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薄的出現,在兩個世界掀起軒然大波。普通人雖然也有感應,但卻不會在意,甚至絕大多數只會覺得是自己的幻覺,片刻就拋之腦後。而武者,特別是踏入先天境界的武者,心裡對這種被枷鎖拴住的感覺會明顯很多,功力再往上更是如此。
破軍搖了搖頭,奮力的想要把這種很不好的感覺忘掉。不管這種被拴住的感覺是從何而來對他來說暫時並不重要。眼下之事最重要的便是收拾無名,拿到“萬劍歸宗”劍譜。
對於無名,破軍的信心並不像他自己表現出來的那麼自信。二十多年前那場比鬥他至今想來也是心有餘悸。雖然心裡不願承認,可事實又殘酷的擺在面前,就劍之一道,他破軍的天賦比起無名來的確多有不如。這也是他遠赴東瀛,拉下面皮求教“絕無神”傳授自己刀劍絕技“殺破狼”的原因。
不過有了殺招,但依舊不能讓破軍有萬全的把握戰勝無名。所以,他還想了別的手段。
通過暗中觀察,加上天下會的協助,破軍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無名唯一的徒弟劍程。
這個劍程呢一直跟在無名身邊學藝,耳濡目染全是豪俠正義,加上無名的威風和他自己的天賦,年紀輕輕不但功力不凡還極有大家風範,再配上他俊朗的外表,端的就是一個風流瀟灑的江湖俠客。不論走到哪裡都是被人矚目的焦點。
這樣的一個人,按理說應該是完美的,可破軍卻知道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完美”這種東西。於是仔細的查探跟蹤之後,破軍就樂了。
破軍發現,這劍程春情勃發,居然看上了時刻跟在步驚雲身邊的那個女人,也就是給步驚雲麒麟臂的於獄的女兒,楚楚。但狗血的是楚楚對劍程毫無感覺,一心都拴在步驚雲的身上。而步驚雲呢,心裡唯有孔慈,對楚楚形同路人。
這就尷尬了。作爲被步驚雲和楚楚同時無視的存在,劍程心中第一次發現自己引以爲傲甚至被人羨慕的武功、人品、樣貌、師承好像一下沒了用處。
心裡不甘,劍程便朝步驚雲提出了挑戰。想用這種很是幼稚的方法朝步驚雲和楚楚證明自己的存在。可惜的是他沒能猜中結尾。不論劍法還是拳腳功夫他都不是如今的步驚雲的對手,第一次嚐到了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酸爽。
從來都是順風順水沒有吃過虧的劍程這下就受不了了,堅毅的外表下內心卻脆弱得可笑。居然一蹶不振,甚至自暴自棄開始懷疑人生。這讓破軍開懷大笑的同時很是滿意。然後開始暗中佈置。
首先,破軍用跟無名完全不一樣的蠻橫姿態震懾劍程,強硬的收劍程爲徒,揚言無名的劍法無法讓他擊敗步驚雲,但他破軍的殺破狼卻可以。然後又讓自己的兩個僕人將楚楚擄來,送到了劍程的牀上。這種手段也是爛到了極處又秒到了極處。
強硬拜師,這是要劍程犯下“欺師”的大罪,擄來楚楚誘發劍程獸性這是要毀了劍程二十多年來被無名種下的“正義”觀念。這雙管齊下,卻是對劍程這種不知江湖險惡的“生瓜蛋子”來說可謂兇猛無匹。不但因爲恐懼屈服了破軍的兇威,而且還渾渾噩噩的順着破軍的安排給自己的師父無名下了毒。
有了“殺破狼”,又有了劍程這個內奸。破軍這纔有了把握,直接殺到無名的面前提出挑戰,揚言要完成二十五年前的那一戰擊敗無名。
無名本來對二十五年前的那一戰沒什麼興趣。修身養性已經沒了當年的江湖豪氣。可卻被破軍告知,他的妻子當年被人毒死就是他破軍乾的。爲的就是不願看到無名過得比他好。
亡妻的死因一直都是無名心中唯一的刺。如今才明白害死妻子的人居然是破軍。心頭沉寂了幾十年的怒火被瞬間點燃。
不過不管無名也好還是破軍也罷,都覺得這一戰不能草率了。於是還真的策馬朝着當年的決戰之地劍宗宗門疾馳而去。
劍宗的宗門遠離俗世,兩人騎馬都騎了十幾日纔到。如此大費周章的尋一處決鬥的場所也是夠閒了。
目的地是一座雪上之上。一座龐大的建築羣落就埋在這雪山當中。便是昔日劍宗的山門所在了。
可如今,劍宗早已成了過去。在外的門徒只有如今準備生死鬥的兩人。其餘門人盡皆被冰封在眼前的巨大建築羣落裡。各個如同雕像,在此沉寂了足足二十五年。
幹出冰封山門這種事情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破軍的父親,也是當年劍宗的宗主。他之所以要這麼幹,只是爲了攔下當年破軍和無名的那一戰。見到自家兒子破軍要輸了,就起了歪心思,豁出去自己性命不要,也不能讓兒子輸掉比鬥失去拿到“萬劍歸宗”劍譜的機會。甚至還一箭數雕,連着自己的門人一起弄死,免得以後這些門人說三道四阻攔自家兒子崛起。
不得不說能有這種想法已經不是常人了,難怪會生出破軍這樣的奇葩兒子。
“兩個小子!老子等你們這一戰等了二十五年!既然來了,那就趕快開始,別磨蹭了!”
剛走進冰封的大殿,兩人就聽見一道暴躁的呼喝聲從一面冰牆裡響起。
兩人自然知道說話的是誰。正是宗門裡除了他們兩之外的另一個活人。只不過他們可以在外面行走,這人卻不能。想要脫困,必須要等他們二人分出勝負才行。
沒用言語,破軍和無名同時動了,居然不約而同的回到了二十五年前那場被人打斷的決鬥瞬間。不但身形位置不變,連當時的動作都絲毫不差。當真是要準備“繼續”。
兩大絕頂高手的生死搏殺可謂驚天動地。四濺的氣勁居然差點將冰封的大殿直接摧毀。兩人從殿內打到殿外,相互間也是實力相當幾乎不分伯仲。
但此時破軍的暗中算計便露出了猙獰。無名行功這麼久,才慢慢誘發體內藏着的毒藥。內氣一亂,便被破軍抓住機會瞬間擊敗。
“轟!”大殿中一道人影突然衝出,卻是一個穿着短褂的邋遢老頭,表情猙獰且興奮莫名。大聲喊道:“好樣的破軍!你贏了,這本“萬劍歸宗”劍譜便是你的了!老子也完成了誓言,如今終於可以見到天日了!”邋遢老頭話音一落便幾個起落迅速的消失在茫茫雪海當中。
劍譜乃是一本書冊,被那邋遢老頭當空扔了過來,破軍一把接住。心潮澎湃間破軍就要翻開,卻不料身後一個聲音傳來:“破軍,你難道忘了跟我無神絕宮的約定了嗎?這本“萬劍歸宗”已經不是你的了,而是我無神絕宮的東西,你沒權利翻看!”
聞聲,破軍嘿嘿一笑,轉身看到身後正走來一個長髮男人,開口說道:“約定?什麼約定?我怎麼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