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喬治先生那警惕的目光,沐凡嘆了口氣。
“接下來的事情恐怕不用我多說……你躲避一下,最多……72小時吧。”
“72小時……如果時間到了呢!?”喬治回味了一下,反映過來沐凡在說的似乎是血牙團!
他躲起來?
他躲得過血牙團嗎?
但是這個72小時又是什麼意思。
“或許不用,你只需要聽着廣播就可以了……對於今天的情況,我很抱歉。”
說完之後,沐凡的身影徹底消失。
酒吧如此慘狀,終究是和他有關係的。
但是如果要賠……錢太多了,所以還是趁着現在走吧。
一臉高深模樣的沐凡就這樣飄然遠遁。
只留下一臉懵逼中的酒吧老闆。
最後那句話,那個時間點,僅僅是聽着就感覺一股涼氣從心底浮起。
那個青年,他到底什麼來路……
突然想起自家酒吧門口頂上掛着的屍體,喬治先生內心一陣反胃。
那些酒客看到沐凡竟然這樣施施然走了之後,終於忍不住。
“喬治老闆,雖然我們都是文明世界的人,但這樣做已經嚴重傷害了我們的感情。”
“我們在等着你的號召,然後你就讓他這麼走了!”
……
一羣人義憤填膺的看着喬治,楓葉酒吧裡的氣氛瞬間開始緊張起來。
只有喬治嘆了一口氣,扯了扯衣領。
“你們沒看到那個送快遞的麼,他手裡的是核彈引爆器。”
衆人:“……”
場內一下冷靜了。
“喬治,願星辰的光輝與你同在。”
“喬治,三天之後,我會再來的,保重。”
“你是個好人,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
這些人紛紛友善的對着喬治打招呼,然後依次走過來,擁抱,親吻面頰……
彷彿老友的分別,充滿依依不捨。
那些酒保瞬間明白了自家老闆這麼做的苦衷,眼中充滿了敬佩。
“老闆,現在怎麼辦?”
喬治先生看着頃刻間便空蕩蕩的楓葉酒吧,眼中閃過一抹賭徒般的孤注一擲神采。
“把查克斯扛起來,門口的屍體清理一下。”
“封閉酒吧,掛上停業裝修的牌子。”
“稍後我會預支兄弟們一週的薪水,72小時之後,等我的消息。”
“然後現在……”
喬治的聲音安定,雙臂張開:“發揮你們那鼴鼠一樣的逃命能力吧。”
一衆酒保同時站定,然後轟然說道:“遵命,老闆!”
二十多名酒保同時將外套脫掉,露出裡面五顏六色的襯衣。
然後這些人同時將墨鏡、霰發槍扔掉,不知從哪裡取出一件件破爛的外套後……
一支毫無破綻的拾荒隊伍瞬間出現在喬治面前。
就連昏迷中的查克斯都被換了一身打着補丁的病號服。
十秒後,整個酒吧空空蕩蕩。
就彷彿這些人從來都沒出現過在這裡一樣。
喬治自言自語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酒吧裡。
“正面,相信這個小子。反面,出賣他。”
一枚印着首都星圖案的百元硬幣被他隨手拋起。
燈光下,那枚硬幣的軌跡清晰而閃耀。
叮。
硬幣撞擊到地板上。
骨碌碌……
終於在滾到他腳下的時候停住。
一個鮮明的數字“100”閃耀着光澤。
“都是命。”
喬治撇撇嘴,聳聳肩後,一腳踩在硬幣上,整個人坦然走出酒吧。
身後,一道能量罩瞬間籠罩楓葉酒吧。
從始至終,這名總是習慣以文明優雅服人的老闆,都沒再看那楓葉標記一眼。
人生不是始終在賭麼?
如果他賭贏了,那麼楓葉酒吧,將來可是會變得異常火爆。
綠洲城裡,將不會有第二間如此榮耀的酒吧。
如果賭輸了……
那就跪下求饒。
至於求饒的結果能不能活……
“死就死了唄。”
隨手掏出火機點上一支菸,也就在這時一個流浪漢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慌忙說對不起連連錯身鞠躬道歉。
不過在酒吧裡始終謹慎“文明”的喬治,臉上閃過一絲陰鷙的笑容,他一把提起這個流浪漢的衣領拽到自己面前。
將那支香菸直接燙在對方的額頭,一陣焦糊味道中,那忍受不住的痛呼傳出。
“文明人還真是裝的累,你是新來的吧,把老子的錢包老老實實放下,跪下,磕100個頭,我饒了你。”
坦然的碾動那支香菸,任由對方痛哭,喬治面上沒有半點緊張。
不在楓葉酒吧,他就不用再戴着那個累人的面具了。
現在,他僅僅是個孤注一擲的賭徒。
……
沐凡和陸晴雪兩人並肩而行。
在他身後,滿臉肅穆的壯漢亦步亦趨的跟隨,而且全程沉默。
終於,走了十分鐘之後,沐凡感覺氣氛有些詭異,停下轉身。
“這位……先生怎麼稱呼?”
“恩奇·強森!你可以喊我強森!”那夾克男楞了一下,立刻答道。
“強森先生……現在僱傭已經結束,你不用跟着我們了。”
沐凡比了一下兩人走過的這條道路。
這人怎麼說也是星河運邦的快遞員,而且剛剛那種盡職盡責的態度他全看在眼裡,還是非常尊重的。
但是,這麼一路跟隨,總是讓沐凡心理各種不自在。
“哦,可是……我的飛船就在前面的出口外面啊。”
強森先生聲音中頗有些無辜。
“……”
沐凡的臉色很淡定,他揚了揚那隻被白紗包裹的右手。
“哦,那我們繼續走吧。”
灰白色的斗篷下,陸晴雪的眼中有些笑意。
……
……
綠洲城深處,丘陵下的那艘飛船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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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遍佈木須的……木人聖,正目光狂熱的將一些植物提取液注入身體之內。
然後那蒼老如褶皮的肌膚上閃過一道道淺綠色、深黃色的光澤。
最後面部皮膚緩緩恢復呈現一種年輕狀態的光澤。
在他身後不遠處,一名被木藤固定在牆壁上的少女,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那罪惡的背影。
棕色的頭髮此刻不再柔順,而是散落在肩膀上,那尖尖的耳朵正在輕輕的顫動。
那是她在強行壓住來自身體的痛楚。
這個抓她過來的惡魔,只要心情不好了就會反手一藤條抽來。
這種待遇,如同虐待豬狗。
“自然的作用,就是讓人類去壓榨,然後延續自身的生命。你看,用這麼多植物的提取出的藥劑,足夠讓我具備植物一般的特性,那就是擁有悠久的生命……”
“在某種意義上,我纔是自然意志的化身。怎麼樣,我是不是比那虛無縹緲的木神要真實的多?”
木人聖轉過身,面容如同一名三十歲出頭的青年。
如果不是那周身飛舞的木須以及眼中的邪惡陰鷙,一定會認爲這是某位氣質出衆的貴族公子。
“醜陋的靈魂!”
“令人作嘔的人皮。”
少女的目光中帶着憎惡和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