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定默默地看着天空。
天地靈氣的風暴不斷匯聚而來，烏雲不斷蔓延，不斷擴張，很快覆蓋了方圓數百公里，遠遠超過了絕品金丹的界限，抵達另一個全新的高度。
“道則金丹。”
金鈴風語氣複雜：“她有道體在身，而且不差於五行道體，悟性也很強，據說是劍道第二境劍氣雷音，即將突破劍氣第三境的樣子。”
這種天賦，真是可怕。
“仙門沒有道體修士嗎？”
江定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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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安思言搖了搖頭：“原因很多，一是仙門的歷史尚短，九大仙宗的道子都是不知多少萬年積攢下來的，每發現一個，都是煉虛大能親自出手，耗費巨大的代價送入封印之中，每代出世一個，也只養得起一個。”
“當代道子沒有出現意外，就不會啓封另外一個。”
“二是，仙門只着重培養母星的修士，界外修士只會讓其自然成長，能冒頭且思想品德，戰功和創造力頂尖，正好仙門有飛昇移民名額，這些巧合累計起來纔會成爲仙門公民。”
“一個象徵性的東西。”
“平時的話，小界之中檢測天賦，基礎思想品德教育都不會去做。”
“也許過去數千年裡，仙門小界之中曾經出現過道體凡人，但沒有人培養，沒有人關心，默默無聞地死去。”
她的話語中，頗多遺憾。
“有可能。”
江定點點頭。
他想起了滄海小界離雲宗，那位空靈根金丹修士，這種天資卓絕的修士爲數不少。
更不用說，這還是滄海小界中不管不顧，自然成長的修士，若是認真地去檢測，做一些基礎的培養，同等人才翻個十倍都不意外。
“必要的浪費而已。”
“仙門是正確的。”
金鈴風不以爲然：“仙門仙凡一體的制度是根本，而不是天驕，還有哪個界外宗門有仙門這樣的團結和極低內耗？”
“道體修士，他們強大的天賦既是珍寶，也是災難。”
“一旦不加以選擇，讓這類人大量成長起來，佔據諸多高階修士的位置，仙門怕不是要被他們和平演變，變成一個個獨立的王國，死於八大仙宗的絞殺之中。”
“再說，仙門已經如此內捲了，大量天資、戰功、悟性具備的人無奈壽終死去。”
“我們缺少的不是人才，而是資源！”
“你說得也有道理。”
安思言不再堅持，平靜道：“現在仙門的情況本來就不太好了，多少老修士苦苦等待，等待新出現的機緣以最後一搏。
如果有人想要改變，變相削減他們的資源，真不知道要招致多少的怨恨，甚至可能有人會做出極端瘋狂和不理智的恐怖襲擊行爲。”
她大有深意地看了江定一眼。
“無妨。”
“最頂尖且思想品德合格的人才，還是要吸納的。”
江定淡淡一笑，似乎不甚在意。
三人不再言語。
周圍寂靜下來，衆人靜靜地看着天空越聚越多，越來越濃重的烏雲，電蛇在雲層之中閃爍亂舞，濃重的威壓向四面八方鋪開。
叮咚！
伴隨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脆聲音，一輪彎月自海面上升起，破開雲層，高掛天空，向大地照來如水的月光，驅散了烏雲帶來的昏暗。
月光之下，
月白仙裙的少女漫步而行，四周劍鳴叮咚如樂章，道生異象。
海上生明月異象！
“太陰道體。”
“沒錯了。”
安思言一嘆：“這就是她在青木仙宗能得到道子級培養的最主要原因，青木仙宗應該對大日劍閣滅亡後遺留下的諸多遺產有所覬覦，特意從封印之中將她提前解封，降臨這個世界。” “每個仙宗都是有野心的，即使號稱和善自然的青木仙宗。”
“那她豈不是可能幾萬歲了？”
金鈴風精神一振，注意到一個完全無關的點。
“你可以這麼說，前提是今後不要在界外戰場遭遇她。”
安思言無語。
“我難道會怕她？”
金鈴風不屑道。
轟隆！
幾人閒聊之間，渡劫之人已經度過漫長無比的心魔之劫，數百里烏雲之中的雷霆積攢到了極限，電光一閃，一道足以讓元嬰初期修士色變的青紫雷霆噴吐而出，毀滅四周的海上生明月異象。
與此同時，一輪有如實質的明月再度升起，冰冷，朦朧，鋒銳的如水月光遍照四野，讓人神情恍惚不定，神魂似乎要離體而出，夢化天地間。
尤其是金鈴風，昏昏欲睡，額頭不止一次垂落又擡起來。
然後，一聲不吭，法力盡數凝滯，從天空掉落下去。
鏗！
輕微的劍鳴聲傳來，破法滅靈，驅散了周身的迷霧。
“發生了什麼？！”
金鈴風打了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隨即滿臉通紅，看向雷劫方向，咬牙切齒道：“江定，你的集團軍要不要組建，我想要找一個道子打一頓。”
“不知道。”
江定搖了搖頭。
現在而言，每天的煉劍、修煉、上學，未來可能的練習劍術，每一項都耗費了他的大量時間，再抽出時間去練習軍陣，十分困難。
更何況，他在軍陣上的天賦十分普通，一分努力，一分收穫。
但是在劍術、煉劍這些方面上，一分努力，十分收穫。
因此，他自己也十分猶豫不定。
升空的明月和青紫雷霆激烈拼殺，交錯，所過之處空間層層粉碎，靈光泯滅，掀起可怕的靈氣風暴，讓諸多觀看的金丹同學神色大變，瘋狂後退。
“散。”
江定輕輕揮動手指。
一圈湛藍劍氣向四面八方鋪開，斬碎空間破碎掀起的風暴，劍氣所過之處，一片平靜，再無餘力對周圍造成破壞。
片刻之後，青紫雷霆漸漸暗淡下來，崩潰消失不見。
明月光芒大放，如水月光灑向周圍數十公里之地，連太陽光芒都遮蔽了，這片世界成爲了一片月光的世界。
月光下的少女，次第收斂自己的威壓。
什麼月光，什麼烏雲，什麼雷劫都消散，再度晴空萬里，四周是神木覆天榕巨大的樹葉樹幹，林海一望無際。
“江定，多謝了。”
魚千千姿態優美地向這裡飛來，淺淺一笑。
她若有若無地看了一眼金鈴風，讓後者心虛起來，左右亂看。
“無妨，伱既然得到了中央陣靈計算機的承諾，本來就不會有事。”
“我還要修煉，先走一步。”
江定點點頭，湛藍遁光閃過，消失不見。
“對了，恭喜道友得道金丹，長生有望。”
等他離開之後。
魚千子輕哼一聲，笑容收斂，目光緩緩看向正要逃跑的金鈴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