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一聲槍響。一顆子彈高速旋轉着飛出了槍膛——幾乎與此同時,四十多米開外的那根手指頭粗的金屬小杆“當”地一聲翻轉了下來。
再看那駭人的電網,原先炫目耀眼的電光也在瞬間消失無蹤了。
楊浩鬆了一口氣,對着對講機說道:“蝦皮,電網解除了,下一步該怎麼辦?”
蝦皮道:“這還用問?趕緊登船啊!”
楊浩笑了笑,對衆人道:“前進,登船!”
衆人便向那兩棲飛行器“卡西亞里布”走了過去。
衡其仍然有一個疑問:“可司,你是怎樣瞄準到那目標的?”
楊浩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這是智能、自動瞄準!”
“那總要給它指示、引導一個目標,它纔好去射擊吧?”
“你說得不錯……我覺得好象是我的意識引導了它。因爲當時我的腦子裡不斷地在想着‘瞄準那個目標、瞄準那個目標’,這把槍象是有了靈性,竟在催促我擊發。當我扣下扳機的時候,子彈就自動飛向了目標……”
“哇噻,這麼神啊?”龍拐、謝可、朱瘋子等人都吃驚得睜大了眼睛。
“這不是什麼神不神的問題,我想,大家只要集中意念力,用意念力進行瞄準就可以了。”楊浩淡淡道。
“意念力?”大家的心裡都是一涼。因爲大家覺得意念力這種東西是要靠所謂的“精神”來進行控制的,而使用“精神”則是那些氣功大師和特異功能者的事,和他們這些普通人是沒有什麼關係的。
楊浩見衆人的神情有些沮喪,忙笑道:“你們別把意念力看得這麼複雜,所謂意念力。就是你集中精神所要做的一件事情,只要你的注意力集中,就能夠達到,打個最淺顯的比喻,大家都知道,我們觀察某個物體的時候,往往在不借助任何器具的情況下,就可以知道這個物體和我們的大致距離,我們的這種能力就算是一種意念力。這種能力是我們的一種本能,而不是氣功大師或者特異功能者纔有的能力。大家現在明白了嗎?”
衡其點頭道:“我有點似懂非懂了。”
謝可道:“那你到底是懂了還是沒懂?”
衡其鼓着眼睛道:“我懂是沒懂,不過我只知道當我眼睛看到了時,也就算是爲我的槍提供了引導。”
楊浩道:“不錯,就是這個道理。”
說話間,衆人已經來到了那兩棲飛行器的跟前。不過,衆人圍着這架古怪的機器轉了一圈,卻沒有找到門在哪裡。楊浩只得又呼叫蝦皮道:“蝦皮,這‘卡西亞里布’的門在哪裡呀?”
蝦皮不耐煩道:“到底是你在現場還是我在現場?你在現場都解決不了,怎麼反來問我?”
楊浩笑罵道:“蝦皮,你少跟我打官腔,你雖然不在現場,可是你不是有高人指點嗎?高人應該應該早就向你面授過機宜了。”
“廢話,我可沒有什麼高人向我面授了什麼機宜!要說高人,不就在你們你們中間麼?你們既然能夠打開‘海神之門’來到這裡,又怎麼沒有辦法進入到‘卡西亞里布’裡面去呢?”
“老油條!”楊浩笑罵着關掉了對講機,面對衆人道,“還是老辦法,只要找到‘普魯斯安達哈古魯’的標記。就可以進入‘卡西亞里布’了。”
當下衆人便將“卡西亞里布”的前前後後、上下左右都找了個遍,然而還是沒有找到“普魯斯安達哈古魯”的標記。
這時,黃跑跑忽然哎呀了一聲,接着象只狗似的趴到了地上,並試圖鑽到卡西亞里布的肚子下面去——卡西亞里布的船形身體的前部有一個向上翹起的弧度,順着弧度就可以鑽進卡西亞里布的肚子裡去,可以鑽進去約一米的距離,再進去就完全觸着了卡西亞里布的身體,是無法再前進的。
衡其一把捏住了黃跑跑的後衣領,打算將他捏出來,同時吆喝道:“黃跑跑你幹什麼?學狗找屎吃?”
黃跑跑一面拼命掙扎,不讓衡其捏出來,一面叫道:“臭小子你別捏我,我的撬棒滾到這下面去了,我要把它撿起來!”
衡其只得鬆了手道:“你這傢伙就愛找事。”
這時龍拐、謝可、朱鳳練都向楊浩報告道:“可司,這事沒轍,我們哪也找不到那該死的‘普肉死安打哈骷髏’的標記……”
“我找到了,在這裡!”忽然有人大叫一聲。由於他太過激動,聲音都有點變形,尖得象女人的嗓子。
楊浩吃了一驚道:“誰在叫?”
“是我,黃跑跑!”黃跑跑自報家門道。
衡其插話道:“他在找他的撬棒。”
“不對!我找到了‘普魯斯安達哈古魯’的標記!”黃跑跑從卡西亞里布的肚子下鑽了出來。激動得有點忘乎所以。
楊浩忙俯身去察看……
果見在貼近地面的部分看見了一個“普魯斯安達哈古魯”的海星形標記。楊浩也激動不已,忙回頭招呼安妮道:“安妮,快過來……”
當安妮將那個標記向左右各擰了三圈,又往左擰回了半圈,再往右擰回了一圈半後,那個標記忽然亮了起來,泛出了檀紫色的霞光。
“安妮,快起來。”楊浩忙將安妮拉了起來,同時示意衆人往後退……
當衆人退出五、六米後,只見那光華越來越亮,接着整個卡西亞里布都慢慢地往上升了起來,似乎無依無托地懸在了空中!
當卡西亞里布升到離地面一米五的位置時便停了下來,接着它前面的擋板出現了一條縫,並慢慢朝外面打開。當它全部打開後,便成了一塊架在卡西亞里布和地面之間的橋板,而橋板之後便是一個打開了的門,門裡有柔和的橙色光輝透出,依稀能看見一排排的座椅和操作檯。
衆人都高興道:“哎呀,終於開門了!”
黃跑跑眉飛色舞道:“這個標記是我發現的,我是不是有很大的功勞?”
謝可嗤道:“你功勞是不小,可惜你犯的錯誤也不少,你功勞再大也和你的錯誤相抵銷了!”
大頭道:“他當然有功,可惜呀,功高震主了!”
“他是無用功多於有用功!”龍拐也嗤道。
黃跑跑大言不慚道:“你們一個個都嫉妒我!”
衡其從鼻孔裡冷笑一聲:“你真是厚顏無恥、恬不知恥、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好了,你們別內訌了,留點口水養牙齒吧!”楊浩制止了衆人的喧譁,率先向那門裡走了進去。
進入到門裡後,衆人往舒適的座椅上一躺,人人都露出一副愜意的神情。彷彿是入住了某五星級大酒店裡。
不過楊浩卻有些疑惑,因爲他根本就找不到駕駛臺艙之類,也不知道怎樣開動這架兩棲飛行器。他想再呼叫一下蝦皮,卻又怕蝦皮嗆他,只得作罷,自己轉動着腦袋四處觀察。
農民提示道:“是不是仍然和那‘普魯斯安達哈古魯’的標記有關?”
楊浩點頭道:“不錯。”忙讓坐在座椅上懶洋洋的衆人再仔細尋找一下,看有沒有“普魯斯安達哈古魯”的標記。
卻說陳漢奸走到船尾,忽然感覺尿急,他看見有一個小空間,類似於衛生間,而且還有一個類似於抽水馬桶的東西,他趁人不注意,趕忙對着那裡方便了一番。方便完畢,他的眼光忽然拉直了——原來那抽水馬桶的蓋上正有一個“普魯斯安達哈古魯”的標記!
他失聲大叫道:“在這裡!”
衆人都涌了過來,問道:“在哪裡?”
陳漢奸用手往抽水馬桶一指。
衆人先是一楞,接着紛紛叫嚷道:“不錯,就是這個!”
衡其便伸手去擰那標記——誰知一股濃烈的尿騷味直衝鼻膜,他臭歪了鼻子道:“誰在這裡撒了一泡尿?”
陳漢奸吱吱唔唔,作聲不得。
衆人一齊叫道:“那還用說?肯定是陳漢奸!”
衡其氣得想給陳漢奸一個耳刮子:“你是畜生還是人?撒尿也不看地方?”
陳漢奸嚅嚅道:“我看見這裡是抽水馬桶嘛……”
農民道:“這裡看起來的確象個衛生間,怪不得陳漢奸……好了,臭小子快把標記擰開吧。”
本來擰標記的事一向由安妮來做。但這種特殊的地方,又被陳漢奸撒了一泡尿,自然不好意思再喊她來擰。衡其只得硬着頭皮去擰。同時詢問安妮該擰幾圈。
安妮看了看,指點了他方法。衡其便按照安妮的指示擰動了那標記。
當標記擰到位後,只見那敞開的艙門慢慢地合了攏來,接着船身輕微地震動了一下,似乎向前行駛了起來。
衆人疑惑道:“怎麼回事?這船開動了嗎?”
大頭下意識地擡起頭,看見了艙頂上面的岩石在移動,忙叫道:“船開動了,船開動了……”
衡其叫道:“好傢伙,全是自動化的,根本就不要咱們操心啊。”
衆人坐回到了座位上,一個個喜得搖頭晃腦、談笑風生。
忽然龍運鵬納悶道:“奇怪。在艙內怎麼看得到洞頂的岩石啊,這船艙不是密封的嗎?”
龍運鵬這一說,衆人紛紛伸直脖頸,仰起了腦袋。果然透過艙頂可以清晰地看到洞頂的岩石。大頭道:“這上面莫不是玻璃?”忙站起來用手往上摸去——這一摸竟摸了一個空!顯然上面不是玻璃,而直接就是敞篷的!
衆人也紛紛站了起來,只覺得頭上空空蕩蕩,耳邊風聲呼呼,不但洞頂,連兩旁的岩石都清晰可見。
楊浩道:“大家別驚訝了,敞篷的就敞篷的,這有什麼?敞篷的還涼快一些,大家難道不覺得嗎?”
謝可道:“可是敞篷的就說明這船沒有蓋子,沒有蓋子也就沒有防護措施,萬一有怪物來襲,那咱們怎麼辦?”
楊浩道:“你手裡拿的是燒火棍嗎?”
衆人也都嗤道:“就是!猴子你也太膽小了吧?黃跑跑和陳漢奸都比你強!”
農民道:“我看這之前應該是有蓋子的,可能在飛行器啓動的時候連帶着把蓋子也打開了,如此就變成了敞篷。只要找到機關,應該還是能夠關上的。”
楊浩道:“大家都坐在座位上不要亂動,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說完走到了飛行器的前面,眺望着前面的情況。
只見飛行器開得異常的平穩——因爲這是兩棲飛行器,水陸兩棲坦克或者氣墊船差不多,確切地說,它就是一艘氣墊船,只不過它沒有兩個巨大而笨重的氣墊向下、向後噴射出氣體以供擡起船體和推動船舶向前航行。它更象是某種磁懸浮的東西,憑空懸浮在地面上向前飛駛。因此它的特性使得它無論是在陸地上還是水面上都是如履平地!
它的前面有一個巨大的車燈,象一柄白色的利劍驅散着無邊的黑暗。白光掃過之處,可以看清前面的地形或者是乾涸的河牀,或者是堆滿礫石的土坡,或者是凹着積水的小坑,間或也有一段水面,黑黝黝的,也不知有多深淺?
這時,老神望着衆人道:“列位,還記得我們進入海神之門時的情景嗎?”
衆人問道:“老神,你又有什麼屁要放了?”
老神冷笑一聲道:“我放屁?我告訴你們,那段話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進入海神之門。必須要有神的指引,否則神會把大量的尼斯西提亞從靈魂之海召來,清洗有罪的靈魂,直到將靈魂的罪孽徹底洗淨……’咱們可都是沒有‘神’的指引就來到了這裡,後果你們是可想而知的……”
“老神你別嚇我們啊!”黃跑跑和陳漢奸先變了臉色。衡其、龍拐、朱鳳練、謝可、大頭等人的心中也都是陡地一跳,背上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農民嗤道:“老神,你別在這裝神弄鬼嚇唬人,你嚇得了這些怕怕,卻嚇不倒我……”
話音未落,遠處忽然傳來了奇怪的吟嘯聲:“哈——格勒格勒!”
農民驚得脖子一縮,臉上的肌肉也是一僵,整個人竟呆在了那裡。
農民的遜樣被大家看在眼裡,衆人都是一陣嘲笑道:“農民,你這不是被嚇住了?”
衆人的笑聲還沒停止,那吟嘯聲竟已經來到了近前,似乎就在飛行器前面的空中!
“大家都小心了!”楊浩大喝一聲,手中的多功能槍已經噴出了一團團的火舌,“噠噠噠噠……”
衆人還沒回過神,一個黑乎乎泛着銀光的物體已經擦着左舷飛了過去,摔在了飛行器後面的地面上,直摔得“啪嗒”巨響。衆人正扭過頭想要看清楚那玩意時,楊浩又在前面發出了警告:“大家小心,又來了!”槍聲也同時急促地響起:“噠噠噠噠……”
只見一個物體擦着衆人的頭頂飛落到了後面——由於飛行器的速度很快,那被楊浩擊中的物體的速度也很快,它幾乎就象一道閃電飛了過去,衆人仍然沒有看清它的廬山真面目。
“沙沙沙……”船舷的右側也傳來了一種古怪的聲音。
坐在左側座位上的衡其正轉動着花崗岩腦袋尋辨着發聲的方向,坐在右邊座位上的黃跑跑已經眼望着衡其發出了驚恐的慘叫:“啊——”
衡其自己也感覺到了肩頭上有一股涼嗖嗖的味道,他急忙向旁邊一閃,同時扭動看了過去……
這一看,他差點沒窒息過去!
只見一個美女的頭搭在船舷上,那美女嫵媚得不得了,有點象是古歐羅巴人種,但是美女的項下卻連接着一條碗口粗的蛇身,黑白斑紋,鱗光閃閃。
“美女蛇!”旁邊的人一齊驚呼道。
衡其自己也驚疑不定,還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覺。
就在他發呆的當兒,那美女突然張開了口,一條血紅色的長舌頭直向衡其的臉上捲來。而衡其卻竟然不知躲閃……
“臭小子快閃開!”農民伸出粗壯的胳膊將衡其猛地一拽,拽離了那美女蛇的舌頭舔及的範圍,龍拐和謝可的槍聲也同時響了起來:“噠噠噠噠……”子彈幾乎擦着衡其的臉頰飛了過去,直打到那美女蛇的頭上……
但那美女蛇卻將身一扭,凌空彈射而起,飛到了空中,露出了它全部的面目——果然是一條巨大的人首蛇身的怪物!它的尾巴在空中盤桓扭曲,不時掃過衆人的頭頂……
安妮早嚇得暈在了楊浩的懷裡,其他的人也都嚇得手腳冰涼,手中拿着武器也不敢使,只是哇哇怪着東挪西閃,彷彿聲音叫得大,就能將這妖怪嚇退。
“快打!”楊浩手中的槍口一直在噴射着火舌,一串串子彈撲天蓋地般追逐着那在空中團團打轉的怪物。楊浩早已將檔位換到了重機槍的位置,只管摟着槍傾瀉子彈,根本就不管別的事了……
還幸得楊浩持續猛烈的打擊,那怪物始終不敢做出終極一撲。
在楊浩的掩護下,其餘的人也陸續回過神來,開始躲在座位下向那怪物發射槍彈,一時間五、六把槍都噴出了火舌,加入到了追逐那怪物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