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傾修現——命定之人
傾修將雷豹引進了樓閣之中,爲他泡上了一杯清茶。
雷豹本就口乾舌燥,心頭憋着一股火氣,忙用那茶猛灌一通。
總算是將心頭的火氣給壓了半截,但是那頭髮衣裳之間偶爾閃現的火花,卻在昭示着他的暴怒。
雷族之人,都是由天地之間的雷元素構成的生物,雷豹每到暴怒之時,總是無意識地將身體內的雷元素引出,造成電閃雷鳴的異象。
傾修每每見他如此,便知曉了他的情緒。
不由得笑道:“阿豹,你還是如此暴躁,幾萬年的時間,你一點都沒變啊!”
傾修與雷豹乃是表兄弟,他一入天界,便被雷豹尋到了,未免他再被雨族誅殺,一直將他秘密地藏於自己的內天地之內,無人知曉。
雷豹從小便是脾氣暴躁,不想這幾萬年過去了,還是如此。
傾修不由得搖了搖頭。
雷豹猛灌了一口茶水,便從衣袖裡拿出了幾縷髮絲,往那桌上一拍!
“表兄,幫我查查給頭髮主人的來歷。”
這是他在宗政司棋走後撿下的。
傾修見他那怒眉冷眼的模樣,雖然不知曉他這是怎麼了,但還是爲他卜了一卦。
只見他將那髮絲拿在手中,唸唸有詞,卜算着這髮絲主人的來歷。
但過了半晌,卻見他蹙緊了眉頭,滿眼的不可置信。
“不對!”
他低呼一聲,雷豹驚奇,還不曾見這對什麼都是未卜先知的表兄露出此等表情。
忙道:“有何不對?”
傾修沒回答他,而是繼續卜算。
爲何,他卜算不到這髮絲主人的命格?
就如這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他拿出羅盤,龜甲,繼續卜算,半天過去,還是一無所獲,反倒是額頭上累出了汗珠。
“表兄,怎麼了?”
傾修還是搖着頭,道:“似乎是有人用大法力掩蓋了此人的命格,就算是我,也測算不到。”
“你也測算不到?”
雨族的測算能力,那是三界第一,傾修的能力更是雨族之中的前列,就因爲他的實力強橫,掩蓋了那些個直系弟子的光芒,才被人陷害誅殺。
如果他都測算不出,那這三界還真是沒有能夠將這人的命格測算而出。
能將她的命格掩蓋,那定然是神帝高手,會是誰呢?爲何要掩蓋她的命格?
兩人都陷入了沉思,但半晌,突聽傾修一陣大笑。
“哈哈哈,原來如此!”
“你笑什麼?”
傾修道:“阿豹,可還記得你年幼時候,我曾經替你算了一卦姻緣。”
那還是傾修未被陷害之前的事情,那時候,雷豹尚小,傾修已經名滿天下。
雷豹的母親,便是傾修的姨母,兩人的母親是親姐妹,兩兄弟經常來往。
有一次,傾修突然起意,爲年幼的雷豹算了一卦姻緣。
雖然過了十萬年了,但雷豹還是記得當時傾修所說的話,“你說,我的姻緣,是一個不該來到這世上,卻偏來到這世上,不該存活,卻偏又存活的人。”
見他眼中還有茫然,傾修便是好意地提醒道:“這頭髮的主人應該便是個女子,我測算到的便是她不該存活在這世上,卻又偏被你撞見,她便是你的命定的姻緣,你可要好好的把握,莫讓她溜走了!”
“我的姻緣?”
雷豹突然想起宗政司棋給他訂下的那個屈辱的血婚,便是渾身汗毛乍豎!
“若是那女子乃是我的姻緣,我便——”
下半句話卻是說不出口。
若是那人真的是自己的姻緣。
那雷豹更要將她抓住,既然不能殺,那便就養在身邊!
她怎麼對他的,他便千百倍討回來!
想到這兒,雷豹又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看着他離去,傾修又搖搖頭。
這表弟啊,還是這般。
他也拿起了龜殼,卜算了一番。
可得到的結果,還是那般。
那人,已死,靈魂磨滅,身軀消亡,屬於那個一個人的印記,已經徹底地消失在這天地之間。
“呵呵——”
他苦笑,眼中卻墮下了兩顆清淚,滴在龜殼之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另一邊,宗政司棋的修煉大業進行得如火如荼。
她的內天地之中充滿了靈氣,和她的身體所需要的神聖之力。
光有靈氣還不夠,她還需要不斷的修煉肉體,以達到內外同修的結果。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她竟然飛速突破到了神將三星。
事實證明,尋一個強大的同修,那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
怪不得很多女修者就算是給人家當小妾,也要成爲強大男修者的同修。
這修煉速度,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特別是,宗政司棋的同修,還是個神帝!
只是個他簽訂了一個血婚,自己的修煉速度便是別人的幾千百倍!
貌似還真是撿了個大便宜,但是那男子肯定恨她入骨。
那可是個神帝啊!
現在可能滿世界的找自己的身影吧!現在宗政司棋都不敢出宗門了!
考覈近在眼前,宗政司棋的成績不俗。
不僅突破到了神將三星,且還學會了幾招新的劍招,御劍門的劍招果真是強大無比,若是如他們那般修煉個幾百年,宗政司棋敢斷定,自己一定能成爲天界的一方巨鱷。
修煉有進,宗政司棋高興得搖頭晃腦,看着天黑了,便哼着輕快的小調,踏着輕穩的步子,往自己的孤雲居而去。
遠遠的,便看見孤雲居之中燈火通明。
不用說,關猛一定在那裡。
這段時間,關猛便一直是賴在宗政司棋這裡,不管什麼時候宗政司棋回來,總能看見的孤雲居之中燈火通明,看見關猛在門前等着他。
果真,今日還是見關猛在那門口。
如雪的長髮隨風飄逸,挺健的鼻樑在夕陽的餘暉之下映出了個長長的陰影。
宗政司棋的心情便是沒由來的一陣輕鬆,但面上還是一陣彆扭。
“回來了,快來吃飯吧!”
關猛爲宗政司棋推開院落,溫柔地看着她。
這感覺,還真是像是妻子等待晚歸的丈夫。
“額,那個,師叔祖啊——”
宗政司棋想問,整天整天地耗在她這裡,這個師叔祖都不修煉的嗎?
“怎麼了?”
關猛回頭,對着宗政司棋笑得如浴春風。
他那絕色的面貌再加上這絕色的微笑,宗政司棋的心不禁‘噗通噗通’的跳着。
忙道,“沒事,沒事。”
關猛是自己以前的夫君,可是她不記得了,但人家卻是將她待妻子一般的供着。
每日來此,將她照料得一絲不苟。
進了房中,肉包子煎餅和九天鷹便撲了過來,圍着宗政司棋轉着。
那隻煎餅乃是四眼通天獸,已經是神兵的修爲了,見到宗政司棋,便親暱地喚着她。
宗政司棋心情很是不錯,特別是看到了桌上的幾大堆飯菜。
關猛爲她遞過了筷子,她便拿好了坐下,夾起一塊香肉,吃得津津有味。
那肉果真是香滑爽口,非比一般的肉類,宗政司棋還真是從未嘗過。
“關猛,這是什麼肉?真好吃!”
關猛神秘一笑,道:“我見那宗門裡的仙鶴長得甚是鮮嫩,想必其肉定然好吃,便捉了兩隻來。”
宗政司棋差點被嗆住,雖然她是每日看着那山間的仙鶴是有點‘那種’意思,但沒想到關猛還真是捉來了!
那可是神將級的仙鶴啊!神物啊!
不過還真是挺好吃的,宗政司棋不禁多吃了幾塊。
心中卻是充滿了負罪感——可千萬別讓人知道了!
這可是宗門好不容易纔捉來的靈獸啊!最差都是神兵級的修爲,但不知曉自己嘴裡的這塊,是個什麼修爲的……
吃完了飯,宗政司棋吃得肚子圓滾滾的,關猛來的這段時間,自己真是越發的珠圓玉潤了。
不行!
得減肥!
但那只是說說而已,每次看到關猛做的美食,宗政司棋便將那減肥之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收拾了東西,關猛便提着食盒準備離開了。
臨出門時,不忘回頭叮囑,“山間風大,晚上睡覺一定要蓋好被子,切莫着涼了。”
雖然神將修爲的高手已經不懼嚴寒,但關猛總是不自覺的將她當做孩子一般看,什麼事情都是叮囑得仔仔細細,就如離了他,宗政司棋還不能生活自理似的。
但她心裡還是暖暖的,有一個如此關心自己,真好。
“我知道了,師叔祖你早些回去吧。”
關猛便也走出門去了,宗政司棋忙將他送了出去,但沒走幾步,關猛又回頭道,“你的癸水快來了,注意身體。”
“……”
宗政司棋紅着臉,無以爲答,只得點了點頭。
關猛纔出去。
最後,他還是停了下來,看着宗政司棋,在她耳邊輕語,道:“司棋,今晚,我能不能留下來……”
宗政司棋的臉更紅了。
關猛日日在她面前晃,對她的情意怕是傻子都能看出來。
那是丈夫對妻子的愛。
那留下來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老實說,關猛這段時間對她呵護備至,宗政司棋怎會沒有感覺。
只是,那事,她還真是沒有準備好……
而且,她因爲中毒,還和一個陌生的男人‘那個’過,她還不知道怎麼跟關猛這個丈夫開口……
她盯着鞋面,揪着衣邊,支支吾吾地道:“那個,師叔祖……”
“叫我關猛!”關猛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在手邊暖着。
“咳咳,關猛,”宗政司棋清咳兩聲,抽不出手,便也隨他去了,“那個,我還沒有準備……”
不用她說,關猛也知道,她失憶了,忘記了他,如今這才‘相識’一個多月,她自然是沒那準備,便道:“沒關係,我可以等。”
十年都等過來了,何況,這短短的幾個月,哪怕是幾年,甚至是幾十年。
他在等她重新接受他,重新愛他……
送走了關猛,宗政司棋的心七上八下的,總覺得自己做了件錯事,心裡很不是滋味。
那落寞失望的背影,壓得她的心沉甸甸的。
年終考覈近在眼前,宗政司棋對於修煉那是勤奮倍加,加之有了和神帝的血婚在身,她的修煉突飛猛進。
她也着實觀察了一番,這御劍門之中,神兵神將這一代的弟子,有一千來人,佔整個宗門的大部分。
其中,最強的便是百里筱,此人乃是百里家族之人,神將九星巔峰的修爲,是百里家族飛昇強者的後代,修煉已經五百年了,最近正在準備神王劫。
這年終考覈她是定要參加了。
每年,小輩弟子的比試之中,她都是第一,今年似乎還是第一!
雖然沒有飛昇強者的強悍,但百里筱比同階的強者強得多了,且她天資聰穎,御劍門的許多高階招式得心應手,人劍合一的招式,已經練到了十五丈的階段。
這人劍合一的招式也是分了高低的,入門便能化成十丈劍身,依次往上,據說百里九天已經能化身三十丈,而那百里筱便是能化身十五丈!
是個不錯的對手啊!
宗政司棋琢磨着自己能在那年終考覈之上,到底能得第幾。
但她不知道,一場滅頂之災正向她襲來。
西牛賀州,雷族,天雷宮。
雷豹聽着屬下的彙報。
“少主,我們已經查清了,當日,那附近一個小鎮上出了玄獸作怪,請了御劍門弟子前來除怪,其中便有一個翠湖的弟子沒有離去,便是因爲中了青檀蟒的毒……”
那屬下自然是知曉這青檀蟒爲何物。
那女子中了青檀蟒的毒,少主又在那附近受了魔主的偷襲重傷,再後來,少主大發雷霆。
不難猜出發生了什麼事情……
衆侍衛心尖一顫,身子一抖,驚嚇萬分。
一聽到這個情報,雷豹那濃眉一挑,眼中閃過快意。
“翠湖,御劍門!”
那磨牙之聲,在這大殿之中迴響,婉轉……
四下驚雷起。
御劍門之中,還是一片風和日麗,縱然外面已經是寒冬臘月,但這護山大陣,卻在御劍門之內結出了一個四季如春的天堂。
最近,御劍門很是熱鬧。
新來的弟子翠湖帶來的話題還沒有結束,便又是年終考覈的話題,四處都在談論着。
第一的位置已經很明確了,百里筱無意,但這第二,便是每年都在變。
宗門之內,神將九星八星不乏其人,不知道今年誰將摘取這第二的位置?
最近,最熱門的莫過於那新來的神侯關猛。
沒人會料到,那居住在野霧洞之中的‘瘋猴’洗了臉颳了鬍子會是這般的風韻迷人,縱然是那百里九天也難以匹及。
最近一段時間,那以往無人問津的野霧洞,簡直就成了御劍門人眼中的香餑餑。
道賀的,拉關係的,談天說地的,從神兵到神侯,每日來的人都快將那野霧洞的門檻給踏平了。
這日,宗政司棋正午便是從宗門之中回來了。
因爲年終考覈將至,大家都是回自己山頭的洞府之中閉關修煉,宗政司棋也準備着回內天地之中閉關幾天。
遠遠地看見了野霧洞。
好似自從關猛恢復了神智以來,她便再也沒有踏足過那裡了。
人家日日的來孤雲居,自己也該去野霧洞串串門,表示表示敬意吧!
想着,她便折返了方向,往野霧洞去了。
但遠遠地,便見一大羣女子鶯鶯燕燕地往那洞趕去。
有情況!
宗政司棋提起了萬分的謹慎,不僅加快了腳步。
看見宗政司棋也在往野霧洞趕去,那些個女子不禁開始冷嘲熱諷了。
“這不是翠湖嗎?怎麼也往野霧洞去了?”
“難不成真以爲自己是人家失散多年的妻子來着。”
“憑她那長相,配嗎!”
“哈哈!”
……
聽着衆人的嘲諷,宗政司棋眉頭一沉,面色一黑。
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段時間,關猛在人前似乎是很老實,在外人面前似乎和孤雲居、和翠湖沒有半點關係,不是在洞中修煉,便是被衆多前來拜訪的御劍門弟子纏着。
但是,唯有宗政司棋知道,他哪裡是修煉,每日洞門一關,便偷偷地溜到孤雲居里呆着,給她洗洗衣裳,做做飯,曬曬被子,喂喂鳥。
當下,聽見衆人的冷嘲熱諷,她便提了一口氣,當是什麼也沒聽見,還是往野霧洞的方向趕去了。
見她無動於衷,幾人又開始了閒扯。
“最近我可是聽說百里筱可是天天往關師叔祖的洞府裡跑。”
“我還聽說,關師叔祖待她與別人不同呢!”
“那可不,百里筱人家那可是百里家族的人,實力強不說,人又長得這麼水嫩,關師叔祖自然要待她與別人不同了……”
宗政司棋聽了她們的話,心裡更不是滋味!
百爪撓心也不爲過。
很快,便到了野霧洞前。
如今的野霧洞不比以前了,那洞中安排得妥妥當當,各種傢俱置辦一新,門口更是乾乾淨淨,聚集了許多御劍門中的弟子,當然,女子居多。
遠遠地,便看見一個女子正與關猛說話。
那女子,一身粉色勁裝,腰間配着一把長劍,鳳眸含情,粉腮迎春,端是美麗無比,又英氣勃發,與一般女子不同。
而關猛似乎很是心不在焉,一邊與那女子說話,有一句沒一句地道着,一邊惦記着洞裡的香湯可是燉好了……
一會兒宗政司棋回來了,可是要吃的。
那女子,便是百里筱。
看那男俊女貌,在一起還真是有一種天作之合的感覺,宗政司棋便覺得心裡堵得慌,一口氣憋着,一陣風回了洞裡。
正與百里筱說話的關猛心中徒然升起強烈的恐慌之感。
他好似聞到了宗政司棋的味道,可是爲什麼又突然消失了。
是她看到他與別的女子說話,生氣了嗎?
宗政司棋回了孤雲居,一口氣便是扎進了被窩裡。
越想越覺得心中失落、恐慌。
圍在關猛身邊的女子這麼多,美貌的,強大的,要是有一天他和別人好上了怎麼辦?
她揪着被子,越想越是不安。
要是他真的和別人好了,不再理會她了,怎麼辦?
知道有了威脅,才知道要好好的珍惜。
宗政司棋此時便是這樣的心態。
沒一會,便聽到外間傳來腳步之聲。
他來了!
宗政司棋一個激靈坐起身,卻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
關猛放下食盒,左右見不着宗政司棋,便尋到了臥房之中。
而宗政司棋還在糾結。
要不,今晚,將他留下……
若是真的留下,那就得做那事了。
提起‘那事’,宗政司棋臉紅紅,心跳跳,越發的不知道如何與關猛相處了。
關猛進來時,便看見宗政司棋窩在被窩裡,他卻看不見她的滿面羞意,卻以爲她是生了什麼病。
忙過去看。
“司棋,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他將手伸了進去,摸摸她的額頭。
宗政司棋忙回道:“沒事,我就是想躺躺。”
見她說話那氣色,也不像是得病的模樣,關猛便放心了,道:“想是修煉累了,你便好好休息吧。”
他去拿了食盒進來,爲宗政司棋端來一碗鮮湯,端到了牀邊。
“來,喝了湯再睡吧。”
聞着他手中香湯的味道,宗政司棋便坐起了身,去接碗。
但關猛並未遞給她,而是一勺一勺地耐心地喂着。
雖然很是不習慣,但宗政司棋還是張口去喝湯。
又是一種沒喝過的湯。
“這是什麼熬的?”
“我今日看見宗門裡有隻龍蜃獸在跑,看他長得很是膘肥體壯,想必肉質定是鮮美,而且有養顏的作用,見那左右無人,便捉了來。”
一聽這,宗政司棋便止不住口邊帶笑。
龍蜃獸,那好像是藍燭的戰寵,還是神將級的。
很是稀少,那可是藍燭的心頭肉啊,時常拿出來炫耀,也不栓在玄獸棚裡,讓他在宗門裡橫衝直撞,門人敢怒不敢言。
不想,成了關猛的盤中餐了。
話說,這段時間,宗門內已經失蹤了好幾頭玄獸了,起先只是不重要的腳力,後來是門人弟子的戰寵,現在輪到藍燭這個神王高手的坐騎。
若是讓他們知曉,強大珍貴的玄獸都是被關猛捉來宰了熬湯,會是何等表情?
越想越覺得開心,不禁又多喝了幾口。
但喝完,也不禁提醒關猛,道:“你也別老是去捉宗門內的玄獸,若是讓人知曉了多不好。”
怎麼說關猛也是個記名長老啊,若是讓人知曉他是個偷竊玄獸的賊,那多不好啊!
“嗯,”關猛點頭,輕輕地應了一聲,便低頭吹掉湯上浮着的熱氣,喂宗政司棋喝下。
宗門外捉不到,那便去宗門外捉吧。
兩人一人喂,一人喝,宗政司棋儼然將自己當成了病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關猛的照料,甚至說可以說伺候。
這湯甚是鮮嫩,宗政司棋連喝了幾碗才滿足了。
“還有些小菜,要不要也嚐嚐。”關猛體貼地用手絹擦擦她脣邊的湯漬,便道。
“不用了,我已經喝了這麼多了。”宗政司棋打着飽嗝,捂着圓滾滾的肚子,很是滿足,半眯着眼,乾脆躺下了。
見她吃得這麼高興,關猛也盛了一碗,坐在牀邊喝着,一邊和宗政司棋說着話。
說那宗門之中的故事,說宗政司棋以前的事情。
說道他們之間的愛……
但是宗政司棋的記憶還是停留在楚國的四國大會前夕,只記得與關猛有一面之緣。
後來的事情還是沒有映像。
“額,關猛,我們以前真的是夫妻嗎?”
雖然知道人家沒必要騙她,但她還是有些不確定。
便問道。
關猛放下湯碗,道:“司棋,你爲何會這麼問,我們以前自然是夫妻。”
宗政司棋將腦袋縮回被窩裡,只露出一個雙眼珠來,滴溜溜地轉着,小手也是緊緊地攥着那被窩。
那他們以前肯定是有過那事了……
他又和她說了許多話,不僅有他們之間的事情,還有小龍兒,龍灝。
關於龍灝,宗政司棋是真的一點映像都沒了,更何況是小龍兒。
“我真的有一個孩子……”
她睜着空濛的大眼,腦海裡還真是浮現出一點點模糊的亮光,但是她捕捉不到。
“嗯,他很乖,很可愛,”關猛提起小龍兒,脣邊不禁帶上了笑意,“傾修給他取了名字,叫龍瑾仟。”
“龍瑾仟,龍瑾仟……”
宗政司棋將這名字唸叨了幾遍,將之牢牢地記在了腦海裡。
沒想到,自己居然已經有兒子了!
她努力地回想着,試圖都找到一點關於龍瑾仟和龍灝的回憶,但還是一無所獲。
回神過來,竟然發現關猛正在脫鞋,似乎要上牀。
宗政司棋那臉瞬間便紅了,心也‘突突’地跳着。
難道他是準備要‘那個’了。
她將身子往裡面縮了縮,有些緊張。
但更多的是期待!
關猛擠進了被窩裡,從後將她抱住,將她的整個小身子都摟入了懷中。
他呼出的熱氣便是撩着她的耳朵,而且還越貼越近,雄渾的男性氣息襲來,滿是侵略地將她包裹住。
那味道,帶着淡淡的高雅清香,一如關猛的本人。
記憶之中,關猛是個極講究愛乾淨的人,身上那是容不得半點污跡。
誰也沒想到,他這十年,竟然是這般度過的。
就連噬天第一眼看到他時,也是懷疑他是關猛,但卻又不可能。
關猛是絕對不會這般污穢的。
想到這兒,宗政司棋不禁鼻子發酸,也不再羞澀,迴轉身來,與他相對。
兩人四目相對,鼻息相聞。
看着他那滿頭的白髮,不見一點墨色,宗政司棋眼中溢滿了溫溼。
不禁摸摸那一頭齊腰的白髮,似乎透過那雪色,看到了一個男子眼睜睜地看着愛妻身死,自己無能爲力,而一夜白了發。
是何等的絕望與悲痛,纔會如此?
她撫着那縷縷白髮,用鼻子聞了聞,這味道,很是熟悉,午夜夢迴的時候,總是感受到這抹清香。
“不用擔心,會變黑的。”
關猛反握住她的手,很是擔心她會嫌棄他的一頭白髮。
但宗政司棋只是搖搖頭,將頭主動地靠在他的懷中,雖然這是她有記憶以來的第一次與他如此親密接觸,但沒有半點的新鮮與羞澀。
而是如此熟悉。
“這樣也好看。”
無論怎樣,都好看……
他也動情地摟住了她。
突地,關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
疼。
這不是夢。
他笑了。
那十年,他每日莫不是在絕望之中度過,他以爲和她相逢,只能在夢中……
這感覺,幸福得如此虛幻。
這樣靜靜地摟了半晌,關猛終於用那顫抖的聲線,輕聲地詢問道:“娘子,今晚,我可以留下來嗎?”
宗政司棋臉蛋微紅,但還是沒有鬆開他。
“天黑了,夜路不好走,你也不要走了吧。”
關猛大喜,將牀邊搖曳着的燭火一掌拍滅,便俯身下來,吻住了宗政司棋的脣。
而後者也並未回絕,而是熟練地迎合着他。
完全沒有初次的羞澀,宛若多年夫妻,如此和諧,與熟悉。
但宗政司棋卻突然將他推開了,用手隔出了一個短短的距離。
“關猛,我有事與你說。”
關猛耐心極好,並未因爲她的突然退出而生氣。
“娘子,你說吧。”
宗政司棋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那次去出任務,身中蛇毒,然後,白闕捉來了一個男子爲她解毒的事情與他從頭到尾地說了。
說完之後,兩邊都是長久的沉默。
宗政司棋咬着下脣,知曉他一定是因爲她的失貞而惱怒了。
果然是聽到了關猛的磨牙之聲。
“你說,藍燭竟然讓你去做誘餌?”
那聲音,帶着極度的憤怒,宗政司棋也不想這溫潤的關猛,竟然能有如此憤怒的時候。
忙道:“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失貞了。
關猛也沉默了,但半晌他又開口了,“你說,那男人叫雷豹。”
“嗯。”
“神帝高手,雷豹!”
一聲驚呼出自關猛的口。
“怎、怎麼了?”宗政司棋敏感地察覺到了他話語之中的凝重。
關猛的心不禁沉了一截。
“司棋,你闖了大禍了!”
她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了,可是當時的情況,她也是沒辦法啊!
若是有選擇,她也不會去上一個神帝啊!
“雷豹,乃是天界四大家族雷族的少主!神帝五星的頂尖高手!”
雷族!
宗政司棋這才感覺到根根毛髮豎立而起!
她竟然惹了雷族的人!掌管天界雷罰的雷族啊!
那豈不是就是說,風族的人可能已經知曉了她的存在了?
在她理解裡,四大家族都是同氣連枝的。
見她那震驚的模樣,關猛立馬道:“不用怕,那雷族與風族不相往來,倒是傾修,還是雷豹的表兄,龍灝也是雷豹的發小,有他們在,雷豹不敢動你。”
傾修的表弟,龍灝的發小?
雷豹竟然與他們是同一輩的人物!
那果真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啊!
宗政司棋這等實力的人,根本承受不起人家的報復!
身體突起一陣涼意,不禁將關猛抱得更緊了。
關猛又安慰她道:“司棋,莫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再受傷害。”
他已經失去了她一次,便不會再失去第二次!
這十年,爲了找風滅報仇,他拼命地修煉,終於到了神侯,但還不是那風滅的對手,每次去找他決鬥,莫不是重傷而歸。
但現在,她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他定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修煉登峰,才能好好地保護她。
兩人又是靜默了半晌。
宗政司棋想到現在正有一個張光類發的雷族神帝滿世界的找自己尋仇,便覺得渾身雞皮疙瘩爭先奮起。“司棋,莫怕,有我在——”
關猛又來含住了她的脣,細細地吮吸着,帶給她一波一波的溫暖。
在這溫情之下,宗政司棋也漸漸放下了擔心。
該來的總會來的!
便也動情地與他纏綿。
最後,水到渠成,兩人溫柔地合二爲一,共赴愛之深處。
一場混戰下來,宗政司棋想到明日還要修煉,不禁推推身上那健碩的身子。
“關猛,明日我還要修煉——”
關猛還在不斷地碾壓研磨着,聽到她的聲音,真是宛若天籟,喉頭不禁又幹澀了幾分。
“娘子,不急,咱們慢慢來。”
那聲音,帶着無限的沙啞與性感,極具魅惑。
……
第二次,宗政司棋推推他,他完全沒感覺……
第三次,宗政司棋甚至都被他給壓住了手,想推也推不到……
……
到了下半夜,迷茫地看着身子上馳騁的狂野男子,宗政司棋以爲自己眼花了。
這喂不飽的禽獸是誰!
我那溫潤如玉的相公呢?
經過了一夜的纏綿,關猛精神很是好,天一亮,便起身去忙裡忙外,給宗政司棋張羅早餐了。
而宗政司棋則是滿臉怨念地趴在牀上,牀也不想起,甚至連身子都不想動一下。
關猛,簡直就是個禽獸!
這餓了十年的君子一朝見了肉,也要化身禽獸!
一整夜,宗政司棋基本上都沒怎麼睡,全是被他給糟蹋着。
還叫她擺出了許多個羞人的姿勢!
想不到關猛這風度翩翩的人,也會有如此禽獸淫蕩的一面!
雖然昨夜她的身子自動運行了雙修之法,但是今早起來,這身子骨還是痠痛無比。
艱難地坐起了身子,扭扭痠痛的小胳膊小腿兒,宗政司棋便是滿臉的怨念。
還未起牀,便見關猛進了來,見宗政司棋已經醒來了,不禁又上前來,低頭便在那讓他留連忘返的小嘴上輕輕一吻。
“娘子,起牀吃飯了,嚐嚐爲夫爲你做的早餐!”
說罷,便將宗政司棋從牀上抱了出來。
“我還沒穿衣服呢!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只穿着一件褻褲的宗政司棋在他懷中撲騰着。
“無礙,門外我已經布上了禁制了,旁人休想進來!”
他抱着她出了臥房,來到了外間,關猛已經做好了精美的早點。
“娘子,昨晚你累了,多吃點。”
關猛笑得如浴春風,將宗政司棋放下,便爲她遞過她最愛的肉包子和饅頭來。
見他笑得如此熱烈,宗政司棋面上一躁,還是用了件衣裳來將自己裹好,纔去吃飯。
她吃着,他便一邊看着,偶爾爲她遞過米粥來,那面上一直帶着笑意。
被他看得久了,宗政司棋也覺得不好意思了,忙道:“你看我做啥?”
他笑笑,“娘子真好看。”
她更不好意思了,面帶微嗔,“昨晚還沒看夠嗎!”
他搖頭,還是笑:“一夜哪裡看得夠,看一輩子也看不夠!”
“討厭,我會害羞的!”
兩人說着話,沒一會,便見關猛起身,爲宗政司棋批了一件衣裳。
“有人來了。”
宗政司棋大驚,忙起身,將關猛往裡屋推推,“那你快去藏起來!”
若是讓人知道她和關猛之間的關係,傳出去了定然是不好的。
關猛也知曉現在不是公開他們關係的時候,若是依言退到了裡間,收斂了神侯氣息。
他也將那禁制收了,門外的幾人也得以進來。
原來是赫連藍古力幾人。
他們每日莫不是準時來尋宗政司棋去修煉,今日也不例外。
宗政司棋換了件衣裳便與衆人一道前去修煉了。
自此,關猛與宗政司棋的關係算是再次確定了,關猛甚至回了洞府,將那洞中的家當全部搬到了孤雲居之中,將那洞府一封,對外謊稱要閉關。
修者閉關,多則幾百年,少則幾年都是常事。
衆女嘆息,卻又無可奈何。
關猛便是正式地住進了孤雲居之中,與宗政司棋正式‘同居’了!
每日,便在孤雲居之中研究着食譜,或者是去宗門外捉點什麼玄獸回來熬湯喝,盡心盡力地照料着宗政司棋的飲食起居。
而宗政司棋則是認認真真修煉,準備那年終考覈。
年末前夕,宗門之中瀰漫着一種緊迫的氣氛。
一日,宗政司棋正與關猛在孤雲居之中雲雲雨雨,便見關猛身子一頓,極是認真地道:“有人來了。”
“人?這半夜哪裡會有人?”
她身下的宗政司棋正睜着迷濛的眼,很是迷醉。
但關猛不像是那種會在這個時候開玩笑的人,他忙幫她穿好衣裳。
“那些人故意隱蔽了氣息,肯定是來意不善,莫怕,有我在。”
來人不過幾個神將,還隱蔽了氣息,但逃不過關猛這神侯的感知。
宗政司棋也當起了真,“我倒要看看是何人!”
她將關猛送進了她的內天地之內,穿好了衣裳,獨自躺在牀上,閉眼假寐,裝出個沉睡的模樣來,將警惕提到了極致狀態。
果然,沒一會兒,便聽見外間有響動。
但無人進來。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烈性**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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