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交代下去了之後薛無算一般就不會過問了,放手讓下面的陰差去辦。他自己還有別的事情要弄。
地府裡,馬面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過閻君了。它是整個無道地府裡比鍾眉這種技術宅還要宅得多的死宅。鍾眉好歹時不時的還會跑到陰兵營寨裡去串串門,看看新武器的實際使用效果,順便跟王天運和無崖子喝兩杯。
可馬面呢?這貨不喝酒,更不喜歡串門,就喜歡待在地獄裡對着一個個惡鬼行刑或者指導手下獄卒的手藝。說,這就是它老馬的樂趣。
馬面的樂趣就是所有在地獄裡擔任行刑差事的獄卒的樂趣。這種樂趣在無道地府裡可是出了名的惡趣味。等閒亡魂根本就不敢提這茬,就連王家三棒槌這種橫趟地府的混子也從不來地獄招惹馬面。
用三棒槌的話來說就是:老馬整天倒騰那些折騰人的手段,老子們看着都心裡打顫。要不是揍不過它,真想找個由頭揍它一頓。每看一次都把老子們噁心得夠嗆。
能把三棒槌都噁心到的“樂趣”自然不會是按部就班的行刑那麼單純。那是馬面的自娛自樂,或者說已經發展成了地獄裡的娛樂節目。
簡單的剪刀和鉗子,合併在一起,然後就多了很多用處。當薛無算降臨地獄的時候正好看到馬面還有一大幫子獄卒正在舉行這種娛樂活動。
就是一層的獄卒拿鉗子,二層的獄卒拿剪刀,看看誰能將罪鬼身上的肉扯下來得更乾淨,誰先把罪鬼玩死,誰就輸了。
比起剪刀來,鉗子似乎不太適合玩兒這個,老是輸,可卻沒誰覺得不公平。它們又不是真的在比賽,更多的只是喜歡看罪鬼們慘絕人寰的下場,聽聽那些淒厲到極點的慘叫。
“叩見閻君,閻君聖安!”
薛無算的到來打斷了這次看起來挺熱鬧的聚會。
薛無算對馬面的興趣愛好沒什麼好評價的。地獄嘛,本就不是正常生靈待得住的地方。世間最兇惡的亡魂就這裡最多,所以除了折磨人,它們難道去愛好詩詞歌賦?那纔不正常。
“手藝長進很大啊!你的功勞不小哇。”薛無算笑眯眯的看着彎着腰的馬面說道。
“都練了這麼久了,它們要是還練不熟可就要受罰的。呆頭呆腦的都被我打發到陰兵營寨去了,留下來的都是好樣的!”馬面的眼裡去陰兵營寨的畜生道亡魂都是它挑選之後剩下的殘次品,而陰兵營寨就是廢物利用的地方。
也不知道王天運要是知道馬面是這麼看待陰兵營寨的會不會急眼。
“第二層的活計你也熟悉了吧?要不是試試第三層地獄如何?”
“啊?閻君,到了可以開設第三層地獄的時候了嗎?”
“嗯。”
“那太好了!閻君,您不知道啊,外面沒時間,傻兮兮的待多久都不會覺得煩,可這該死的地獄裡可是一分一秒算得清清楚楚,一層二層的刑罰早就玩兒的不耐煩了,早盼着閻君您能開設第三層地獄了。”
地獄的建設其實並不着急。反正那裡面的空間是無限的,再多罪鬼裡面也都裝得下。可薛無算想着鬼國都成了幽恨天了,那就乾脆將可以升級的都升一下,賴得以後麻煩。正好升級了三層地獄他也好瞧瞧稀奇。
“系統,開啓第三層地獄。”
薛無算心中默唸,而後幽冥中一幕血光直墜而下扎入地獄入口,接着便是一陣劇烈晃動,片刻方休。
一個臺階出現在了第二層地獄的一角。更上面一層地獄一樣,臺階前有個牌坊,上面寫着血淋淋的扭曲大字:鐵樹地獄。
“走,下去瞧瞧。”
薛無算領頭,後面跟着興沖沖的馬面。沿着臺階往下,不多時,就到了一方平地,廣闊無垠。
這裡便是第三層地獄“鐵樹地獄”了。
第一印象,就是這裡的血腥煞氣比起第二層的剪刀地獄又濃郁了很多。薛無算到還不太在意,但馬面可就樂了,大口大口的吸着。
血腥煞氣這東西對馬面來說可是等同於陰食一樣的好東西。甚至比起陰食馬面更喜歡吸收血腥煞氣。
對這裡的第二個印象就是那滿眼的奇形怪狀的樹。
這些樹沒有葉子,也不高大粗壯,上面的枝幹彎彎曲曲的往上豎着,尖端的地方呈一個拳頭大小的圓球,表面粗糙。而枝幹上,還生了許多朝上斜着長的寸許小刺,密密麻麻的。
最稀奇的是這些樹儘管大小不一,可每一顆看上去都像是一隻只五指成爪的手掌,只不過有些只有三四指,有些又不止五指。
幾乎就是同時,馬面便接受到了來自地獄給它的訊息。這方鐵樹地獄的刑罰手段讓它雙眼猛的睜大,裡面全是喜色。
薛無算自然也受到了訊息。臉色卻有些微微變化。心裡暗道:還真是一層比一層兇殘。不過,這真的只比第二層剪刀地獄痛苦二十倍?
心急的馬面,請示了薛無算,在得到同意之後,連忙招了兩隻獄卒,從第二層拖了一個罪行遠超過了第二層懲罰極限的罪鬼下來。
這鬼東西犯的是弒父母大罪,這種罪在馬面這種畜生的眼裡都覺得極其厭惡。可當時地獄就兩層,只能把這隻罪鬼關在第二層受刑,頂多也就時不時的把它拿來娛樂一下加點料。現在可好了,第三層地獄開了,馬面自然第一個就想到了這貨。
“閻君,屬下這就給您演示這第三層鐵樹地獄的妙處!”也不管薛無算想不想看,馬面擰着那罪鬼的脖子就朝着最近的一顆樹走了過去。
薛無算嘿嘿笑了笑,他本來不太感興趣,可馬面就喜歡拿自己的手藝在他面前掙表現,所以薛無算也不好打擊手下的積極性,聽之任之了。
就見馬面樂呵呵的把這罪鬼身上扒了個精光。然後大手抓着對方的腰部,嘿嘿笑着走到一根彎曲的樹枝跟前。它身材高大,微微往上一舉,罪鬼的腰部就超過了樹枝尖端的那顆粗糙圓球。
“小子,這是你的新住處,老子帶你先適應適應。”說着話,馬面就將手裡的罪鬼慢慢往下放......
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爲何薛無算一下想起了一個詞:滷串。
拳頭大的樹枝尖端從糞門裡硬塞進去,然後慢慢的前進,接着就是枝幹上的小刺,跟着一點一點的往裡面探。馬面還控制着速度,大手極其溫柔,生怕用力過度。
足足一個半小時,當那顆拳頭大小的粗糙圓球從罪鬼的嘴裡血淋淋的冒出來的時候,還生生抽搐了十來分鐘才化爲煙霧散去,接着幾息之後又重新凝聚成型,面目極度驚恐的團縮着身子,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顆還掛着血絲的樹枝,嘴裡嚷嚷着“饒了我”“我錯了”之類的言語。
馬面:“不要急,你的刑期還早得很,這個地方很適合你。來來來,正好拿你練練手藝。這一次咱們爭取堅持兩個小時再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