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發現自己的“夢”很可能都是真實的,這讓許士林有些瘋魔了,特別是在夢見許仙給白素貞的兒子取名爲許士林之後更是如此。
“你們要是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那金山寺,去看那雷峰塔,尋那法海和尚!”許士林朝着家裡兩位長輩大聲的說道。
李公普看了一眼默默垂淚的妻子,嘆了口氣,心知這事兒怕是瞞不下去了。一邊寬慰自己的妻子,一邊徐徐的將許士林的身世道了出來。並且直言,說,許士林這些日子裡做的夢,其實都是真的,都是他的父母曾經一起經歷過的一幕幕。
“我,我爹是許仙?我娘是白素貞?現在我爹在金山寺出家爲僧,我娘也被壓在金山寺雷峰塔下?”
李公普沉聲回道:“是的。哎,士林啊,這些事兒本來早該給你說了。可你這些日子魂不守舍的,我們也不敢給你說。哎,士林,你跑什麼?去哪兒啊你!”
許士林飛快的跑出了家,心中唯一剩下的念頭便是去哪金山寺。
渾渾噩噩活了十八年,如今方纔知道自己的生父母是誰。也才明白自己的誕生給自家父母帶來的多大的厄運。這一切的根由似乎都是因爲自己,也正是因爲自己,天上的大能才如此折騰自己的父母。
至於自己的身份,夢裡沒有明說,而李公普夫婦也不清楚。但許士林隱隱約約的感覺得到這一切都跟自己有關係。這種感覺很奇妙,讓許士林有些莫名,似乎自己腦子裡還有許多的訊息明明都是清楚的卻又根本想不起來。
如今一切的疑問化成濃濃的自責和思念。也讓明白了許多年前還是孩童的時候,別人家的小孩爲何會說他母親是蛇妖了,原來別人並沒有亂說。
許士林不管什麼妖不妖的,那都是他孃親!現在他要去金山寺,見他的老子娘!
一路疾行,也是許士林的身體素質異於常人,不然哪能一口氣跑幾十裡地趕到縣城外的金山寺啊?而這一切卻都落在了暗中觀察着一切的玄夢的眼裡。
許士林的身體素質以前的確就不錯,可卻沒有好到這種程度。這說明許士林體內的那些屬於紫薇大帝的屬性已經在提前開始覺醒了。
別小看了玄夢的腦袋瓜和她從陰陽街里弄出來的手段。那枚讓許士林從夢中瞭解到真實的記憶珠子並不只是單單的傳遞訊息而已,而是能通過吸收天地元氣的手段滋養許士林的魂魄。
滋養魂魄,對於普通人來說其實效用不大。因爲普通人的魂魄本就不怎麼凝實,滋養與否區別不大,而且需要的滋養強度也要很高且必須長久持續才行。
但許士林不一樣,他的魂魄凝實度是屬於這方世界都算頂尖的,稍微的一些滋養便能得到很大的好處。展現出來就是如今這種顯化在肉身上的增幅。甚至玄夢還在許士林身上感覺到了一絲絲極其微弱的法力波動。
趕到金山寺,玄夢就不敢跟着上山了。那是西天的地盤,更容易被關注。不過她也能夠猜到許士林在上面會遇到些什麼。
想要見自己的父親,剛好正是和尚們結束早課的時間,一大羣和尚從新修的大殿內出來。而許士林則是在人羣中尋找。他記得夢裡自己父親的模樣。而且父親是在帶髮修行,在一羣賊禿裡應該很容易辨認纔對。
而事實情況卻是許士林的確是在人羣中找到了自己的生父許仙,並且拉住不準走。
場面溫情且又顯出了悲涼感。
對許士林來說,能生來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的確是喜從悲來,哭得稀里嘩啦。
而對於許仙來說,能看到自己的兒子長大成人,的確內心欣喜異常,可也正是如此,他纔不會跟着許士林回去。因爲孩子過得不錯,他也放心了。如此他便能更安心的在這金山寺內陪着白素貞,直到生命的盡頭,即便以後他們夫妻不會相見。
面對許士林的苦苦哀求,許仙只是搖頭,不忍心見兒子如此模樣,心如刀絞,卻又極其決絕。雙手合什,宣了一聲佛號,轉身就走。
而那一句“阿彌陀佛”卻讓許士林心裡猛的騰起強烈的憤恨。自己的娘被佛壓在塔下,自己的爹也被佛所迷惑了神智,當真是此仇不共戴天。
當然,許士林並不知道許仙留下並不是什麼“被佛所迷”,這都是他的猜測和判斷。
被攔住,不能跟着父親去禪房,許士林只能憤然的一通大罵之後轉身就朝雷峰塔跑去。
那座兒時一直覺得很威風的雷峰塔,現在看起來卻讓許士林感到極致的厭惡甚至是仇視。他也終於明白爲何當初年幼之時,李公普夫婦總是喜歡帶着他來金山寺看雷峰塔卻從來不上香了。
“母親!孩兒不孝!孩兒來看你了!”
撕心裂肺的哭喊等來的卻是一片寂靜。許士林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能不能被塔下的母親聽見。他自顧自的言語的訴說着自己這些年來的經歷,也感謝母親給他託夢,這才讓他明白自己到底生父母是誰,也讓他明白了原來自己身上還揹負着如此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許士林熟讀聖賢書,孝爲先的道理深入骨髓。如何看得下去自己的母親在塔下受苦,而自己卻又屁事沒有的在外面到處晃盪?
許士林現在想的便是救出父母,並且他還要報仇!
可如何報仇呢?許士林也有過想法。他的仇人是這金山寺,也是那西天,還有天庭。這些勢力以他一介凡人之軀如何能搬得倒?
除非,自己也變成修士,甚至是變成比那法海厲害,讓西天和天庭都感到畏懼的存在!
這個念頭一起,就一發不可收拾。再次在雷峰塔前磕頭表了決心之後,許士林便一臉決然的返回錢塘縣。他需要爲自己今後的路做一下規劃了。
而許士林在金山寺上上下下的這麼久,卻始終不見法海和尚露面。這不是那和尚不在寺院裡,而是不好出面。心裡擔憂。
法海能猜到,許士林能上山找許仙找白素貞,必定就是知道了不少東西。這對許士林來說自然會在心裡對金山寺和他法海恨得無以復加。他露面只能是加劇這種仇恨,給今後的關係緩和帶來障礙。
但法海卻不知道,他以爲的許士林瞭解的情況,實際上比他都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