己哪怕是跪着求江寒鬆這廝,他也不會因爲自己的可憐樣而放棄他的地下之王霸主之夢。
“別朝我求情了,你的生死現在不是由我決定的!”陸羽跟這廝的仇怨實際說起來並不算太深,因爲自始自終,他跟他的血殺成員並沒有對自己造成多大的衝擊傷害。若說最大的原罪,那就是他得罪了自己的女人。
聽到陸羽這麼說,江寒鬆的眼神之間好似黑夜中見到了黎明的一道曙光,突然就綻放出一抹光彩,這回他不再朝陸羽跪着撲上去,而是轉換着目標朝蘇香菲逼近。
蘇香菲一直在看着這個小丑非常拙劣的表演,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故意把仇人的生殺大權讓自己的來掌控。
讓自己的父親蘇青龍變成了植物人,下半輩子只能一動不動的活着,這等仇恨足以比擬殺父之仇,可謂不共戴天。
如此簡單幾句求情就想逃之夭夭,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蘇香菲對着那跪倒在自己腳下不斷磕頭,不斷低聲抽泣的江寒鬆根本連瞟一眼的慾望都沒有,她的眼神始終冰冷着,帶着濃濃的殺機。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許這是得道者才能領會的吧?至少蘇香菲覺得當別人都向自己舉起屠刀了,自己難道真的要立地成佛來讓他劈嗎?
“表妹,表妹,我知道錯了,對舅舅做出這種事情,真的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請你看在我們兄妹一場的份上,放過我一次。如果你還相信表哥的話,就讓表哥帶着三少幫的錢到歐洲或者美洲去,我一定把舅舅的病給治好了,然後這輩子不再出現……好嗎?求求你了……”
似乎江寒鬆的臉上真的帶上了一份臨死前的懺悔,那股不可一世的姿態已經蕩然無存,甚至於連以往那副翩翩風度也已經演變成了市井無賴的討好祈求,嘴臉看起來充滿了黑色幽默。
“表妹……表妹,你還記得嗎,你五歲的時候,被隔壁家的孩子欺負了,是表哥幫你狠狠的揍了他一頓,還記得嗎,當我出國了之後,每個星期都會給你郵寄國外各種各樣的新奇東西,表妹,咱們畢竟是兄妹啊……”
情況越來越讓陸羽抓狂,聽這貨的意思,再說下去的話,以前幫蘇香菲換過幾次尿布的事情恐怕都得抖出來了。臥槽!人當真可以這麼無恥嗎?
“哈、哈、哈……”蘇香菲的笑聲一頓一頓的,無盡的怨恨跟欺辱在這一刻似乎得到了徹底的釋放。
她搖晃着腦袋,那已經顯得雜亂的長髮在半空中躁動的晃悠着,延伸之間越發的冰冷,冷得讓陸羽突然覺得仿若換了一個人一般。
蘇香菲並沒有像陸羽那般狠狠的將如癩皮狗一般跪着的江寒鬆一腳踢飛,而是眼神往周圍掃視着,開始緩緩的後退。
看到蘇香菲的反應,江寒鬆更是瘋狂的朝她撲了上去,抱着蘇香菲的一條腿死死不肯鬆手,嘴裡一直嚷嚷着:“表妹,放過我一次吧!你知道的,我已經無父無母了,表妹……”
尼瑪!這貨竟然在這時候還敢佔便宜?
陸羽想了兩秒,立刻決定要讓這隻該死的狗讓自己女人身邊滾開。
可還沒等陸羽邁開步子,一道凌厲的慘叫聲頓時從江寒鬆的嘴裡嚎叫了出來。
蘇香菲的臉上賤上了滴滴的血跡,雙手死死的抓着一根三棱軍刺,嘴角帶着一抹狠勁,將三棱軍刺的另一端死死的扎進了江寒鬆的後背肩膀上,扎得很深很深,然後在陸羽一片震驚的時候,馬上又飛快的拔了出來,用着咬牙切齒的力道。
“啊——”鮮血噴涌,第一次嘗試血肉被捅的痛苦,江寒鬆疼得慘叫連連,身子更是不斷輕輕的顫動着,發抖着。
“……呼……呼……”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暫時不理會肩膀上的血流如注跟額頭上冒出的豆大汗珠,江寒鬆的眼神裡彌散着痛苦不堪,聲音微弱了許多,“表妹,如果這一捅能夠消你心頭之恨的話,那我帶着歉意接受了,求求你……”
“啊——”
根本沒等江寒鬆的祈求語說完,帶着猙獰冷笑的蘇香菲立馬又是朝江寒鬆另一邊還未受傷的肩頭兇猛萬分的紮了進去,迎來的便是江寒鬆又一串慘兮兮的鬼哭狼嚎。
“表妹……求你放我……一命……”此時的江寒鬆說話開始變得有氣無力的,雙眼眼皮微微低垂着,臉色開始泛白,嘴脣開始發黑。
他用牙齒咬着下脣,儘量不讓自己發出呻吟的痛叫聲,可是那牙齒卻開始不斷顫動起來。
“不可能的——你別再妄想了!”蘇香菲終於下達了最後的判決,對江寒鬆宣佈只有死刑一條路。
而以此同時,她又飛快的拔起三棱軍刺,看着那沒入江寒鬆體內的長度,竟然將近十公分,上面帶着凝結的小血塊跟緩緩滴落的濃血。
陸羽心中一嘆,這妮子總算開始展現一個黑道公主的凌厲跟殘忍了。
乾淨利落的,接下來蘇香菲立馬又是大力往江寒鬆的後背捅入了第三下,驚得陸羽都不免眉頭一皺。
“這妮子發起狠來果真太恐怖了,以後絕對得好好供奉着,不能招惹她!”陸羽開始爲以後跟蘇香菲的夫妻生活做了提前規劃。
最可怕的是,蘇香菲每一次帶着萬分憤怒跟不甘捅下去的位置,偏偏都不是人體的要害部位,似乎想把江寒鬆打造成一個十三刀自殺。
當第三次捅在江寒鬆脊椎骨靠近屁股的位置,江寒鬆的慘叫聲已經變成了無聲的嘶啞吼聲,長大了嘴巴卻久久發不出慘叫聲,直到最後,仿若靈魂深處傳出一般,慘叫聲已然變成了一種哽咽的臨死囈語。
就這麼解決吧!讓這妮子親手手刃仇人的話,也許她的心結纔有可能解開。
陸羽如是想道,但還是湊近了幾步,眼神裡透着關切的神采謹慎的注視着蘇香菲的狀態,生怕她因爲第一次拿起武器面對着太多的鮮血跟殺戮而陷入心魔,以至於思維癲狂,從此變成了女瘋子。
不是陸羽太過於杞人憂天,這種情況他經常見到。以前上中東戰場的時候,很多第一次殺人的新兵最後受不了屠殺的刺激,最終選擇吞槍自殺的不在少數。
不過看樣子,陸羽是多慮了。蘇香菲的眼神裡雖然佈滿了滿腔的憤恨,可始終還帶着一絲清明,甚至於似乎還夾雜着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可就在這時候,在她腳下已經幾近凝固的江寒鬆的右手突然急促的閃動起來,一道冷光在陸羽的眼前劃過。
該死的——這傢伙又在耍詐嗎?陸羽立刻反應了過來,右腿快速踢出,登時將江寒鬆的臨死反撲計劃直接毀滅,他右手上那一支十幾公分長的泛光小匕首被陸羽直接踢飛了,而他的腦袋則被陸羽狠狠的踩在了地上。
“還真是不死心!”陸羽用力的踩動着自己的右腳,讓江寒鬆的臉部跟髒亂的地面不斷摩擦。這種虛僞的傢伙,無論在臨死之前給他怎麼樣的羞辱都不算爲過。
然而,似乎江寒鬆這一個舉動再次狠狠的刺痛了蘇香菲的情緒,這一刻她對陸羽大吼了一聲:“你走開!”
緊接着,陸羽乖乖閃到一邊,而蘇香菲雙手抓着三棱軍刺終於瘋狂的對着江寒鬆的背部不斷的捅了下去,一下,兩下,三下……十下……二十下……
長達兩三分鐘的機械動作,到後來陸羽腦子回過神來想去制止的時候,江寒鬆的後背已經成了一堆爛泥,血染滿地。
“停下來,快給我停下來——”陸羽大聲一喝,總算把眼神已經變得迷濛的蘇香菲給喊得鎮住了。
此刻即便是周圍觀看的布魯克跟菲利克斯,臉色似乎也微微一變,盯着蘇香菲看了許久。
也許在他們現在看來,華夏的美女實在太可怕了。
“哈哈哈……表哥,爲什麼……這一切都是爲什麼……我爸爸都打算把幫主之位傳給你了,你爲什麼還要害他呢?你說你喜歡我,那你爲什麼還做出傷害我的事情呢?那麼多年了……你說的對,我們畢竟是兄妹啊……你以爲殺了你,我很開心嗎……”
到最後,黑道公主終於撲在了陸羽的懷中泣不成聲的哭了起來,還不斷的嘶吼着,喊啞了嗓子!
“別哭了!你必須堅強!接下來,青龍幫的一切你都必須承擔!記着,我就是你最堅強的後盾,無論今後你要面對什麼樣的對手跟敵人,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委屈!”陸羽深知接下來青龍幫即將面臨新一輪的血腥清洗,而這個主角必將是真正的黑道公主蘇香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