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界面之外的星空
江定拿起另外一份來自塗山侍女團中庭的報告。
由於戰線不斷拉長,對後勤的要求不斷提高,往來塗山仙城和尹氏大草原之間的距離實在太過遙遠,動輒就是十餘年的路程,對戰爭極爲不利。
因此,五十六名中庭侍女聯名請求,在黑雪大草原腹地建立二號塗山仙城,聚集大量有一技之長的修仙者,爲大軍提供法器、法寶、丹藥、符籙等後勤所需,並且以更加便捷地與血王軍等勢力建立貿易關係。
在未來,如果戰線能進一步推進,她們還計劃着建立三號塗山仙城、四號塗山仙城,增加多個後勤中心。
“批准。”
江定在這份文件上寫下兩個靈文。
至今爲止,塗山仙城和塗山侍女團上繳財政每年爲他帶來十億有餘下品靈石的稅收!
雖然絕大部分都是一二三階的天材地寶,四階的極少,但也是一筆極大的財富了,能覆蓋每年一半多的修煉所需。
這一點塗山侍女們就做得很好。
雖然許多人忠誠度不斷下降,甚至產生了濃烈的殺意,但是這點上卻沒有陽奉陰違,自以爲聰明,能夠欺上瞞下。
底線還是有的。
一切做完,江定看向大日劍宗的方向,接收隱匿分身的情報。
“很好,大日劍宗一切正常,沒有長出腿跑了,這點就夠了。”
“此外,大愛真人的大愛王軍在劍修不斷猛攻之下,岌岌可危,有崩潰的跡象。”
“隱匿分身執行最高標準潛伏中,目前已經影響了一個劍意修士,以機緣巧合讓他領悟劍意,成功成爲大日劍宗核心弟子,情報渠道得到擴展,對大日劍宗的監控更加準確。”
“總的來說,一切平穩,沒有什麼大事。”
江定喃喃自語,身影消失不見。
……
一座白玉砌成的廣寒仙宮,穿梭在冰冷死寂的界域之中。
遙望四方,沒有密佈星空的恆星閃爍。
一輪太陽永恆不變的高掛,向界域之間照射一道道並不明亮,卻蘊含太陽真火的光芒。
光芒不斷消磨生靈萬物的法力和神魂,不時又有冰冷刺骨的界域幽冥罡風吹拂而來,剝皮蝕骨。
若是沒有特殊防護,即使元嬰真君也至多能在界域之間生存月餘。
即使是化神天君,長久的界域旅行也是極爲危險的,尤其是陌生的界域之中,動輒就有迷失的風險。
一旦迷失超過數十年,化神修士往往也會法力神魂乾涸而死。
日落月升,三年一個輪迴。
太陽落下了,一輪悽清的彎月高掛星空,炙熱的太陽真火變成了冰冷的太陰神光,光芒照射之下,萬物凍結。
一名月白仙裙的少女,在這時走出宮殿大門,凝視那新出現的太陰星辰,體內本命飛劍錚錚而鳴,在表達歡喜。
但她知道,這是錯覺,現在的她還無法直面界域中的太陰星辰。
此人,正是太陰劍子魚千子。
青木仙宗比鄰仙門,兩者之間在許多年前劃定了一條漫長的緩衝地帶,雙方不準駐軍,不準佈置傳送陣,只能以飛行的方式趕路。
界域之間無限寬廣,遠超出低階修士的想象。
從魚千子離開仙門,至今已經過了二十年,這段路程才接近走完,抵達青木仙宗掌控的小界。
“神月師叔,”
魚千子語氣頓了頓,看向廣寒仙宮的一角。
在那裡,一名面容冷漠的藍裙女子盤膝而坐,長劍橫放於膝蓋上,拒絕了廣寒仙宮的庇護,直面界域太陰星辰,汲取太陰神光修煉。 青木仙宗,神月天君!
魚千子作爲太陰劍子,她自然是不可能獨自趕路,這位神月天君就是來接她的。
這位神月天君是青木仙宗化神修士中的巔峰強者之一,月脈的劍修,可以信賴。
“神月師叔,”
魚千子問道:“你說,宗門,會允許月脈出現煉虛嗎?”
這問得沒頭沒腦,但任何一個月脈劍修都不會覺得意外。
法修宗門,能否允許一個煉虛劍修誕生?
這是在所有月脈劍修心中都曾仔細思索過的問題。
雖名爲同一宗門弟子,但互相之間還是有隔閡的。
一旦出現煉虛劍主,整個宗門的劍修瞬間反客爲主都是大有可能。
青木仙宗內的法修不可能沒有反對,坐視這種顛覆自己身家性命和道途的事情發生。
尤其是青木仙宗月脈的傳承還是出自日月劍閣,並非宗門本土傳承。
雖說經過幾十萬年,最初的那一批月脈劍修都死光了,現在的弟子都是土生土長的青木仙宗弟子。
但實際如何,許多人心中還是擔憂。
神月天君沒有說話,虛空有劍鳴聲出現,匯成一句話。
“劍子,”
“大日劍閣的遺產,縱使七零八落,也許依然能夠支撐一位煉虛劍修的誕生。”
太陰劍宗,就是八大仙宗對於大日劍閣遺產妥協的產物,匯合八大仙宗的劍修組成的宗門。
推出太陰劍子,正是青木仙宗試圖更進一步,甚至窺伺煉虛之上的戰略一部分。
“這樣嗎?”
魚千子一嘆。
她又一次明白了,突破煉虛,青木仙宗不會提供幫助,那隻屬於青木道子,不會分出一絲一毫。
或許,在宗門的謀劃之中,一個弱煉虛級戰鬥力,世代輔助青木道子進行統治,這樣的結果纔是最完美的。
神月天君冷漠地看着這一幕,沒有安慰什麼。
“爲什麼大日劍子可以?”
魚千子不甘道。
“東極魔門和他的差別明明更大,還是宿敵的傳承!”
“這不公平!”
在擅長團體作戰的東極魔門之中,一個個體實力出衆的大日劍修,本應該會受到來自舊有勢力的忌憚、排斥和打壓,甚至掐死在幼苗狀態。
因爲成長起來的大日劍主毫無疑問會動搖他們的集體決策、集體領導,這是顯而易見的。
“我不知道。”
神月天君終於睜開眼睛,眸中露出困惑之色。
她無法理解她的老對手們爲何會放任一個隱患成長,甚至大力扶持。
“可能他們沒有煉虛傳承的緣故?”
“又或許,身爲‘異類’,他們在界域中感到不安,在巨大的壓力下,不顧一切地增強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