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夫人死了,按理相爺不會出現在朝堂上,偏偏第二日早朝,相爺如約而置。
百官一看,心中生起佩服,怪道先帝把江山社稷交給他。
奇怪的事,今日的朝堂風頭有些不對,太后往東,相爺往西;太后往西,相爺往東,不在一個步調上。
更讓人心驚膽寒的事,相爺竟然當衆表示,和親一事,不合規矩,望太后收回誠命。
李太后眼中噴火,冷冷的看了高則誠一眼,拂後而去。
……
長門宮,李太后端起茶盞,看着高則誠,淡淡道:“相爺一定要與哀家作對嗎?”
高則誠搖頭:“臣只想知道,當日臣妻入宮,所謂何事?”
所謂何事?
李太后冷笑:“相爺是在質問哀家嗎?”
“不敢。”
高則誠道:“臣只是覺得有些奇怪。臣妻入了一趟宮,便服毒自盡,臣想知道,這一趟進宮她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相爺!”
李太后眼眸微眯:“相爺可以去查一下,入宮並非哀家召見,是夫人主動求見哀家。事實上,哀家與她,只是聊了聊家常?”
“僅此而已?”
“相爺連哀家的話都不相信了?”
高則誠微微恭身,眼中流露出不相信。
“太后,臣這輩子爲了得到臣妻,做過很多毀天滅地的事。如今她死得這樣不明不白,臣必定要爲她討要一個說法。”
李太后冷笑:“高相是認定夫人的死,與哀家有關?”
高則誠目光堅定:“臣只想聽到實話。”
李太后起身,頭昂得高高:“對不住了,哀家剛剛說的話。就是實話。”
莘國兩個權力最高的人,相互戒備,相互試探,卻毫無結果。
……
正在相爺和太后對話之時,
被困公主府的林西在張朝中的幫助下,見到了一個人。此人正是應該出現在醉仙居的春夜。
春夜一見到林西,忙從懷裡掏出林南的書信。
林西並未打開看。只一味的問林南在宮裡如何。
春夜一一回答。林西越聽,臉色越沉重。
春夜道:“姑娘,貴妃害喜原本沒有那麼厲害。因爲心裡擔心着姑娘,所以食不下咽。”
林西心中一酸,眼淚差點滴落下來。師姐演得可真好,她若不害喜。又怎能騙過太后的眼線,讓你替我送信。
“貴妃說。讓姑娘不必顧忌她,當日進宮時,她就問皇帝要了免死金牌,有了這個東西末法瘟醫。太后拿她毫無辦法。她讓姑娘速速跟着世子遠走高飛。等她生完皇子,若心無留戀,便來尋你們。”
林西微微一嘆。
師姐到底不是用心思之人。有些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宮裡想讓一個人活,不容易;想讓一個人死。太簡單了。
太后真要遷怒於她,只需動動嘴皮子,宮裡所有人都會與她爲敵,到時候師姐就算再八面玲瓏,仍逃不過暗槍暗箭。
一人難敵四手,師姐危矣,就算她生下皇長子也沒有用。太后這人,說翻臉就翻臉,連個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免死金牌只是一個廢件。
林西想清楚這一點,當機立斷道:“春夜,你跟師姐說,我若走,必帶她走;她若不走,我就去和親。”
“姑娘,貴妃她懷着身孕呢,怎麼跟姑娘走,再者說,貴妃走了,皇上怎麼辦?”
林西冷笑:“春夜,我顧不了那麼多,我若遠走高飛,太后必拿我師姐開刀。我只管着我師姐的安危,我不能拿師姐的性命開一點點玩笑。就算有免死金牌也沒用。”
“那姑娘的意思是……”
“你只把我的話帶到就行,讓師姐隨時做好準備。”
“姑娘!”
春夜驚得無以回覆。姑娘如今都自身難保了,怎麼還能把娘娘帶出去。
“春夜,我也不會讓你留在那個吃人的地方的。你們三人,我一個也不會虧待的。”
“姑娘……”
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姑娘她還惦記着她們幾個,春夜眼眶一紅,哽咽難語。
“快走吧,速速回宮,不必再出來送信了。”
“姑娘保重。”春夜含淚離去。
……
張朝中護送春夜離去,半個時辰後去而復返。
“主子,離和親還有半個月,主子的打算怎麼做?”
林西揉了揉眼睛。有些發酸:“世子那邊已經聯繫上了。”
“姑娘,世子派了齊進與我們聯繫,世子已經在暗下做準備了。”
“齊進?他會武功?”林西突然問道。
“身形雖胖,卻是高手,只在我上,不在我下。”
“我師弟果然不是普通人,居然瞞了我這麼多年?”林西憤然。
“主子這話是何意思?”
林西擺擺手,道:“沒什麼意思,一切行動容我再仔細想想,必要萬無一失方可。”
張朝中點頭道:“兄弟們已做好準備,禁衛軍那頭我來想辦法。若世子那邊接得上力,有七成勝算。”
七成勝算,那還有三成不確定。
不行,她必要將這不確定,變成確定,不能有一點閃失。
許久,林西輕嘆一句道:“如果我想把師姐一起帶走,有幾成勝算?”
張朝中眉目一緊,搖頭道:“姑娘,宮中守衛森嚴,這樣一來,咱們的勝算不大星空霸神全文閱讀。姑娘三思而後行啊。”
林西垂目:“先不說這些,侯府現在如何?”
“侯府一切安好。老爺的後事正在有條不紊的操辦。”
林西臉色一哀,目光閃過淚光。
就在這時,夏夜匆匆進來,低聲道:“姑娘,孫統領帶着大少爺進來了。”
高子瞻?
林西驚了一跳。他怎麼能進來,忽然,她明白過來,高子瞻能進來,應該是崔瑾辰在中間牽的線,當初皇上落水,這兩人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果不其然。孫欣傑一臉青色。像別人欠了他多少銀子似的,對着高子瞻冷冷道:“高公子,半盞茶的時間。你別讓我難做。”
高子瞻抱拳,從懷裡掏出兩張銀票:“給兄弟們夜裡買酒喝。”
孫欣傑瞧了瞧,坦然收下後,揚長而去。
林西將兩人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裡,慢慢從暗色中走出來。對上高子瞻的目光:“稀客,稀客。”
高子瞻將她上下打量,皮膚白皙,目光清亮。半點憂色也無,不由失笑道:“你竟然半分都沒有瘦下去。”
林西眨了眨眼睛,笑道:“是否我蓬頭垢面。容色憔悴,這樣你才歡喜。”
歡喜兩個字一出。高子瞻心漏一拍,他掩飾道:“至少我是瘦了一圈。”
林西定睛一瞧,果然是瘦許多,她幽幽嘆道:“知道你們爲我急,只是有些事情,急是急不來的,還是該吃吃,該喝喝的好。”
高子瞻啞然失笑:“你竟然講這種話,真真是個沒良心的。”
林西嘴角勾上一抹苦笑:“人在困境的時候,總要苦中作樂一下,這樣日子才過得有盼頭。”
“你打算怎麼辦?”
“涼辦。”林西脫口而出。
“林西……”
高子瞻顯然有了幾分怒意。事情到這個地步,她竟然還在開玩笑。知不知道這些天,他都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林西看他臉上有了怒意,這才收了笑,輕聲道:“高子瞻,這事我不想把你們扯進來。而且,就算扯進來,也無濟於事。”
高子瞻眼眸一暗,神色微微有些動容。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這點微末之力,放在莘國的皇室,無異於以卵擊石。倘若他自不量力的硬碰硬,受牽連的會是整個高家。
林西見他領悟,方纔露了笑意:“你是頭一個光明正大來看我的人,旁的不多說,咱們痛飲兩杯吧。夏風,拿酒。”
一個身處絕境的女子,不哭,不鬧,坦然處之,笑意盈面,這樣的女子,無人能替代。
高子瞻心中涌上酸意,目光流連在她的身上,片刻都不肯移開眼睛。
夏風把酒端上,林西拿了其中一杯,笑道:“高子瞻,謝謝你。我先幹爲盡。”
一句謝謝道盡了林西心中所想,也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超級電力強國最新章節。她從不跟林北說謝謝,因爲理所當然,所以無需要謝。
高子瞻輕輕笑了,他拿起酒杯,放在鼻下聞了聞,然後一飲而盡。
“林西,瑾辰讓我給你帶句話。”
“什麼?”
“他說崔家隨時奉命。這句話,也是我想對你說的。”
林西眼眶溼潤,似笑非笑道:“你告訴他,這是他欠我的。”
也是我欠你的,西兒。高子瞻在心裡補了一句。
“林西,林北呢,他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你去和親?”
林西捏着酒杯,目光一亮,道:“高子瞻,我信他。”
高子瞻捏着酒盅的手一抖。
和親的旨意從傳出到現在,已經整整兩月,偏偏林北遲遲不歸,她竟然還說信他。
高子瞻嘆道:“真希望他能把你劫走。”
林西與他碰了碰杯,笑而不語。
一時間屋裡靜了下來,兩人沒有再開口說話。
半個時辰就像短短一瞬,很快就到了約定的時間
“林西,夏氏死了。”
“什麼?”林西一口酒含在嘴裡,突然噴出來,只覺得心口一陣絞痛。
“好好的,爲什麼會……”
“服毒自盡。”
一行淚從林西眼中流了出來,落在她的手背上,灼熱的令她心中一動。
我這是怎麼了,好好的,爲什麼會流淚。
……
驛館裡。
文睿浩抱胸看着梧桐樹下的許意,翻了個白眼道:“梅梅,你去說說,這大半夜的彈什麼哀樂,本王正一根金槍呢,一聽這哀樂,整個疲軟了。咋整?”
柳柏梅搖頭不語。
整整兩天了,一人一琴在這梧桐樹下,不吃不喝,就是彈琴,彈的只是一首曲子——《梅花三弄》。
“他受了什麼刺激,怎麼突然變成了這副德性,像死了爹孃似的。”文睿浩氣道。
柳柏梅拍拍他的肩道:“也許是想到了什麼傷心事。”
文睿浩冷笑:“得,得,得,他是老大的人,老大讓我們聽他的,本王只能忍。”
文睿浩轉身就走,柳柏梅卻未跟他去,反而慢步踱到梧桐樹下。
他驚訝的發現,許意的手上,身上,連琴絃上都已滿是血跡。
他忙道:“先生,可否停一下。”
許意恍若未聞,不停的彈着。
柳柏梅見他的手再彈下去,肯定是要廢了,忙暗下一用勁,將那琴絃齊齊震斷。
許意手中落空,呆呆半晌,茫然擡頭,眼前一片模糊婚前婚後,陸少的暖心甜妻全文閱讀。
柳柏梅吃驚的發現,許意的眼睛裡滴出血來。
“先生,你怎麼了,要不要請太醫?”
許意搖搖頭,一字一句道——
唱得紅梅字字香,
柳汁桃葉盡深藏,
遏雲聲裡送雕觴。
才聽便拚衣袖溼,
欲歌先倚黛眉長,
曲終敲損燕釵樑。
“先生,你在說什麼?”
柳柏梅是武將,根本不明白這詞裡的意思。
“這是她最愛的詞……最愛的。”
柳柏梅見他癡癡傻傻,心道不妙,忙一掌敲於腦後。
許意身子一軟,伏倒在琴上,無知無覺。
……
“青掌櫃,公子傳話說把醉仙居盤出去。”
齊進正色道:“公子還讓青掌櫃把所有人安置好。二孃他們去鐵蛋的莊子上避些時日,銀錢上不要虧待,從呂帳房那裡支。”
青青一改往日妖媚的模樣,穿着家常的衣裳,想了想道:“那你們呢?”
齊進和呂帳房對視一眼,笑道:“我們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呂帳房撫着稀疏的幾根頭髮,嘆道:“後面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你都已經舒服了多少年了,也該動動腦筋了。”
“老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動。”
青青聽着兩人意有所指的話,忽然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
她知道公子並非普通人,卻未曾想到一個頭發快掉光,一個胖得像頭豬的兩人,竟然也非常人。
青青眼中流光,用力一拍桌子,罵道:“不能動,也得給老孃動起來。小南,小西若有個三長兩短,老孃跟你們拼了。幹活,別他孃的費話。”
剛進來的強子一聽到青掌櫃罵人,頭一縮,人跑開了。
青青朝呂帳房勾勾手指,媚眼一閃,輕道:“旁的,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宮裡的那個,公子做何安排。”
呂帳房搖搖頭道:“青青,你只需知道一點,我們公子只聽一人的話,而這人,最看中的就是宮裡的那位。若不是爲了那位,一個小小的公主府,豈能困住她。”
青青長長鬆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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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們的留言看到了,回頭包子得空了,幫你們幾個寫個長評。
最後想說,起點查黃,包子這文有涉黃的嗎,乃們替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