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現在早已是三伏天,時逢盛夏,可這對母子卻直躺在那裡瑟瑟發抖,臉色黑得可怕,烏青發紫的嘴脣不停地開合,好像要咬到什麼東西才肯罷休。
漸漸的,他們的身體逐漸開始演變成了劇烈的顫動。
怎麼會?不好!又來了!秦天正查看沈燕雲,一擡頭,頓時大吃一驚。
“快,按住她們!”其實說時慢那時快,就在秦天發現事情猝然有變的一瞬間,根本來不及有所行動,這對母子已經坐了起來。
聽到秦天一喊,其他也反應過來,看見坐起身來的這對母子眼睛惡毒地看向她們,紅寡婦的兩個保鏢立立刻決定先下手爲強,徑直摁了過去。
本以爲摁個婦女費不了多少勁,她能有多大力氣?
可那叫大中的保鏢撲上來,一上手卻發現全然不是。別看這女人一副嬴弱狀,剛纔還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現在卻不知哪兒來的神力,勁道出奇得大!
這保鏢是一個三十左右歲的壯漢,外加是身手不凡的練家子,竟然險些摁她不住!
見他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勁才勉強制住她的兩隻手臂,而摁她的雙腳就更不好過了,腳的力道自然要比手大得多。
這女人雙腳不停地亂蹬,這保鏢怎麼都抓不住,就更別提摁住她了。
“你去那邊幫忙,這邊我來!”秦天此時趕了過來,伸手替他摁住這女人雙手,幾乎是用吼的聲音毫不客氣地喊道“快!”
“哦?”這叫大中的保鏢遲疑了片刻,知道不是意氣之爭的時候。
秦天使勁按住女人的雙手,女人發出了尖銳的嚎叫,雙腿拼命地掙扎,而且被掙開的力道愈發變強。
“小開,快摁住她的雙腿!”一回頭,看見宋小開嚇得渾身哆嗦地站在那裡,便大聲喊道。
聽到秦天一喊,他不有的一激靈,立刻反應過來,大概看出秦天快撐不住了,一咬牙!猛地往女人腿上一撲,然後死死地錮住她的腿。
他的這一招熊抱果然奏效,那女人雖繼續亂掙,但在宋小開玩命地死摁下,秦天終於逃出手來,一道鎮屍符貼在女人的額頭上。
當秦天扭頭看了看另一張病牀,那兩個保鏢明顯也不輕鬆。儘管他們是練武出手,身手不錯,現如今卻沒料摁住一個小孩居然如今費勁。
那小孩兒就跟吃了大力丸,不知哪兒來的那股子勁,而且身體比靈活,兩隻小手不停得亂撓,因爲怕給撓到,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見無法像秦天那樣按住小孩的手腳,這兩人顯然是粗人,根本沒有鎖甲思考,扯過一旁的被褥一下子矇住那小孩,然後一下子就撲了上去。
兩人似乎很默契,然後死死摁住被子的孩子,生怕這孩子再進行反抗。
看見他們那架勢,秦天真怕他們用力過猛把孩子給摁壞了,但好在就這樣,那小孩便不能再動彈了。
“啊!你們……”紅寡婦先是沒有反應過來,隨後看見自己侄子被用被子捂了起來,不由得嚇了一跳。
聽見紅寡婦的驚呼,這兩個保鏢才反應過來,被子下的孩子不是敵人,而是自己老闆的親侄子,有點猶豫,不知如何是好。
“不要放開!”秦天忙喊道。紅寡婦弟弟一家已迥異於常人,**強橫更勝於普通人,就衝剛纔那狀態,想必捂一會兒死不了人的。
而恰在此時,“咯咯……”突然一陣脆響從兩人捂着的被子中傳來……
秦天聽得真切,好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秦天暗道不好!難道他們用力過猛,手頭沒輕沒重,把那小孩的肋骨給按斷了?
另外一個保鏢愣了愣,顯然也發現了事件的嚴重性,他比那叫大中的保鏢腦子靈活一些,一臉驚愕地揭開那被子,想看孩子到底怎樣了。
如果這孩子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可就真不好交代了,儘管說這是在救人,但有些時候道理是講不通的。
而當那保鏢揭出一條縫的時候,被子裡傳出來的聲音卻變了樣。
大概是由於隔着被子,那聲音聽不大清楚,所以剛纔連秦天都錯聽成是骨頭斷了,現在被子裡傳出來的聲音好像是牙齒銼出來的……
那保鏢往被子裡一瞅,抹了抹頭上的汗,長噓一口氣。
看到那對方的表情,秦天也鬆了一口氣,等自己過去貼一道鎮屍符就好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手上突然傳來力道,摁住的女人有些異樣,秦天低頭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這女人額頭的鎮屍符飄了下來,她的眼睛如夢魘初醒般豁然睜了開來,然後嘴角詭異地一裂,露出了一排細密的小尖牙!
秦天頓時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心裡嚇了一大跳,抱腿的宋小開也嚇得夠戧,一臉的冷汗。
幸好發現的及時,秦天掏出銀針,迅速封住這女人的鬼門,然後又掏出一道鎮屍符按在她的頭頂,這次才老實了。
隨着咒語聲,看到那鎮屍符泛出一絲絲紅芒,沿着銀針沒入女人的額頭,女人眼睛才緩緩閉上了。
“滋……”隨着銀針拔出,一陣肉被燙焦的聲音傳了過來,散出的那股子煙盡數飄到鼻子裡,那股子味道很是不好聞,就跟燒腐肉似的,讓人聞起來聞着都有點作嘔了。
“把被子扯開,給我摁緊了!”秦天鬆了一口氣,回過頭來說道。拿着鎮屍符就急忙來到了那孩子的牀前。
聽秦天這麼一說,兩哥保鏢知道他要上手了,就咬牙使勁摁住這孩子。
秦天右手拿着鎮屍符,左手撥開了被子,露出那孩子的額前,然後把銀針又使勁地刺入他的鬼門穴。
當銀針從孩子的額頭上拔出時,赫然看到裡面流出黑血。隨即秦天就感覺到手上一鬆,這孩子身上的那股子蠻橫之力彷彿被抽走了一般,身體漸漸癱了下去,平靜了下來。
秦天又把鎮屍符貼了一道,如法炮製,揭開被子然後小心翼翼地印在那孩子的額頭。隨着一縷青煙騰起,那小孩也停歇了下來,沉沉地睡了過去。
看到牀上的一家子總算消停了下來,懸着的心才定了些,秦天扯過一旁的被子給他們蓋好,爬下牀找了個凳子坐下。宋小開從驚恐中緩過勁來,顯然對秦天手段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在一旁絮絮叨叨個不停。秦天懶得和他打哈哈,眼前的事還沒完呢,便扭頭看向紅寡婦,想詢問點地關於他弟弟的事情。
紅寡婦此時也嚇得夠嗆,情緒很是不穩定,等她情緒好了再說吧!
“秦哥,這家人到底是啷個的喲?”宋小開上前便問,“莫不是真撞邪了?”
“這病我應該有辦法治好,他們這是中毒了。”秦天緊皺着眉頭,看着牀上的三個人,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我想不通的是,他們是怎麼中的毒。”
“中毒?”宋小開不禁感到一陣冷顫,心想什麼毒有這麼厲害?就問:“什麼毒?”
“屍毒。”秦天緩緩地吐出這兩個字,嚇了其他人一跳。
“屍毒?”秦天甚至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們可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難不成窮瘋了,暗地裡在搞副業,玩倒鬥?
秦天之所以這樣想,無非是因爲秦天說這家人都中了屍毒。這中了屍毒的前提條件就是必然和屍體打過交道,因此秦天猜測他有可能是晚上倒斗的時候沒準兒給“糉子”咬到了。秦天把想法說出來,渾牛在一旁就很快推翻了秦天這一推測,渾牛說理由很簡單,總不能晚上倒斗的時候全家一起上吧?況且他認爲沈燕雲不像是會做出那種事的人。
“其實還有一點你們沒有注意到,”秦天搖了搖頭說,“這三人身上並沒有任何傷痕,中的毒不像是糉子給咬的。”
那既然如此,這事就蹊蹺了,到底是怎樣中的屍毒呢?秦天一個腦袋想得都有三個大了,還是沒有能夠想明白。按理說一個人中了屍毒必定是由於曾經接觸過屍體,平白無故的就惹上了,這怎樣想都很是令人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