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電機房中,電機依舊嗡嗡的轉動着,遮掩住了剛纔那一場簡短戰鬥的所有動靜。
陳沖站立在陰虎跪伏在地的屍首面前,凝視着自己的手掌,眼中升起強烈的喜悅和自信:
“這,就是我現在的力量......”
實際上以陳沖的心思慎密,在撞見陰虎時,他已經預料到對方很有可能會來偷偷跑來窺探自己的秘密,他也早就毫無負擔的做好了殺人滅口的準備。
結果守株待兔,果然等到了這個人。
對於他來說,陰虎送上門來還有一項重要的作用,就是測試出他現在的實力強度。儘管他已經初步達成了電流推動,但是他卻一直不清楚自己的力量具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結果還是有些出乎了陳沖的預料,沒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單憑狂野的力量、速度,陰虎連他一拳都沒有接下就直接被打死!
甚至,他還沒有動用全力。
陰虎同樣也是資深覺醒者,和被血將軍一擊而潰的喬鈞應該是同一水平線的人物,而這樣比較之下,也意味着陳沖已經完全具備了對抗血將軍的資本。
居高臨下,盯着陰虎的屍體,陳沖目光閃動,浮想聯翩:
“血將軍有血線蠱這種詭異的手段,不知道陰虎有沒有被植入血線蠱?而我殺死了陰虎,血將軍會不會有所感應?”
陳沖可是親眼見識過血將軍以血線蠱折磨喬鈞,讓其直接失去反抗能力的場景。不過他卻無法確定陰虎是否被植入了血線蠱,宿主的死亡又是否能夠讓血將軍心生感應。
現在力量在身,底氣充足,不同以往,陳沖只略一思索,就一把提起陰虎的屍體,然後走到了一座熊熊燃燒的鍋爐之前。
呼。
輸煤口打開,火舌噴吐而出,熊熊的火光映在陳沖的臉龐上。
他面無表情,隨手一拋,就將陰虎的屍體直接扔了進去。
徹底毀屍滅跡。毫無疑問,這就是消除痕跡最完美的方法,省去了諸多的麻煩。
陳沖轉身離開。他先是來到許老頭的房間,發現許老頭依舊渾身酒氣的呼呼大睡,對外界發生的一切毫無所覺。然後他收集了一些煤灰,將電機房裡的血跡處理了一番。
做完這一切,最後陳沖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沒有進行任何的修煉,而是在鍋爐房靜靜等待起來。
一直到了後半夜,電站之外寂靜如常,並沒有任何人找上門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動靜發生。
“看來,要麼是陰虎沒有被植入血線蠱,要麼就是血將軍並沒有感應寄生體死亡與否的能力!”
默默盯着輸煤口中,陰虎的屍體在熊熊火光下化作了焦炭,並且逐漸碎裂化作飛灰,陳沖默默的想到。
顯然,一名覺醒者的死亡並不是小事。如果血將軍能感應到陰虎的死亡,那麼現在領地之中就不會如此平靜。
打消了心中的顧慮,陳沖站起身來扭了扭脖子,來到電機房開始了電療法的輔助修行。
一個小時過後,終極真氣再一次大幅度壯大,螺旋運轉間丹田處滋生的電流更加強勁了一分,陳沖拆除了電路,再度進行橫鍊鐵身的體魄錘鍊。
時間就在這樣的修煉中度過。等到天色將亮,陳沖停止了一切的修煉,回到鍋爐房。
經過一晚上的焚燒,鍋爐裡的高溫高壓讓陰虎的屍體已經徹底被燒化,和炭灰混合在一起,再也尋不到半點蹤跡。
檢視一番,到了下工的時候,加完最後剩餘的煤炭,在另外五個電站勞工上工前陳沖離開了電站,迎着熹微的晨光向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
清晨時分,寂靜被打破。
鐺...鐺...鐺......
隨着領地各處響起的一陣陣急促工鈴,一個個勞工拖着疲憊的身軀從牀上爬起,滿眼血絲的走出自己的破屋子,然後像是一羣羣行屍走肉木然的向着各個工廠走去。
“快點,別他媽磨磨蹭蹭!”
密密麻麻的人流中,魏德、盧凱,還有二十餘名監工隊的成員站在各個道路口罵罵咧咧,時不時甩動着手中的短鞭,在空氣中抽出噼啪的聲音。
片刻之後,等到勞工們全部進入了各個工廠,魏德和盧凱向着其他的監工嘍囉招呼道:“你們先去盯着,我們去給隊長打水洗漱!”
接着兩人一路小跑,來到距離血將軍莊園不遠的取水房,通報身份進去之後,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盆還算乾淨的清水走了出來。
赤紅領地之中用水的主要來源是抽取的地下水,而且使用控制的極其嚴格。別說洗漱用水,就是正常飲用都受到很大限制,就算是他們每天每人只有這麼一小杯,至於其他的更是不用想,除了下雨以外,整個赤紅領地的人絕大部分的人就算是一年都沒有機會洗一次澡。
不過身爲覺醒者、監工隊長的陰虎顯然不在此列。他的物資配額在隊長級別中也算得上是較高的那一批,所以他甚至可以奢侈到每天都能用上清水來刷牙洗漱,而作爲陰虎手下最機靈、殷勤的兩個馬仔,魏德和盧凱兩人自然承擔起了跑腿的工作。
端着清水一路穿行,來到陰虎所住的獨棟房屋門口,盧凱輕輕敲了敲門,殷勤的喊道:
“隊長,洗漱用水我們給你打來了!”
屋中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迴應。
盧凱正要再敲,魏德定睛一看,看到了被扣死的鎖環,一愣道:“等下......別敲了,隊長的門上鎖了,人不在裡面!”
盧凱也不由的愣住,他湊近了一看扣死的門鎖,納悶道:“難道隊長已經起來了?我怎麼一直沒看到?”
兩人頓時面面相覷。然後懷揣着疑惑,魏德和盧凱兩人將水盆放下,一路小跑,在半個小時中跑遍了所有的工廠,一路詢問,然而卻沒有任何一個監工隊員看到過陰虎。
“見鬼了。”
再度回到陰虎的住所,房門依舊上着鎖,魏德壓根沒有往不好的地方聯想,氣喘吁吁的嘟囔道:
“隊長到底去哪裡了?”
盧凱擦了擦汗,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靈機一動道:
“等下,我記得天亮的時候將軍的車隊好像外出了,會不會是有什麼特殊的事情,隊長也跟着將軍出去了?”
天亮時分盧凱上廁所的時候恰好聽到血將軍車隊出動的動靜,理所當然的產生了聯想。雖然陰虎的職責是領地監工,但畢竟是一個覺醒者,不排除會被血將軍臨時徵召的可能。
魏德頓時埋怨道:“艹,你怎麼早不說,害的老子白跑一趟!”
“孃的,我也是纔想到啊!”
自以爲找到了原因,接下來兩人互罵了兩句,沒有再尋找陰虎,而是充當起一個合格的狗腿子,狐假虎威的在各個工廠之間轉悠了起來。
.......
與此同時,在自己的房間中,一直留意着外面動靜的陳沖同樣也感到了奇怪。
透過小窗掃視着外面一直平靜異常的領地,陳沖微微皺眉:
“難道到現在還沒有人發現陰虎的失蹤?”
自然不知道血將軍的車隊在早晨恰巧出發,爲陰虎的失蹤暫時遮掩了一下。陳沖想了想,不再關注外界,也沒有外出打探消息,而是內心沉靜,繼續按部就班的開始自己橫鍊鐵身的修煉。
陰虎深夜來電站窺探自己顯然是臨時起意的私自行動,絕不可能讓別人知道,而他與陰虎沒有任何明面上的衝突,再加上血將軍方面對陰虎之死毫無感應,哪怕是福爾摩斯在世,也絕不可能會有人能聯想到陰虎會死在他的手裡。
這麼一樁無頭公案,陳沖自然穩坐釣魚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