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若蘭聞言,癱軟在雪地裡的嬌軀,猛地一顫。
眼裡滿是淚水,看着斜插在眼前,顫巍巍,閃爍着寒光的寶劍,心痛之下,雙眸微閉,眼淚簌簌而下。
伸出欺霜賽雪的皓腕,慢慢的去抓那劍柄。
咫尺之間,卻似天涯般遙遠。
風起,雪飛。
凌亂風掃過地面,卷帶着地上散亂的積雪。拂過臉頰。那白色的雪花,落在那如青絲版的秀髮上,閃爍着瑩瑩的光芒。
歐陽若蘭的秀髮上,睫毛上,還有那舊舊的僧袍上,落滿了雪花。悽美之極。
風揚起的積雪,紛紛落下。
無聲無息間落下。
周圍的尼姑們,全部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平日裡,喜笑顏開,開朗之極的小師妹。辛酸之下,已經有人嚶嚶哭了出來。
癱坐在地上,身上落滿了雪花的歐陽若蘭,緩緩的睜開了眼。兩顆碩大的淚珠,順着臉頰滑落,滴落在了那身旁的積雪中。
滴答……
淚水瞬間浸溼了積雪,朝着四方擴散。
驀然間,柔弱的歐陽若蘭,那垂下的柔荑,突然間擡起,朝着那劍柄抓取。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堅強無比的女子,竟然是將那雪亮的劍鋒,抹向了了自己雪白的脖子。
“慢着!”
在此時,呂恆終於開口了。
與此同時,一旁的莫愁師太,手中拂塵突然揚起。一道白色的霧氣,閃電般的擊中了歐陽若蘭手中的劍柄。
啪的一聲,鋒利的寶劍脫手,叮噹一聲掉在了雪地中。
“我娶她!”
呂恆深吸了一口氣,注視着雪地裡的歐陽若蘭,轉過頭來,看着莫愁師太那鐵青的臉色,沉聲說道。
“你……說什麼?”莫愁師太還以爲聽錯了,錯愕的看着呂恆,再次問道。
呂恆沒有回答,而是徑直走到了歐陽若蘭的身邊。彎下腰,在她嬌羞,驚喜,不信的目光中,將她攔腰抱起。轉過頭來,對莫愁師太道:“我娶她!”
再次確認後,莫愁師太臉色頓時緩和了許多。淡淡的看了呂恆一眼後,轉過了身去。
在身旁,小尼姑們詫異的目光中,只見平日裡性格火爆的莫愁師太,展顏一笑,伸出拳頭做了個成功的手勢。
“佈置新房!”莫愁師太一甩拂塵,對身旁的小尼姑吩咐了一句後,徑直走進了尼姑庵中。
“新房,在那兒啊?”小尼姑頓時傻眼,面面相覷,不知道師傅說的這新房,在那裡。
“就是這尼姑庵!”房間裡,傳出了莫愁師太,那掩飾不住的得意情緒。
“啊?”尼姑們傻眼。
風吹雪揚,顆顆雪粒灑落臉上,涼絲絲的。
有的鑽進了脖子裡,讓人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
聽着尼姑庵中,傳來的莫愁師太的咯咯笑聲。外面,呂恆的臉色如喪考妣。垂頭喪氣的嘆氣,心中卻是哭笑不得。
很明顯,自己中計了!
其實,剛剛的時候,呂恆看到這姑侄二人這般的情況,心裡就曾經懷疑過。但,即便知道是計策,但呂恆卻沒有賭的資本。
到了最後,只能答應。
如今,聽着房間裡,莫愁師太那囂張無比的大笑聲。呂恆心中除了無奈,怎麼還有沾沾自喜的感覺呢。
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羞澀不已的歐陽若蘭,呂恆嘴角一咧,露出了一般色狼的笑容。
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呂恆直接低頭,朝着歐陽若蘭的嘴巴吻了上去。
報仇,一定要報仇。此時,先收點利息再說!
懷抱着歐陽若蘭柔軟溫暖的嬌軀,呂恆心裡如是想着。
風吹過,雪漫飛。
尼姑們看到這一幕,羞紅了臉。捂着眼睛,透過縫隙,羞澀的看着。
而在山上,那路旁的亭子裡,一位白鬚飄揚,身上着袈裟的老僧人,看到這一幕後,搖頭嘆息,雙手合十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師傅!”一旁,法晶看到方丈非但沒有惱怒,反而帶着一絲笑容的樣子,心中好奇,猶豫了一下子後,開口問道:“他,就是師叔祖說的,那顆星?”
見方丈笑而不語,法晶和尚恭敬的再次問道:“師叔祖說的是真的?”
方丈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並且直接回答他,只是微微一笑,道:“法晶,過幾天,你去四川一趟吧。”
見法晶詫異不解,方丈笑了下,坦然道:“正如你師叔祖所言。行萬里路,讀萬卷書。只有親身進入萬丈紅塵,去看三教九流,人間疾苦,才能感悟我佛真意!你聰明絕頂,悟性又高。缺的,只是歷練!”
“到了四川,去看看你師叔祖是如何播撒我佛真理的!相信你會有所感悟的!”
方丈說完這話後,便轉身,踩着那溼滑的臺階,朝着山上走去了。
留下了法晶和尚,一人站在這風雪吹過的亭子裡,目光悠遠。
……
身在五臺山,呂恆自然不敢亂來。至於說莫愁師太說的洞房花燭夜,那純粹是扯淡。
菩薩位前。豈能如此。
雖然呂恆也想,但是想到自己的離奇遭遇。兩世爲人的特殊經歷,呂恆還是覺得應該收斂點。
惹怒了滿天神佛,那可不是好玩兒的。萬一佛主發怒,再給自己來個穿越,直接傳到九幽空間,冥府地帶,那可完了。
故而,看着歐陽若蘭嬌軀橫臥眼前,吹氣如蘭,媚眼如絲的樣子。呂恆硬是壓下了小腹中的慾火,堪堪渡過了一晚。
翌日,清晨。
陽光普照大地,紅日染遍山頭。
山中寺院中,晨鐘響起,驅散了夜幕的黑暗,迎來了灑在寺院中的第一縷陽光。
晴空如洗,蔚藍深邃。紅日穿過天邊幾縷白雲。金光萬丈。
寺院中,僧人的誦經聲緩緩傳來,伴隨着那讓人心神寧靜的鐘聲,寧靜而又肅穆。
尼姑庵外,陽光將山頭染成了一片紅色。
那地上開始消融的積雪,也被染成了一片金色。
穿好衣服,出了門,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呼出滿腹濁氣。
呂恆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手搭涼棚朝着遠方張望。
只見東方,旭日東昇,光芒萬丈,好一派壯觀氣象。
收回目光後,朝着那一旁昨日被毀壞的竹林望去……
咦……
有兩個凍得瑟瑟發抖的人,正站在那裡,一邊哈着氣,一邊聊着什麼。神色似乎很焦急,還時不時的朝着這邊張望過來。
其中一人,打兩個噴嚏後。揉揉紅紅的鼻子,下意識的朝着廟門口看過來。
等看到站在廟門口的呂恆後,那漢子不自然的一笑,猶豫了兩步,走上前來點頭哈腰的對呂恆道:“公子,您出來啦!”
說着,阿貴掂了掂腳尖,往呂恆身後的廟門口張望。似乎在看什麼人。
呂恆直接伸出手,拎着他的領口。把他拉到眼前後,伸出手,一邊替他拍着身上的積雪,一邊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道:“昨天跑得很快啊!”
“嘿嘿!”阿貴撓撓頭,憨厚的笑了笑。
“公子洞房花燭夜,阿貴豈能壞了風景?”阿貴文鄒鄒的來了一句,擡起頭來,看着公子依然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阿貴頓時縮了縮脖子。,伸手拉了拉身旁的段鵬,對他使了個眼色、
迷迷糊糊的段鵬,被阿貴這麼一扯,連忙點頭道:“對對對,我們昨晚什麼都沒聽到!”
阿貴:“……”
呂恆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眼裡滿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這倆淫棍。
“那你們想聽到什麼呢?”呂恆冷冷一笑,盯着段鵬道。
此時,段鵬也終於回過了神。被軍師這猶如實質般的目光盯着,頭皮不禁發麻。
咳嗽一聲,正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突然見到廟門口一個穿着裙子,上身穿着紅色馬甲的女子出現在了那裡。
晨光映照着積雪,播撒出一抹金色的光芒,映照在這女子的身上,宛若出塵的仙子一般。
段鵬眼珠子一轉,連忙錯過呂恆,對那門口的女子躬身,拱手行禮道:“夫人好!”
段鵬的一聲夫人,頓時讓歐陽若蘭鬧了一個大紅臉。
“不,不,不是啦!”歐陽若蘭連忙擺手,俏臉羞紅的辯解着。
“不,夫人莫要客氣。,只要公子一日,靠……你打我幹什麼?“段鵬口無遮攔的說着,冷不禁的被一旁的阿貴劈頭蓋臉的打了一把。這一巴掌打得很重,讓段鵬半天沒回過神來。
“瞎說什麼,還他孃的秀才呢!”阿貴鄙視道。
咳嗽了一聲後,阿貴瞪了段鵬一眼,然後換上了一臉恭敬的笑容,對歐陽若蘭道:“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這個日啊……!”
啪……
話剛說出口,就被一旁早已按耐不住的呂恆,擡手就是一巴掌掃了過來。硬生生的蓋在了阿貴的後腦上。
“公子!”
阿貴頓時滿臉委屈,揉着後腦勺,幽怨的看着公子。
“瞎說什麼呢?”呂恆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罵道,說話間,還偷偷摸摸的回頭看一眼,歐陽若蘭的臉色,見歐陽若蘭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呂恆微微笑了笑,轉過頭來,繼續惡狠狠的盯着阿貴和段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