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桌,衆人都是大飽口福,尤其是以皇甫飛龍、火三人吃得最是兇悍,雙手齊用,滿嘴流油,小蘭三女看着都是忍不住露出笑意來。
火雲怒嘴裡撕咬着不知什麼獸類的大腿,滿面紅光,含糊道:“哈哈,我總算是知道爲什麼這星球天階神階者那麼多,飯館還是這麼熱鬧了,這等美食,在地球上可絕對吃不到啊!就算是神階者,恐怕也是忍不住這腸胃之誘吧?”
皇甫飛龍狠狠點頭:“不錯,以前吃了那烤全羊,就以爲是人間難得美食,沒想到,美食這種東西,沒有最美,只有更美啊!看來天域人不光修爲都高,連廚師手藝也是非凡哪!”
“嘿嘿,這位朋友,你說的可就對了!”鄰桌一個長着一雙兔子耳朵身穿華服的中年文士**一笑,露出兩顆閃亮的兔牙,“天域四大星,論起食之一道,天睞星‘風滿樓’乃是其中翹楚,其他三星之人,很多人花費高價自傳送陣前來天睞星,爲的便是一嘗這‘風滿樓’總店的美味!眼下諸位吃的這些,還只是平常菜式,真正的美味,也是‘風滿樓’的鎮店之寶,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吃得到的!”
“沒搞錯吧?居然還有比這更好吃的菜?”皇甫飛龍瞪大眼睛,一臉不信,卻又忍不住狠狠嚥下一口唾沫。
“那是自然,否則‘風滿樓’如何能夠這麼出名?”兔牙文士哈哈一笑,“‘風滿樓’的廚師有將、王、皇、帝四個等級,每個等級的廚師所做的菜境界都不一樣,諸位所吃的菜,只是將級廚師燒製,上面還有王、皇、帝三個等級。只要你嘗過王級廚師燒的菜,你就不想再吃將級廚師燒地菜,吃了皇級廚師的菜,再吃王級廚師的菜就沒有了胃口。我說的鎮店之寶,名爲‘千千世界’。乃是由十名皇級廚師聯手才能燒製而成,一年也只燒一次,便可見尊貴!”
“有沒有這麼誇張啊?”這下火雲怒也不相信了。
而我和小蘭幾人,以及其他桌的客人,也都有些發愣。照這麼說來,這風滿樓還真是了不得啊。
曹操抹了一把嘴,睜着純真大大眼睛,對那兔牙文士道:“這位大哥。你剛纔說這地廚師有將、王、皇、帝四個等級,怎麼跟修爲劃分一樣啊?”
“正是如此!”兔牙文士嘿嘿一笑,目光一掃,見許多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神色頗是淡定,喝了口杯中美酒。賣足了關子,纔不急不慢地道:“‘風滿樓’不比別處,這的廚師,每一個燒得一手好菜的同時。都有着與之等級相對應的修爲!也就是說,將級廚師,便有將級修爲,皇級廚師,便有皇級修爲!”
“照你這麼說……”皇甫飛龍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兩顆閃亮的兔牙。“帝級廚師,那豈不是有帝級修爲?靠?有沒有搞錯?現在皇級帝級的強者都找不到工作嗎?居然跑來做廚師?”隨即眼睛一亮,“不過你剛纔說這的鎮店之寶是皇級廚師做地‘千千世界’。那帝級廚師的菜,又該如何?”
兔牙文士搖頭嘆息道:“此時的‘風滿樓’不比三千年前了,那時候‘風滿樓’的唯一一位帝級廚師,便是‘風滿樓’的老東家,可惜自道無憂之變後,這位老東家也在那場變故中遭了神魔兩域的毒手。之後‘風滿樓’由少東家繼承,雖未就此衰敗,但帝級廚師,卻再也沒有了。”
我聽得心驚,暗道這風滿樓地老東家倒也不凡,帝級修爲,居然想到要開飯店。飯菜好不好吃先不說,光是這皇級帝級廚師的名頭,便能讓人趨之若騖了吧?不過話說回來,帝級高手會很缺錢嗎?只要他登高一呼,恐怕無數的人便會拿着金銀珠寶來孝敬的吧?
“老大,這飯店這麼強大,我們在這吃白食,不會出什麼問題吧?”皇甫飛龍有些心虛地傳音道。
我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之前我們想要進這家酒店吃飯,卻發現身上沒錢,本想離開,曹操卻突然提議大家一起去吃霸王餐。也不知是不是因爲有我這個僞帝級神階者在,這個提議居然被一致通過,連秋寒也是參合在內,實在讓人無語。沒辦法,我也只好和大家一起進到這酒店裡來。衆人理直氣壯地對着菜單亂點了一通,面上裝得十分平靜,倒也沒被看出破綻來。仔細想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胖子有瘦子,九個人一起來吃霸王餐,這樣地場景,恐怕也是難得一見吧?
曹操眨着眼睛,歪着腦袋裝傻似的好奇地道:“大哥哥,你說如果在‘風滿樓’有人吃霸王餐怎麼辦?”
“霸王餐?”兔子文士笑容一變,那兩顆門牙都閃着森然寒光,“在‘風滿樓’歷史上,有三次霸王餐事件!前面兩次,都是老東家親自出手,殺了那吃霸王餐的人不說,就連其後的家族勢力,也被一夜之間連根拔起!之後的一次,發生在老東家去世之後。有人以爲‘風滿樓’沒了帝級高手,就此可欺,便在有一夥不要命地來吃霸王餐。卻沒想那少東家更狠,將那吃霸王餐的權貴殺了不說,還暴屍三日,然後再率領‘風滿樓’的廚師將前來算賬地某宗派高手全部殺死,經過特殊手法烹調之後,再暴屍十日,竟全無屍臭,反而越發香氣撲鼻,最後竟被某些魔頭悄悄偷去果腹,自此之後,所有人都見識到‘風滿樓’的強勢,即便是再有勢力的人,到‘風滿樓’用餐,也都不敢有任何造次挑釁了。”
“不錯不錯,這事我也聽說過,現在還有誰敢在‘風滿樓’吃霸王餐啊,那不是找死嗎?”
“對,少東家那事,就前幾十年發生的,當時我還去看了那些被暴屍的人呢!還別說,真香。當時我都流口水了!慚愧慚愧!”
“咦?當時我見大家都是默不作聲,還以爲大家定力都很好,就我一人在那暗流口水呢!想不到兄臺你也是啊!幸會幸會!”
……
立刻就有旁桌不少客人附和起來,倒是一點也不覺得在這種滿桌菜餚的情況下說人肉很香有什麼不對。
我們準備吃霸王餐的幾人,很有默契地對看幾眼。最後都將目光狠狠地定在了曹操那張貌似無辜的臉上。
“唉,我也沒想到我們運氣這麼好,隨便一進,就進了一家這麼有來頭地,再說了,我只是個提議者,你們可都是一致通過的啊!”曹操很是無奈地傳音。
皇甫飛龍面色變得蒼白:“完了完了,這回我們可就都得被做成菜了。”隨即一發狠。“不管了,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說着便以比之前更加瘋狂的姿態,在餐桌上狂掃起來,看得旁邊幾桌的人都是驚訝側目。
我和小蘭幾人對看一眼,都默不作聲地吃起來,卻多少有些心虛。
過了片刻。眼見餐桌上的食物都吃得差不多了,原本一臉悠閒自在地曹操也有些沉不住氣,不時將目光悄悄投
,也不知是不是在做跑路的打算。
秋寒優雅地放下筷子。傳音道:“你是想等靜海宗的人來幫我們結帳?”
此言一出,除了小蘭和敖淨沒有露出多意外的表情外,其他幾人多少有些錯愕。
曹操純真一笑,向衆人傳音道:“正是如此,城門口事情說不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信牌出現,傳報上去。肯定是會引起靜海宗高層的注意,多半會來查探情況。而我們這隊組合又如此奇特,想要查到也並不難,到時候身爲我們首領楊濤再把身份一亮,再假裝要掏錢付賬,那靜海宗的人如何敢讓我們花銀子?多半就會搶在前頭幫我們把帳結了,到時候不是皆大歡喜麼?”
“奸詐!!不過我喜歡!”皇甫飛龍的神色一下就放輕鬆,“你說得不錯,他們肯定會找來的,我們再等等……”張嘴就對一個正在走動地酒店服務生道,“服務生,這個‘花開滿樓’和‘秋風賞月’不錯,再各來一份!”
“好的,請稍等。”
火雲怒和曹操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對這胃口奇大的胖子暗中鄙視。
過了一兩分鐘,風滿樓外掀起一片嘈雜之聲,隨即又奇怪地安靜下來。曹操神色一動,嘴角露出一絲奇異的笑容:“果然來了,好大的排場。”
我將神念放開,只見兩隊靜海宗門人踏着緊密整齊的步伐,來到風滿樓門口停下腳步,排成兩列,面面相對。隨即,十三名鬚髮皆白地老者便踏步走入了風滿樓中,強大的神念在衆人身上掃過,他們的目光露出疑惑之色。而自他們出現開始,整個風滿樓都陷入了絕對的安靜之中,所有人都用敬畏和驚奇地目光看着他們,不明白這些剛剛得勝歸來的靜海宗長老,爲何突然會來到風滿樓?
我暗暗一笑,我體質特殊,就算近在眼前,也無法用神念來把握我的位置,倒不如眼睛來的好用。而我也沒有想到,城門口那一鬧,竟然將靜海宗的所有長老都給驚動來了。不過他們一來,這飯錢也就不用發愁了。而我此刻是背對着柳長天他們,再加上衣服已是不同,所以他們一時竟是沒有將我認出。他們對看一眼,就欲舉步走上二樓。
小蘭等人齊齊將目光看向我,意思是:英雄,看你地了。
嘴角露出微笑,我轉過身來,淡淡:“柳長老,想不到這麼快我們就又見面了。”
“前輩,果然是你!”柳長天等人都是露出了驚喜交加之色,連忙移步上前。
我的一頭白髮早在聯邦的時候,就已經通過聯邦地高科技染成了永不退色的黑色了,雖然眉宇之間比同齡人成熟許多,但此刻看去,也不過是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一樓的所有食客,上面幾樓的人,也紛紛探下身子,都將詫異的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想不通爲何靜海宗的長老要叫我一個少年模樣的人做前輩?
“你們這是?”我疑惑地看向柳長天等人,故做不知地道。
果然,只聽柳長天道:“剛纔我們接到下面的報告。說有人持信牌在東門出現,我們以爲是前輩你,所以便趕來了,不想打攪了前輩進餐,實在慚愧。”他說着話。卻和其他長老一樣,目光都有意無意地瞟向我身後地小蘭等人,掩飾不住好奇之色。
“無妨。”我淡淡笑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離開便是爲了去某個地方接他們。”
我並沒有將小蘭他們說成是我的部屬,畢竟以帝級神階者的部屬的身份來說,他們地修爲,除了敖淨能夠勉強一看,其他幾人的修爲都實在是弱了點。與其說是手下,倒不如說成是朋友更容易讓人相信。
柳長天等人露出恍然之色,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如此。
“原來如此。”柳長天微笑對小蘭等人拱手熱情道,“前輩的朋友,便是靜海宗的貴人,歡迎諸位來到天睞星作客。”隨即他向四周看看。“此處說話不方便,不如諸位隨我等到靜虛宮一敘?”
來到天睞星作客?我嘴角微微一動,知道他已是將我的話理解爲,我是從天睞星外將小蘭他們帶來的了。而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嘴裡道:“那就叨擾了。”
“豈敢,前輩請,諸位請。”柳長天做了個請的姿勢,和其他長老一起讓開身子。
點點頭。剛一擡步,我就恍然似地想起什麼,目光轉向皇甫飛龍。道:“對了,還沒給飯錢的,飛龍,付帳吧!”
皇甫飛龍的臉微微抽搐了兩下。
柳長天連忙道:“豈能讓前輩破費?”然後生怕我們反悔似的,立刻便吩咐身邊的人,將飯錢給付了。這天睞星的貨幣倒也奇怪,竟是以圓形地水晶爲錢幣,正反兩面都刻有精美的花紋印記,不同顏色和大小的水晶貨幣,代表不同的數值。
那風滿樓地服務生倒是很有氣度,硬是面不改色地將一枚淡藍色水晶硬幣收下,然後還找回大大小小顏色不等的水晶幣來,絲毫不因爲對方是靜海宗的高層而有絲毫優惠,然後客氣地對衆人一躬身,道:“謝謝光顧,歡迎下次再來。”
柳長天等人也似乎不以爲怪,便帶着脫離了霸王餐名頭的我們離開了風滿樓,就見幾十隻看去和某種小型恐龍一樣的生物正被人牽着,上面還安了座位,看到這種從未見過地怪物,衆人皆有些愕然。
“前輩,各位貴客,請上座。”柳長天微笑道。
我點點頭,飄飛起來,坐上了那怪獸身上的坐位上,倒是十分舒適。皇甫飛龍等人也是入鄉隨俗,嚐了一把人騎怪獸的癮。怪獸開始前進,卻是出乎意料地快捷平穩,比地球地飛車也慢不了多少,而且幾乎感覺不到震動,讓人大感驚奇。
騎着怪獸,衆人在浩浩蕩蕩的靜海宗門人的重重保護下,向柳長天之前所說的靜虛宮出發。大街兩邊已全是靜海宗門人,兩列隊伍將大街肅清出一大片空地出來,而行人也十分自覺地站在路邊看熱鬧。
剛走出沒多遠,我突然有種被窺視的感覺。其實現在暗中窺視我的人其實不在少數,可是那股窺視卻讓我感覺格外強烈。我回頭看了風滿樓四樓的某扇窗戶一眼,只見其中人影一閃,就不見了蹤影。
我微微一笑,也不用神念去看那人是誰,繼續和衆人一起向前走去。
一路受人矚目前行,秋寒、皇甫飛龍等人每一個都是見過大場面的,這等陣式並不會讓他們感覺不自在。而我發現路兩邊的靜海城平民,一個個都對着我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均是在猜測我們這一行人究竟是什麼來歷,居然會讓靜海宗的所有長老一同迎接。我心中一動,暗道莫非靜海宗下了封口令,將我幫助他們的消息給封鎖了?
走了大概十來分鐘,我們到了靜虛宮。雖然之前早就用神念把握到了靜虛宮的全貌,可是,當站在靜虛宮外,看着那莊嚴高聳而富
風味的建築,衆人還是忍不住被震撼。這片宮殿羣,的中央,佔去了靜海城十分之一的面積,富麗堂皇,高貴典雅。宛若皇室行宮。一路之上不斷地看見有巡邏的身穿金色戰服的靜海宗人,見到我們紛紛駐足行禮,態度恭敬。
皇甫飛龍看得乍舌,傳音道:“這靜海宗,還真是財大氣粗啊。這等氣派,連盟首府都比不上一半,感覺像是進了舊文明時代地皇宮!”
曹操傳音道:“這個星球的政治環境確實有些獨特,五塊大陸由五個宗派掌握,五個宗派就等同於分別統治着五塊大陸的政治集團,說靜海宗是西洲的土皇帝,倒也不算錯。”
“這樣一來,對我們尋找瀾望歌。就更有幫助了。”秋寒淡淡地傳音道。
柳長天這時道:“前輩,此地便是靜虛宮,尚且簡陋,還請見諒。”
這還叫簡陋?不過看他誠懇萬分的樣子,還真分不出是真心還是假意。擺擺手,我平靜道:“已經很好了。我以前常住閉關地地方,乃地心極熱之地,終日受那焚世魔焰的煎熬,比起這靜虛宮的輝煌。當是遠有不如。”
這胡編之語聽得柳長天等人一陣心悸,那焚世魔焰雖然沒聽說過,但既然是連我這帝級前輩都是要身受煎熬,自是霸道無比,而在天域這種地方。想深入地心,便是皇級強者也很難做到,在地心修煉。那更是非常人所能,一時間對我的敬仰便如滔滔精水連綿不絕,又如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什麼地心閉關,焚世魔焰,小蘭等人聽着好笑,卻偏偏要裝得若無其事,當真是難受無比。曹操只是心中感嘆,楊濤這小子不愧是寫小說發家的,意淫起來果然天馬行空信手拈來。
衆人下了那怪獸,在某偏殿中落座之後,柳長天立刻起身向我深深一躬,道:“前輩,我那孫兒頑劣,給前輩和諸位貴客添了許多麻煩,晚輩代我那孫兒向諸位賠不是了。”
我忙揮出一道黑電真氣,將他扶起,道:“這事不必多言,我們並沒有放在心上,不過我倒是有些奇怪,那人既然是你的孫子,那又爲什麼會在那守城門?”
柳長天面有尷尬,隨即苦笑道:“說來慚愧,這次靜海宗出天睞星迎戰殭屍軍團,乃是極爲兇險之事,定會有所死傷,我那孫兒柳衝貪生怕死,竟在整軍出發前逃遁而走,待聞大軍凱旋,自知在天睞星上逃脫不掉,才又出來領罰。按照西洲法令,臨陣脫逃者,按律當斬,無奈我那孫兒乃是我柳家唯一的香火,雖然他不爭氣,我這個做爺爺的卻不能看着他去死,便用數千年前祖上留下地一塊免死令免了他的死罪,然後革其權職,發配到東城門守門五十年。只是沒想到,他纔剛剛被分配到東城門不到一個小時,居然就又惹下了如此亂子……唉!”說到最後,柳長天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似的重重一嘆。
聽了他的話,我不由肅然起敬。這靜海宗長老團,明顯是以柳長天爲首,柳衝犯下的這等過錯,若他有心包庇,別人多半也不會說什麼,可他竟拿出那珍貴的免死令來赦其死罪,更罰其去守城門。可見那柳衝雖然不怎麼樣,可這柳長天,當真是個正直之人。
我正這麼想着,就見柳長天瞪眼如雷般吼道:“畜生!還不快給我滾進來!”
“來、來了!”帶着畏懼地聲音從殿門外傳來,那青春痘青年也就是柳衝有些畏縮地走進了殿中。
“還不快認錯!”柳長天鐵着臉道。
這麼一會兒不見,那柳沖鼻子上的那顆痘痘越發油亮,臉色蒼白,看我的目光充滿了畏懼,走路的時候腿腳發軟,一副將要跪倒地樣子。看樣子他嚇得不輕,嘴皮嚅了半天,就一個“我”字,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最後那張臉都苦得要哭出眼淚來了。
我暗自搖了搖頭,與柳長天相比,他未免也差得太遠了。點點頭,我對他平靜地道:“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下次自己注意着點吧。”
“沒用的東西,滾!”柳長天見自己的孫子如此膿包,心中也是大爲惱火,瞪眼喝道。
那柳衝似乎極怕柳長天,胡亂地點點頭,便連滾帶爬地向門外急走出去。
“站住!”柳長天突然又把他叫住了,“城門你不用去了,以後你去喂斯遠獸!”
聽到後面一句,那柳衝地臉登時苦得不能再苦。看了我一眼,然後低下頭去,說了聲是,便快步地離開了。而我卻注意到了他低頭時閃過的一道怨毒光芒,不由暗自皺眉。看樣子他似乎將這一切都算在我的頭上了。
“柳老,你叫青松去喂斯遠獸,這懲罰未免也該過了吧?”一名長老出聲道。
柳長天擺手恨聲道:“都是他母親慣地,若不好好把他磨練磨練,將來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亂子來!”
我好奇道:“斯遠獸是什麼?”
衆長老的眼神立刻就變得十分古怪,柳長天道:“前輩,之前我們坐地就是斯遠獸,你不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
柳長天和其他長老對看一眼。眼神越發古怪。
一名頭髮火紅的老者沉聲道:“斯遠獸自古就有,天域人皆知……晚輩想問前輩一句,莫非前輩不是天域中人?”
我心中咯噔一下,想不到竟在這裡露出了破綻?面上卻是十分平靜,清冷的目光掃過柳長天等人,說出了讓衆長老都是臉色大變的話:“我們的確不是天域中人。”
我繼續道:“不過。我們也不是神、魔兩域中人,我們是浪族,先前也並非有意隱瞞,還請諸位見諒。”
“浪族?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們是浪族?”另一名長老皺眉道。
“張長老!”柳長天皺了下眉頭。對那長老道:“先不說前輩幫助我們抵禦了殭屍地進攻,讓靜海宗的傷亡大大減少,光是前輩不知道斯遠獸,不正說明前輩他們並非神魔兩域之人嗎?”
再一名鬚髮和膚色都是鍍金一般顏色的長老點點頭,沉吟道:“不錯。天域雖然鎖關三千年,但是神魔兩域中人也都該知道天域獨有的斯遠獸,如果是前輩和諸位貴客浪族的話。便說得通了。”
這麼一說,衆長老才都釋然,意識到可能冒犯了我,都連忙向我賠罪。
我淡淡一笑,道:“無妨,是我事先沒有說清楚,怪不得你們誤會……實不相瞞,我和我這些朋友到天域來,乃是想要尋找一個人。”
小蘭等人聽我這麼說,都知道我是要直入主題了,都是精神一震。
“哦?前輩旦說無妨!”柳長天立刻道。
“這人名叫瀾望歌,不知諸位都聽說過沒有?”我的目光掃過衆長老。
長老們對看一眼,臉上都是露出了驚駭之色。
柳長天遲疑着道:“前輩,你和她是?”
我淡淡一笑,道:“我
故交,應該有一些時間沒有見過了,聽說她在天域,來。”
長老們臉色放鬆下來,柳長天嘆道:“瀾望歌驚才豔絕,乃是三域之中都是鼎鼎有名的奇人,七千年前入神域,六千五百年前出神域,隨即加入天域,三千年前天域經歷道無憂之亂後,她是餘留下來的爲數不多地帝級神階者之一……晚輩也不敢隱瞞,前輩若是要尋她,恐怕已是晚了,若是前輩在一千五百年前前來天域,或許還能相見。”
“哦?你爲何這麼說?”我心中一動,想起當初如夢曾說,一千五百年前三域發生一場大戰,妹妹便是與衆多三域強者隕落於“虛妄星界”之中,這柳長天說的“一千五百年前”,指的莫非就是此事?
只聽柳長天繼續道:“瀾望歌的事蹟流傳甚廣,晚輩也只能說說所聽到的。三千年前道無憂之亂,讓天域成爲能進不能出的死域,而瀾望歌也被困於天域之內,那個時候,包括瀾望歌在內地十餘名帝級強者,都在想辦法解除神魔兩域對天域的封鎖。只不過,神魔兩域超過百計的帝級強者聯手佈下的空間結界何其強大,又豈是那麼容易破去地?然而,瀾望歌等人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因爲大家都清楚,如果任由這種狀況發生下去,遲早有一天,天域會毀滅在道無憂手裡。所以,一方面,瀾望歌等天域帝級強者忙着在各星球建立聚能塔,幫助各星球抵禦源源不絕的殭屍的攻擊,另一方面,他們都在研究封鎖天域的結界。最終,一千五百年前,在那些帝級的聯合下。以掌握空間之力地瀾望歌爲主導,利用她所掌握地‘規則’,終於將那空間結界破開了一個口子。當時情況十分緊急,帝級強者中,除了留下鎮守各星球的聚能塔地人外。其他早已經準備好的大量天域強者,包括大部分的皇級以及王級強者,全都趁着那一瞬間,從天域中脫離出去。天域中人都無法得知外界地情況,直到那之後的第八年,才終於有一名重傷的帝級強者回到了天域。從他的口中,得知在衆人離開天域不久,神魔兩域便得知了天域中人脫出天域的消息。竟是再次聯合起來,打算一舉將天域的殘餘力量扼殺。一場驚天大戰在宇宙中爆發,四百年的時間,這場大戰由最開始的神魔兩域針對天域地戰鬥,慢慢變成了三域之間的大混戰。也幸好神魔兩域並不齊心,而他們也都認爲天域不會再成威脅。所以殘餘的天域強者纔在這四百年之中於夾縫中求得生機,苦苦掙扎。不過,即便如此,四百年的時間。也幾乎讓天域的所有力量都消耗其中。而神魔兩域,也都好不到哪裡去,然而到了這個時候,各強者間恩怨愈深,哪一方想要從這個混戰的泥潭中抽身出來。都幾乎不可能。到最後,三域地強者于禁忌星域‘虛妄星界’展開一場終極決戰。戰爭結束後,加入混戰的三域強者幾乎全滅。每一域都只要寥寥數人僥倖生存,回各自星域。而我們天域,除了那重傷而回的帝級強者外,數百年的時間裡,陸陸續續地又回來了少數幾個皇級強者,之後一千餘年休養生息,才又讓天域發展到了現在這個程度。”
當初從如夢口中得知地,遠不如柳長天現在說的詳細,但是最關鍵的關於妹妹的信息,還是少得可憐。我皺眉道:“這麼說,瀾望歌是死在‘虛妄星界’了?”
“這……晚輩也不敢妄言。”柳長天遲疑道:“從‘虛妄星界’回來的那些人,對於最後那場大戰,都是有意簡略帶過,所以晚輩也不清楚瀾望歌是不是死了。但這一千多年來,瀾望歌確實沒有回到天域卻是真地。”
對於這個結局,我早已有心理準備,沉默了片刻,問道:“‘虛妄星界’,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柳長天搖頭道:“晚輩也不太清楚,只知‘虛妄星界’乃是連帝級強者都不敢輕易涉入的一片禁忌地宇宙虛空,幾乎是十死無生,便是帝級強者進入裡面,也很難從中活着出來。而出來的人,也都對‘虛妄星界’裡的情形諱口不提,自然也就無從讓人知曉。”
我點頭道:“我想問一下,天睞星上有從‘虛妄星界’回來的人嗎?”
柳長天眼中露出驚訝,隨即道:“前輩若是打算去‘虛妄星界’尋瀾望歌的話,晚輩還是奉勸前輩,如果沒有非去尋她的理由,最好不要去那個禁忌星域,那可實在是個大凶之地啊!”
我淡淡一笑,道:“你只要告訴我哪裡能找到從‘虛妄星界’回來的人就好了。”
柳長天和衆長老對視一眼,立刻都知道看樣子我這去“虛妄星界”的念頭根本沒有打消的意思。柳長天一嘆,道:“既然前輩你這麼問了,晚輩也只好回答。當初陸續從‘虛妄星界’回來的總共有五人,其中有兩人是在紅孿星,而紅孿星百年前已是破滅,我們雖然前去營救,但營救回來的人中,並沒有那兩人,多半已是喪生在殭屍的手下或者已經變成殭屍了。另外三人,卻都不在天睞星。其中兩人住在比較遠的望鄉星,還有一人,則是那個重傷而回的帝級神階者,名爲東邪,傳聞他住在九鼎星的某個地方養傷,但具體什麼地方我們也並不知曉。前輩若是要尋他們,可以通過建立在各星球上的傳送陣先到達九鼎星,然後再從九鼎星到達望鄉星。”
我點頭淡笑道:“那好,那就勞小柳你們安排了。”
柳長天連忙道:“前輩這說的哪的話,前輩你幫了我們靜海宗這麼大忙,晚輩等無以爲報,等實在慚愧得很。”
“是啊!”其他長老也連忙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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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神色一動,問道:“那傳送陣不知是何人所創?我也略知一些陣法之道,但像這種星際間的遠距離傳送,實在匪夷所思,非等閒之人所能爲,如果可以,我倒是想好好結交一番。”
柳長天微笑道:“這傳送陣確實神奇得很,也就是四千年前出現的東西,是由九鼎星上的一位名爲赤陽子的前輩創出的。當初還沒有發生道無憂之事,天域和其他兩域雖然明爭暗鬥,但關係也不像現在這麼緊張,那時候神魔兩域的不少霸主,都是花重禮請赤陽子前輩前去建造傳送陣的。而那用來抵禦殭屍用的聚能塔以及配套的面具,都是赤陽子前輩的手筆,從某種程度上說,赤陽子可算是我們天域的英雄,若是沒有他,那現在的天域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而他也是當初少數幾個沒從打開缺口的空間結界中出去的帝級強者之一。”
我心道一聲果然,之前就猜測那製造面具的人,會是一個陣道大家,如果是他的話,能夠造出能夠進行星際跳躍的傳送陣,也不算奇怪了。看來,九鼎星是一定要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