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晉王擺手,命令自己的人讓道的時候。
在公主鑾駕後面的街道上,一排金色的象徵着帝王無上尊榮的大旗,出現在了晉王的視線中。
接着便是全副武裝的皇家衛隊,千牛衛出現在了街道上。
父皇?
www¤ тTk дn¤ ℃O
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晉王雖然不解,但依然急忙下馬跪了下來,迎接皇帝的駕臨。
對面,車裡的安康公主狡黠一笑,拉着柳青青走出了車廂,拜服在地,迎接聖駕
御駕浩浩蕩蕩而來,等走到了那距離城門口不遠的地方的時候,也停了下來。
“爲什麼停下?”聖駕中,皇帝放下了書,皺了皺眉,問外面的武士道。
話音落下,便有武士過來,在車外沉聲道:“稟報陛下,晉王殿下和安康公主的車子,在城門口發生了擁堵。屬下已經告訴兩位殿下讓路了!”
聞言,皇帝淡淡笑了笑,撩開車簾看了一眼。
果然,前方那城門口,兩方人馬正在急忙將道路讓開。其中迎面而來的,度在城門口的,正是排場甚大,陣勢不凡的晉王人馬。
看他這風塵僕僕的樣子,應該是剛剛來到東京。
每年這個時候的朝拜天子,各地的藩王都恨不得早到數個月,以此向天子表達忠心。
晉王卻是此時纔到,而且,一進門就演了這麼一出。
呵,這是給誰看呢!
心思所到之處,皇帝冷笑了一聲,把扔在桌子上的書。重新撿起來,一邊看一邊對武士道:“告訴他們,身爲皇家子弟,竟然不顧皇家尊嚴,像兩個市井潑皮一樣,爲爭奪路段,真是丟人,二人罰俸一年。以作懲戒!”
“是!”武士應了一聲。便要離去。
“等等!”皇帝翻看着書,叫住了離去的武士。
“陛下!”武士恭敬的抱拳。
“告訴晉王,今天乃是祭天大禮,既然到了,就讓他一同隨朕前往吧!”皇帝說罷後。擺擺手,對那武士道:“去吧!”
說完這些,皇帝繼續翻看着手裡,那由內侍們整理而成的此次高麗作戰的整體思路和具體戰術。
翻看了一陣後,皇帝想了想,擡起頭來,看着一直靜默不語的魯御史,笑了笑道:“魯愛卿。把這個東西抄錄一份,給鄭王送去!”
魯御史是剛從山西回來的,還沒來得及休息,就被皇帝拉到了馬車上,此時,這老頭風塵僕僕的樣子,甚是疲憊。
伸出手裡的書,說了一席話後。卻沒聽到魯御史的回答。皇帝皺了皺眉,擡眼望去。
看到魯御史腦袋一點一點,像是啄米的小雞的樣子,皇帝不禁滿頭黑線。
尼瑪的,竟然睡着了!
無語至極的皇帝,本想着是踹他一腳的,但看到這老頭口水嘩嘩的留着。滿頭銀髮散亂,渾身髒兮兮的樣子,皇帝目光逐漸變得和緩起來。
搖頭笑笑,將一旁的龍袍車過來,蓋在了魯御史身上。
車內。薰香嫋嫋,光線昏黃。
……
城門口,當千牛衛宣讀完皇帝的旨意後,拜伏在地的安康公主和晉王同時謝恩。
伏地的晉王,說完謝恩的話的時候。表情依然感激之極。
只是,在他轉過身,進入馬車後,面色變得陰沉可怕,猙獰之極。
什麼叫,正好來了。就隨朕一起去參加祭天大禮吧。
我是王子,參加祭天大禮,是我應該有的權利。
這般說,簡直就像是你的憐憫垂賜一樣。
你當我是什麼,乞丐,還是囚犯?
就是那些犯了罪,罪不至死的王子都有參加祭壇大禮的資格,怎麼到了我這裡,就這麼冷淡。
不過,這樣也好。
本來,我心裡還有一絲的猶豫。是你,是你逼我的,逼我這麼做的。
晉王走進車廂,靜靜的坐在那裡。目光閃爍,臉色陰晴不定。
“你很憤怒?”隨後進來的青嵐郡主,見到王兄如此神色,看了他一眼後,淡淡問道。
晉王搖搖頭,靠在車廂上,笑了笑,道:“沒有,我現在很放鬆,徹底的放鬆!”
“我也是!”青嵐郡主笑了笑,望着車簾外,那擦肩而過的聖駕浩蕩而過,自言自語道。
……
“哼,還真以爲自己是天下第二了!”
公主鸞駕中,安康公主朝後看了那綴在後面的晉王車隊,放下簾子後,冷笑了一聲道。
對面,柳青青聞言,只是笑了笑。
剛剛那道聖旨,她也聽到了。她何嘗不知,那是皇帝故意給晉王的下馬威,甚至說是一次警告。
不過,對於皇家的事,柳青青一介女子,自然之道,避而遠之的道理。所以,再也沒有往深想。
不過,此時看安康公主那陰謀得逞的樣子,很明顯,剛剛那次的堵路,是她故意的。
在院子的時候,太監就一直催促着,陛下的聖駕要啓程了。作爲臣子,必須先到地方迎接陛下。安康公主肯定是算好了時間,安排了這次偶遇,故意給晉王添堵的。
擡起頭,看看擁有着皇家貴氣的安康公主,此時那充滿了宮鬥智慧的笑容,柳青青心裡卻有些害怕。
低下頭,心裡暗自想着,或許,她纔是相公最合適的妻子。
三部人馬,浩浩蕩蕩的朝着城外祭天聖地而去。
一路上旌旗招展,煙塵滾滾,端的是大軍出行的陣仗。
沿路百姓紛紛下跪行禮,高呼萬歲。
在衆多百姓尊敬的目光中,那聖駕突然停了下來。
在武士搭好梯子後,門簾撩開。身着龍袍,滿頭華髮的皇帝。竟然走了下來。
而守護在聖駕前方的千牛衛中郎將大吃一驚,連忙上前勸阻。
皇帝微微笑了笑,擡起手製止了千牛衛的話。四下裡掃了一眼,看到那熾熱的驕陽下,被炙烤的快要枯萎的莊家,皇帝面色憂慮,輕聲嘆了一聲。
“今年怕是個災年啊!”皇帝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乾裂的土地。憂心忡忡的說道。
身旁,魯御史拍拍手上的塵土,擡起頭望了一眼萬里無雲的天空,卻被那驕陽曬得眼暈。擡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微微笑着道:”陛下不必多慮,前些時日,司天監說過,再過幾日,就有大雨來臨。相信可以緩解一下旱情的!“
“但願如此吧!”皇帝聞言,臉色依然沒有輕鬆,站起來拍拍手上的塵土。想了想後,淡淡說道:“如果不行的話。就得開倉放糧了!”
正轉頭,準備上馬車的時候。卻看到了跪在地上,你幾個戰戰兢兢的老農,皇帝眉頭微皺,想了想後,對魯御史道:“給他們一些銀錢!”
“是!”魯御史詫異的看了皇帝一眼,然後轉過頭來,看了身後那晉王的車隊。眼裡頓時一亮。連忙拱手道。
召過武士,囑咐了一番後。君臣二人便上了馬車。
莊稼地裡,幾個老農手裡捧着銀錠,看着那遠去的聖駕,眼裡滿是激動的淚水。
“吾皇萬歲!”
幾個老農感激涕零,哭着,對那遠去的鑾駕行禮。
聖駕馬車中。皇帝打開車簾,朝着那田野裡看了一眼,見百姓跪拜的場景後。緊繃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想起幾個月前,那書生隨意對自己說出的走基層攏民心的話。皇帝此時才深切體會到這六個字的所蘊含的力量。
而且……
看着百姓感激的場景,皇帝心裡也很高興。
這種輕鬆愜意的高興,似乎只有在小的時候,做完了一冊論卷後,被先皇誇獎的感覺。
很滿足,很有成就感!
皇帝神色淡淡,靠在車廂裡,閉目養神。不過,那嘴角浮現出的一抹笑意,卻是越來越盛。
……
與此同時,洛陽城外百里外。
驕陽似火,大地熱浪襲來。那綿延的官道上,一隊百餘人的鐵血軍隊,簇擁着一輛馬車,正不急不慢的朝着洛陽城的方向前進。
這百餘人的軍隊,形容憔悴,但眼中冷光凌烈。渾身殺氣騰騰。儼然是從高麗戰場剛剛下來的軍隊。
百餘騎兵達達的跑着,帶起了陣陣煙塵,久久不散。
“展雄!”車廂裡,一聲晴朗的聲音,穿了出來。
奔馳在馬車一側的展雄,驅馬趕過去。抱拳道:“公子!”
車簾撩開,露出了呂恆那略顯消瘦的臉龐。
“派出先頭騎兵,向陛下報喜吧!”呂恆笑了笑,從車窗扔給了展雄一個金牌,然後對展雄說道。
“是!”展雄抱拳應了一聲,接過金牌,交給了一個士兵,然後對那士兵下了一番命令。
而那雪狼營的士兵,在接過了金牌後,頓時被那金牌上的四個字嚇了一哆嗦,差點沒拿住掉在地上。
聽完展雄的命令後,那士兵沉聲道了一聲後,便帶着同伴,脫離大隊,策馬奔馳,朝着洛陽方向趕去了。
放下簾子,呂恆坐在車廂裡,舒服的享受着白公子的按摩。
“你說,陛下會給你什麼賞賜呢?”白公子一邊幫呂恆揉捏着肩膀,一邊笑着問道。
呂恆舒服的翻了個身,伸手攬住白公子的柳腰。迷迷糊糊的說道。
“我什麼都不要,有你就行了!”
“作怪!”被呂恆如此抓撓着,白公子俏臉一紅,擺手打掉了他作怪的手。
然後揪着他的耳朵,醋意濃濃的道:“那你說,我進了你家門,你準備怎麼安排我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