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房子雖然已經是裝修過的,但畢竟是贈送的裝修,遠遠算不上豪華。
徐氏父女自然是瞧不上,所以倒也平靜,進門便拉着陸雲凡坐在沙發上。
“小陸啊,這次這件事,非同小可,那董皓輝……”
“董什麼?徐總,我可不認識什麼姓董的。”陸雲凡雖然知道一點他們之間的關係,但也確實沒有撒謊。
他和董青雲打過照面,和董皓輝雖然也打過照面,卻算不上認識,而且只是陸雲凡見過姓董的,姓董的卻不曾見過他。
徐志北一臉茫然,“小陸,你少跟我扯皮,我明明見到他們去了王老頭的辦公室,而後你也是從那辦公室裡出來……”
“那也不能證明我和他們見過面吧?”陸雲凡撇撇嘴,站起身來,走到冰箱旁,拿出幾瓶汽水對着兩人遙遙一舉。
“我家裡可以沒有茶具,橘子汽水要不要來一瓶解解渴?”
徐婉如站起身,接了過來,喝了一口,另一瓶放在了徐志北面前。
“陸雲凡,你就別賣關子了,我爸對你什麼態度,你自己還不清楚嘛,早就當成自家人了。”說完臉上微微一紅,但很快就又掩飾過去。
這番言語與表情瞬間讓他想到那不堪的一幕幕,內心也是一陣慌張,暗罵道:果然這種下三濫的計策一旦得手,就很少有不起作用的。
不過他還是不想就這麼輕易的把控蠱術這種東西講給二人聽。
但見兩人正襟危坐,分明對自己的經歷是迫切想要知道的。
“好吧,說說你們爲什麼來找我,我又能幫上什麼忙?”
徐志北和徐婉如對視一眼,前者沉默兩秒,似乎在組織語言。
“都是自己人,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你也知道,我這次到京城,是來談一樁合作的,對方就是董皓輝。”
陸雲凡喝了一口,坐在沙發上,這一點他已經隱隱猜到。
“然後呢?”
“婉如已經和我說過你們在博物館相遇的時候發生的事了,當然,我相信那是個意外。”
嗯?
“婉如和您說什麼了?”陸雲凡眉頭一緊,雖能猜到徐志北這老東西知曉一二,但還是怕這小妮子口無遮攔,把她們在酒店的事情描述的太過生動。
徐婉如也似乎注意到了陸雲凡的表情,臉上微微一紅,神情羞赧萬分。
“你和董青雲的衝突,到目前爲止,我認爲還是一件比較嚴重的事情,董皓輝寵愛兒子,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但是這一次,他卻表現的異常冷靜。除了剛剛得到消息的時候有些失控,大部分時間卻好像對你更感興趣。當然,這裡面肯定少不了王教授起到的作用。”
“王教授?”
難不成他把我的事情告訴了董皓輝?陸雲凡心中疑惑,可是轉念一想,這老頭子明明不久前才把血衣控蠱術教給自己,而且剛剛他們一行人來到辦公室,這老頭子明顯並不想讓董皓輝看到自己。
這又是怎麼回事?
“對,王教授趕到醫院,暫時抑制住了董青雲的病情,我想這應該是你的辦法吧?”
“哼,確實,王教授拿了我的鎮魂珠,如此說來,董皓輝的意圖也就很清楚了。”
陸雲凡深吸一口氣,徐志北的意圖也同樣很清楚了。
“我去把董青雲弄醒,這沒有問題,但是董皓輝,我可不敢保證他一定能夠答應和你合作。”
“呵,這你不用擔心,你只管救醒董青雲便好。”
陸雲凡輕輕點頭,事情似乎變的簡單了許多,這多多少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他又感覺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無論如何,董青雲是一定要弄醒的,這小子雖然本身沒有什麼價值,但是他有個身份不一般的爹啊,偏偏他這個爹,循環了一圈,又和他的自身利益產生了交集。
這就是人脈,即便不是在一個圈子裡的人,兜兜轉轉,也總能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掛在一起。
他們敲定了一些時機,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陸雲凡本想保持主動,但是在都徐志北有意無意的牽引下,還是陷入了被動,整件事情未來的走向,甚至在什麼時機做哪些動作,都是沿着老徐的思維方式在動。
這也最終讓陸雲凡隱隱有些佩服,一個企業老總,不僅在企業走勢上能夠作出精準的決策,在細節的把控上,也同樣是異常出色,僅僅這一點,就是他陸雲凡需要好好學習的地方。
如果不是因爲這次出行的意外收穫,恐怕他這輩子都很難和這種層次的人有所交集。
送走了徐氏父女,陸雲凡嘆了口氣,“差距,這他麼就是差距,什麼時候我也能有老徐的這兩把刷子,飛凡就能飛黃騰達了吧。”
快十點了,帕克和費爾南多依然沒有回來,這讓他更加奇怪,而且就連鐵漢也沒有半點消息,這太反常了。
於是他掏出手機,準備打個電話過去問問情況,掏出手機一看,才發現自己的電話居然變輕了許多,而且後蓋鬆鬆垮垮。
“我擦得嘞,這是個什麼鬼?”
他走到一盞燈下,用指甲撬起來一個角,順勢打開蓋子,一股烏黑的粉塵從裡面散落出來,裡面的主板電池什麼的竟然全都壞掉了,坑坑窪窪,滿目瘡痍。
“法克!”這些竟然都是蠱蟲的屍體,而且看樣子,這些蟲子還順勢把他的手機也吃掉了。
“看來失蹤的那個人是我纔對。”
想起林苗劈頭蓋臉的責備,陸雲凡汗毛直立。
幸好兩棟房子相距並不遠,陸雲凡回到家裡,發現林苗並不在家,於是急急火火的再次出門去了。
……
“宛如,你怎麼突然想吃這些東西?”
深夜的路邊攤,徐志北和徐婉如相對而坐,他們離開別墅區,都已經飢腸轆轆,更想不到的是,這陸雲凡居然連個飯都不請一頓。
“餓了啊,哪還管的了那麼多,爸,你沒有吃過這些東西嗎?很好吃的。”
“怎麼可能,再差的飯我都吃過,我剛開始創業那會,燒烤這種東西對我來說都是奢侈的。那時候根本吃不起這些東西,等到後來公司開始賺錢了,身體素質也開始下降,這種東西就更不敢吃了。”
“哦,那今天你可沾了我的光了,快吃吧,這陸雲凡也真是的,摳門!”
徐婉如一邊吃一邊嘀咕。
徐志北無奈一聲苦笑,“他這不是把車借給咱們了嘛,你也別怪他,說不定啊,他現在自己還餓着肚子呢。”
“嗯,這倒也是,就他那個樣子,根本不像是會做飯的。哎,爸,你看陸雲凡,好歹也是幾千萬身價的人了,還開這麼個破車,您說我要是送他一輛好一點的,他會不會收?”
“哈哈,你和他關係這麼好嗎?先不說他收不收,你給我個理由,爲什麼要送?你可千萬別說他的車撞壞了……”
“嗯……,好辦法,薑還是老的辣,行得通行得通,我這就給他車砸了,明天賠他一輛。”
“呃……”徐志北目瞪口呆,徐婉如卻已經起身,在鄰桌拿起一個空酒瓶就走了過去。
“Hey,what'sup?Whytakemybeer?(喂,搞什麼,你拿我啤酒幹什麼?)”
一串鳥語,徐婉如猶如沒有聽見,對着車窗便砸了下去。
“砰。”幸好只是瓶子碎裂,車窗玻璃安然無恙,這一幕也讓坐在路邊的食客紛紛注目過來。
可是徐婉如仍未停手,手持那半截酒瓶在車身肆無忌憚的劃了起來,車漆可就不是那麼走運了,很快就被劃的一條條的,狼狽不堪。
“這,這是小凡的車?”
和那老外坐在一起的中國人站起身來,手中還拿着一半未吃完的烤串。
“真是小凡的車?”
鐵漢忙走上前,狠狠扔掉手裡的肉串,怒道:“你幹什麼劃爛別人的車?”
“關你什麼事?我喜歡劃,怎麼?你也想試試嗎?”
徐婉如轉身見到一個強壯的大漢,似乎有些眼熟,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當下不甘示弱。
“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今天別想離開這裡!”
“切,你當這是你家啊,而且我劃我的車,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
“你自己的車?放屁,這明明是我老闆的車。”
徐志北見女兒跟人發生口角,也匆忙起身靠近過來。
“唉唉唉,別吵別吵,這位兄弟,先不管這車是誰的,出了問題肯定是我們來負責,這樣好吧,來來來,我敬你杯酒,這事就算過去了。”
“你,你是……徐總?”鐵漢沒想起來徐婉如,但是徐志北卻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你是陸雲凡身邊負責他安全的那位?”
鐵漢微微點頭。
“哎呀,我就說嘛,不然也不會有這誤會,事情是這樣的,來來來,聽我跟你說明白。”
徐志北早就猜到了徐婉如的小心思,但是爲了自己女兒的面子,故意把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前因後果一說完,鐵漢如夢方醒。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可是你們就算給小凡送個好車,他也不會開的。”
“這是爲什麼?”徐志北和徐婉如對此都是有些不理解。年輕人喜歡名車跑車,那幾乎是通用的,但偏偏陸雲凡的車只是一輛如此低調的,如果說他只是想低調做人,那就與他的年齡太過不符了。
“也沒爲什麼吧,只是感覺小凡就不是那樣的人,而且就算是你們把他的車刮花了,他最多也是修一修繼續用,不會換的。”
徐志北眉頭一皺,託着下巴思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