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似乎早已習慣了別人這種反應,所以對此面上毫無表情,但林天還是看得出,她內心深處對此是很介意和難受的。
畢竟以她的年紀,正是女人一生中最青春美好的時候,哪個女孩不希望自己漂漂亮亮,受到所有人的喜愛呢!
只可惜,以她的容貌,能得到的只有厭惡和排斥。
“我叫沈月蘭,今年19歲,是理工大學的學生。”
就在這時,一直未曾開口說過話的女孩,低聲說道。
“我奶奶去年冬天的時候,突然得了這種怪病,到現在,病情得不到緩解,越來越嚴重。”
“她的身體越來越冰冷,就好像被冰給封住,肢體很僵硬,現在幾乎不能動了。”
“我們曾經去醫院看過,醫生說這病不能治,讓我們準備後事。”
“之前我們跑遍了龍海市的醫院,別的地方也去看過了,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只有一個地方,說願意試一試,但是需要很多的錢。”
“我沈月蘭在這裡求求各位了,只要有一線生機,我就絕對不會放棄給奶奶治病,不管是誰願意幫助我們,我這輩子當牛做馬一定會報答他的!”
“只要能救好我奶奶,就算是讓我立馬去死,我也願意!!”
叫做沈月蘭的女孩,目光堅定,語帶哀求。
和她醜陋的相貌不相稱的是,她的嗓音倒是很好聽,很悅耳,林天相信這麼美的嗓子,唱歌也一定很好聽!
聽到她情真意切的話,在場的很多人都爲之動容,想不到她相貌雖醜陋不堪,但是心底卻很善良,這份孝心堪稱難能可貴了!
沈月蘭的話,一旁臥倒在地的老奶奶也聽到了,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嘴巴微微張着,目光中帶着急切和淚光,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看上去,似乎是不願意讓自己的孫女,爲自己做出這麼大的犧牲,想要勸她不要這麼做。
但是如今的她,已經病得無法開口,甚至連動一下都很艱難了。
與此同時,女孩從一旁的揹包裡面,陸續拿出了很多證書和獎狀。
那些,都是學校或者一些機構頒發的證書之類的。
林天掃了一眼,暗自心驚,那些獎狀證書上面,幾乎都是第一名的好成績,而且那些證書還都挺有含金量的,不是一般學校小打小鬧的東西。
沒想到,這個女孩居然還是一個學霸!
“怪不得呢,是那所學校的啊,看來她真的很刻苦,而且還很聰明啊!”夏雨柔在一旁稱讚道。
隨後,夏雨柔小聲的跟林天解釋了一番。
沈月蘭剛纔說的學校,就在這附近,是龍海市數一數二的好大學,在全國範圍內都是很有名氣的!
能考進這所學校,本身就不一般,更何況沈月蘭還有那麼多證書獎狀加持,足以證明其能力。
很顯然,沈月蘭之所以把這些擺出來,就是向在場的衆人證明,只要救了她奶奶,也就等於擁有了一個天才級別的人來使喚。
正常來說,有這樣能力的人,今後的人生都會不一般,而她的報答自然也很豐厚了。
只不過,在場圍觀的人,大都是住在附近的街坊和路人,其中一大半,都只是看熱鬧的。
因爲沈月蘭的相貌,直接就嚇跑了一部分,留下的人裡面,要麼本來就別有心思。
若是沈月蘭是個大美女,他們肯定會心動,但是……
畢竟對他們來說,才女遠遠不如美女來的重要。
而剩下的人裡面,有心想要幫助她,但是也沒那個能力。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看得出來,沈月蘭奶奶得的病,可不是一般的病,沒有個百來萬恐怕是不可能的。
否則的話,那麼多家醫院,也不會不收,直截了當的就讓她們回去準備後事,人家也是不想讓沈月蘭她們白白折騰。
但是,他們也是真的同情沈月蘭的遭遇,更被她的孝心感動,紛紛掏錢遞給了她。
只不過,在場給的最多的,也不過才幾百塊,少的甚至只有幾塊錢。
不論多少,這些都是大家的心意。
但是沈月蘭卻搖搖頭,執意不肯收下大家的錢,說道:
“謝謝大家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們現在需要的,不是施捨的錢,而是治病的錢。”
“如果哪位真的有能力,就請替我奶奶負擔醫藥費,不論最終的結果如何,我一定按照約定,從此以後只爲他活!”
很顯然,這些錢對於龐大的手術費來說,杯水車薪,根本無法解決問題。
更何況,即便到了這樣的境地,沈月蘭依舊保有最終的底線和自己堅持,或許說是尊嚴。
對她來說,這更像是一場交易,用自己剩下一生的所有價值,來換取奶奶的治病機會。
而不是乞討!
所以衆人的施捨,她不要!
那些給錢的人,見沈月蘭態度堅決,只好嘆息一聲收了錢。
林天暗自點頭,倒是佩服沈月蘭的這份堅持!
他看得出來,沈月蘭她們,恐怕早就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可能已經是身無分文,吃了上頓沒下頓。
但是都落到這種境地了,還能有這樣的堅持,不容易!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她的堅持,也有人說她不識好歹,就她那醜樣子,有人願意纔怪了!
說這話的人,頓時遭受到了衆人一致的白眼,感受到了排斥,灰溜溜的走了。
沈月蘭長的確實不好看,但這模樣是爹媽給的,也不是她自己的選擇,更何況美醜誰都看的出來,何必說出來傷人!
就這樣,沈月蘭跪在地上,依舊默默的等待着有人能夠來幫助她。
與此同時,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少了,只剩下些真正閒的沒事的人,還圍在周圍看熱鬧。
依舊筆直的站在沈月蘭身前的,只剩下林天和夏雨柔,以及幾個小孩子,和一個老頭。
林天用眼角的餘光,默默的打量着這個老頭,只覺得他有些不簡單。
從他帶着夏雨柔擠進人羣后,就能看到這個老頭負手站在最前面,一直低頭盯着地上那個老奶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