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符咒
小白連忙跑了過去,手中的狐火也閃現,當小白靠近的時候,那蠟燭周圍的空氣出現一個破音,像是氣球被戳破的聲音,蠟燭岌岌可危,眼看着就要熄滅。
空氣中發出破音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飄過來一張燃燒着黑色的符,斜着飄落到擦鞋童的上空,迅速的落了下去。
小白一手護着蠟燭,怕一離開這蠟燭又會熄滅,另外一手操縱着狐火去阻攔,它怕它一離開,這蠟燭就得熄滅,白色的狐火飄過去如同一個屏障一般擋在擦鞋童的面前,那黑色的符與白色的狐火一接觸,發出“嗤”的一聲,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蠟燭的異動也停了下來,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小白很是疑惑爲什麼偏偏這西南角這一邊出了異變,而其他的三根蠟燭卻完好無恙。
疑惑歸疑惑,這次也算是反應比較快,危機解除。小白眼看着蠟燭恢復正常以後便不再護着,拍了拍手收起狐火,看了看秦沐的方向,他還在休息,小白心中得意洋洋,至少它解決了問題呢不是?還是單獨解決的!
小白轉身離去,心中已是雀躍不已,看吧看吧,偉大而英明的小白,在主人休息的時候能夠獨自對抗了呢,等這幾根蠟燭燒完,就大功告成,沐沐一定會買雞給小白吃的,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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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小白還沒得意一會,異變再起,蠟燭在小白轉身的瞬間再陷危機,小白剛好背對着沒有發現,與此同時,剛纔那團燃燒着的黑色符文也突兀的出現在半空中,位置正好是同小白狐火碰撞的地方。
小白連忙喚出狐火朝那團黑色符文攻擊了過去,這次的黑色符文像是有了靈性一般,很靈巧的就避過了小白的攻擊,轉了個彎後就徑直的朝擦鞋童的腦袋處飄了過去。
“爾敢?!”在小白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時候,卻聽得秦大官人怒吼一句,判官筆直點而出,一滴濃墨飛奔而去,黑色符文竟然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消滅於無形。
西南角的那支蠟燭也安分起來。
小白一臉愧疚的看向秦沐,卻發現他還是閉着雙眼休息,彷彿剛纔暴怒的不是他,悄悄得鬆了口氣,卻聽得秦沐的聲音:“小傢伙,好好看着。”小白再次望向秦沐,卻發現他連姿勢都沒有變。
接下來,小白以十二分的精神打量着四根蠟燭,它甚至把自己的狐火分成了四份,一根蠟燭邊上放一份,以便一有異動,自己能第一時間感知。
與此同時,一間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子中,一位全身都籠罩在黑色斗篷中的口裡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身形也委頓了不少,只聽得那屋內傳來如同刀鐵鏗鏘的聲音:“這寧城也有這般高手存在?着實讓老身開眼了。”那聲音彷彿金屬音,夾雜着沙啞和寂滅,斗篷當中隱隱的傳來幽綠的光。
“既然你執意保他,那老身唯有不客氣了。”幽幽的說完這句話,斗篷裡的人一動不動,只是周身開始泛起紅光。
……
四團狐火同時傳來危險的氣息,原本眼看着就瞅着蠟燭快要燒完的小白,殺氣騰騰的站起來,哪個天殺的王八蛋哦,就不能讓可憐的小白休息一會嗎?
剛剛還只是一根蠟燭出了危機,如今四根蠟燭皆出現搖曳不定的狀況,唯獨西南角落上面那根搖晃最甚,其他的三個蠟燭,小白指揮着狐火化成燈罩罩着那些蠟燭,西南角落的那根,由小白單獨看護。
伴着如同氣球被扎破的破音,四個角落同時出現了四張燃燒着的黑符,同時,牆壁上的符繩所帶有的鈴鐺叮叮噹噹的響了起來,符繩上面纏繞着的符文閃爍着藍色的電光,小白一看就知道這符繩上面所綁着的符文是什麼了,除了隱藏符文以外,其他的都是能招來雷的招雷符!
秦沐是用了招雷符用上了癮還是怎麼滴,可憐它小白剛剛修復好的電力系統啊,經這麼一折騰,這一樓還能不能保得住都成問題。
果然,在小白還沒有感嘆完,一道藍色的電光就朝那黑色符文襲擊了過去,那黑色的符文許是因爲剛剛出來,反應有些遲鈍,被劈了個正着,奇怪的是,明明只是紙張,全身冒着黑火,沒有被燒完就已經是很奇怪的了,在被雷劈了一下以後,居然出現了一股烤肉纔會有的焦糊味兒。
秦沐睜開了眼睛,目露精光的看着那張被劈到的黑色符文,“騰”的一聲站起身來,以判官筆爲介,口中吟唱着符咒,重重的點在那黑色符文上,那黑色符文上的火光,像是被“水”撲滅了一般,漸漸的消失,露出原本的相貌。
小白看清楚了秦沐手中的事物以後,驀然的瞪大了眼睛,“竟然是……竟然是……人皮……”看着邊緣處被雷劈後的黑色部分,小白狠狠的揉了揉眼睛,是不是它出幻覺了?
“其心可誅!”秦沐憤怒的說道,小白知道,此時的秦沐,可以說是誰都惹不得。
剩下的三個黑色符文也反應過來,恢復了靈敏,迅速的攻向秦沐,只見秦沐判官筆在半空中一劃,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擋在秦沐周圍,三道符文攻不進來,同時秦沐操縱着周圍那些招雷符,一道道電光圍剿着那三道符文。
當半空中僅有一張符文的時候,四周的蠟燭也燒到了盡頭,空氣中瀰漫着一種恆古的味道,四個角落裡的蠟燭所留下的灰燼,化成金色的光芒,點點的沒入空氣當中,盤旋,最後一點點的歸於地上躺着的那個擦鞋童身上。
只見擦鞋童的臉色肉眼得見的速度紅潤起來,呼吸也逐漸平穩,嘴角依舊是那抹和煦的微笑,彷彿只是睡着一樣。
而從小白和秦沐的眼中,卻清楚的看到,在房間內遍佈着的金色光芒,在空中漸漸的凝聚出擦鞋童的影像,那影像一點點的沒入地上躺着的那個人的身體,原本籠罩在擦鞋童頭上的那層死氣也漸漸地消失不見。
“定魂燭,居然是定魂燭!”黑色符文裡傳來如同金屬碰撞的鏗鏘聲音,這略帶金屬質感和沙啞的聲音,突然出現房間的時候嚇了小白一跳,倒是秦沐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彷彿早就預料到一樣。
“你和重華是什麼關係?!”黑色符文低聲質問着。
“正是家師。”秦沐在聽得黑色符文裡的聲音這樣問的時候,才微微的挑了挑眉毛。
“好,好,好!哈哈哈哈……你給我……”黑色符文連說三個“好”,每說一個字,都帶着滔天的仇恨,可惜它還沒說完,就讓一旁已經忍不住的秦沐出手給滅殺了。
“沐沐……你幹嘛不讓她說完呢?”小白很想知道哪黑色符文後面還想說什麼。
“懶得聽了。”秦沐收起了環繞在周圍的符繩,輕描淡寫的說道。
“她跟重華是什麼關係呢?”小白這個好奇寶寶一邊幫秦沐收拾東西,一邊問道。
“反正不是什麼好關係,何必知道?”秦沐無奈的聳聳肩,想起自家那個無賴老頭,有些無語:“師父的仇人那麼多,我怎麼知道?”
小白:“……”
大體的收拾完屋子,看着一樓那滿地的灰,秦沐帶着四張人皮上了樓:“看着他,醒來了告訴我一聲。”
小白眼淚汪汪:“可是我都餓啦!”
“自己煮方便麪~”秦沐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
端詳着手中那四張人皮,摸上去手感都還不錯,膚若凝脂,膚若凝脂,秦沐琢磨着,似乎就是這個意思,看上去好像是同一個人身上的皮,秦沐畢竟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摩挲了一陣,無可奈何的丟在一邊。
秦沐不懂這個,不代表沒人懂,上了樓,秦沐就直接在樓上找來那個放在陽臺上的大海碗,裡面的符水清澈見底,將海碗擺在地上,秦沐在碗的兩邊都放上一個坐墊。
然後撅着屁股在牀頭櫃下面摸索了老半天,這才摸出三根香來,再趴在地上在牀底下找了找,一瓶俗稱“歪腦袋”的小瓶白酒被拎了出來,這白酒他不常喝,多是祭祀之用,五年前大概是重華還沒離家的時候,買了兩箱放在牀底,如今也沒剩下多少了。
找到這些,秦沐這才坐在海碗的一邊的坐墊上,三根香握在手中對齊,左手拿着,在右手的手心中隨意的頓了頓,就點燃了,隨後,讓他插在木地板的縫隙裡。
手指在海碗的符水裡輕輕攪動,緩緩的吟唱着古老的、不知名的巫歌,這段巫歌沒有讓重華歸結於那三十三個篇章中,因爲歸根到底,只是某個老無良喜歡的旋律罷了,另外一隻手開了“歪腦袋”的瓶蓋,一股濃烈的酒香飄逸出來,秦沐停止了吟唱,順手拿了一隻玻璃杯,將酒一點點的倒入杯中。
不知道什麼時候,對面的坐墊上出現了一個肥胖男人的身影,貪婪的看着秦沐倒着酒,看着那酒液一點點的升高,這貨留着哈喇子一臉幸福的看着酒液滴落下來:“滿上,滿上,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