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科整理衣服,收拾起緊張的情緒,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大廳中間朝委員長跪下。一拜三叩頭,再拜三叩頭,三拜三叩頭。額頭觸及地板,咚咚有聲。
委員長面無表情接受了他三跪九叩的大禮。
接過小科畢恭畢敬奉上的清茶,委員長輕輕抿了一口,道:“你真想加入螃蟹委員會?”
小科眼中是虔誠而狂熱的目光:“想!”
“我們會裡沒有太多條條框框,也不像舊社會的幫派三十六規七十二則。只有幾點是必須遵守的。”委員長高高在上,冷冷的看着他。
小科渾身一激靈,大聲道:“委員會任何條令,我全部無條件服從!”
委員長一字一頓地說:“第一,永不背叛祖國,不管她是貧窮是富裕,是強大是弱小;第二,永不忤逆父母,不管他們的態度是好是壞,命令有多荒謬。第三,你的一生將致力於象京的和平穩定,當羣衆有所需要時,你必須獻出自己的生命。”
“是!”小科的堅定毋庸置疑。
委員長拿過一碗米酒:“以後你跟着辦公室副主任殷小八,聽他的命令。考察期一年,期滿自動升爲正式會員。期間若有作奸犯科者,格殺勿論。”
魏沉思帶領二十名雷神之鞭成員、酒肉禪師帶領十名鐵血青年團正式向金笛公司報到。
幾十個人擠在金笛大樓裡,保安們還道是來找麻煩,一個個如臨大敵。幸好番薯及時出現,解了大家的尷尬。魏沉思順便向番薯等人通報委員長的最新命令。
眼見靈懼身爲新晉五虎戰將,番薯驚訝得不能置信,暗忖這外表比姑娘還漂亮的禿子何德何能,敢與名聲響徹象京的駭龍杜隱橋比肩並列,地位隱然凌駕於蒙思飛之上。
魏沉思低聲道:“他是華哥的師侄,馬屁拍得好,後臺又硬,勉強混上來的。”
“哦,”衆人一臉恍然大悟之色。
靈懼不善言辭,只好口宣佛號,道了聲:“阿彌陀佛!”
番薯又恭維道:“公子,你入會三個月,從外圍成員到正式成員再到候補委員,速度快得好比火箭,比禪師也不差了。”靈懼當了五虎戰將,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禿子光頭、和尚淫僧的亂叫了。
魏公子頓時昂首挺胸,志滿意得,道:“我一架幹翻鳳凰會的斑鳩,拳打五大洲狠人,腳踢四大洋惡霸,不當委員說不過去。陳華遙那老小子眼光也不至於差到這種程度。等着吧,老小子說過完年升級五虎戰將爲六虎,我已經是內定名額了,到時候讓你們通通轉過來,在我手下幹活。我玉面郎君魏沉思有一份吃的,斷斷不會少了你們。”
番薯不知五虎升六虎是真是假,倒吃了一驚,討好的笑道:“公子,這個玉面郎君的名號真是不及你的萬分之一,在六虎戰將裡面不夠出挑啊。”
“那得想一個好聽的,朗朗上口的。”魏沉思好像真有這麼回事似的,思索一陣,說道:“無敵暴龍?有點傻……嗯,威猛狂俠?也沒什麼特色。禿子,你讀的佛書多,有什麼禪意的詞彙報幾個上來,容我一一參考。”
靈懼老老實實答道:“阿彌陀佛,不如就叫……打遍天下無敵手、俊面玉貌瀟灑哥、鐵拳流星水上漂、神鬼辟易
活閻羅靈懼禪師身邊的三流打手魏沉思,公子意下如何?”
“我去你媽的!”
在總經理辦公室,徐婉鷺見到了這兩個世家子弟中的敗類、和尚中的無賴。
魏沉思對委員長的情婦聞名已久,此時初次見面,仍爲婉姐出衆的美貌感到震驚,比堂姐毫不遜色,暗罵陳華遙倒有眼光,好食都被狗叼走了!
即使有番薯的引見,徐婉鷺還是疑惑萬分。“你們?要加入金笛保安公司?”
魏沉思就勢在辦公桌前的沙發坐下,點了一支菸:“徐總,是陳華遙讓我來的。”他是豪族公子,舉手投足間自然而然帶有名門氣派,只是久在蟹委會廝混,無賴味道蓋過了溫文爾雅的公子氣質。
徐婉鷺聽到這個名字,眼睛亮了:“陳華遙?”
“對,我是陳華遙的同學,他讓我過來實習,說你讓幹什麼就幹什麼。”魏沉思已經得到交代,暫時不透露蟹委會的情況,只把徐婉鷺一人矇在鼓裡。
“那你呢?”
靈懼道:“貧僧是鷺鷥市伏龍寺修行弟子,陳華遙是我師叔。師叔讓我來師嬸這裡鍛鍊。”
“你、你叫我什麼?”徐婉鷺臉蛋微微發紅。
靈懼疑惑不解:“你不是師叔的……那個師嬸麼?”這個稱謂不倫不類,也虧他想得出來。
“師嬸?”
徐婉鷺看到一臉壞笑的魏沉思,心想:“好啊!這個陳華遙,居然在外頭吹噓我是他的什麼人……”
一時腦筋便有些亂,竟不好意思說出否認的話語,正色道:“兩位,金笛公司是非常正規的安保公司,三四百名員工,業務遍及北城各地,與其他各大單位都有合作關係。近期還和魏氏心源公司達成協議,上升的勢頭很猛,前途非常光明。你們想在我這裡入職,都有什麼特長?小魏,你在學校讀什麼專業的?”
魏沉思說:“我是工商管理學院三年級的學生,主修金融、企業戰略與政策、人力資源與組織行爲,成績嘛,還算過得去。”
“只是三年級學生?還沒畢業有時間來上班嗎?”徐婉鷺還沒見過正宗名牌的象大學生願意來小小的安保公司屈就的。光是一個社會學系一年級的新生陳華遙就足夠驚天地泣鬼神了,其他學生想來也有不凡之處。
“呃……華哥讓我來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上班嘛,時間多少能擠出一點。”魏沉思擡出陳華遙的名頭,想胡混過去。
“既然你是小遙介紹來的,那好吧!”徐婉鷺說:“小魏先去人力資源部上班,熟悉一下流程。我讓吳經理親自帶你,你既然是象大工商學院的學生,應該有很高水平。呃……這個叫做靈懼是吧,你是修佛學的,這可不太好辦,先跟着小薯適應適應,具體的我會和陳華遙商量商量。”
靈懼道:“謝謝師嬸。”
魏沉思卻跳了起來:“我去人力資源部?太大材小用了,起碼也得是個副總經理。你知不知道陳華遙是我結義兄弟?向來同穿一條褲子的。”
“是麼?小魏,雖然你是陳華遙介紹來的,但我更希望你用自己的能力來證明。”
待兩人離開,徐婉鷺還是給陳華遙打了個電話。
“小遙,那個魏沉思
和什麼靈懼是你讓來的吧?”
“哦,我還以爲婉姐打電話過來是約我今晚共度美好二人時光,原來說的是這破事。”
婉姐怒了:“你這不正經的,我和你說正事呢!怎麼沒畢業的學生也讓過來做事?不用照顧學業了?”
婉姐在象大音樂學院進修,屬於半路出家,人又漂亮,朋友就少,沒聽說過校園四大公子之一魏沉思的大名實屬正常。
陳華遙笑着說:“讓他過來是爲了公司將來的發展做打算。知道魏沉思是誰嗎?”
“我怎麼知道!”婉姐沒好氣道。
“他是心源公司總裁魏妍妍的弟弟,魏氏家族第三代正牌接班人,以後接掌魏家大權,動輒幾百億的資產,手指頭隨便漏一道縫就足夠我們吃用不盡,你說該不該籠絡?我在學校是著名才子,天生的文人氣質,人格魅力感動了一屆又一屆學弟,魏公子有什麼不懂都來請教,我們關係處得不錯。”
婉姐一驚,轉而笑道:“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這麼說上次介紹魏妍妍的合作,也是因爲魏沉思才認識的了?”
馬上將話題轉到魏妍妍身上,看起來對堂姐還保留着一定戒心。卻沒想到關係再大,人家將來始終是要掌握幾百億資產的大人物,憑什麼關係來這種小公司鍛鍊?
“是啊是啊。”陳華遙趕緊順着她的口氣應道:“沒有婉姐同意,我怎麼敢胡亂認識其他不三不四的女人呢?”
即使隔着電話,婉姐的臉色還是難得的一紅,說:“你要認識誰,願意認識誰,我又管不着。那個魏公子應該怎麼應對?我聽他說是工商管理專業的,就讓在人力資源部掛職。”
“隨意吧,魏公子這種人才正要好好磨一磨,多給他壓壓重擔子。”
徐婉鷺又問:“還有個和尚,是你師弟……呃,師侄?你不是社會學的嗎,怎麼跟佛學界有拉扯?莫非你跑到寺廟裡去行騙?”
“難道我在婉姐心目中形象就如此不堪嗎?十幾年前有個遊方和尚在我們鎮子上化緣,我請他吃了幾斤米飯,後來結拜爲兄弟。他徒弟就是靈懼了,前幾年下山求證佛法的,意志也算堅定,態度也算虔誠……”
陳華遙說到這,咳嗽了一聲,續道:“我想這小子一身都是力氣,不好好壓榨一下剩餘價值對不起我那結義哥哥,便讓他去金笛公司乾乾苦力,挑屎挑尿還是端茶送水還是打掃衛生,由你隨意差遣。”
陳華遙胡亂編了一段似真非真的話。
“你這人,說得人家好像奴隸似的。”徐婉鷺埋怨道,“好了,既然你說他有的是力氣,那就讓他先跟番薯。還有個問題,該給他們開多少工資?”
陳華遙這個頂樑柱果然不是瞎編出來,徐婉鷺上至公司決策、下至員工調休都要和他商量。
“給他們包吃包住就行,每天一百塊菸酒伙食補助,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孩還敢跟我拿工資?”
每天一百元補助,一個月就是三千塊,在象京這個人均月收入達七八千的大都市算是三流貧困水平,勉強能混一口溫飽而已。
徐婉鷺隱隱覺得不妥,但也不好多說什麼。
下午六點鐘,金笛公司徐總在聚福樓設宴款待魏公子一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