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新牀、睡着就是舒服。這種舒服本質上其實跟房子和牀沒有半點關係,更多的是來自於精神上的一種安定感。
成家了嘛,對周慧茹來說算是自己人生中的一次大跨越,是一段既好笑又充滿幸福的經歷和結果。
對於薛無算來說算是某種意義上的一種彌補缺憾。因爲以前的他除了福利院之外,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家。現在,他有了。
當然,薛無算所謂的睡覺跟活人不一樣,貼切一點應該算是“神遊”。
說道“神遊”其實很有些改變。以前薛無算的“神遊”說白了就是沉心靜氣的思考問題,只不過他的命魂要比普通人來的更凝實,能裝更多的東西,思考速度也快得多,甚至可以同時思考幾種各不相干的問題。
現如今薛無算的“神遊”大變了模樣。用“思考”兩個字已經不夠形容了。貼切的說是在運算。就好比一臺超級計算機,一個個訊息,一條條知識都被仔細的拆開然後按照各種可能性不停組合,以求尋找到最合適的方案。這是成就“人仙之境”帶來的好處。
起了牀,周慧茹收拾妥當,說還是想吃豆漿油條。薛無算聳聳肩,拉着她就走。大早上他起來就下樓找過了。這新房附近除了小麪館根本沒豆漿油條賣。要吃,得開車去別處。
“去把福利院的那些請帖送了,路上有一家小店賣豆漿油條,到時候路上吃。”
“要去福利院的話正好再去我同學那邊,我一起把請帖發了。”說着話周慧茹具跑到裝喜糖和請帖的箱子邊上翻檢了一會兒,找了十來個出來帶上。
薛無算沒問爲什麼周慧茹又跟她的那些同學聯繫上了。倒是周慧茹在上車之後自己說道:“本來除了趙敏和陳雪婷之外我不想請那些同學的。可他們因爲看到了照片專門打了電話過來,有些面子上的東西推不開。”
“嗯。不差他們一頓飯,請就請了。”
那家賣豆漿油條的店很小,很偏,周慧茹都不知道薛無算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看起來很僻靜。也就周圍的一些熟門熟路的街坊可能會來買。
“你怎麼知道這兒的?”
“小時候來過。”
十五六年了吧?薛無算看到那已經一頭花白的老闆,臉上不由的笑了笑。領着周慧茹坐下店門口的一張小桌子上。要了兩碗豆漿八根油條。
“吃不完吧?”周慧茹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這女人節約慣了,最看不慣的就是浪費。
“吃得完。”
事實證明一個人仙境的修士想要吃多少都沒有問題,一進到嘴裡根本就不需要什麼消化直接就被法力衝碎成最基礎的能量融入法力當中,不過卻很少,少得可以忽略不計。
“多少錢。”
“一共十五塊。”老闆笑眯眯的看着薛無算說道。一邊說,一邊小心的在薛無算的臉上打量。他覺得自己應該見過這個渾身透着冷勁兒的男人。
“不用找了。”薛無算拿了一張一百的放在桌上,不等老闆回話,拉着周慧茹就走。
“哎哎!無算,才十五塊你就給人家一百啊?這用不着吧?”
“十五塊是豆漿油條的錢,多出來的是還他的錢。”
“還錢?”
“嗯,以前欠他的。”
還想再問,可看到薛無算臉上繃着,周慧茹連忙閉了嘴。
廖老頭現在越活越硬朗了,前段時間喜歡跑到邊上不遠的一處籃球場打球,去了幾次就不去了,深感獨孤求敗,說現在的年輕人打球一點精氣神都沒有,他運着球,防守隊員被嚇得離他三米不敢上前,眼睜睜的看着他從容不迫的上籃得分。太無趣了。
打遍籃球場無敵手的廖老頭現在不去了,改打拳了。別的老頭都是打點什麼永春啊,太極啊之類的拳法架子健健身,他倒好非讓人給他買了一張八極拳的教學光盤,沒兩天又說買到假貨了,因爲上面的動作他一個都做不出來。也不想想自己都多大歲數了。
見薛無算提着一疊請帖來了,老頭高興壞了。一張張的拿出來翻。看到有幾張空白的請帖這才笑着拍了拍薛無算的肩膀,難得的說了一句“臭小子倒是懂事兒。”
周慧茹本就好奇薛無算爲什麼帶幾張空白的請帖來給廖老頭。就見廖老頭拿起筆唰唰唰的就一口氣把請帖給填上了名字。然後朝薛無算要來打火機,燒了。
“老子說話算話,等薛無算這狗東西結婚的時候請你們喝酒,現在請帖來了,別說老子沒請啊。是你們自己沒這福分!哈哈哈!”
燒請帖,是給幾個老街坊的。都死了。以前薛無算小時候知道這個典故。那幾個街坊跟廖老頭是好友,但不喜歡薛無算,說他流裡流氣的以後不是坐牢就是一輩子光棍。廖老頭氣不過,跟他們好幾次絕交。誇下海口說薛無算一定能討到媳婦,到時候拿喜酒灌死他們。
“老頭,東西我送到了。院裡的小屁孩都得來,腿腳不方便的也來,我安排人接送。那些護工和志願者也來,不過你要給他們說清楚,人來就行,誰送禮隨份子就是看不起我薛無算,也是看不起你廖老頭。行吧?”
廖老頭嘿嘿兩聲,揮了揮手,讓薛無算滾,嘴裡卻道:“就該這樣,倒是總算有點老子當年的風範。”
“切,你有什麼風範?你結過婚嗎你?”
“滾!”
後面一隻茶缸就扔了過來,被薛無算靈巧的別開,哈哈笑着就牽着周慧茹離開了廖老頭的房間。
“走吧,現在該去找你的那幾個同學了。弄完就回家,接着昨晚上沒佈置完的弄。”
“好。對了,順路去菜市場一趟,我學了一個水煮魚晚上回去做給你吃。”
“行!”
對周慧茹的那些同學,薛無算一點認識的興趣都沒有,就在車上等。可等了不多時,心裡一動,臉色有些發冷。身形一閃就出了車子,到了一間茶室的包廂的門口。裡面隱隱約約聽見有周慧茹在大聲說着:“你們讓開!我要出去!”
嘭一聲。薛無算一腳就踢碎了門,連帶着把兩個背對着門堵住門口的黑衣大漢一起踹飛出去四五米遠,一頭撞塌一方茶桌,癱在地上不動彈了。而周慧茹,正怯生生的看着叼着煙,走進來的薛無算。
“無算,要不咱們算了?”
“站一邊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