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鐵只是受了點皮外傷,已經讓程雪漫心痛不已。她緊張的給他處理傷口,戰鐵樂呵呵的承受着美女的關懷。
二泡蛋對戰鐵越來越佩服,伸出大拇指誇讚一番,問道:“鐵二哥,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我看他倆應該能打得過你。”
“咱這都出了荒影旗,你就不用叫我鐵二哥了。”戰鐵把那個神秘的乞丐老頭的事說了一遍,“看他的功法跟奇生的有點像,不過比奇生還要厲害好幾倍。周晨和吳忘仇兩個人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
程雪漫無意的說了句,“如果是千鑄旗的人,那他可能是穆焱。”
戰鐵現在明白了,爲什麼老頭兒現身救他,“我體內有火靈石的事看來他已經知道了,以後我得小心了。”
經過好幾天的奔波,三個人都累了,找到一家不錯的旅館住了下來。
戰鐵很想以保護美女爲藉口和程雪漫共處一室,結果遭到她的堅決反對。程雪漫躺下,透過窗子看到北天的星辰,想起了半月族、媽媽、大伯和程曦,不禁問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我說過要嫁給吳忘仇,現在跟着戰鐵到處跑,肯定會給半月族帶來災難。”又想起來戰鐵爲了自己險些丟了性命,心中充滿深深的愧疚。
她輾轉反側,把前前後後想了一遍,猛地坐起來,痛苦的抱着頭,“我不能這樣自私,我不能跟着他走。”
夜晚出奇的靜,月光灑滿一地。
程雪漫在桌子上留了一封書信,強忍着淚水,跨上白馬,朝着荒影旗馳去。
“別了,戰鐵。”她回頭看一眼,淚水已經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怎麼雪漫姐姐還沒起牀?”二泡蛋等了半天不見程雪漫下來吃早點,有點焦急,“我去把她叫醒。”
戰鐵阻止了他,“她是個女孩子,這些天跟着咱逃荒似的趕路,身體吃不消,讓她多睡會兒。”
直等到了上午十一點,仍然不見動靜,戰鐵急了,暗叫一聲不好,跑到樓上,猛敲一陣房門。“雪漫,雪漫!”沒人應聲,當時也管不了許多,一腳把房門踹開,看到牀上空蕩蕩的,他只感到眼前有點花,“人呢?雪漫!”抓起桌子上的信。
“戰鐵,我想了一夜,終於想清楚了。我不能跟你走,我說過要嫁給吳忘仇,這是半月族交給我的使命,我不能因爲自己而害了所有的族人。我也不允許自己給你帶來危險,我不能,我不能看着你受傷。原諒我吧,原諒我的不辭而比。讓我們就此分別吧,忘掉彼此,開始一段全新的人生。”
信紙上明顯有淚水的痕跡。
“二泡蛋,追!”戰鐵第一反應就是放開腳步去追。憑着直覺,他認定了程雪漫走的路。
二泡蛋這一次是玩了命,風在耳邊割得生疼,終於在落日的時候追上了被幾個好色之徒攔住的程雪漫。
“我心情不好,你們給我讓開。”程雪漫俏臉通紅,露出罕見的怒容。
“嘿,小美人脾氣倒不小,我還就喜歡性子烈的。”流氓上前一步,想摸程雪漫。
程雪漫的神馬小白跟主人心靈相通,前蹄擡起,對着那個流氓踢去,流氓趔趄幾步,大門牙磕掉了。
“好,老子今天玩兒定你了。”
戰鐵和二泡蛋恰好在這個時候趕到。戰鐵不說一句話,抽出大刀上去對着流氓就是一陣亂砍。他臉色及其冷酷,大刀揮動,不到一會兒工夫就將幾個流氓砍上在地。
“讓你玩兒!”戰鐵對着領頭痞子的褲襠就是一拳。
“啊!我的蛋碎了。”
戰鐵不再搭理,直接來到程雪漫跟前,“你爲什麼要走?”
程雪漫不看他的眼睛,催動白馬,戰鐵從後面縱身上了馬上,馳出一段距離,白馬停下,兩人相對而立。
“這些就是你離開的原因?”戰鐵顫抖的舉着程雪漫的書信,“你要犧牲自己的幸福去換取別人的安寧?”他兩眼噴着火,“如果是這樣,我就去殺掉吳忘仇。我發誓,只要有我在,就不讓你嫁給那個該死的東西!”
程雪漫知道這個時候柔情是要不得的,她的臉從來沒有過的冷冰冰,口氣也冷到了極點,“你是我什麼人?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我會幫你。”戰鐵長到現在,除了自己的父母,程雪漫是他最重要的人,這種感覺是他來之前才肯定的,“我不能讓你去。”
“你不要自作多情了。”程雪漫道,“我以前跟着你走,是因爲覺着很刺激,現在我玩夠了。我要回去!”話說的這般絕情。
戰鐵痛苦的看着程雪漫,“我知道你心裡不是這樣想的,信上的話纔是真的。我發誓一定要救你出來。”
程雪漫發出嘲笑的笑聲,她在心裡告訴自己,現在必須無情,長痛不如短痛!“看來你完全陷進去了,戰鐵,我今天鄭重的告訴你,我玩夠了,不想玩了。你也別把自己當成救世的英雄,我更不是可憐的奴隸,我不需要你的拯救。”
“我知道你是想讓我死心才這樣說的,我完全瞭解你的心情。”戰鐵擁有強大的內心,程雪漫的幾句話還不能夠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
“哼。”程雪漫鄙夷的冷哼一聲,“實話跟你說了吧,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跟你在一起,我是半月族最美的人兒,有着高貴的血統,而你呢?你什麼都沒有,說白了就是個小混混兒,自以爲是的小混混兒。你看不起吳忘仇,可是你卻不如他的十分之一。他是荒影旗的少主,是未來的旗主,他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能給我想要的一切,你呢?你什麼都沒有!”
幾句話徹底揭去了戰鐵那層並不厚的尊嚴,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光着身子走在大街上被人無情的嘲笑和謾罵,他成了世界上最可笑的可憐蟲。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今天才看清楚自己的卑微,怎麼配得上程雪漫這樣的仙女兒?
“不過是玩玩兒。現在玩夠了?”戰鐵的心頭一次感覺到疼,撕心裂肺的疼。
“玩夠了,膩了。”程雪漫不去看戰鐵,“以後我都不想再見到你,免得讓我想起曾經那些很無聊的日子。”
戰鐵沒有再說一句話,轉身拖着腳步走。他腦子一片空白,天是黑的,地是黑的,一切都失去了本來的光彩,變得醜陋不堪。
程雪漫縱馬馳出十多裡,走到一處荒野,她的淚水肆無忌憚的流淌,淚眼婆娑裡看到那個失魂落魄的青年一臉的哀傷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