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話說小狐爲何會不明不白地來到了清祿殿?
它本是一隻野狐,自幼便喪失父母,也並無兄長。隻身一人在世間遊歷。卻不知怎的,就入了仙籍,並學會了幻化人形之術。
只因一日,小狐貪玩,逐野兔一隻。野兔入了草叢,小狐豈肯善罷甘休?也隨野兔入了林。
不料野兔對林中地形十分熟悉,曾多次因此處脫身。不久便把小狐落在千里之外。
小狐卻在此林中丟了路,不知該往何處行走。正當它向東南方向行去之時。不曾料到,碧如翡翠的草叢中,竟藏有石頭一塊。
疾跑中的小狐並未顧及腳下的路途。因此被石塊絆得在地上連滾了幾圈,便又一頭撞上了樹。
當小狐醒來時,只見自己躺在一張晶瑩剔透的水晶牀上。小狐揉了揉睏倦的雙眼,打量起四周來。
只見屋子上方掛着一盞由夜明珠製成的吊燈。牀旁便是窗,透過窗戶,就可看出外頭都已被積雪覆蓋,天地茫茫一片。門墟掩着,彷彿有人來過。
這究竟是何處?
就在這時,一位侍衛走了進來:“小狐狸,你醒了?”
“嗯,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小狐突然有些頭痛,一時竟想不起發生了什麼事。
“此乃清祿殿,是我家炅桑上神的住處。”
“炅桑?你指的可是那位當年在天上幾乎人人皆知的炅桑上神?”
“正是。”侍衛頓了頓,又接着道,“我家上神當年因幾乎無所不能的本領稱霸四方。無人不知曉。就連現任天君見了,都要揖揖手呢!”
“這麼厲害,那依你看,我是否可以拜你家上神爲師?”
“那你得先幻化成人形,方可拜師。”
小狐搖身一變:“你看這樣可好?”
“這個小仙做不了擔保,但依我看,你首考應該通過不難,但之後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多謝提點。話說我怎麼會在這兒?”
“今日早時,六師兄上山解解悶,無意中見你昏倒,便將你放入筐中,帶了回來。”
“多謝奉告。”
二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
“是師傅來了，你且現躺下。我先告與師傅你的願望。”
小狐連忙躺下，炅桑在小狐躺下後的一瞬，出現在小狐與侍童面前。
“它可還好？”
“回師傅，這隻狐狸在您來之前，曾醒過一次，方纔睡去。”
“等它再次醒來，便把它送走吧，它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小狐一聽，發覺大事不妙，連忙急中生智，暗暗掐了一下侍童的後背。
侍童心中叫苦，忙與師傅提及此事：“師傅，這隻狐狸方纔醒來之時，與我道，可否讓師傅收它爲徒。不知師傅意下如何？”
師傅沉思片刻：“那便由你代爲師傳話與它，後日便是清祿殿三百年一次的選徒大會。若它真有興趣，便可打點打點，到時與各路前來參選的仙人一同參加。”
“師傅放心，我會如實轉告與它。”
炅桑看了小狐一眼，轉身拂袖離去。
三
見炅桑前腳踏出了門外，後腳小狐便坐了起來。
“剛纔真是多虧了你。”小狐滿臉感激地看着侍童，“對了你還未曾告與我你的名字。”
“小仙名喚夙默，是炅桑上神的貼身侍衛。”
“那這選徒大會可有什麼注意事項？”
“這得聽小仙慢慢道來。” 夙默見小狐如此心急，不禁故意放慢了語速。
“你儘量長話短說。”與夙默預料的一樣，小狐顯得那樣急不可待。
“這選徒大會勘稱清祿殿三百年中最盛大的事了。況且，每逢此時，便會有上萬名各路仙家前來參與，想要在這些人之中脫穎而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一般有多少人可以成功入選爲清祿殿弟子？”小狐越發着急起來。
“照以往而言，一般只招兩到三人。至於你能不能被選上，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小狐在心中吶喊，不是吧，拜個師竟有這麼多注意事項。不過幸虧我運氣好，恰好碰上了這三百年一次的選徒大會，否則又要等上三百年。不過，話說回來，我似乎碰上了，也不一定能上。“照你這麼說，這徒弟是要經過重重篩選才選定的？”
“沒錯。”
“那我豈不是沒有機會了？”
“話不能這麼說，只能說是機會非常渺茫。”
“拜託，能不能不要再打擊我了！”
“其實，如果你肯努力。或許就上了？”
聽到此話，小狐的眼睛裡頓時又重新煥發了光彩：“你說的可屬實？那我該如何去做？”
“其實也並不是什麼難事。選徒大會於後日上午開始。你只需書房中認真閱讀幾本書即可。”
“相傳清祿殿藏書多達上千萬種，我總不能每本書都看一遍吧？”
“你只需看這上面列舉的幾本書即可。”說罷，便遞給小狐一張書目。
小狐瞄了一眼，差點兒再次昏死過去：這書目上竟有書二十本之多。“你難道就這麼肯定我能在兩天之內看完這麼多書？”
“如果你是真的想要拜師，我想你不會介意通宵看書。”
“好了，不與你多說了。我先去讀書了。”小狐說罷，便往左手邊走去。
“稍等?”
“您還有什麼事要交代？”小狐不耐煩的回過頭來。
“藏書閣在你的右手邊。”
“你爲什麼不早說！”
四
屋外的雪依舊在紛紛揚揚的飄落，小狐坐在窗旁，靜靜地看着手中的書，不時擡頭望望窗外飄散的雪花。
爲何偏偏在我認真研習書籍時落雪？我昔日最喜好雪天了，往年這時，我理應在雪地裡撒歡的。這不是存心與我過意不去嗎？
小狐默默嘆了口氣。今年看來只好作罷。還是先看看該怎樣應付明日的大會吧！小狐低下頭來，看向手中的書，這纔看到第三本，還有十九本書在等着我呢。雖說已把最厚的三本讀完了，可那也是實實在在的書呀！切不可再分心了，還是先認真攻讀此書吧。看來今晚又得徹夜不眠了。
但願明日雪還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