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0 仿若鬼城
整個車子上可沒有他的位置,凡人是看不見他的身影的,整個車子上坐的滿滿當當,青木也就無奈站着,站了一會兒這車子上的人越來越多,人擠人,鬼嘛自然就被擠得連一點點空間都沒有了。
在鄉鎮上,大巴車超載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往往一個大巴車上,會有幾十個人擠在一起,老老少少什麼人都有,最開始的時候青木還有一席之地站着,但是到了現在全部都貼在一起,有的人甚至已經佔了他的位置。
坐在後面一排的一個小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個叔叔的臉和別人的臉重合了。”
青木一驚,孩子在小的時候,天眼還沒有完全合上的時候是能夠看見鬼魂的,他被這幫人給擠得渾身上下都和別人貼在了一起,已經完全沒有鬼魂的地兒了。
他化成一縷黑煙直接消失在原地,飄飄蕩蕩到專門放置行李的架子上,一臉的無語。
沒想到,鬼差出門只能坐這個地方了。
就沒有弄個什麼鬼差專座之類的?
有沒有搞錯!他可是萬人敬仰的鬼差大人,咳咳,青木化作一縷黑煙,淡淡的,漂浮在那排架子上,靜靜的觀察着下面的人的反應。
孩子在大人的哄騙下,已經安靜了下來,但是下面的人羣則是一片恐慌,甚至還有神叨叨的神婆開始做法,底下是一片混亂。
青木那叫一個鬱悶,他招誰惹誰了,這年頭,陰差坐個車都遭人嫌棄,不認識路就這麼不招人待見麼?
好不容易熬到可以下車,青木趁着人羣混亂,從行李架上面飄了下來,趁着那孩子不注意,變幻出人形從大巴車上走了下來,一腦門子的汗。
剛下車,就有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
寧城的汽車站是近年來才重修的,遷到了城市的最邊緣的地方,青木保證自己從祭壇出生到現在,都沒有到過這個地方,但是一到了這個地方,就覺得萬分熟悉,就好像魚兒到了自己最喜歡的水域。
他剛下車,就聽到旁邊的一隻狗在衝着他死命的叫。
青木一頭黑線,轉過來死死地盯着那條狗,那傢伙最初還在狂叫,大有衝過來的架勢,到了後面則尾巴一夾,灰溜溜的跑了。
青木揚了揚頭,一臉得意,卻不知道,剛纔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被一人盡收眼底。
汽車站邊上有很多攬生意的的士車,搭乘這些車輛可以到達寧城的市區,當然有些車子不是去市區的,可總比這個荒郊野外要好的多,青木在旁邊觀察了一會兒,就打算跟着一家人混進去,就覺得自己無法移動,他一愣,轉過頭,只見一張嫌棄的臉。
“這是哪裡來的鬼魂,竟然這樣不懂規矩?”說話的是一個大學生打扮的模樣的人,穿着白色的襯衫,帶着的是一頂藍色的鴨舌帽,看上去年紀輕輕,說話的時候嘴不動,但是聲音卻在青木的耳邊響起。
青木轉過頭,兩個人都愣了。
因爲青木看見對方眉心閃爍過去的一個金色的印記。那是神明的印記。
而對方,則是因爲青木的面容。
那大學生打扮模樣的人愣了一下,突然朝着青木的方向衝了過來,青木這邊雖然迷惑,但還是做出一個防守的動作,來人撲過來的時候,還順便張開了一個結界,將所有人都籠罩在其中,其他的人看不清楚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青木還沒有說話,就已經說不出話。
因爲他的脖子被對方勒的死死的,都特麼的快斷氣了。
那大學生模樣的孩子,在撲過來的一瞬間,身上的僞裝迅速的卸掉,變成了一個滿頭銀髮並且快拖到地上的老爺爺:“好小子!我就說你丫的沒死,你沒死!哈哈哈哈……”
連着聲音也跟着變的老爺爺,在青木耳朵邊上大笑的時候,就已經可以說的上是魔音灌耳,簡直讓人頭痛。
青木好不容易將這個牛皮糖從自己的身上給拽下來,一臉無語的說道:“你認錯人了。”
“認錯人?”白鬍子老頭看了青木一眼,一臉的疑惑:“怎麼可能?就你小子化成灰我都認識。”
“我第一次來寧城,我是管理寧城的黑……”青木頓了頓,本來想說黑無常,但是對方畢竟也是個土地神,他還是用正式一點,規矩一點的叫法比較妥當:“額……管理寧城的勾魂使者,我不是秦沐,我叫青木。”
“那還不是一樣?”老頭皺着眉頭聽了半天,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南方人是聽不出來前鼻音和後鼻音的,而且在南方方言當中,青和秦的音調也基本一樣,尤其對方還是寧城的土地神。
青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任由對方如同一個樹袋熊一樣再度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走走走,你必須得跟我回去。”老頭掛了一陣之後,一臉興奮的說道:“你不知道你不在的這幾天寧城都快要出大事了,那紅蓮一天到晚都拉着一張臉,我是擔心隨時隨地這寧城都會爆炸啊,你丫的是不知道紅蓮那戰鬥力,一個人滅掉半個地球都是妥妥的。”
青木:“……”
“你必須跟我走,我不管你究竟是什麼毛病。”老頭二話不說的拽着青木就離開。
青木倒想過掙扎,可他只是一個勾魂使者,如果是正牌的黑白無常,倒是還能跟土地神拼一拼,但是他只是一個勾魂使者,說的不好聽了點,這就是實習生和正式員工的天壤之別。
土地神將青木夾在胳肢窩底下,就如同一隻公文包一樣,被硬拉死拽的拽到目的地,而他們所去的地方正是寧城的花街,此時的花街已經是萬人空巷,那就感覺好像花街後面的那個貧民窟的範圍被無線的擴大,直接吞掉了整個花街,甚至還有“污染”邊上的街道的跡象。
土地神是拽着青木從天上過去的,從上空看,整個花街就好像寧城的一塊傷口一樣,撕裂的、破碎的、痛楚的,硝煙瀰漫,死氣沉沉。
青木靠近這裡的時候,看到這街道,首先所涌起的是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是看着灰暗的街道,他的心底涌起一種不可置信和無力的感覺。
“這裡,是人住的麼?”青木瞪大了眼睛,以爲來到了一個鬼城。
“當然。”一直笑眯眯的老頭這個時候一臉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