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聯邦軍總司令辦公室內,總司令正點起一枝煙、心不在『煙』地有一口沒一口抽着。
總司令並不是個愛抽菸的人,但是當他碰到難題需要思考的時候,他會點起一枝煙來幫助思考。
總司令的難題是正在辦公桌上正靜靜躺着的一份機密文件,那份機密文件是情報局局長從某個『非正式管道』得來的消息。
那是關於KH工業研製出全S合金製造鳳凰式機甲的消息。
對於一般人來說,他們並不知道S合金是什麼金屬,頂多就以爲是帝國方面最新開發出來的某種高強度合金,就像聯邦的各大機甲製造商也都有自己的高強度合金配方,最出名的要算是戴爾門工業的『鐵壁合金』,這種合金讓戴爾門工業的『鐵壁系列』裝甲能夠以較輕的強度來達成較高的防護能力,而河洛工業、愛因斯坦科技、甚至已經被除名的桑尼維爾企業也都有類似的合金配方,只是效能上不及『鐵壁』合金那麼好而已。
可是,總司令卻知道這種S合金是一種出產於沙魯曼五號星KX-13礦場,具備有極高強度的合金,而機甲裝備了S合金製造成的裝甲之後,幾乎可以無視一般實彈火炮的轟擊,這項消息是由妮可透露給總司令知道的。
雖然總司令並不知道S合金可以免疫光束攻擊,但是能夠抵抗實彈火炮射擊就已經是很強悍的防禦力了,畢竟聯邦軍使用的光束武器威力並不算很大,可不像帝國軍使用的蠑螈式機甲裝備有威力強大的聚焦光束炮,面對裝備有S合金裝甲的機甲,只靠着威力不強的能量武器,要打敗對手只怕有些難度。
至於鳳凰式機甲,總司令也知道這型機甲是一種夢幻等級的機甲,裝備有八組微縮化動力爐,出力達到輝陽式機甲的四倍、暴風式機甲的十倍,不用說這種鳳凰式機甲一定具備有相當優越的運動性能;再加上這種鳳凰式機甲是以S合金製造,一般機甲使用的火炮對於鳳凰式機甲也起不到威脅了,只怕得動用到戰艦上搭載的融合炮纔有希望摧毀鳳凰式機甲──前提是,戰艦上那些運作遲緩的融合炮要有能夠追瞄鳳凰式機甲的能力才行。
一架擁有比輝陽式機甲更好的機動性、還不怕火炮攻擊的機甲,要是加入了帝國軍的戰鬥隊列之中,不用說必定會對目前相當脆弱的前線平衡造成毀滅性的衝擊,而這些都還沒算上鳳凰式機甲上面能夠搭載的擴散融合炮!要是鳳凰式機甲上面搭載了融合炮並且殺入聯邦軍的機甲羣之中,別的不說,只要擴散融合炮一開火,聯邦的機甲只怕就會成片成片的被蒸發吧?就更別提鳳凰式機甲要是以擴散融合炮向着聯邦軍的機甲母艦開火,只要一炮就可以毀去一艘機甲母艦,而且聯邦軍根本沒有任何辦法阻擋鳳凰式機甲向着機甲母艦開炮!
幸好的是,根據妮可的情報,KH工業研發出來的鳳凰式機甲並不會成爲聯邦軍的對手,這是秦氏工業那位總裁、德雷斯登那位親王打算開發來對抗帝國的終極武器之一。
可是,總司令卻不能不考慮到,萬一那架鳳凰式機甲被帝國給得去的時候,聯邦軍該怎麼對抗那架超級機甲?這就是總司令現在點起了煙、一邊抽菸一邊發呆的理由。
可惜的是,在整整一包煙變成了散落在地面上的菸灰和菸蒂之後,總司令仍舊沒有想到任何有效的反制策略能夠抗衡那架簡直就是變態到逆天的鳳凰式機甲;這讓總司令忍不住在心中抱怨了一下,德雷斯登那個親王幹嘛開發出這種作弊等級的機甲來?
既然怎麼想都想不出一個有效的策略用來對抗鳳凰式機甲,總司令也只好暫時將這件事情放到一邊去,打開了另外一包煙、又點起煙來,先想想要是事情都照着妮可所說的、德雷斯登軍依靠着鳳凰式機甲的強大威力將帝國軍給踩在腳下蹂躪的時候,聯邦軍又該怎麼做?
可以預見的是帝國將會被迫調集大軍前去阻擋德雷斯登軍進攻帝國的腳步,而帝國唯一能夠抽調大批部隊的來源也就只有正在與聯邦僵持着的前線了,這對聯邦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聯邦軍能夠趁着帝國軍大量從前線抽調部隊的時候發動反擊,並且輕鬆收復被帝國軍佔領的星系,甚至要攻入帝國領域內佔領星系都不是問題。
真正的問題是,在聯邦那些政客見到鳳凰式機甲的威力之後,他們會怎麼想?他們能夠接受德雷斯登這樣一個『小國』擁有那種超級機甲嗎?他們能夠容忍秦氏工業擁有生產S合金的科技嗎?
之前爲了從秦氏工業獲得CPOS控制系統和雷達匿蹤科技,聯邦甚至不惜動用武力來佔領秦氏工業,下場如何就不必提了;但是,一次失敗並不等於就會澆熄那些政客心中奪取頂級機甲科技的野心火焰,要是聯邦那些政客下定決心、就是要從德雷斯登手*這些科技都奪取過來,那……?
設身處地站在聯邦政府的立場來想,總司令是能夠理解那些政客不希望看到德雷斯登擁有CPOS控制系統、雷達匿蹤科技和S合金這些技術的心態,畢竟這些技術都是頂級的機甲技術,隨便哪一臺機甲經過這些技術改造之後都能大幅提升作戰能力,而這些技術掌握在不是聯邦的國家手中,對聯邦國防的威脅可不是一般的大;總司令是有信心成功不會想要藉着這些科技來攻擊聯邦,但是那些政客能有總司令對成功的信心嗎?
只怕沒有吧?
對於人的『信心』這種概念似乎從來就不存在於那些政客的觀念之中,對於他們來說,只有掌握在手中的科技纔是安全的,靠着對別人的『信心』來保障國家安全實在是太不靠譜了。
所以,如果那些政客認定了德雷斯登是個比帝國還要強大的威脅,爲了要『保障國家安全』,那些政客甚至有可能會與帝國聯手、先行攻擊德雷斯登這個『聯邦最大的國防隱患』。
總司令甚至都能猜測到那些政客心中組織起來的作戰計畫,那就是聯邦與帝國秘密簽訂和約、先從帝國那邊撈到好處,這時帝國軍就可以從前線抽調所有兵力去反擊德雷斯登的軍隊;而趁着德雷斯登的軍隊被帝國大軍給牽制住的時候,聯邦就全力向德雷斯登發動攻擊,如此一來必定能夠搶在帝國前面滅掉德雷斯登、並從德雷斯登取得CPOS控制系統、雷達匿蹤科技和S合金科技。
然後,滅掉德雷斯登的聯邦軍就可以順着德雷斯登入侵帝國的路線進攻帝國,將帝國與德雷斯登的殘餘部隊一起給殲滅掉;聯邦不但能掌握最先進的機甲科技,從此在宇宙之中再無對手,可保國運萬年昌隆,可喜可賀!
可喜可賀?
雖然總司令也覺得這份作戰計畫的成功率不低,但是這份作戰計畫卻是建立在德雷斯登對聯邦全無戒心的前提下才成立;否則的話,德雷斯登只要派上一個裝備有S合金與雷達匿蹤塗料的飛燕式機甲團守在邊境,這份作戰計畫只怕就會以失敗告終了。
成功那個傢伙會對聯邦完全沒有戒心嗎?
如果聯邦沒有以武力強佔秦氏工業的前科,那麼總司令可能還會相信成功對於聯邦沒有戒心;可是聯邦都有個動手強搶的記錄在先了,成功還會對聯邦沒有戒心嗎?總司令覺得這不可能,雖然成功不是個優秀的將軍,但是他也沒笨到不對聯邦設防的程度。
而且,聽妮可說,成功其實早在收復德雷斯登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策動德雷斯登叛亂的背後黑手是帝國了,這事情甚至還是妮可替成功查出來的,而且成功一早就在策劃着要進攻帝國、替愛莉絲的父親兄長報仇的事情;但是,成功並不是立刻在將他手邊的機甲全都換上CPOS控制系統和加上雷達匿蹤功能之後就向帝國發動攻擊,如果成功在那個時候發動攻擊,肯定是能夠擊敗帝國,至少聯邦將近三個師的大軍就被德雷斯登不到一個營的兵力給徹底擊潰,成功要打敗帝國是沒有問題的──如果聯邦能夠袖手旁觀、不趁機在背後捅德雷斯登一刀的話。
可是,成功沒有立刻向帝國發動報復作戰,反而是隱忍下來,一方面在重建德雷斯登經濟的時候建軍備戰、另一方面加速S合金的研究,甚至還故意在帝國的眼皮底下研發S合金製造的鳳凰式機甲;不用說就是在防着德雷斯登向着帝國發動報復作戰的時候、聯邦會橫插一腳,在帝國的眼皮底下研發鳳凰式機甲,固然可以解釋爲成功要鬆懈帝國的警戒心,但是同樣也有防止聯邦向鳳凰式機甲出手的好處。
所以說,成功寧願等到一切都準備好了、這纔來發動對帝國的報復;聯邦要是在這種時候想着偷襲德雷斯登,不用說絕對會踢到鐵板。
其實總司令自己也不想和成功敵對,雖然成功不是一名優秀的將領,但是成功很懂得如何運用科技優勢,而且德雷斯登也擁有足夠的科技優勢去彌補軍力上的劣勢和指揮官的才能欠缺;從另一方面來說,成功其實還是心向着聯邦的,要不是聯邦先行以武力強佔秦氏工業、甚至還追捕愛莉絲公主,再加上沙魯曼星系傷兵被槍殺事件,成功也不會派軍進入聯邦『討個說法』,甚至之後的停火談判也沒開出什麼不平等和約,何況德雷斯登出口給聯邦的科技始終都比出口給帝國的科技高出一截,雷達匿蹤科技也從來沒出口到帝國,這就讓總司令覺得自己欠了成功一份人情。
捻熄手上的香菸,總司令已經決定了他應該怎麼應對目前的情勢:那就是在軍事上與德雷斯登站在同一條陣線,但是暗中佈置預防德雷斯登與聯邦翻臉開戰的手段──其實這些手段都有妮可替他佈置得差不多了,總司令相信成功也知道,但是成功仍舊任由妮可去佈置,那也是向總司令表態『你們別來惹我,咱們就秋毫無犯』的一種方法。
「去請奧瑪哈*來我辦公室一下。」按下桌上的通訊儀按鈕,總司令向副官下令着。
沒讓總司令等太久,奧瑪哈*高大的身形就出現在總司令辦公室之中。「長官,找我有事?」
「有一些事情。」總司令向奧瑪哈*點頭。「我們向德雷斯登訂購的射手座機甲和暗影式機甲,目前交貨的機甲都只支付了頭期款,是吧?」
「是的,長官。」奧瑪哈*回答着。「射手座機甲也就算了,但是我軍原本與德雷斯登簽訂的暗影式機甲採購合約是要付清款項才交貨的,德雷斯登已經提前交貨了,現在他們正在催促我們儘快撥交貨款呢。」
「好,麻煩你和德雷斯登那邊聯絡一下,就說我軍願意以現役的各級作戰艦艇來折抵機甲價格,就依照當初艦艇造價折算十分之一來折抵好了。」總司令說着。
「用現役作戰艦艇來折抵機甲價格?」奧瑪哈*嚇了一跳,倒不是因爲總司令給德雷斯登的條件太大方,就奧瑪哈*來說,反而是總司令開出了一個德雷斯登絕對不可能接受的條件。「可是,長官,我軍現役各級作戰艦艇除了機甲母艦和登陸母艦以外,幾乎都有六十年以上的船齡,自從各國開始採用機甲擔任作戰主力之後,幾乎就已經沒有人再建造作戰艦艇了,我軍現有艦艇也都只是擔任輔助任務、將就使用着而已;德雷斯登會願意接受我軍以作戰艦艇折抵機甲造價的提議嗎?這樣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吃虧的交易啊!」
「反正聯絡一下看看吧?就算他們不接受,我們也不吃虧,不是嗎?」總司令淡淡地說着。「更何況,我覺得他們會接受我們的條件。」
「好吧,我就去聯絡看看。」
奧瑪哈*向總司令敬禮、然後離開了總司令的辦公室,雖然他一直很懷疑,總司令是哪裡來的信心、認爲德雷斯登會接受聯邦軍開出這麼奇怪的條件?
對於勞夫來說,KH工業順利研發出以S金屬製造成的鳳凰式機甲是個天大的好消息,當勞夫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甚至高興地從椅子裡跳了起來:因爲有了裝備S合金裝甲的鳳凰式機甲,帝國軍就可以倚仗鳳凰式機甲無敵的防禦能力在前線橫掃聯邦軍並突破雙方僵持已久的前線,只要能突破聯邦軍防線並佔領星系,勞夫就不必再每天承受安德魯三世的責罵了。
因此,勞夫立刻就要人去找KH工業索取鳳凰式機甲的報價單。
可是,當勞夫接到幕僚送上來的鳳凰式機甲報價單的時候,整個人卻當場呆住了:因爲報價單上寫着:一架鳳凰式機甲的製造成本要三千億克朗,而且需要三年的時間才能製造完成!
生產一架鳳凰式機甲要三千億克朗和三年的時間!
雖然說一架機甲要三千億克朗已經貴到不是普通的離譜,但是勞夫咬一咬牙也是能夠狠下心來購買,反正依照KH工業呈報上來的鳳凰式機甲性能數據,買一架鳳凰式機甲的戰鬥能力就足以抵得上組建一整個蠑螈式機甲營,而且還無懼於敵方攻擊,不必擔心因爲花了大錢購買來的鳳凰式機甲因爲遭到聯邦軍擊毀而使經費打了水漂;可是,製造一架鳳凰式機甲要花上三年的時間,勞夫無論如何等不了那麼久的時間,要是近期之內帝國軍無法在戰場上取得勝利,安德魯三世可不會放過勞夫。
「你們有沒有問過KH工業,爲什麼製造一架鳳凰式機甲竟然會需要三千億克朗的經費?還有這需要三年的時間又是怎麼一回事?」勞夫幾乎是咆哮着在質問呈遞報價單給他的幕僚。
「啓稟閣下,我有問過了,聽說是因爲S金屬難以冶煉,要將S金屬冶煉並製造成機甲零件,不但需要相當繁瑣的冶煉工序,而且需要很久的時間。」爲了怕勞夫將怒氣發在自己頭上,幕僚急忙報告着。「而且KH工業還說,冶煉S金屬的工序只有與KH工業合作的秦氏工業纔有,冶煉成本就要花費三千億元,這個價格沒有可能再往下降,同樣的,冶煉足以製造機甲的S合金也需要三年的時間,這時間同樣無法縮短,除非帝國能夠提供已經冶煉好、並製造成零件的S金屬。」
「由帝國提供已經冶煉好的S金屬……」
勞夫是知道秦氏工業研究出S金屬冶煉法的事情,情報部爲了要從秦氏工業那邊『獲得』S金屬冶煉科技,已經犧牲了不少情報人員;聽情報部門的報告,似乎聯邦也對S合金冶煉技術有興趣,或者說聯邦不希望帝國取得S金屬冶煉法,所以情報部在試圖從秦氏工業獲得S金屬冶煉科技的時候,就因爲情報人員與聯邦派去的特務起了衝突而折損了不少人。
由於無法取得S合金冶煉科技,因此帝國根本無法提供KH工業製造鳳凰式機甲所需的S合金,看來只能忍痛掏錢從秦氏工業購買了。
掏錢購買S合金也就算了,但是製造一臺鳳凰式機甲要等上三年的時間,勞夫真的沒有那麼多的美國時間來等待KH工業製造一臺鳳凰式機甲,否則還沒等到機甲造出來,安德魯三世只怕早已砍下勞夫的腦袋,這樣就算能夠造出鳳凰式機甲也挽回不了勞夫的命運。
難道這時間不能縮短嗎?勞夫轉着思緒,突然發現了一個疑點。
「等等!不是說冶煉足量的S合金需要三年的時間嗎?秦氏工業研發出S合金冶煉技術好象是這幾個月的事情吧?那麼KH工業用來進行測試的那架鳳凰式機甲是從哪裡找來那麼多S合金?」勞夫問着。
「啓稟閣下,根據KH工業的報告,測試用的鳳凰式機甲使用的是KH工業遭到聯邦特務襲擊之前所冶煉出來的S合金庫存,再加上秦氏工業在摸索S合金冶煉法時候生產出來的S合金產品,這些S合金的數量只是勉強足夠製造一架鳳凰式機甲而已,要再多也沒有了。」幕僚報告着。「而且,這些S合金因爲是以不同的工序冶煉出來的產品,品質上也不太統一,用來當測試機甲的建造材料還可以勉強應付,要是用來當實戰機甲的材料,KH工業不敢擔保這些S合金能夠發揮應有的性能。」
「不敢擔保?這是什麼鬼話!」勞夫忍不住又發起了脾氣。「算了,你和KH工業說,軍方要先訂購一百架的鳳凰式機甲,叫他們想辦法儘快生產出來!S合金冶煉法也儘量改進,也許就能縮短冶煉時間和生產數量?還有,叫KH工業將那架測試用的鳳凰式機甲交上來,就說軍方要用來進行實戰評測!」
「啓稟閣下,KH工業那邊還說,如果軍方要訂購鳳凰式機甲,得請軍方先行付錢;爲了要研發S合金與建造測試用的鳳凰式機甲,KH工業現在已經是舉債度日了,如果軍方不先付錢,KH工業將沒有經費從秦氏工業那邊訂購製造機甲需要的S合金……」幕僚又拋出一個差點讓勞夫氣死的消息。
要訂購鳳凰式機甲就要先行付款?那麼依照勞夫的構想,要訂購一百架鳳凰式機甲,就得『先行』支付三十兆克朗的價款!
雖然說帝國之前藉着在德雷斯登挑起叛亂的機會、從德雷斯登蒐括了價值二十幾兆克朗的貴金屬儲備,但是爲了要支付購買機甲和CPOS控制系統的龐大經費,這些錢早就被勞夫花去了一大半;更何況,就算勞夫從沒動用這些掠奪來的貴金屬儲備,僅僅二十多兆克朗的資金也不夠支付總共三十兆克朗的購買機甲款項。
簡單來說,帝國根本就拿不出這麼多的錢。
爲什麼總是會碰到這麼多令人頭疼的問題呢?勞夫忍不住按住自己發疼的額頭,他真希望有人能代替他來解決這些問題。
「……要先付錢是吧?那也好,你和KH工業說,先將測試的鳳凰式機甲交上來,軍方會先支付購買測試用機甲的費用;至於剩下的機甲,軍方會分批撥款,就讓他們按照撥款數額分批交貨吧!」忍着頭疼,勞夫下達了命令。
「如您吩咐。」幕僚行禮之後,離開去通知KH工業關於訂購鳳凰式機甲的事情了。
雖然帝國軍表示願意付錢購買測試用的那架鳳凰式機甲,但是成功早已答應了要將那架機甲送給辛西雅,自然不可能食言而肥、將答應要送給辛西雅的機甲賣給帝國軍;再說,成功根本就沒打算要將鳳凰式機甲賣給帝國軍,倒是一直計畫着要利用鳳凰式機甲來擔任打擊帝國的主力任務。
因此,當帝國軍通知了KH工業,要KH工業在帝國軍支付三千億克朗之後,將測試用的鳳凰式機甲交給帝國軍,成功立刻找來了妮可和凱麗,三個人開始計議起該怎麼利用這次機會,不但要將鳳凰式機甲運回德雷斯登,最好還能趁機打擊一下帝國軍。
成功的計畫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假裝將鳳凰式機甲交付給帝國軍,然後在運送的過程之*鳳凰式機甲給『偷』出來;這麼一來,要是安德魯三世得知鳳凰式機甲在運送的過程之中被盜,暴怒的安德魯三世肯定會立刻下令槍斃勞夫。
妮可對於成功的計畫是抱持贊成的態度,因爲勞夫雖然不是什麼非常優秀的將領,但是在勞夫的指揮之下,帝國軍也是與聯邦軍在前線打得有聲有色;要是能夠用些小手段將勞夫除去,那麼不管繼任國防部長的人是誰,帝國軍怎麼也會因爲失去勞夫這個指揮者、再加上要適應新部長的指揮而產生一些調度不靈的『磨合期』,在這段帝國軍無法靈活指揮的時間內,聯邦將可以給予帝國軍重大打擊。
而且,投資了幾千億克朗纔買到手的鳳凰式機甲竟然在正式投入戰場之前就被盜走,這也會對帝國軍高層的士氣以及信心造成一定程度的衝擊。
凱麗對於成功的計畫只提出了一個疑問:「要選誰去負責將鳳凰式機甲偷出來?」
「聯邦派來了不少特務人員,而且每個人都接受過機甲駕駛訓練,雖然技術不是很好,反正鳳凰式機甲不怕打,他們要偷出鳳凰式機甲應該不難。」妮可說着。
「我們是預計要將鳳凰式機甲運回德雷斯登,要是讓聯邦特務登上鳳凰式機甲,妮姊你能保證那些聯邦特務會將鳳凰式機甲運回德雷斯登、而不是開到聯邦的加拉哈達星系去嗎?」凱麗反問。
對於凱麗的質疑,妮可無言以對,她的確無法保證聯邦特務取得鳳凰式機甲的控制權之後、還會依照計畫將鳳凰式機甲送去德雷斯登;畢竟像是鳳凰式機甲這種強力機甲,說聯邦沒有興趣那是假的,即使總司令的人品還沒低賤到趁機從成功手上搶奪鳳凰式機甲的程度,但是聯邦『其他的人』可就不一定了,不然之前又怎麼會發生聯邦動用武力佔領秦氏工業的事情呢?
「那你覺得該派誰去呢?派你手下那些只會八卦的小女生?」妮可反問。
「我手下那些小女生同樣不能派,雖然我能保證她們對成功的忠誠,但是我不知道她們面對來自帝國的追兵時,有沒有向着曾經的自己人開火的決心。」凱麗搖着頭。「要是她們不敢或是不願意開火,那麼帝國只要派一堆機甲抓住鳳凰式機甲硬架回去就好了,同樣沒用。」
「那這樣你覺得應該派誰?」妮可又問。
「我就是不知道應該派誰,所以才問啊!聯邦的特務不能派,我手下的人也不能派,能派的還是隻有出身德雷斯登的人,最好是王室衛隊內衛的姊妹們;她們夠忠心,也有向着追敵開火的決心,是最好的人選,偏偏她們沒幾個人在這邊,要是抽調她們去盜取鳳凰式機甲,成功身邊的保安工作又會受到影響,要知道我們可是即將對帝國宣戰,而且誰知道那個安德魯三世不會將鳳凰式機甲被盜的怒火發泄在成功頭上?」
「要不,我自己去偷怎麼樣?」成功這時說話了,但是他的意見卻同時換來了妮可和凱麗的白眼。
「你是呆子嗎?要是你自己去偷,被帝國知道了,他們立刻就知道是你在玩手段了;這樣的話安德魯三世根本就不會槍斃勞夫,他只會直接把怒火發在你頭上!」妮可和凱麗異口同聲。「還是找別人去偷吧!」
「好吧,我自己不能去,那你們覺得誰比較適合?」成功嘆口氣問着。
對於成功的問題,妮可和凱麗又是一陣沉默,兩個人都蹙起秀麗的眉頭思考着;安靜了好一會之後,妮可突然冒出一句:「乾脆讓辛西雅去吧?」
「什麼?讓辛西雅去?」成功嚇了一跳。「你沒搞錯吧?讓她去?她只不過是……」
「她只不過是什麼?」妮可打斷了成功的話頭。「你啊,別因爲辛西雅的出身就看不起她;沒錯,她或許沒接受過正式的特務工作人員訓練,她駕駛機甲的技術也不好,但是這次任務需要的是偷溜過保安警戒線,而她就很擅長化裝易容,她甚至很擅長演戲,讓她去的話,我有信心她能騙過所有的安全人員,不管是我們的還是帝國的。」
「她擅長化裝易容?」成功忽然想到了辛西雅有變裝的嗜好,她常常換上不同的打扮來叫成功起牀,每次都嚇得成功以爲是別人闖進他的臥室來了。
「我也覺得辛西雅可以。」凱麗也投下了贊成票。「她很擅長化裝和演戲,再讓妮可姊協調聯邦特務去幫助她,帝國想不被騙過都很難的!」
「而且讓辛西雅去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即使暴露了也沒關係!」妮可接過凱麗的話頭繼續說下去。「要是被人發現了,辛西雅只要亮出她的總經理夫人身分,再說大家都不知道她懂得駕駛機甲,沒什麼人會認爲她有偷取鳳凰式機甲的實力和理由;帝國爲了不得罪你,絕對不會爲難她,頂多就是把她送回來而已。」
「既然你們都推薦辛西雅,那我回頭問一下她的意見。」成功聳聳肩,算是認同了妮可和凱麗的建議。「只是,萬一辛西雅不願意,咱們還得另外找個人選才行。」
「那是自然的。」妮可和凱麗同聲答應。
至於成功回去問辛西雅的意見時,辛西雅只是嫵媚一笑,抱着成功的手臂。
「老公,我只害怕一件事。」
「什麼事?」成功追問着,他很在乎辛西雅的感受。
「我只害怕你不肯讓我幫忙你。」辛西雅的笑容甜得讓成功暈眩。「你不會讓我害怕吧?你會同意讓我去做這件事吧?」
成功能夠說不嗎?
於是,這件事情就這麼確定下來了。
爲了早點得到鳳凰式機甲,勞夫幾乎是催着幕僚人員趕快將三千億克朗的軍購款項匯到KH工業的帳上,然後又急匆匆地派人前去KH工業,預備要接收鳳凰式機甲。
由於之前KH工業研究S金屬的時候『曾經遭到聯邦特務的破壞』,再加上研發鳳凰式機甲的時候,聯邦特務的破壞行動也從來沒少過,只是由於帝國特務的努力而使損失減少到了最小程度,這次KH工業將鳳凰式機甲交給帝國軍,勞夫自然是盡力要做到保全工作的萬無一失,不但要情報部增派特務去強化保全措施,甚至還要求KH工業順便將剛組裝好的一百架蠑螈式機甲提前交付,並派了許多機甲駕駛員去接收那些蠑螈式機甲;這樣如果聯邦派遣特務從內部進行破壞,就有情報部的人可以從內部防止,要是聯邦派遣部隊強攻,那些蠑螈式機甲剛好就可以給聯邦一個教訓。
只不過,帝國之前爲了能夠在『必要』的時候派遣人員進來搶奪鳳凰式機甲,故意在KH工業的保全系統上挖了許多漏洞出來,現在雖然帝國已經不需要派人來搶奪鳳凰式機甲,但是這些漏洞卻被以妮可爲首的聯邦特務人員給反過來利用了;事實上,一隊聯邦特務正假扮成技術人員,身上佩戴着妮可利用系統安全漏洞所假造的身分證件,順利欺騙過一路負責安全檢查的帝國情報人員,並進入了正在進行機甲裝卸作業的停機坪。
這些假扮技術人員的聯邦特務人員進入停機坪的理由是要在機甲進行裝卸作業之前、對機甲進行最後的檢查;這個理由很合理,再加上他們的證件也查不出問題,帝國情報人員當然就給予放行了。
夾雜在這些假扮技術人員的聯邦特務之間,辛西雅也同樣扮成一名技術人員,還以她最擅長的化裝易容術將自己的外貌變得一點也不起眼,再加上妮可利用安全漏洞替她製作的身分證件,辛西雅同樣順利騙過帝國的情報人員,接近到了鳳凰式機甲附近,並登上鳳凰式機甲,假裝要對鳳凰式機甲進行最後的檢查。
由於鳳凰式機甲是勞夫用來打破帝國和聯邦在前線軍事僵局的希望,勞夫當然會指示情報局加派人員監視住鳳凰式機甲,因此辛西雅在假裝檢查鳳凰式機甲的時候,身後跟着兩名帝國的情報人員在監視她的動作,免得她趁機對鳳凰式機甲進行破壞、或是趁機竊取機甲。
如果那兩名帝國情報人員的視線一直不離開辛西雅身上,辛西雅肯定是沒有機會登上鳳凰式機甲;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成功這個KH工業的總經理卻以『視察機甲裝卸進度』的理由來到了停機坪,登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特別是許多帝國特務人員都知道,帝國所使用的許多先進機甲都是KH工業在成功的領導下研發出來的,皇帝甚至還因此授與成功這個聯邦出身的人一個『男爵』的爵位,當然會對成功感到好奇。
「機甲裝運的進度如何了?」擡頭看着鳳凰式機甲,成功隨口問着,正好看到在鳳凰式機甲駕駛艙內進行檢查的辛西雅探出頭來看着他,辛西雅還調皮地朝成功興奮地揮手。
「目前裝運進度一切正常。」負責裝運的倉儲主任回答着。「機甲裝運作業和最後檢查同時進行,等到技術人員檢查完之後,裝運作業也差不多完成,就可以進行最後的安全封裝程序。」
「那好,不過還是要請各位動作快點。」成功點頭。「我很擔心聯邦特務會趁機搞破壞……」
成功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聲爆炸的巨響,停機坪附近堆放機械零件的地方升起了一顆大火球,然後就是遠處倉庫的屋頂上響起密集的槍聲,有人正在那邊以自動武器發動攻擊,子彈劃破空氣的咻咻聲不斷響起,登時讓停機坪亂得像是炸了鍋一樣。
「小心!快臥倒!」
「是聯邦特務的襲擊!快還擊!」
各種各樣的叫喊聲在停機坪四處飛竄,帝國特務急忙各就各位,有的人負責向着聯邦特務發動攻擊的地方開槍還擊,有人則是監視着不讓聯邦特務趁亂混進來。
可是,帝國特務這些井然有序的工作分配卻在好幾顆子彈朝着成功那羣人射來、其中一顆子彈在成功背後打出了一片飛濺的血花、並將成功擊倒在地的時候,整個徹底亂套了;爲了保護成功這個替帝國開發了許多先進機甲的KH工業總經理、再加上成功還有個『男爵』的頭銜,不大不小算是個帝國貴族,當帝國情報人員看到成功中彈倒地的時候,急忙呼叫附近的帝國情報人員支援。
就在爆炸聲響起的時候,假扮成技術人員的辛西雅裝出很害怕的模樣、縮在鳳凰式機甲的駕駛艙內,負責監視她的兩名帝國情報人員雖然不喜歡辛西雅躲在鳳凰式機甲駕駛艙中,可是看着辛西雅只是很害怕地抱着頭躲着發抖、並沒有趁機開動鳳凰式機甲的意圖,那兩名情報人員也不好將辛西雅趕出來挨聯邦特務的子彈;但是當底下成功中彈、情勢更顯得混亂的時候,那兩名負責監視辛西雅的帝國情報人員卻在這時分別中槍、連慘叫聲都沒發出來,就從鳳凰式機甲上摔了下去。
由於當時一片混亂,根本沒有太多人去關注這兩名情報人員中槍的事情;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只會以爲是這兩個人被流彈打中了而已。
「伊莉莎的槍法真準啊!」
看到監視着自己的兩名帝國情報人員先後中槍跌落,知道怎麼回事的辛西雅忍不住想着;但是辛西雅可沒放過這個成功特意假裝中彈、並要伊莉莎趁着混亂的時候狙擊那兩名監視人員、以此替辛西雅製造出來的空檔,辛西雅急忙坐在鳳凰式機甲的座位上,撥動駕駛艙蓋的開關,鳳凰式機甲的駕駛艙立刻毫無聲息地閉合了起來。
辛西雅安全了。
底下的混亂仍舊在持續着,有許多帝國情報人員都在混亂之中被人槍殺,幸好的是發動攻擊的聯邦特務也紛紛被擊退,還留下了兩具屍體,帝國情報人員總算是控制住了局勢,受傷的人──包括成功在內──也都交給KH工業的員工送到附近的醫院去治療;只是爲了避免夜長夢多,負責安全戒備的帝國情報人員決定加速裝運進度,他完全沒想到會有人趁着這個機會登上了鳳凰式機甲,就他的想法,要是聯邦特務利用這個機會登上了鳳凰式機甲,那麼早就該發動鳳凰式機甲並駕着機甲逃離此地了,因此他雖然看到鳳凰式機甲的駕駛艙是關閉的,卻沒想到辛西雅躲在裡面,他也不願冒着讓聯邦特務去而復返並再次發動攻擊的危險、花些時間打開鳳凰式機甲的駕駛艙來檢查一下有沒有人躲在裡面。
好不容易將鳳凰式機甲和一百架蠑螈式機甲全都裝上機甲母艦,爲了怕聯邦特務去而復返、再次向這些機甲發動破壞攻擊,這些帝國軍的機甲母艦快速地升空進入太空,然後調整航向、朝着預定增援的前線而去。
可是,就在這些機甲母艦剛脫離科隆星的引力圈時,那些假扮成技術人員、趁着先前的混亂而溜到機甲母艦上潛伏起來的聯邦特務卻在這時動手了;他們以偷襲的方式殺死機甲駕駛員,然後爬上蠑螈式機甲,再反過來以這些被佔領的蠑螈式機甲攻擊帝國軍的機甲母艦。
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將帝國軍的機甲母艦盡數摧毀,不必擔心傷及鳳凰式機甲;如果負責搶奪鳳凰式機甲的人員順利完成任務,那麼他們就負責掩護鳳凰式機甲撤退,不然也不能讓鳳凰式機甲落在帝國手中。
就在其中一架蠑螈式機甲朝着搭載有鳳凰式機甲的機甲母艦開炮的時候,一直安靜地坐在鳳凰式機甲駕駛艙內的辛西雅可以感覺到陣陣機甲母艦中彈爆炸時的震動傳來;事先就聽成功和妮可說過整個計畫過程的辛西雅知道這是奪得蠑螈式機甲的聯邦特務開始攻擊機甲母艦所造成的震動。
於是,辛西雅啓動了鳳凰式機甲,機甲母艦上的帝國技術人員此時正陷入機甲母艦遭到攻擊而造成的混亂中,一陣又一陣的爆炸將這些人員炸飛,並將機甲母艦逐漸變成燃燒的地獄,技術人員自身難保,即使有人發現鳳凰式機甲正在啓動,也沒有人能夠阻止了。
雖然機甲母艦的艙門是關閉着的,但是這並不能阻礙鳳凰式機甲脫離這艘即將爆炸的機甲母艦;辛西雅操縱着鳳凰式機甲來到關閉的艙門前,拔出機甲配套的光束能源劍,幾道閃光閃過,機甲母艦的艙門立刻被切成好幾塊,被機甲母艦內部的氣壓給炸得向外飛了出去,辛西雅的鳳凰式機甲也順着這股向外狂泄的氣流、躍入了太空之中。
而等在外面的、由聯邦特務駕駛的蠑螈式機甲見到鳳凰式機甲由爆炸火焰之中躍出,立即靠了過來,一同伴隨着鳳凰式機甲朝着預定的會合點前去,在會合點應該會有另外一艘機甲母艦等着接應他們。
「你說什麼!」
當幕僚傳來報告,說是聯邦特務潛入了運送鳳凰式機甲和蠑螈式機甲前往前線的機甲母艦上,並且奪取了鳳凰式機甲和蠑螈式機甲、摧毀了機甲母艦之後逃跑,勞夫當場跳了起來。
「混蛋!飯桶!白癡!低能!情報部是幹什麼吃的?竟然會讓聯邦特務混上運輸用的機甲母艦、還讓聯邦特務搶走那麼多機甲!」一連串的髒話從勞夫口中迸出,此刻不由得勞夫不怒,因爲什麼時候鳳凰式機甲被奪的消息傳入皇帝安德魯三世的耳中,什麼時候就是他的忌日。「派人去追了沒有?」
「KH工業的護衛隊已經出動去追了,科隆星系的防衛隊也出動了。」幕僚報告着。「只是,鳳凰式機甲和蠑螈式機甲的飛行速度太快,可能會追不上……」
「淨說廢話!我知道鳳凰式機甲和蠑螈式機甲的速度很快,但是蠑螈式機甲只能連續作戰一個半小時,就需要補給燃料了!所以聯邦肯定會安排船隻在附近接應,不然那些機甲哪裡都去不了!」不等幕僚報告完,勞夫劈頭就罵了。「就算追不上,你叫他們關閉星門、把整個科隆星系都給封鎖起來,任何船隻都不準離開,總有抓到聯邦特務、追回鳳凰式機甲的時候!」
勞夫說得沒錯,不管鳳凰式機甲再強、也沒有辦法在沒有補給的情況下跑得太遠,就更別提沒有船隻載運就不可能穿過星門離開科隆星系,因此只要關閉星門、將科隆星系封鎖起來,奪取了鳳凰式機甲的聯邦特務自然哪裡都去不了。
只不過,勞夫算錯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皇帝安德魯三世可不會給他慢慢搜索鳳凰式機甲的時間,更何況封鎖科隆星系的意思就等於是帝國軍也無法獲得蠑螈式機甲的補給,封鎖星門對於聯邦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但是對於帝國卻是隻有壞處而沒有好處。
聯邦等得起,但是勞夫沒有時間。
因此,當駕駛着蠑螈式機甲的聯邦特務護航着鳳凰式機甲、降落在接應的機甲母艦上時,那艘機甲母艦並沒有試圖闖過帝國軍在星門的封鎖線、反而是大模大樣、大搖大擺地返回了科隆星系上的KH工業總部;此時帝國軍正全數動員、幾乎將科隆星系周邊的太空空域整個都給翻過了一遍,卻沒有人想到『被聯邦給奪走』的鳳凰式機甲竟然正安穩地待在KH工業總部裡。
更好的是,爲了要找出鳳凰式機甲的行蹤,情報部原本佈置在KH工業的情報人員都被調走了,因此將鳳凰式機甲藏在KH工業總部也不用擔心有人會發現。
就在科隆星這邊正忙亂地搜尋着『被聯邦給奪走』的鳳凰式機甲、甚至還因此關閉了星門的時候,在加拉哈達星系,聯邦軍一反以往被動防守的策略、主動向着帝國軍發起了猛烈的進攻;而且這次進攻和以往聯邦軍寧可後退也要保持實力的打法不同,聯邦軍這次是完全的不計犧牲往前衝,一點也沒有要保存實力的意思。
在聯邦軍的攻擊陣型之中,打頭陣的仍舊是輝陽式機甲,作爲唯一一種能夠閃避蠑螈式機甲炮擊的機甲,輝陽式機甲現在是聯邦軍對抗帝國的主力,最好的鋼自然要用在刀口上,輝陽式機甲雖然作戰時間有限、還是被排在第一線當成攻擊主力。
跟在輝陽式機甲後方的,卻不是聯邦軍主力機甲之一的暴風式機甲,反而是夜鶯式機甲的分離式炮座羣。
雖然夜鶯式機甲的分離式炮座原本只是用來協助駕駛員進行自我防衛之用、設計上並不是用來擔任攻擊武力,而且分離式炮座無法搭載能量武器,實彈武器用來攻擊敏捷的幽靈式機甲和蠑螈式機甲通常起不到殺傷效果,但是聯邦軍的參謀卻認爲,分離式炮座可以起到無人攻擊機的作用,如果派上前線,可以吸引帝國軍的兇猛炮火,廉價的分離式炮座即使被摧毀,損失也比起最三流的弱小機甲遭到擊毀要少,可是帝國軍卻不能忽視分離式炮座帶來的威脅,要是讓這些搭載有145口徑火炮的飛行載具靠近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分離式炮座也是能造成帝國軍可觀的損失。
跟在分離式炮座之後的,就是聯邦軍主力機甲的暴風式機甲和暗影式機甲。
自從帝國研發出以熱能搜索爲基準的火控系統之後,暗影式機甲已經很難在帝國軍的陣型之中來去自如而不被發現,再加上實彈系火炮在發射時會產生大量熱能,幾乎是立刻就會引來周圍所有熱能搜索裝置的注意力,因此聯邦軍也開始將光束武器配備到暗影式機甲上;光束武器發射時產生的熱能很少,不會立刻引起熱能搜索裝置的注意,雖然仍舊會因爲開火時產生的光束軌跡而暴露位置,但是帝國軍的雷達沒有辦法鎖定暗影式機甲,暗影式機甲只要逃離原地就沒事了。
更重要的是,帝國軍最強悍的蠑螈式機甲沒有裝備熱能搜索裝置,而蠑螈式機甲的雷達也無法鎖定暗影式機甲,因此聯邦現在都將暗影式機甲配置在大部隊之中,和輝陽式機甲搭配使用,專門負責牽制帝國軍的蠑螈式機甲。
雙方的陣勢很快就撞在一起,瞬間就是光束四處激射和機甲中彈爆炸的火光四處出現。
依照以往的慣例,聯邦軍擔任先鋒的輝陽式機甲通常不會太靠近帝國軍,只是會在帝國軍的陣勢前方排成一道牆、阻滯帝國軍的行動,這樣可以避免因爲遭遇過多帝國機甲的圍攻而被擊毀;帝國軍則是讓龍式機甲和幽靈式機甲去負責迎戰輝陽式機甲,而將蠑螈式機甲保留下來嚇阻聯邦軍暴風式機甲;蠑螈式機甲威力無比的聚焦光束炮用來對付輝陽式機甲效果不彰,還不如保留下來對付暴風式機甲。
可是這次聯邦的輝陽式機甲卻一改以往的作風,以全速衝入的帝國軍的機甲隊列之中,而且還直接撲向被大軍重重保護起來的蠑螈式機甲,一點也不管自己是否會有遭到圍攻的危險;這使得蠑螈式機甲不得不被迫迎戰機動性良好的輝陽式機甲。
「可惡!」
就在其中一架輝陽式機甲衝到靠近三千公尺、機上六門可動式廣角向量光束炮加上手部兩挺光束槍同時向着自己的蠑螈式機甲開火的時候,現在已經升到少校的克朗西咒罵了一聲。
由於距離太近、無法閃過對方的光束攻擊,蠑螈式機甲只能以盾牌抵擋對方的光束攻擊,幸虧輝陽式機甲的光束炮威力不夠強、無法擊穿蠑螈式機甲的盾牌;就在同時,克朗西少校也瞄準對方開火,兩門聚焦光束炮先後射出粗大的光束、瞄準輝陽式機甲射去。
雖然輝陽式機甲的機動性超羣,但是要在不足三千公尺的距離上閃避聚焦光束炮的攻擊還是太勉強了,這也是輝陽式機甲一向都採用『保持距離並牽制帝國軍行動』戰法的原因;那架遭到克朗西少校反擊的輝陽式機甲已經是動力全開、想要閃過疾射而來的光束,但是畢竟差了那麼一點點,還是被第一道光束給擦過了腳部。
如果只是被普通的光束武器給擦過腳部,那頂多就是裝甲上被燒出一道缺口而已;但是被蠑螈式機甲的聚焦光束炮打到可就沒那麼輕鬆了,能夠擊穿虎式機甲厚重防禦的光束在擦過輝陽式機甲腳部的時候造成了大爆炸,等到爆炸散去,輝陽式機甲的下半身已經整個被爆炸給粉碎,背部六門廣角向量炮也被炸燬了四門。
下半部被炸燬的輝陽式機甲還想要發動攻擊,但是失去機動性以後、輝陽式機甲也幾乎沒了威脅性,旁邊一架奇美拉式機甲只用了一發145口徑炮彈,就徹底將那架輝陽式機甲給粉碎了。
克朗西少校沒時間去顧及被毀的輝陽式機甲,因爲就在這時,又有兩架輝陽式機甲靠了過來,十六道光束有如蜘蛛網一般當頭向他的蠑螈式機甲罩了過來,克朗西少校只來得及閃過一半,剩下的一半隻能以盾牌硬擋;而在擋過這些攻擊之後,蠑螈式機甲的盾牌強度也被打掉了將近一半。
克朗西少校想要反擊,可是聚焦光束炮還在充能,暫時無法發射,克朗西少校只能盡力閃躲輝陽式機甲的攻擊,爭取時間等待聚焦光束炮充能完畢,或是等到負責護航的龍式、幽靈式機甲過來替他解決那兩架正在追殺他的輝陽式機甲。
一邊閃躲着輝陽式機甲的攻擊,克朗西少校注意到有十幾架龍式機甲圍了過來,開始朝着追殺他的輝陽式機甲發動攻擊,在近距離發動的光束攻擊雖然大多數還是被輝陽式機甲憑藉着優異的機動性閃過,但是少部份閃不過的光束就只能靠着盾牌硬擋,要是剛好有兩道以上的光束從不同的方向射進來,輝陽式機甲就逃不掉受損的命運。
但是,那兩架輝陽式機甲卻沒有撤退的意思,不顧圍攻的龍式機甲在他們機身上造成的損傷,仍舊是每隔兩秒鐘就將十六道光束朝着克朗西少校的蠑螈式機甲傾瀉下來。
「聯邦軍是吃錯了什麼藥?他們爲什麼會這樣不計損失發動攻擊?」克朗西少校忍不住想着。
就在龍式機甲追殺着輝陽式機甲的時候,其中一架龍式機甲像是被人從後面推了一把一樣、作出一個撲跌的動作,一團爆炸火花在龍式機甲背後綻開,然後竄入龍式機甲的機身之中、從每個裝甲銜接口噴出,將那架龍式機甲炸碎;其他龍式機甲紛紛轉身並以武器掃射着黑暗的宇宙,不遠處立刻有團團火光爆開,克朗西少校注意到了一具聯邦夜鶯式機甲使用的分離式炮座從他視線之中飛過,一架龍式機甲朝着那具分離式炮座開火,將分離式炮座擊毀。
看來剛纔那架龍式機甲就是遭到了分離式炮座自背後偷襲。
趁着追擊的龍式機甲被分離式炮座引開注意力的時候,輝陽式機甲再次發動攻勢,又是十六道光束兜頭向着克朗西少校的機甲射來;克朗西少校一邊閃躲一邊以盾牌抵擋,看着在擋過對方攻擊之後、盾牌強度下降到不足四分之一的警告訊息,這時聚焦光束炮的能量剛好充滿,克朗西少校瞄準一架輝陽式機甲開炮,那架輝陽式機甲因爲距離不夠而無法閃避聚焦光束炮的攻擊,只能以盾牌硬擋──下場就是被聚焦光束炮將盾牌連着機甲一起射穿,炸成了耀眼的火球。
雖然擊毀了兩架輝陽式機甲,但是克朗西少校可一點都不覺得高興,三架輝陽式機甲以不顧性命的打法發動貼身近戰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壓力,而他還算是好的了,從通訊頻道傳來的呼救聲和慘叫聲讓他知道有不少的蠑螈式機甲在輝陽式機甲所發動的突擊之中被擊傷或是被摧毀,克朗西少校粗略估計了一下,至少有半數蠑螈式機甲遭到了輝陽式機甲的毒手。
蠑螈式機甲自從服役以來,向來都是帝國軍最倚賴的嚇阻力量;可是現在被摧毀了一半,那不僅表示嚇阻力量少了一半,更表示瞭如果聯邦軍暴風式機甲在這時大軍壓境,帝國軍將沒有足夠的力量去驅退暴風式機甲的攻擊。
而就在這時,克朗西中尉注意到一個熟悉之極的影子躍進戰場,那是一架聯邦軍的暴風式機甲!而且還是他非常熟悉的一架,從對方機身上某些緊急修補的痕跡看起來,克朗西少校可以肯定,這是和他對戰了好幾次的對手,那些痕跡都是他的蠑螈式機甲在對方機身上留下來的痕跡!
和已經認準了目標的克朗西少校不同,現在同樣是升上少校、率領着一個營數量暴風式機甲的駱遠志向來就沒有認準對手這種習慣,他挑選對手的規則是優先挑選那些對己方造成重大傷害的對手,因爲只有阻止這些帝國軍的精英王牌,纔能有效降低友軍的損失;而在得知有兩架輝陽式機甲在這邊遭到帝國軍一架蠑螈式機甲擊毀的時候,駱遠志立刻趕了過來,預備要牽制住對方那架造成友軍重大傷亡的蠑螈式機甲。
雖然已經和克朗西交手過好幾次,但是駱遠志並沒有認出他的對手,他只是覺得對手的機甲看起來似乎有那麼點眼熟而已,不過,這並不影響駱遠志拯救友軍的決定。
舉起機甲左手的57口徑機關炮就向着蠑螈式機甲掃射,駱遠志知道57口徑機關炮一般來說沒辦法對蠑螈式機甲造成嚴重傷害,但是在一種情形下例外──那就是機關炮炮彈擊中對方肩部聚焦光束炮的時候;蠑螈式機甲的威力全在兩門聚焦光束炮上,少一門都不行,就算只被擊毀甚至擊傷一門聚焦光束炮都會讓蠑螈式最讓人喪膽的雙炮連發攻擊模式威力盡失,蠑螈式機甲非得撤退不可,這是他之前『不小心』在遠距離以光束炮擊中某架蠑螈式機甲肩部的聚焦光束炮、卻意外逼得對方立刻撤退所得出來的結論。
看到暴風式機甲以57口徑機關炮掃射過來,克朗西急忙閃避,他之前就是不小心被駱遠志以光束炮擊中了自己的聚焦光束炮而不得不撤退;那個時候由於雙方距離很遠,要撤退並不難,可是現在對方已經逼近到自己身邊,要是聚焦光束炮被擊毀或擊損,蠑螈式機甲失去最有威力的武器,自己就和待宰的鴨子沒兩樣。
57口徑機關炮的曳光彈有如下雨一般追擊着蠑螈式機甲閃避的軌跡,雖然沒能擊中對手,駱遠志仍舊順利逼退了克朗西。
威脅警示儀在這時尖銳地叫了起來,表示有敵機正在向着暴風式機甲發動攻擊,駱遠志不慌不忙,操縱着機甲先來了一次向右的假動作、然後才以全動力向左閃避;兩道粗大的光束一前一後劃破暴風式機甲的運動軌跡,但是卻沒能命中目標。
自從研究過蠑螈式機甲的攻擊模式之後,駱遠志發現了蠑螈式機甲的攻擊模式和暴風式機甲的自動攻擊模式幾乎是一模一樣,就是先以一門聚焦光束炮逼對方閃避,然後瞄準對方閃避的路徑進行追擊,差別只在於蠑螈式機甲的自動追擊功能更有效率、但是也更死板,一定只有兩門聚焦光束炮會開火,可不像暴風式機甲會以機上攜帶的任何武器發動追擊,要是駕駛員死命扣住武器板機不放,暴風式機甲的追擊就會持續到機上的武器彈藥都消耗完爲止。
既然找出了蠑螈式機甲的攻擊模式,駱遠志自己研究出了以假動作騙過蠑螈式機甲自動追擊功能的技術,可惜的是這種技術仍舊需要極高的機甲操作技巧,所以暴風式機甲的駕駛員們沒幾個學得會,駱遠志也就成了少數幾個敢駕着暴風式機甲衝到離對方不足五千公尺距離的暴風式機甲駕駛員之一。
克朗西少校的僚機襲擊駱遠志的暴風式機甲失敗,就在他驚訝於對手閃過了他的攻擊時,這次輪到他的威脅警示儀叫了起來──『有人』在極近距離向着他的蠑螈式機甲發動攻擊,但是雷達偵測不到是誰發動的攻擊。
這位帝國駕駛員並不驚訝於雷達找不到目標,他們都知道聯邦的暗影式機甲具有雷達匿蹤能力,他驚訝的是對方竟然能靠近到如此近的距離;爲了要對抗來無影去無蹤的聯邦暗影式機甲,帝國裝備了不少攜帶有熱源偵測裝置的機甲,以往這些機甲都能在聯邦暗影式機甲溜進來之前找出對方,但是這次很明顯沒起到作用,因爲聯邦軍不計代價發動的全面攻擊打亂了帝國軍的陣勢,不少負責偵搜暗影式機甲的反匿蹤任務機甲被擊毀,以致於聯邦暗影式機甲找到空檔鑽了進來。
極近距離發射的光束毫無懸念地洞穿了那架帝國蠑螈式機甲的中央,將目標化成一團火球。
擊毀了正在狙擊友軍暴風式機甲的蠑螈式機甲之後,薇菈上尉立刻操縱她的暗影式機甲進行閃避;爲了要保持匿蹤,暗影式機甲幾乎不開啓雷達以免被敵軍偵測到雷達波而暴露行跡,這使得暗影式機甲很難發現朝着自己發動的攻擊,因此無論是否遭到攻擊、在發動自己的攻擊之後立刻進行閃避已經成了暗影式機甲駕駛員的標準接戰程序,免得在發動攻擊、暴露行蹤的同時招致自己無法偵測到的攻擊。
薇菈上尉剛操作着暗影式機甲進行閃避,接着就是好幾道光束和好幾枚炮彈朝着她剛纔開火的位置打來,不過卻因爲暗影式機甲移動了位置而盡數落空;就在那些好不容易發現暗影式機甲行蹤、正想趁機解決這些匿蹤威脅的帝國軍機甲駕駛員在扼腕跳腳的時候,更多光束和炮彈朝着他們的機甲射來。
跟在暴風式機甲和暗影式機甲之後,數量龐大的射手座機甲、飛燕式機甲和弧光式機甲也在此時加入到混戰之中,戰場上四處都是飛射的光束和炮彈,到處都是機甲中彈爆炸的火光。
克朗西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注意後續殺到的聯邦軍機甲,因爲這個時候他得作出一項重大選擇。
蠑螈式機甲的聚焦光束炮已經充能完畢,卻因爲此時在追擊他的有一架輝陽式機甲和駱遠志的暴風式機甲,蠑螈式機甲的盾牌也幾乎被打穿了、無法防禦太多次攻擊,他很有可能會只剩下發射最後一炮的機會──發射完聚焦光束炮之後,蠑螈式機甲又要等上十秒鐘進行充能,而他並沒有自信能在輝陽式機甲或是暴風式機甲的攻擊之下支持十秒鐘。
那麼,他該對誰發射這最後一炮?是瞄準輝陽式機甲、還是瞄準暴風式機甲?
就理論上來說,先行擊毀輝陽式機甲纔是他的正確選擇,畢竟自從蠑螈式機甲出現之後,聯邦只有輝陽式機甲能夠與蠑螈式機甲相抗衡,多打掉一架輝陽式機甲就可以多替帝國爭取到一分優勢;可是他又很想和駱遠志分個高下,今天可能就是他最後一次能和駱遠志交手的機會,如果他今天戰死──而這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那麼他就永遠無法知道,他和駱遠志到底誰比較高明瞭。
到底是該忠於帝國、還是在死前完成自己最後的願望?
克朗西少校沒有掙扎太久,他很快就下了決定:和駱遠志一決高下,而他找來說服自己的理由則是:駱遠志是聯邦軍的王牌駕駛員,能夠殺了駱遠志,也可以對帝國軍作出貢獻。
蠑螈式機甲的火控系統很快鎖定了駱遠志的暴風式機甲,亮紅色鎖定框亮起,克朗西扣下了板機,兩道光束以極微小的時間差距、一先一後朝着駱遠志的暴風式機甲射去;但是,駱遠志的機甲卻在第一道光束髮射的同時像是抽筋一樣、作出了一個在克朗西看起來像是顫抖的奇怪動作,蠑螈式機甲的火控電腦卻『誤判』暴風式機甲的這個動作是閃避動作,立刻瞄準了計算出來的『閃避路線』進行開火,就在這時,暴風式機甲向另外一側閃開,聚焦光束炮的兩道光束一先一後分別落空。
就在這時,駱遠志的暴風式機甲也以光束炮還擊,克朗西操作着蠑螈式機甲閃避,卻被一旁的輝陽式機甲給鎖定了閃避路線,八道光束同時射來,無法閃躲的克朗西只好以強度所剩無幾的盾牌來抵擋攻擊。
盾牌擋住了五道光束,比克朗西預期中的還多,但是剩下的三道光束卻穿透盾牌射了進來,在蠑螈式機甲的機身上造成三處爆炸,炸斷了蠑螈式機甲的右腳、左手和頸部,失去了頭部的蠑螈式機甲自然也就失去了戰鬥能力。
聯邦軍發動這次攻勢的代價不可謂不重,擔負起攻堅主力的一個團輝陽式機甲幾乎全滅,只殘存了不到半個營的數量,暴風式機甲也損失了三分之二,殘存的一個團數量也有大半帶傷,暗影式機甲也損失了一些,反而是射手座機甲和飛燕式機甲的損失不多。
但是,聯邦軍這次行動卻全殲了帝國軍的蠑螈式機甲,沒了能夠對抗聯邦暴風式機甲的王牌之後,帝國軍被聯邦暴風式機甲給殺得潰不成軍,損失了一大半的數量不說,甚至還被聯邦一路逼回了麥卡南星系,最後雙方在麥卡南星系重新開始對峙──其實應該是帝國軍實在是逃不動了,聯邦軍也因爲補給線拉得太長、要先穩下腳步鞏固後勤,再加上帝國軍在麥卡南星系還有一些原本是戰鬥中受損、後送維修的蠑螈式機甲,聯邦不敢在輝陽式機甲損失慘重、不足以對抗蠑螈式機甲的情況下硬攻麥卡南星系,只好先停下腳步來。
當然,帝國軍在前線的敗績很快就傳回了國內;勞夫一開始也驚訝於聯邦軍竟然會發動如此不顧損失的猛攻,甚至還將聯邦唯一能抵抗蠑螈式機甲的輝陽式機甲都給折損到幾乎沒剩多少。但是當勞夫下令從後方儘快向前線增援蠑螈式機甲、以便趁着聯邦前線缺乏對抗武力的時候重新奪取戰場主控,幕僚給勞夫的回答卻讓勞夫當場目瞪口呆。
「閣下,如果要向前方增援蠑螈式機甲,我們得先解除科隆星系的航路封鎖、重新開放星門才行。」
聽到幕僚的回答,勞夫立刻就知道自己中計了:如果他下令解除對科隆星系的航路封鎖,那麼聯邦特務就能夠將鳳凰式機甲運回聯邦參戰;可是如果他不下令解除科隆星系的封鎖,那麼就無法從後方將蠑螈式機甲運去增補前線損失。
不管勞夫怎麼做,總而言之聯邦軍就是能在前線取得優勢;難怪聯邦軍會不顧損失、發動大規模攻擊,勞夫現在總算是想明白了。
但是,這些對勞夫來說都還不是最糟糕的消息;最糟糕的消息是,皇帝安德魯三世收到了前線敗陣的戰報了。
鳳凰式機甲在運送途中遭到劫奪的消息或許還能瞞得過皇帝,畢竟皇帝關心的是帝國統一全宇宙的大業,鳳凰式機甲只不過和其他先進機甲一樣、是帝國軍用來替皇帝實踐意志的道具而已,皇帝當然不會對一個『道具』投入過多注意力;可是帝國在前線的戰況卻是皇帝始終掛在心上的事情,甚至爲了帝國軍進攻的進度遲滯不前、皇帝都能照着三餐加消夜來責罵勞夫,現在帝國在前線被聯邦給逼退了兩個星系,這種事情皇帝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得知了前線戰敗,勃然大怒的皇帝倒是沒有第一時間將勞夫叫來責罵,而是先詳細詢問了前線敗戰的原因,得知敗戰的原因竟然是因爲聯邦軍發動了以『殲滅蠑螈式機甲』爲主要目標的總攻,而帝國軍卻因爲沒有辦法即時增補蠑螈式機甲,這纔會被聯邦軍一路趕着逃回麥卡南星系。
既然知道了前線敗戰的原因是因爲失去了足以威懾和剋制聯邦軍進攻的蠑螈式機甲,皇帝立刻又去追查爲什麼蠑螈式機甲會無法及時增補到前線,一查之下就查出鳳凰式機甲在運送途中被盜、勞夫爲了要搜索鳳凰式機甲的下落而下令封鎖科隆星系,直接導致了科隆星系對外航運斷絕、無法及時增補蠑螈式機甲到前線、以致於帝國軍敗戰的結果。
憤怒至極的安德魯三世立刻就叫人把勞夫給召進皇宮裡來,打算好好向勞夫問責。
收到安德魯三世的傳召時,雖然安德魯三世的傳召語氣很溫和,但是勞夫卻知道自己這次死定了:帝國寄予厚望的鳳凰式機甲被奪走也就算了,要是前線能夠獲得勝利,皇帝或許還可以原諒鳳凰式機甲被奪的事情,可是現在前線也是敗得一塌塗地,原本在麥卡南發起的戰役已經被聯邦軍給直接逼回戰役發起線,培波特第二戰線那邊雖然還保持原狀,但是等到聯邦增援了新式機甲以後,估計那邊也撐不下去了,這樣怎麼能讓皇帝原諒自己呢?
勞夫想過很多方法來保住自己性命,甚至還想過造反,但是沒有一條方法管用,別說十拿九穩,就連一絲絲成功率都看不到;絕望的勞夫只能乖乖接受皇帝的傳召入宮,當然在他入宮覲見皇帝之前,勞夫寫好了遺書。
就在安德魯三世的書房之中,勞夫被嚇得有如見到狐狸的小雞一般顫抖着;倒是安德魯三世問話的聲音卻是意外的溫和。
「賢卿,不知道前線的戰況如何了?KH工業最新研發出來的鳳凰式機甲,在戰場上表現如何?」
雖然安德魯三世問話的語氣溫和,但是從安德魯三世銳利到足以殺人的眼神看來,勞夫看出來安德魯三世早就已經得知了鳳凰式機甲被盜的消息,再加上前線的敗戰,安德魯三世的問話其實只有一個意思:前線仗打輸了,鳳凰式機甲也被盜走了,你自己說,該怎麼處罰?
「微臣該死!是微臣的疏忽和無能,導致了這一切災難性的後果,微臣願意承擔一切懲處。」
勞夫這次不敢找藉口了,甚至不敢將鳳凰式機甲被盜的過失推卸到情報部長身上;他知道他自己死定了,如果乖乖認錯,那麼他的下場或許還會好一點,也不會牽連家人,還可以順便賣個人情給情報部長,雖然勞夫不知道情報部長會不會稀罕他賣的這個人情。
「不錯嘛,你還算坦白。」安德魯三世露出和藹的微笑。「好吧,看在你如此坦白的份上,朕就給你留一點最後的體面好了;謝恩吧。」
「微臣多謝吾皇恩典……」
勞夫顫顫地拜倒在地,一旁的侍衛隨即來將勞夫半扶半拖地拉了出去。
不久之後,皇宮就傳出了國防大臣勞夫『急病身亡』的消息,其實大家都知道勞夫是被皇帝給處死的;安德魯三世隨即任命了國防部副部長格魯維接任國防部長,負責『收拾勞夫留下來的爛攤子』。
如果是在平常的時候,大家一定會對於格魯維能夠接任國防部長一職感到眼紅,畢竟國防部長雖然沒有直接指揮軍隊的軍權,軍權只有皇帝纔有,然後在戰爭發生的時候臨時下放給代理人──這是勞夫無法叛亂的原因──但是國防部長掌管國防計畫的制定,同樣掌管國防預算的支配權,這可是肥得流油的差使。
可是,現在大家卻都慶幸於接任國防部長的是格魯維而不是自己,因爲格魯維接任國防部長之後,就得面臨勞夫留下來的爛攤子,而勞夫留下來的這個攤子可不是普通的爛,要將這個爛攤子給處理好,就得想辦法防止聯邦軍繼續在前線取勝、還得想辦法儘快將蠑螈式機甲運出科隆星系增援前線、又不能讓聯邦將鳳凰式機甲運走。
這些事情如果一次只需要單獨處理一件,那都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可是事情混雜在一起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個解不開的死局,無論是誰都沒有自信能夠做到盡善盡美,格魯維同樣也沒有這份自信;特別是現在皇帝的心情不好,一個小錯誤可能就會再次惹惱皇帝,那樣格魯維只怕就要步上勞夫的後塵,來個『被急病身亡』了。
但是,皇帝的任命下來了,不做也不行,格魯維只能盡他的可能做到最好,在經過評估之後,格魯維決定採取折衷方案,就是重新開放科隆星系的星門,但是對每艘要經過星門的太空船都進行嚴格的檢查,以免聯邦將鳳凰式機甲藏在太空船上偷運出科隆星系;這種折衷方案的好處就是可以將前線亟需的蠑螈式機甲運往前線補充部隊,壞處則是因爲每一艘離開科隆星系的太空船都要經過檢查,所以運補速度很慢,還要冒着聯邦趁機將鳳凰式機甲偷渡出去的危險。
在科隆星系的星門,隸屬於科隆星守備隊的兩機甲營正駐紮在這邊,同時對想要經過星門離開科隆星系的船隻進行檢查;爲了防止聯邦將鳳凰式機甲運走,這些帝國軍士兵們奉有嚴令,只要有任何船隻不接受檢查就強行闖關,就直接予以擊沉。
而在這時,一隊由KH工業出發、運載着蠑螈式機甲要運往前線整補的船隊正停在這邊接受檢查,同行的還有一艘『搭載了帝國男爵、KH工業總經理、預備回到領地養傷』的豪華客船。
由於這隊船隊之中裝載了大量的機甲,爲了防止聯邦將鳳凰式機甲混在其中偷運出科隆星系,科隆星守備隊只能一艘接着一艘檢查,而且檢查的時候還要將機甲的裝甲給卸下來,確定那些機甲不是套上了蠑螈式機甲外殼進行僞裝的鳳凰式機甲。
正當帝國軍在忙碌地檢查機甲的時候,豪華客船的客艙之中,成功正在和妮可對話。
「你的聯邦同伴都準備好了吧?」
「都準備好了,就等你的命令發動而已。」
「你確定他們能逃得掉嗎?」
「當然逃得掉,只要在發射了無人機甲之後,全體人員搭上交通飛梭就可以離開機甲母艦,回到科隆星上一躲,就算帝國軍動員上千萬人把科隆星給翻過一遍、沒個半年時間也別想找到他們。」妮可自信滿滿地說着。「倒是那些運輸船上的船員怎麼辦?」
「反正那些運輸船的船員又不是聯邦人或是德雷斯登公民,只好犧牲他們一下;回頭多給他們家屬一些補償也就是了。」成功不在意地聳聳肩。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就是現在吧,現在動手的話,等到無人機甲進入這個空域的時候,帝國軍差不多也快要檢查到我們了。」成功回答。
「好,那我這就發暗號。」妮可說完,從懷中取出一個類似手機一樣的儀器,在『撥號』的圖像上按了下去。
在星門遠處的一處隕石帶旁邊停着一艘沒有標誌的小型機甲母艦上,聯邦特務人員收到了妮可發出來的信號,於是這些特務人員立刻穿上太空服、爬上了之前從帝國軍那邊搶來的蠑螈式機甲,將機甲啓動,操縱着機甲步入太空之中,然後這些穿著太空服的聯邦特務就直接爬出機甲駕駛艙、返回機甲母艦上,然後所有的人分別搭上幾架交通飛梭離開機甲母艦,之後再以遙控炸彈將機甲母艦炸燬。
那些沒有人駕駛的蠑螈式機甲已經事先換裝了完整版的CPOS系統,而且這些CPOS控制系統是和分離式炮座使用的CPOS控制系統相同,也就是隻要收到管制機傳來的資料,就可以自行發動攻擊的版本;因此雖然這些蠑螈式機甲都沒有駕駛員駕駛,但是隻要這些蠑螈式機甲進入到管制機的通信管制範圍之內,就可以接受作戰管制並進行無人全自動化戰鬥。
這些蠑螈式機甲朝着星門的方向以全速飛行了約半個小時之後,通信裝置收到了由成功那艘豪華客船上釋放出來的作戰管制信號;於是這些無人駕駛的蠑螈式機甲立刻依照管制信號所分配下來的功能、各自挑好了目標開始發動攻擊──朝着那些載運着蠑螈式機甲、預定要送往前線進行增援的運輸船發動攻擊!
駐守在星門旁邊的科隆星守備隊在見到那些蠑螈式機甲出現的時候,本來還有些不能確定那些蠑螈式機甲是敵是友──理應配備在前線、保護帝國對抗聯邦的第一線主戰機甲怎麼會出現在科隆星系?這很奇怪,說不過去,因此引起了那些帝國軍的懷疑。
可是,當那些蠑螈式機甲以聚焦光束炮毀掉五艘運輸船、將整整一百架載運在船上的機甲連着運輸船一起毀掉的時候,科隆星守備隊立刻就知道這些蠑螈式機甲必定是敵人,於是正在待命中的機甲紛紛彈射起飛,這些隸屬於星系守備隊的二流機甲即使明知戰勝蠑螈式這種第一流主戰機甲的機率很低,但是他們的職責就是保護商船不受傷害。
「快、快點!所有機甲儘快出擊,還有叫那些商船趕快離開,免得遭受攻擊!」科隆星守備隊指揮官除了一邊催促着部下迎戰蠑螈式機甲之外,一邊還催促着殘存的商船儘快進入星門,以免停留在原地遭到攻擊。
於是,在科隆星守備隊大開方便之門的情形下,剩下的十艘運輸船一艘接着一艘進入星門,而就在這十艘運輸船進入星門之前,那些無人駕駛的蠑螈式機甲已經摧毀了科隆星守備隊三分之一的機甲;這些蠑螈式機甲在前線或許無法抵擋大量聯邦輝陽式機甲加上暴風式機甲的圍攻,但是對付行星守備隊的二流機甲可是輕而易舉,聚焦光束炮只要一炮就能擊毀一架機甲,一次充能可以發射兩炮,那就可以毀掉兩架機甲。
爲了怕這些蠑螈式機甲襲擊成功這位帝國男爵所搭乘的豪華客船,科隆星守備隊指揮官除了下令要部屬死守着不讓蠑螈式機甲能夠襲擊客船之外,更是一直催促着豪華客船儘速啓航;在那位指揮官的想法,既然這些蠑螈式機甲會來襲擊KH工業的運輸船隊,那麼這些蠑螈式機甲和KH工業必定不是一夥的,誰會沒事讓一堆機甲朝着自己開炮?自殺也不是這種自殺法,科隆星守備隊指揮官因此落入了成功設下的苦肉計、還沒將豪華客船檢查過就放成功一行人離開科隆星系,因此讓成功能夠順利將鳳凰式機甲藏在豪華客船上偷渡出境。
在豪華客船即將進入星門進行星際跳躍的時候,成功看着遠處蠑螈式機甲和科隆星守備隊機甲互相射擊時所發出的閃光和造成的爆炸,還忍不住感嘆着:
「早知道這麼容易就能溜出來,我就不必先行把鳳凰式機甲給拆解開藏起來了。」
至於那些無人操作的蠑螈式機甲,則是在殲滅了科隆星守備隊之後停留在原地直到燃料用盡爲止;之後增援前來的科隆星守備隊發現了那些無人操作的蠑螈式機甲,也發現了那些蠑螈式機甲的駕駛艙都是打開的,科隆星守備隊推測必定是聯邦特務在利用機甲殲滅駐守星門的守備隊之後、所有的駕駛員都搭乘太空船逃離了。
至於聯邦特務爲什麼不將機甲帶走,科隆星守備隊推測是爲了在路上躲避檢查──畢竟要隱藏一大批機甲的難度比起隱藏一架鳳凰式機甲的難度要高出太多,既然聯邦特務沒打算一路殺回聯邦去,將沒了用處的蠑螈式機甲給拋棄在當地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