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瞎貓碰到死耗子了,今天建豪是怎麼了?到現在還沒摸到球?”
孫易風到此時還不肯相信剛纔陸羽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激起球隊的士氣,他不敢去看花澤的臉色,怕遭到譏諷,只能用怒吼發泄出心中的窩火。
花澤看得出來,今天趙建豪的狀態非常好,只是被陸羽包抄得死死的,根本無法分身,陸羽就像牛皮糖一般死死粘在他身邊,不給他一丁點兒的機會。
花澤甚至有一個令他都有點兒心驚的猜想,難道陸羽這激將之策不僅僅是爲了激起了自己一方的士氣,而且還讓同隊隊員對其恨之入骨,從而不會傳球給他,他就能在完全不張揚的情況下全力纏住趙建豪?
也許到現在,還沒多少人對於陸羽的球技重視,但花澤相信,身臨其境的趙建豪絕對體會到了那種恐怖。
堂堂一個校隊的隊長,整個學校都難逢對手的足球高手,被一個從沒見過的新生死死封殺住,此刻,這份蒼白無力的感覺讓趙建豪心中彷彿壓着一塊巨石。
而且最可悲的是,他不能說,甚至不能對自己的隊員說,這個傢伙比我厲害。
比賽繼續進行,強隊終歸是強隊,絕對不會因一球之失而士氣渙散,縱然二年六班排除陸羽之外,十位球員團結度達到史上最高峰,可這一次輪到他們的進攻還是很快又被對手搶斷了下來。
這回,二年六班並不像剛纔那般氣餒,個個拼盡全力不讓對方把球進入禁區,開始了一場你爭我奪的混戰,這一波發球,在十幾分鍾之後,才以對手進攻得逞,再破門一球而劃上句話。
比分二比一,三年六班暫時領先。
今天校隊隊長趙建豪完全沒有發揮的餘地,觀衆席上的衆人本來還以爲他不屑對這種弱隊出手,可最後還是有一部分人察覺到了,他並不是不想出手,而是沒辦法出手。
當然,驚訝的感覺這羣懂得看球的觀衆是不會說出去,紫羅蘭四少的威名讓他們只能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裡,繼續裝傻充愣的跟別人一樣嚷嚷着“要不是我們的趙隊長懶得出手,這幫傢伙早就死定了”云云。
又是新的一輪開始,這回依舊出現了混戰,而最後,二年六班另一位眼鏡隊員竟然搶到了球,他很興奮,本想繼續朝球門逼去,不過考慮到自己的實力有限,還是把球順利傳到了許藝的腳下。
許藝不負衆望,總算在所有觀衆面前露了一把小臉,這一球對方的守門員被他的假動作欺騙,球往球門右上角射進去,而守門員卻撲到了完全相反的位置。
比分竟然又被追平了?三年六班心高氣傲的隊員們開始顯得有些浮躁,個個跑到趙建豪面前訴說委屈起來。
“這種垃圾球隊,還用得着我出手嗎?”趙建豪冷冷質疑,其實他的心裡憋得比誰都難受。
沒有中場休息,這場比賽只是一場熱身賽,所以裁判魯老師只採用了一小時制,免得學生們因爲看球而回去晚了。
比賽依舊持續,陸羽死守趙建豪。不過這廝開始變得有些不老實,趁着三位裁判都沒注意的情況下,這廝竟然開始拿着手肘子、肩膀等一些堅硬部位故意頂撞陸羽的身體。
“你想玩嗎?”陸羽冷冷一笑,看到裁判跟觀衆的目光都盯在球上面,一記重肘子不偏不倚盯在趙建豪的小腹上,瞬間讓他捂住小腹慢慢蹲了下去。
趙建豪似乎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震裂了一般,一股巨大的疼痛感瀰漫全身,疼得他牙齒間冒出絲絲涼氣……他不禁開始佩服陸羽很內行,頂在小腹這樣的位置,從外面看幾乎看不出任何痕跡,自己就算找裁判,也是於事無補,說不定還會因爲故意陷害他人而被罰紅牌出場。
“呵呵!趙隊長,抱歉,‘合理衝撞’得似乎過了頭,都怪我沒掌控好力道,讓你見笑了!”
面對趙建豪瞪來那副直欲吃人的憤恨眼神,陸羽滿不在乎的嗤笑着,神情佈滿挑釁。
此時兩人似乎已經將球賽忘卻,彼此的眼神在空中交織碰撞出一串串無形的火花……
“你會死得很慘的——”趙建豪重新站直身體,臉色一片蒼白,好不容易纔從牙縫裡擠出叫囂的話語。
“隨時奉陪!”——
下半段的戰況越發激烈,三年六班那羣發浪的超短裙拉拉隊已經不敢再喊什麼必勝、無敵之類的詞彙,只能不斷加油、加油的喊着,貌似連踢腿的動作弧度都小了很多,許多狼友大呼坑爹,再也看不到那整齊的一排小白內褲。
雖然情況對三年六班來說有些意料之外,不過老虎終歸是老虎,就算偶爾虎落平陽被犬欺,但是一旦習慣了二年六班那完全沒有戰術,三腳貓一般的進攻之後,這頭龐然大物終於發威了。
臨比賽結束的二十分鐘裡,二年六班創造的神話不再繼續,他們的得分被三年六班死死鎖定在三個進球,而老虎一旦發威,頓時勢如破竹,三年六班隨後又射進了兩個球。
最後的五分鐘,兩個班進入了一場貓虎大戰,貓雖然不能吃了老虎,但是不讓老虎吃還是有可能的。二年六班知道搬回比分無望,便聽從許藝的吩咐,改爲全力防守,儘管自己這一方五個足球門外漢每個人都吃了一張黃牌,但是效果很明顯,在失去了趙建豪這雙老虎的利爪,這隻老虎也只能止步於五個進球的得分。
五比三!——沒有許藝擔心的十個球差距,球員們雖然輸了,但是個個輸得眉開眼笑。
楊沐雪更是別提多開心!她還跟一位女同事打賭,那位同事猜比分最少得拉開五分,如果不是的話,就要請楊沐雪一次KFC。
同樣的,三年六班的人贏了,可贏得垂頭喪氣的!觀衆們開始疏散,可一道道質疑的聲音卻久久盤旋在他們耳朵旁無法消散。
“靠!什麼冠軍隊,竟然比上屆倒數第一的球隊只多出了兩分……”
“就是!該不會是故意放水吧……照這樣發展,我覺得咱們華夏國足指不定就是下一屆大力神杯的冠軍了!”
“也許他們該退休了——以後的校隊乾脆從二年六班裡找人就行了!”
……
“新來的!這回,你知道我們班不是孬種了吧!你看你,連球都沒摸到,竟然在老子面前得瑟!”
比賽結束,觀衆離席,裁判回家,王樂安頓時抓住機會衝到了陸羽面前,一臉凶神惡煞。
“樂安,別鬧了!難道你到現在還看不出陸羽這麼做全部是爲了我們班榮譽考慮,是爲了激起大家的士氣?”許藝很是敬畏的朝陸羽點了點頭,馬上擋在了王樂安的面前。
“樂安同學,你再考慮看看,剛纔陸羽突然對你們發脾氣,是因爲看到你們一個個情緒低迷,如果他想羞辱你們,自己又何必參加這次比賽呢!直接讓你們輸得難看一點不就可以了!”
楊沐雪衝着陸羽偷偷露出一個不易覺察的嬌笑,這才一臉正經的對着王樂安跟他身後的其他隊員解釋。
“……”
王樂安摸了摸腦袋皺眉思索,回頭眼神帶着詢問意味看着其他人。
“樂安,說起來這新來的好像與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其實剛纔我就在懷疑,不過現在聽楊老師這麼一解釋,還真的有幾分可能!”
“呃……我也覺得是!”
張德幾個都朝王樂安點了點頭,這才讓他相信了陸羽剛纔所做真的是爲了球隊的團結,不過他可拉不下臉對陸羽說抱歉亦或者謝謝,他只是轉過臉悶哼一聲,表示不再爲難陸羽。
“別以爲這事就這麼算了!我們班畢竟輸了,關於‘孬種’的聲明該怎麼解決?”
“聲明……什麼聲明?到底什麼情況?”
楊沐雪不明所以,身邊一位女生這才小聲把那封挑戰書的事情抖了出來。
“天啊——你們這幫笨蛋!這種明知道會輸的比賽竟然還敢接這樣的挑戰書,最起碼當初應該把賭注壓在分數的差距上纔對啊!”
楊沐雪聽完之後,頓時慍怒不已,還特別對陸羽嬌嗔的翻了一個白眼,那意思好像在說,他們都傻了,你怎麼也跟着犯糊塗呢?
陸羽聳了聳雙肩,一臉無所謂。
“哼!他們這幫男生就好面子,哪管什麼挑戰書何不合理,簽下這種不平等的條約簡直是自掘墳墓!”
蘇香菲一直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驚豔高傲,語氣間濃濃的譏諷之意。
“現在怎麼辦……”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沒轍。
“許藝,你是副班長,這事是你惹出來的,我絕對不希望咱們班級的男生以後走出去就喚作‘孬種’,你必須給我一個妥善的處理方式!”
“不是吧?竟然都怪到我頭上了!妥善……我怎麼妥善?又要當婊子又要立貞節牌坊,我,我……”
“哼!不許說髒話!反正你得給我解決!”
楊沐雪再怎麼說也袒護着陸羽,當然不會把這種爛攤子交給陸羽處理。
“陸羽同學,你快幫幫我啊!這,這下可如何是好?”
許藝現在以陸羽爲首是瞻,簡直將陸羽當成了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一般,一碰到難題,總會首先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這位強收小弟的“大哥”。
“大家別急!我有辦法,既可以履行挑戰書的規定,又絕對不會讓我們班男生的名譽受到損害,看我的!”
看到一大夥男生個個彷彿丟了小雞雞一般失魂落魄的,陸羽微微一笑聊表安慰。
當天晚上,學校論壇上的在線人數達到了一個恐怖的高峰,全校五千多名師生,竟同時超過三千名在線,大家無不在等着二年六班的特別聲明。
八點整,一份書名爲《戰敗聲明書》的帖子出現在三大快論壇最頂端,無聊得蛋疼的一大羣閒人第一時間將這封聲明書打開,一覽究竟。
“致紫羅蘭高中全體師生:由於今天傍晚我班足球隊在與三年級六班的熱身賽中歷經一番以弱搏強的殊死抗爭之後,仍舊不敵三年六班的勇猛之師,所以鄙班所有男生在此特別發出聲明,我們承認我們班男生都是‘不好’種,沒有足球的根底,以後我們會再接再厲!爭取早日脫掉‘不好’種這個光榮稱號!”
“靠!我們被涮了!寫這封聲明的傢伙還真是個天才,故意把文章寫成豎立的,‘孬’這個字明顯隔了一個空格,變成了‘不好’,坑爹呢這是……”
“佩服啊!這幫傢伙看來也不是吃素的!就是不知道這封聲明是誰想出來的!兩全之策!”
“他孃的!這樣也行?三年六班這回虧大了!”
……
緊隨在聲明後面,衆多同學開始紛紛發帖,無不稱讚寫聲明的傢伙是個鬼靈精,這種空子都被他鑽了。
“媽的!這羣混蛋竟然不講信用……”孫易風恨不得把鍵盤、鼠標、電腦通通砸了。
“哼!好一個陸羽!”花澤用手扶着下巴,臉色似乎饒有興趣。
“不會吧?花少,你覺得這是陸羽搞的鬼?”趙建好微笑着,兩隻眼睛皆眯成了一條小小的直線,裡面透着一股冰冷的感覺。
“恩!絕對是!”花澤很肯定的朝兩人點頭。
“靠!什麼叫‘不好’種?麻痹的,陸羽!我弓雖女幹你祖宗!”孫易風不斷咒罵着,操起鼠標狠狠往地上一砸,“接下來,就看花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