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打的是什麼爛仗!”
謝海怒氣衝衝的一錘桌面,震得上面的各種盤碟叮噹作響。
一旁在給他另一隻手做包紮的醫療兵妹子瞪了他一眼
“能什麼能?沒看正在替你包紮嗎!”
“不好意思啊!這仗打的太窩火了一點,一時就情不自禁……”
也難怪謝海生氣,自聯盟建立以來就從來未打過這樣的爛仗,沒有情報支持,沒有遠程火力,甚至連各編隊的協調都不存在,明明聯盟的兵力佔據着極大的優勢,各編隊卻被異種們一個個分割包圍,被成建制的擊潰、殲滅。
自己也是在那種混亂的狀況下陷入重圍險些沒能回來,好在新加入的隊員足夠強力,在她的奮力搏殺下突出來重圍退回了後方。
“隊長,隊長!聽說你受傷了?沒什麼大礙吧?”
宋小白咋咋呼呼從野戰帳篷外鑽了進來,後面還跟着其他幾位隊員。
謝海的目光從他們的身上一一滑過,發現他們並沒有少什麼零件的時候鬆了一口氣,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排在最後的沈紅霞身上
“沈紅霞小姐,這次多虧了你我才能安全回來,多謝了!”
沈紅霞禮貌得笑道
“謝隊長言重了,要不是你在之前消耗了太多的氣力,完全可以憑自己的實力突圍出來。”
對於自己今晚的發揮沈紅霞也很意外,本來以爲要陷入苦戰,沒想到自己體內的力量越來越活躍,自己的實力幾乎呈直線上升,在突圍的過程中她越戰越勇,到後期幾乎銳不可當,等她從前線的異種潮裡突圍出來時,赫然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達到了四階進化的巔峰!
這是因爲上次打進體內的藥劑嗎?
劉雨馨打完藥劑之後大發神威的樣子她也見識過,自己也曾奇怪爲什麼同樣的藥劑的藥效爲什麼相差那麼多,但如此看來藥效只是暫時潛伏了下來?
“可爲什麼這次作戰如此的奇怪?要說是誘敵計劃又不像……”
沈紅霞對於聯盟今天奇怪的表現也百思不得其解,剛從前線突圍出來的她很清楚在異種精銳的圍剿下,前線部隊的損失非常慘重,而更讓沈紅霞擔心的是,這種事情可能並不是僅僅發生在自己所在的戰區!
“海哥,謝老爺子不是也在總部嗎?要不問問是怎麼回事?”
“去去去,宋小白,你出的是什麼餿主意?不知道戰時不允許向特定單位之外的己方單位發送通訊嗎?你是想害海哥關禁閉吧?”
劉劍飛立刻駁回了宋小白的提議。
“不管怎麼樣,當務之急是趕緊轉移!”
謝海見自己受傷的右臂已經被包紮好站立了起來
“我記得這個防區並沒有佈置多少高等戰力,按照異種現今的勢頭,這裡應該也會很快被攻擊,我們要儘可能協助這裡的人員退回更後方的基地當中。”
他們現在身處的是一處安置和治療傷員的野戰醫院,裡面的成員要不是沒啥戰鬥力的醫護人員,要不就是些喪失了戰鬥力的傷病員,如果遭遇到異種潮的攻擊,毫無疑問會上演一幕人間慘劇。
好在這個地方的負責人也不是迂腐之人,在發現撤下火線的傷兵越來越靠近戰地醫院後馬上開始了組織傷病員的撤離適宜,謝海他們只要做好護送任務就好。
“隊長,你的傷還要過兩天才會好吧?護送傷員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好了。”
沈紅霞看着謝海那被繃帶打的嚴嚴實實的右臂,有點擔心的說道。
謝海微微展了一展受傷的右臂,笑着說道:
“好歹我也是一位四階的進化者,沒有那麼不禁打,不要搞的我好像弱不禁風的樣子,很多時間裡我們都是帶着傷勢戰鬥的,都已經習慣了。”
這就是特戰隊和二線預備役的區別。
特戰隊進行任務地點一般都深入敵後或者是衝突最爲劇烈的地方,有的時候甚至要戰鬥至流盡最後一滴鮮血,帶傷作戰只能說是家常便飯。
帳篷的門又被撩開,一位護士走了進來
“謝隊長嗎?姚院長請你們去會議室去議事。”
“好的,馬上去……”
當謝海趕到會議室,裡面已經坐了幾十個人,看他們的裝束應該也都是和他們一樣的戰鬥人羣。在謝海他們進來以後,又陸陸續續來了十幾號人,最後進來的是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三十幾歲女士,她就是這個戰地醫院的負責人,姚佳姚院長。
姚院長眼光一掃在座的諸人,讓助手關上了會議室的大門
“在座的都是聯盟的精英,我也就不虛頭巴腦了。長話短說,我們的人已經在附件看到了異種,我估計很快異種潮就會席捲而來。你們也知道,這裡有着不少的傷員,他們需要一定的時間安排轉移,我這次讓大家聚集在一起就是希望各位能夠爲我們的傷員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姚院長的話讓會議室裡的人沉默了下來,大家明白她的意思是讓人斷後,那也意味着自己將被滯留在異種潮當中,基本上也就沒了什麼活路。
他們並不怕死,但沒有人認爲爲一羣傷病員斷後能體現自己的價值,在場的都是剛從戰場火線突圍出來的精英,現在能活生生的站在這裡本身就說明了問題,沒有人會願意爲了那些普通的士兵而去犧牲。
就在這可怕的沈默當中,會議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映入大家眼簾的是一走廊的傷兵,一位左手齊肘而斷的重傷員說道:
“我們可以斷後!”
姚院長驚訝地望着他們,眼中有了盈盈的淚花
“你們……你們……”
坐在會議室的衆人看着走廊上要靠互相攙扶才能站穩的人羣,臉上有了一絲羞愧。
無論大家以前是什麼出身,在今天就只有一個共同的名字:
人類!
會議室一位魁梧的大漢站立了起來
“我可以在這裡逗留12個小時”
有了人帶頭,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進來,沈紅霞和謝海相互對視一眼也同時微微點了點頭。他們的身份固然非常特殊,但這個時候也被人類之間的互助精神所感動,反正上面也沒有什麼指示,不如就留在這裡幫他們一把。
完美的解決了斷後的問題,姚院長開始指揮戰地醫院的人開始撤退,而其餘的人則在這片不怎麼大的地方根據自己的特長選擇狙擊異種的位置。
謝海站在醫院的天台上,目光從那些排成排裝着傷員的車輛上挪開,對身邊的小隊成員低聲問道:
“我做了多餘的事呢!你們不會怪我替你們亂下決定吧?”
“隊長,你這是說哪裡的話!我們同生共死這麼多次,整個小隊的人早已情同兄妹,這個醫院替你治好好了手,人情是一定要還給他們的,還分什麼你我?“
劉劍飛有些不快得說道。
謝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兄弟!”
……
豐富的戰鬥閱歷讓這羣人即使沒有交流也能夠保有很高的默契,大家選擇的狙擊地點雖然沒有商量過,卻都在能夠相互支援的位置。在他們所有的人都潛伏下去以後,整個野戰醫院區域成爲了一個針對異種的巨大死亡陷阱。
而那些自願留下的醫院方人員和死活都不願離開的傷員戰鬥意識則差了很多,爲了不影響打作戰,那些人通通被安排在了基地的後門城牆上,負責把守這最後一道防線。
留下來的人員並不多,所有的加起來也不超過兩百,完全不能滿足防禦需要。好在醫院選擇建在了一個狹窄的大峽谷之中,只要來襲的不是掘地獸之類的打洞的種類,就不用考慮會有四面受敵這種情況發生。
在漫長的等待中,一隻看起來是灰熊的進化種慢悠悠的踏進了戰地醫院,然後是一隻山貓,兩隻互相看不對眼的兩隻異種互瞄了對方一眼後向着相反的方向分道揚鑣。
嗵!
醫院裡響起一聲悶響,地上冒出來的光團將灰熊送上了天空,剩下的山貓被巨大的聲音嚇的身體一縮,眼睛在營地當中四處張望。
隱藏在天台上的劉劍飛將山貓的腦袋套進狙擊鏡正要給它致命一擊,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扳機。
劉劍飛擡頭一看,自己的隊長正在對着他輕輕的搖頭。
劉劍飛忽然就醒悟了過來,自己手上的可不是原來的定製高斯***,它已經在上次的突圍中損壞,現在握在他手裡的只是一把普通的脈衝狙擊,而實彈武器對山貓這種敏捷類進化種幾乎威脅爲零,它們能通過由實體彈頭飛行所引起的微小空氣流量變化,預知到彈道並利用自身敏捷而柔韌的身體輕易避開實體彈藥。
山貓的警惕性很強,就算因爲大家隱蔽的非常好沒有發現異常,它還是小心翼翼得退了回去,而在這整個撤退過程中,劉劍飛一直沒有找到能夠一擊必殺的機會。
山貓退出營地之後,在周圍徘徊了一陣子,最終還是退進了山林。
謝海一直戴着光學眼鏡目視着山貓的離開,將眼鏡拉起對身邊的小隊成員說道:
“大家請做好戰鬥準備!”
“隊長,那隻山貓不是退回去了嗎?”
“那隻山貓是被嚇退了沒錯,估計它也會帶領自己的同類避開這裡,不用面對那些敏捷型的異種是件好事。但那隻狗熊屍體上新鮮的血腥味必然會引得許多嗜血的異種前來,從一開始激烈的戰鬥就不可避免!”
果然,峽谷的入口處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動作嚎叫,它們在互相傳遞着信息,告訴自己的同伴前面的峽谷裡有着豐盛的食物在等待着它們。