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幾個人急忙衝過去。
田小兵已經站了起來,指着自己的腳說:“看!”
幾個人連忙低下了頭。
只見田小兵的解放鞋幫上粘着一層黃糊糊的東西,還發出一股噁心的臭味。
衆人都掩住了鼻子,周虹更是差點嘔了出來。
衡其發火道:“這個臭逼,踩着了自己的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田小兵道:“這不是我的屎。”
“不是你那是誰的?”
“不知道。”
“讓我看看。”楊浩上前俯下身仔細察看。
只見田小兵站立地地方竟然有兩堆屎。相距不到一尺。都很新鮮。顏色也相似。
“哪一堆是你拉地?”
“左邊這一堆。”田小兵道。“我剛纔內急。蹲下來地時候沒看見有了一堆屎。因此當我起身地時候。往後一退。便踩在了這堆先拉地屎上!”
“這麼象人地大便。這到底是誰拉地呢?”曾國文只覺得頭比大頭地還要大。
“那肯定就是人拉地!”謝可道。
“這荒山野嶺。連個砍柴、放牛地老鄉都遇不到。會是什麼人呢?”楊浩也陷入了沉思。
“難道是野人?”唐軍悚然道。
“野人吃的都是生食和粗糙的食物,拉出來的大便應該也是很粗糙的,可是這堆屎這麼細膩,不可能是野人拉的。”曾國文也蹲下去,鼻子都差點碰到了屎上。
“不是野人難道還是‘家人’?”唐軍摘下軍帽,搔着有些冒汗的頭皮道。
“什麼‘家人’?”衆人都有些愕然。
“就是我們這樣的人啊。”
“去你的,還‘家人’。”衆人都忍俊不禁。
“呯!”山背後忽然傳來一聲火器的悶響。
“好舒服呀!”羞跑了女生,黃跑跑等人放心大膽地在水潭裡暢遊起來。
龍運鵬提議道:“咱們比賽扎悶子,看誰在水裡悶得久!”
吳小文道:“別玩這個,太危險了!”
黃跑跑也贊同道:“是呀,怕水底有漩渦!”
大頭不屑道:“這小水蕩蕩有個屁的漩渦呀!”
劉勇也道:“是呀,應該不會有問題。”
劉農月也反對道:“這水蕩蕩雖小可還是大意不得,你們沒聽說過‘淹死會水的、嚇死膽大的’麼?”
龍拐本來想說一句“你們見過水裡淹死過魚麼”,他想把自己比成“魚”呢。不過他忍住了沒說,掃興道:“算了,還是到瀑布底下去玩玩吧。”說完率先向瀑布那邊游去。大頭和劉勇也緊緊跟上。農民和吳小文遲疑了一下也只得跟了上去。
“象是火銃的聲音!”楊浩驚疑道。
“難道有人盜獵?”唐軍等人也都疑惑不定。
“呯!呯!”那銃聲持續不斷地響着。
“肯定有人在盜獵!”楊浩端槍衝上了山崗。
“這象個水簾洞!”龍拐站在瀑布底下高叫道。
他正想穿過水簾往裡走,沒想到那水簾後面忽然冒出一個全身紅毛的影子,“吱”地一聲向他衝來,同他擦身而過,接着竄出水簾,躍上了山崗,眨眼間消失不見了……
龍拐頓感全身的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紅毛鬼!紅毛鬼!”往後便倒……
“麂子毛!”唐軍盯着一片樹葉上幾根脫落的毛髮驚呼道。
“還有血!”曾國文也盯着地上、草叢裡的斑斑血跡道。
“看來肯定有一頭麂子剛剛遭到了獵殺!”謝可氣憤道。
“這些王八蛋,真沒人性!”衡其也揚聲痛罵。
楊浩卻盯着地上幾顆黃澄澄的子彈殼出神:“看來不是銃,是步槍!”
田小兵分析道:“鞋印很亂,起碼有五、六個人,而且都身高體壯!”
“很可能是武裝盜獵團伙,絕不是普通的獵戶或山民!”楊浩掐緊了拳頭道。他拿出對講機,向大本營報告了情況。
蝦皮忙把情況又報告給了唐金花。
唐老師眉頭蹙成了一團:“如果真是武裝盜獵分子,那這片山林裡的動物真的很危險!無論是華南虎,還是‘野人’,都不是森林裡動物的威脅,對動物真正造成威脅、造成毀滅性傷害的,正是我們人類,也只有人類!”
蝦皮贊同道:“對,人性的兇殘其實勝過獸性百倍!所以說我們人類纔是所有動物的天敵!”
“我們應該肩負起保衛森林的責任,目前我們的重中之重是要保護華南虎和‘野人’不受到傷害。爲了山林的安寧,我們應該時刻準備着去犧牲!”唐金花神情異常凝重道。
“那咱們該怎麼辦?”
“小分隊應該盯住那夥武裝歹徒,不讓他們再傷害動物,我們則應該抽調人手去支援他們!”
唐老師的話未說完,外面忽然傳來鬧哄哄的聲音。
唐老師和蝦皮連忙走出帳篷去看個究竟。
只見吳小文、劉農月、黃平武、劉勇、大頭等人象擡死豬一樣將龍運鵬擡進了營地。
龍運鵬則仰面翻躺,兩眼翻白、口吐白沫,臉上的表情極度驚駭,彷彿見到了鬼!他的人也早已昏死過去,如同一具沒有了靈魂的軀殼。
唐老師道:“快,緊急搶救!”
然後將幾個當事人叫到身邊一一詢問事情的經過。
吳小文等人都是一臉茫然,看來他們並沒有見到那個“紅毛鬼”——因爲那個“紅毛鬼”的動作實在太敏捷,快得令他們只感到拂過了一陣風,只看到水簾洞旁邊峭壁上的草尖樹葉動了動,不留心還以爲是風颳的。
大頭則晃動着大腦袋神乎其神道:“龍拐肯定見到了‘鬼’!那個披頭散髮、青面獠牙、兩隻眼睛象燈籠、血盆大口、吼聲如雷的惡鬼,樣子好可怕!我只看見它在水簾後面一晃就不見了,然後就看見龍拐嚇暈在了水裡……”
“扯蛋!青天白日哪來的鬼?”蝦皮越聽越覺得荒唐,忍不住又發了火。
劉勇道:“但是龍拐確實見到了什麼東西,要不怎麼會嚇暈過去?”
黃跑跑也贊同道:“我看這地方很不乾淨,肯定有什麼髒東西!”
蝦皮更加大怒:“我看你們的腦瓜裡已經被封建迷信的糟粕給迷糊住了,完全喪失了馬克思主義者的本色,叫子虛烏有的鬼怪嚇破了膽!”
劉勇反脣相譏道:“你這是機械唯物主義、教條主義、左傾幼稚病,你只會拉虎皮作大旗!”
“我看蝦皮是形而上學……”大頭道。
“形而上學?”衆人都笑疼了肚子。
農民也笑道:“蝦皮愛給人扣帽子的左傾作風也確實該改一改。”
蝦皮還要說什麼,吳小文連忙笑着打圓場道:“好了好了,現在不必進行大鳴、大放、大辯論、大字報那一套,還是具體問題具體研究吧。作爲一個班幹部,我爲我的言論負責。我作證:龍拐確實看到了一個什麼可怕的東西,而且正是被這個東西嚇暈的!唯物主義者認爲,世界是物質的,物質第一性,意識第二性;因此我們可以肯定龍拐見到的東西是物質,而不是虛幻的、不可捉摸的!”
“就算見到了什麼東西,那也不必嚇得屁滾尿流、惶惶如喪家之犬吧?大丈夫當沉着冷靜,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
唐金花卻無心聽衆人的扯皮廢話,她略一思索,果斷道:“從現在起立即加強戒備,所有的人都不準離開營地一步,女同學一律不準離開帳篷,大家要槍不離身,保持萬分警惕!男同學由劉勇、劉農月守衛營門,黃平武守瞭望塔,其餘的男同學由吳小文帶領,三人一組進行巡邏;另調夏紅協助我們進行指揮工作;朱文麗、聶小霞負責伙食,好了,大家各就各位!”
蝦皮道:“要不要把小分隊叫回來?”
“現在還不能——必須等到他們摸清了盜獵分子的底細,確認他們對華南虎和‘野人’沒有危害時,才能調他們回來!”
楊浩他們此刻正坐在一處山崖的背蔭處吃着乾糧。
謝可道:“萬一咱們真的與盜獵分子遭遇了怎麼辦?”
衡其道:“那還用說?當然是跟他們幹唄!”
曾國文搖頭道:“咱們這幾個人只怕不是盜獵分子的對手,人家都是真傢伙,咱們的真子彈有限,剩下的都是隻能聽響聲的空包彈——咱們真要是跟他們幹,無異於是自尋死路!”
楊浩道:“看來咱們只有見機行事了,最好不要正面跟他們發生衝突。”
田小兵道:“咱們跟唐老師他們又聯繫不上了!”
楊浩道:“咱們到那個山坡上去試試。”說着拿了對講機和周虹、田小兵往山坡上走去。
曾國文對唐軍道:“咱們去看看地形。”
衡其和謝可則在路邊擇了兩塊青石頭坐了下來,打起了瞌睡。
衡其睡了幾分鐘,忽然感到尿急,忙站起來走到不遠處的小樹林裡去解手。
他才把褲子解開,忽聽面前的樹叢裡稀里嘩啦響了起來,跟着露出一個碩大的野獸腦袋,額頭上一個“王”字特別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